第二章 皇帝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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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這時趙銘不再關注注定失敗的穀用,對於四周差不多將頭杵進泥土裏的太監說道:“還愣著幹嘛?把穀總管送人太醫院,等著看穀總管流血而亡嗎?”

    跟著穀用而來的太監們如同大赦,誰也不敢再直視趙銘,用力磕了三個響頭,拖著如同死狗一樣的穀用落荒而逃。

    目送穀用離去,趙銘才轉過頭來,看著一臉苦笑的弟弟和滿地不敢起身的太監,十分不滿說道:“還跪在這裝屍體啊,該幹嘛的幹嘛去!曹利用,給你主子加件衣服,這麽大的一個人了,也不知道冷暖。”

    “是。六殿下。”滿地鳥獸頓做煙散,太監曹利用則護著自己主子趙器去內殿換衣。

    趙銘不由擔心自己那一位體弱多病,卻像個小大人一般守禮的弟弟來。自己這個弟弟是一母所生,母妃為了生這個弟弟難產而死,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弟弟趙器從小體質就不好,還膽小守禮,最重規矩。

    和他這個親哥哥簡直是反著來。行事更是兢兢戰戰,不是病得嚴重,萬不肯缺席宮學的,想著母妃臨終前的托付,懷著占著別人兒子的身體,便要肩負做兒子的責任的想法。一直來趙銘都把趙器視為親弟弟百般維護。

    弟弟懦弱,難免會受到兄弟,堂兄弟的欺負,從小趙銘就為這弟弟出頭,趙銘強硬。和眾兄弟,堂兄弟著實幹了幾架,打輸了也不找大人哭訴,好了再打,下陰手,使絆子,揚泥沙,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把當時的皇嫡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都狠狠揍了一遍。無論是訓斥,禁閉甚至杖責,這皇六子都毫不在乎,漸漸的皇六子暴躁無禮的名頭算是在皇宮裏傳開了。

    他的弟弟更是他的命門。眾兄弟,堂兄也不願再招惹這刺頭。趙銘的日子才好過以點。至於性格懦弱的趙器,十歲以後的架基本上是趙銘為他而打的。

    趙銘毫不見外帶著小桂子步入正堂,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瞧著趙銘臉色好點小桂子才諾諾給趙銘遞上一杯茶,小心說到:“殿下,不是奴婢多嘴,宮內處罰還好說,可皇上那關就難過了,萬一惹怒了皇上,進而疏遠殿下,這可就不值了。殿下,瞧那穀用仗勢欺人,這事應該是奴婢去做的。”

    趙銘一點都不擔心小桂子的話,斜了一眼後者:“你做?你做他最多疼一下,你就死定了。這不是你能捅的。以後想都不要去想,你家殿下還不至於借你的刀去殺人。至於父皇的看法?那個位置我重頭到尾都沒有興趣!管他什麽看法!”

    “殿下慎言!”

    “漬!無趣!”趙銘一邊打趣小桂子一邊喝茶,直到一杯茶差不多喝完才見到自己弟弟趙器走出來,麵色已經好了許多。“喲,小器。換個衣服都這麽久,你不會真是娘炮吧?”

    “哥,我不是娘炮,我剛剛在吃藥,不對,現在是說這事的時候嗎?還有不要叫我小器!”趙器對自己這位疲懶的兄長是一點辦法沒有,隻好在一旁氣急。至於娘炮,跟自己兄長相處這麽久,早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詞。

    “好的,小器!”

    “哥!”

    看著弟弟趙器氣得汗都出來了,趙銘不好再打趣他,轉頭說起正事:“安了,小器。你哥什麽時候不是謀定而後動,是那麽衝動的人嗎?靜閉室是跑不了,記得給我送吃的。”

    “誰在乎靜閉室了。靜閉室你熟的跟臥室一樣。我說的是來自父皇的處罰!”趙器急的臉色更是紅上幾分。

    “老頭子?放心好了,你哥我準備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招,咱那位父皇絕對會當著沒看到一般!”趙銘拿起茶蓋輕輕撥弄一下,細長的眼睛卻射出精光。

    學著自己老哥那般斜著眼睛看著對方也不問。不得不說趙器摸透了這位兄長,就算沒有捧哏的,自己兄長也會忍不住說出來。

    “小器,你還是那麽無趣啊。真不知道你這悶騷的性子向誰學的。”趙銘抿了抿自己薄薄的嘴唇,把手裏的茶杯放下,“咱的後招還在那位穀總管的腿上!”

