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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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不僅要後天努力,還要天賦異稟才行。
舞台變成了水波粼粼的清水湖麵,湖邊蘆葦花飄,在燈光的渲染之下,美得如夢似幻。
王瑩靈動的身影在舞台中央款款而舞,一張蒼白的臉美得令人憐惜,忍不住想抱入懷裏好好疼愛。
正當全場都侵染在這夢幻般的世界裏時,舞台上的畫麵突然卡了一下,變成了一組美麗的背影動圖。
“這個怎麽樣?”張常樂好像隻是在看普通的一個畫麵。
秦願多看了幾眼,她不得不承認擅長跳舞的王瑩有著讓人羨慕的柔韌嬌軀,就是一個背都美得令人窒息。
台下一陣嘩然。
王瑩自己反應過來了,她扭頭看向後麵的屏幕,頓時怔住了。
屏幕上一段三P動作大片正在上演,每一處都堪比島國大片,真槍實彈不說,而且還非常的賣力。
“停下!給我停下!”王瑩發瘋了似地推開主持人,往二樓的導播室跑去。
很快,一台機器從二口墜落,差點砸到了人。
一時間,就算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也有些懵了。
雖然導播室的機器已經被砸,可是舞台屏幕上的畫麵還在持續動著。
嬌吟聲,喘息聲,水糜聲,聲聲入耳。
親吻,撫摸,撞擊,幕幕精彩。
“還滿意嗎?嫂子,”張常樂頗為得意,“我讓王一凱那小子找最好的剪輯師剪的,要是能放在網上賣的話,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謝謝你,常樂,”秦願出了這一口惡氣,無比滿足。
如果她不狠一點,出現在這個畫麵上的人就是她了。
王瑩打得什麽算盤,她是一清二楚,現在做的不過就是以彼之道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我們倆什麽關係,”張常樂的拳頭往秦願肩頭撞了一下,興奮得像是做了個偉大的壯舉。
她們是什麽關係?秦願惆悵,就目前雷戰的態度,她倆以後怕是不會有什麽關係了。
“發什麽呆,看戲,”張常樂看得有滋有味,又不禁擔心起來,“你說要是你們上級查起來的話,會不會查到你的頭上來?不行,我得去主動坦白。”
“不要,”秦願一把把人拉住了,差點失去平衡。
張常樂連忙扶住了她,嗔怒道,“你忘記自己還是個病人麽,急什麽?”
“我沒事,”秦願拉住張常樂,怎麽也不撒手,“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這鍋還真不能再讓你背了。”
“那怎麽弄?你背啊?”張常樂說完,還不忘嘀咕了一聲,“論背景你還強得過我嗎?”
秦願哭笑不得,“你是背景大了去,一個是你哥哥,一個是你特殊朋友,可把他們拉下水,就顯得我太不厚道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不想連累我哥,我懂的,”張常樂一臉了然地擺手,轉而有古靈精怪地說道,“可我覺得親人都是用來坑的,不吭多可惜了親人的身份。”
這一番理論讓秦願愕然,同時更加悵然,雷戰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這事兒我們誰也不沾身,誰造孽誰受著吧,”秦願說完,譏笑的目光看向了舞台。
三個男人同時伺候王瑩,讓她應接不暇……
這時,整個大廳突然黑了。
秦願站在後台,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常樂,”她揮動雙手想要扶住張常樂,誰知道抓了個空。
不遠處一道光射了過來,越來越亮。
她伸手擋在額頭前看到雷戰閃過旁人朝她跑來。
那一瞬間,她有種錯覺,他就好像是踩著七彩雲來救她的王子。
隨即,亮光又滅了。
“你們兩個沒事吧?”雷戰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願碰到了雷戰的手,她沒有猶豫便緊緊握住了,可她沒有感覺到他的力度。
“常樂最怕黑了。”
仍然還欣喜不已的秦願聽到這話,腦子炸響,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似地,她急忙鬆開了他的手,眼內湧出一陣潮熱。
她抬手狠狠地捂住了眼眶,直到眼睛輕鬆沒有負擔。
她以為他是為她而來,原來是因為張常樂怕黑。
“看不出來她怕黑,”秦願盡量放鬆,語氣輕鬆調侃。
“嗯,”雷戰應了一聲,同時,燈也亮了。
秦願掃了一圈,整個大廳除了幾個技術人員,沒有其他人了。
她的視線落在了雷戰的臉上,他慌張地撇開,將蹲在地上的張常樂給提了起來,“也不出個聲兒,以為你嚇暈了。”
“要暈也不是我暈啊,”張常樂咕噥了一句,派去褲子上的灰塵後,她喊道,“溫辰,你別走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完,朝出口跑去。
秦願看了一眼,哪裏有溫辰的影子,常樂一定是看花眼了。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雷戰看了眼手表,從秦願身邊擦過,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秦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愣愣地發呆。
“哎呀,我要被你們氣死了,”張常樂恨鐵不成鋼地苦著臉,“我哥到底怎麽回事嗎?”
