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和他們說我的事情麽，這下子好了，誰都知道我這幾天來大姨媽了，”一出了病房，秦願就推掉了雷戰的手，鼓起了腮幫子，瞪他。

    雷戰拉過她的手，抵著她的額頭，小聲說道，“都是男人，以後都會交女朋友娶老婆，讓他們學習一下我，疼惜一下自己的女人不是更好麽？再說了，讓他們知道這幾天是你特殊的日子，讓著你一點，別老是惹你生氣。”

    秦願的臉垮了下來，滿臉黑線，這算什麽理由？

    雷大隊長的腦回路，她不懂。

    “這幾天他們要是不乖乖地聽話，看我怎麽收拾他，”雷戰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下，又問道，“現在好多了沒？”

    好什麽啊？秦願隻覺得心情更加糟糕了，他很快就要出國了，去那個戰亂不停的國家，讓她的心情怎麽好的起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提早知道了，心裏有了緩衝，會舒服很多，隻是越發地想和他粘在一起了。

    路過的醫生認出了秦願，“你是趙勤的家人？”

    秦願立刻和雷戰分開，笑著和醫生打招呼，“您好，張醫生，趙勤現在什麽情況了？”

    “檢查報告都出來了，情況好於預期，是良性腫瘤，”張醫生扶了扶眼睛，非常專業地解說了之後的難處，“做手術和不做手術兩種方案，你們要盡快做出決定才行。”

    不做手術，腫瘤壓迫腦神經，病發得越來越頻繁，時間一長，他就隻能臥病在床，隻要有人照顧，痛苦沒有那麽多。

    做手術，要開顱，術後康複是件很艱巨的事情，不僅要靠趙勤自己的意誌力，身邊還需要有人照顧。

    這是個艱辛而又漫長的過程。

    然而，做手術最大的風險還要麵對失敗，有可能會下不了手術台。

    “小願。”

    秦願聽到雷戰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瞟過來，回神後發現他就在眼前。

    剛才的那一瞬間，她失聰了似地聽不見了。

    “我沒事，”她搖了下頭，身邊的喧鬧又回來了。

    雷戰見她眼神清明，這才放心，“這件事情要得趙勤自己拿主意。”

    “我知道，”秦願雙手環胸，感覺冷得手腳都僵了似地，搓了兩下手臂，是在取暖又似在自我鼓勵，“走吧，和趙勤聊聊去。”

    “真沒事了？”她臉色不好看，雷戰懷疑她在說謊。

    秦願嗔了他一眼，走向趙勤的病房。

    還沒進門，裏麵就傳出了李亮和趙勤說說笑笑的聲音。

    秦願揚唇自嘲，她果然擔心過度了。

    “教官，”趙勤半靠了起來，笑容蒼白，“醫生什麽時候能安排出手術的時間來？”

    秦願本來還在想怎麽和他開口說這兩種情況，誰知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教官，你出來一下，”李亮的神色卻異常的凝重。

    看樣子，李亮是不讚成趙勤做手術了，也許他有他的考量。

    走廊上，李亮靠著牆，神色悲涼，“我和趙勤一起參軍，一起到了軍區，前後算起來有四五年了，我們是好兄弟，好戰友，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他分擔痛苦，可是現在除了陪他，什麽都不能做，我沒別的要求，隻想能他平平安安的，至少我叫一聲兄弟的時候，他能應我一聲。”

    這是不想要趙勤做手術的意思。

    秦願又怎麽能答應得下來，趙勤的眼裏明明全是渴望，渴望著和以後還能和他們一樣站在訓練場上，甚至是戰場上。

    然而，風險那麽大。

    “教官，亮哥，我想做手術，”趙勤扶著雷戰的手步履微搖地走了出來，笑容蒼白精神卻極好，“有你們在，我不怕做手術，相信我可以的，好嗎？”

    生死難關，誰敢輕易做決定。

    “趙勤自己做了決定，你們就別糾結了，”雷戰反而看得比較開，“男子漢大丈夫，一輩子癱在床上，你們讓他如何麵對餘生？”

    李亮低下頭，沉默了，眼淚卻一滴滴地落下，靠著牆蹲了下來。

    趙勤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別這樣，我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說完，又和雷戰說道，“雷隊長，幫我預約手術的時間，謝謝。”

    雷戰望了秦願一眼，抿著唇點頭應下了。

    手術約在一個星期後，費用要在這段時間之內交齊，這就意味著要馬上和陸兆風申請這筆費用了。

    張醫生聽了趙勤的決定，敬佩他在這麽多短的時間作出決定，“你們放心，我們一定用最好的最有經驗的醫生給你們做手術。”

    市一醫院是市裏腫瘤權威，這一點是完全不用懷疑的。

    眼下，秦願卻有了另外的擔心，回去的路上，她和雷戰說道，“我怕首長會不批這一筆費用。”

    這種不好的預感到了趙勤做了決定之後才出現，導致她現在心緒難安。

    首筆手術費用是五萬塊，後續要跟進的話也是五萬塊。

    這筆錢，對以前的秦願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她一個月的零花錢到賬就有十萬塊，可離家出走，卡被注銷，她和窮光蛋沒什麽分別了。

    “我剛剛給在趙勤的枕頭下放了一張銀行卡，裏麵有四萬多，暫時能應急，”雷戰說完，也很無奈，“可惜隻有四萬多。”

    秦願不知道說什麽好，隻知道雷戰什麽都為她考慮到了，讓她少了很多的精神負擔，於是，打起精神來調侃道，“你參軍好歹也有十幾年了，怎麽存款才四萬塊啊？你老實交待，是不是以前拿去養小蜜了。”

    雷戰聽到他會開玩笑了，忍不住扯唇笑開，“我要是養小蜜了，你還有機會追到我麽？”

    “這倒是哦，”可是他的錢哪裏去了，秦願小小地疑惑了一下，暫時不去想這個了，回軍區時已經中午了。

    下車後，雷戰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攬上了她的腰身，讓兩個人看上去更加親密了。

    “哇，秦教官成功了，”很多女兵見到，禁不住歡呼，“記得要請客哦。”

    秦願自然應‘好’，但是沒有心情和他們插科打諢，直接去了六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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