    “那把醜醜的匕首?”

    “喂什麽叫醜,那可是你哥的得意之作!那線條多完美,不懂得欣賞。咱們那位父皇可是無利不起早的老狐狸,這麽好的東西,他會變成瞎子的!啊!虧大了!我要吐血了,老狐狸,你賺大了!”趙銘麵色假裝疼苦,目光閃閃,熟不知,現在的他就像一隻等著獵物上鉤的小狐狸。

    且不說趙銘與他弟弟無聊的對話。不多久,北趙汴梁城大梁宮主殿政和宮上書房內,剛上完早朝的北趙皇帝趙奢麵色不愉聽著總管太監懷恩的匯報。

    趙奢,在位已經十二年有餘,就算是敵國皇帝都不得不承認,趙奢是一位有道明君。

    當年先皇趙信自負,強行起全國之兵伐燕,遇到上代西燕雄主強烈抵抗,遭遇大敗,國內精銳喪失殆盡,南唐,北方遊牧民族趁火打劫,西燕更是攜大勝之資步步緊逼。逼得當代皇帝趙信驚懼而死。把趙國幾乎推到近乎滅國的地步。

    時為太子的趙奢臨危繼位,第一道詔令便是號召本國十六歲以上,五十以下男丁共赴國難。三戶抽一丁。硬生生先打敗南唐,再逼退遊牧。以割一州之地的代價伐交於西燕,當時攜大勝而來的西燕皇族安氏眼見南唐敗退,北趙上下一心。自知舉國之力強滅北趙自己也元氣大傷,白白便宜了不傷筋骨的南唐。便答應一州之地為條件退兵罷戰。

    使北趙在滅國的陰影中強行回過一口氣。免去國亡身死的命運。戰後,北趙因強行提取國家潛力,元氣大傷。從第一強國倒退為最弱之國。

    此戰過後,趙奢休兵息戰,於國內注重民生,鼓勵生育。輕徭薄稅,用了整整十二年的時間,終於恢複了幾分元氣。常使敵國皇帝大歎:“天不欲亡北趙,降此明君,徒呼奈何!”

    此刻,未死便被譽為明君的趙奢一臉古怪地看這自己的大內總管,瞧得後者心裏發毛:“懷恩啊,那逆子真的是這樣說的?別為他說什麽好話!”

    “奴婢不敢期滿陛下。”

    “嘿,那朕還看走眼了。這小六子平時不哼不哈,冷眼旁觀的。關鍵時候還有幾分急智冷靜的,如他所言,後宮隻能關他幾天靜閉,還真不好就此事重懲於他。這苦果,皇後看來隻能自己咽下。隻是這手段還真像個流….”收到自己總管的眼色,趙奢總算把自己最後一個字咽了回去,兒子手段流氓他這做爹的呢?流氓他爹?白給正在處理政務的內大臣笑話。

    趙奢收拾下心情,把臉一板,恢複成威嚴模樣,才開口說道:“這小子難道算漏了朕的態度?雖然朕也不好因此事責罰於他。但這逆子一大堆小毛病。嗬嗬!”

    言下之意,父親要懲戒兒子理由真是太多了。就算沒有,父親打兒子需要理由嗎?陰天打孩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如果讓趙銘知道自己父皇的這一番心思必定腹誹不已,果然一麵厚心黑的帝王嗎?

    聽到這一番話,大內總管懷恩的麵色更加古怪起來。欲言又止的似乎再思考自己該怎麽說。

    趙奢也注意到自己心腹麵色的古怪,有點訝異這件事看來還沒完,心念一轉便明白過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說吧,那逆子還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原原本本,一字不漏!”

    “是,陛下。六皇子亦估算到陛下心中不快,說是有一物可擺平陛下。”作為皇帝的心腹,懷恩不會偏向任何一位皇子。

    “擺平?”皇帝疑問到。

    “是的,陛下,就是擺平一詞。”懷恩肯定。

    “哈哈…逆子!”皇帝怒急而笑,“好大的口氣!這天下還有誰能擺平朕!”一時迸發出來的威嚴嚇得懷恩連同處理政務的內大臣一齊跪地請罪。

    “眾愛卿平身。與眾愛卿無關,好一大膽的逆子!”趙奢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的惱怒擺擺手,示意眾人平身。五大臣相視苦笑,這無妄之災來得可真莫名其妙。

    “這逆子所說何物,讓朕開開眼見,省得有人說朕不教而誅!”趙奢語氣滲然,如果此物不能讓這一國天子滿意,親生兒子雖不至於不教而誅,想必也要吃一番大苦頭了。

    “陛下,就是禦桌上六皇子所用的匕首。”剛爬起來的懷恩趕緊從禦桌上取出匕首雙手送於天子眼前。

    這把匕首賣相算是極醜的,根本就是一根兩尺不足的鐵條,一端綁著麻布算是把手,另一端的匕刃不知道用什麽磨出來的,粗鄙之極,但寒光耀耀。刃尖更是粗糙。像是用什麽東西強行裁去一角,得出個斜角再磨鋒利。根本不像皇子所用之物,反而像市井裏豬肉販子用來剔除碎肉的小刀。

    “哼,這逆子。朕還以為是什麽神兵利器,竟是這種破爛玩意。還敢口出狂言,不過鋒利一點罷了…咦!這寒光有點古怪啊。”突然,趙奢像是發現什麽,握著手裏的匕首隨意揮舞一下,停止了評論:“去取朕的天子劍來。”

    懷恩疑惑看了天子一眼,順從的從書房牆壁上取下久不出鋒的天子劍。隻見天子水袖一擺,從懷恩手裏抽出天子劍舞了一個劍花。天子劍絕非凡品,劍身百鍛而成,劍身如水,劍刃如霜。

    天子趙奢並不是太平天子,自不要別人代勞,咬咬牙便讓這天子劍的劍鋒對著破匕首的鋒刃狠狠斬下。

    當!一聲龍吟之後,簡陋的匕首分毫不損,反而天子劍磕掉一個米粒的缺口!

    趙奢麵色不顯,心底卻心疼不已。要知此天子劍乃他當年登基所佩,共赴國難的命令就是這把天子劍斬下書桌一角而下,十二年不見折損。今日卻被逆子的破匕首所傷,趙奢怎能不心疼。

    “傳工部尚書。”趙奢黑著臉下了一道口諭。

    “拜見陛下,不知陛下所招何事?”剛剛下完早朝回到工部的椅子都沒坐熱的工部尚書謝鈞誠惶誠恐地行完大禮。

    不由得他惶恐,這六部之中,他工部堪稱墊底的部門,平時皇帝召見就少,今天小太監急火急燎說陛下召見又一問三不知,還以為工部出了什麽紕漏被陛下抓著了。

    “謝愛卿平身。今日召見謝愛卿就是想問下愛卿可識得此物?”皇帝和顏悅色所到,控製情緒乃皇帝必備的技能之一。說罷便讓懷恩把匕首遞給謝鈞。

    謝鈞畢恭畢敬接過匕首細細查看,自己心底也納悶,如此粗糙之物不像是工部那幫能工巧匠所出產的啊。他工部製造的東西於軍民則力求實用,上貢皇室所用嘛,就怎麽華美怎麽來,這匕首這麽簡單粗糙真不想工部出產。“

    陛下恕罪,臣不識得此物。”謝鈞不好讓天子久等,確定自己沒見到過此物變老老實實交代到。

    “嗯?不識?這可是在皇六子手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找到的。”趙奢望著謝鈞。笑的有點叵測。畢竟沒有把皇六子拿此匕首捅人的事情抖落出來。“聽說,皇六子經常委托工部製造一些小玩意?”

    謝鈞稍稍思索,記起一事,回到:“陛下,六殿下是經常拜托微臣製造些小物件。大約兩年前,六殿下曾拜托微臣以六殿下所述之法製成鐵條數根。想必這匕首是六殿下用那批鐵條私下磨製而成。臣萬死!一來時間久遠,二來臣萬萬沒想到六殿下會將此鐵條製成凶器!”

    謝鈞冷汗都下來了,噗通一聲趕緊跪地,這把可被平時和善的六殿下坑死了。往宮裏輸送利器這罪名太大,他一個小小的工部尚書可帶不起這帽子。

    “不罪,不罪。愛卿請起。男孩子本來喜好武事,況且卿隻是按那逆子所言製造幾根鐵條,那匕首是逆子自己磨製與愛卿無關,起身起身!”這下輪到皇帝哭笑不得。

    這逆子可真會坑人,前麵才把皇後的副總管坑了一把,現在立馬格調上升,坑起了朝廷工部尚書。還是兩年前挖好的坑,估計這逆子自己都沒想到吧。

    趙奢平複下心底的情緒,貌似不經意問到:“逆子此法用料幾何?產出幾何,是否繁複?”

    謝鈞恢複下自己忐忑的心情,想了一想答到:“當時出鐵以後,六殿下便嚴令封存所有資料,臣起了好奇之心,翻閱了一番。用鐵一斤得鐵八成。把原鐵融化,散碳粉攪拌,如同民間炒菜般,半日可得。故臣以為是六殿下玩鬧之舉。”

    “玩鬧?”天子意味深長重複這兩字。接著問道:“愛卿沒試過這樣品?”

    “炒菜炒出來的樣品?”謝鈞也品味出不對來,皇帝問出這句話可不像是玩鬧:“當時,樣品一出片讓六殿下宮裏的小太監全數拿走,並叮囑工匠們不得再次開爐煉製。所以工部兵無樣品。難道六殿下所煉這鐵,大有玄機?”

    “嘿!”趙奢看了一眼掛回牆上的天子劍,心底又是一疼:“愛卿此次回去後,調出那逆子煉鐵之法,試煉一爐成品鑄成兵器甲蔚與京四軍現在所裝備的兵仗作對比再說吧。”

    “臣遵旨。”難道六殿下已經所製之鐵超過現在京四軍裝備的鐵器?這可就是他這工部尚書的失職,如此好東西在他手下他居然有眼不識泰山,六殿下你就不知道提個醒,虧得我工部幫你製造了那麽多東西,你就把我往死裏坑吧。

    趙奢擺擺手讓工部尚書退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禦桌前來回走動:“哼!若此法可成,我軍戰力又可上升不少,朕還真不好處罰這逆子。算計起自己老子來了!犯了錯居然想著和自己父皇做交易而不是服軟?好,有骨氣!小六啊小六。可真讓朕刮目相看。”

    趙奢在自己的書房裏走來走去,每當看見牆上的天子劍就眉頭一抽。連向來貼心的懷恩也估摸不準皇帝是喜是怒了。隻好彎腰聳立於一旁。不敢答話。

    好在趙奢也並非要懷恩答話,沉嚀一翻,吩咐到:“明天早朝過後,宣各出閣的皇子齊聚政和殿上書房,就說朕要校考他們的學問。看看是否有所長進。”趙奢語氣一頓:“也叫上皇六子趙銘!”

    懷恩自然會意:“奴婢遵旨,那今日之事,請陛下示下。”

    “老滑頭。那誰….”

    “鳳儀宮穀用。”

    “穀用以下犯上本應杖斃,念在他長年服侍皇後尚有幾分苦勞,發配皇陵守陵吧。總得給皇後留幾分麵子。其他的事朕不想在宮內外聽到了!”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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