“沒……沒事,”這次,秦願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讓有著淚珠滾落,她猛地吸了兩口,雙手捂住了臉,心裏不停地告誡自己。
秦願,你不是之前就和他說好了的麽,要是他不喜歡你這睚眥必報的脾氣,還是早早分手吧。
可是,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了。
“嫂子……”
秦願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腦子裏隻剩下最後張常樂驚呼聲。
頭好脹好沉,她拚命掙紮想起來,可渾身無力,像是被鬼壓床了似地動彈不得……
身邊有聲音,忽遠忽近,有男有女,但是很輕,秦願想從其中判斷出雷戰的聲音,然而,事與願違。
一刻的清醒之後,她陷入了無邊的昏迷,直到嘴唇上潤潤的。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等我了。”
是雷戰!
秦願倏地睜開了眼睛,四下裏找尋雷戰的身影。
可是,隻有衛紅在一邊倒水。
“剛才雷戰來過了嗎?”幹啞的嗓子又痛又癢,秦願勉強擠出幾個字來。
衛紅轉身,眼睛頓時亮了,“哎喲,我的祖宗,你可是醒了,這都昏迷了兩天,知道嗎?”
“雷戰呢?”秦願迫切想知道雷戰現在人在哪裏,“他是不是剛走?”
說著就要下床追人。
“你慢著點兒,”衛紅又急又氣,把她按在了床上,“雷隊長早上來過,可現在都中午了,人早已經走遠了。”
他早上來過?
秦願懊惱得垂了自己一下,嚇得衛紅連忙拉住她的手,“你剛好點兒,要幹什麽啊?差點兒把人嚇死了,好麽?”
秦願抱著雙膝,聽著衛紅的嗔怒,一言不發。
可腦海裏始終響著雷戰那句話。
他讓她不要等他了,這是什麽意思?
他們兩個到現在可什麽都沒說清楚,他就讓她不要等他了嗎?
想分手?沒門。
“喝點水,一會兒我給你拿點粥過來,吃了再好好休息一天,要是不再燒了,應該就沒事了,”衛紅鬆了一口氣,露出一絲微笑出來。
“謝謝,”秦願喝了口水,清亮由喉嚨一直滑入肚子裏,人也跟著清醒很多,她知道衛紅這兩天辛苦了,便說道,“我餓了。”
“好,我現在就去拿粥,”聽到秦願肚子餓了,衛紅徹底放心了,轉身出了門。
對不起,秦願喃喃自語,看著衛紅的身影從窗口經過便下了地。
穿好衣服,她不顧頭重腳輕跑下女宿舍樓。
兩日沒見太陽,一出來便是一陣暈眩,足足過了一分鍾才適應。
她邊走邊給雷戰打電話,可是電話始終處於關機之中。
又跑到室內訓練場,發現溫辰在訓練,便大喜過頭,險些栽一個跟頭。
“秦教官,”招呼聲整齊劃一,氣勢磅礴。
溫辰回頭便看到秦願臉色不對了,“秦教官,你病好啦?”
“雷戰去哪裏了?”秦願不想浪費時間,雷戰那一句話讓她惶惶不安,必須要問清楚不可。
溫辰怔了下,垂下了眼瞼。
“你知道,是不是?”秦願一把揪住他領口,急切之中多了絲央求,“溫辰,你快說。”
溫辰左右為難,閃躲秦願的目光,很明顯不會說出口。
“李亮,幫我捆住他,”秦願沒有時間多廢話了。
李亮帶了幾個人將溫辰圍住,以多人之力將人給製服了。
秦願從溫辰的褲兜裏摸出手機,撥出了雷戰的手機號碼。
響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
“喂,溫辰,你還有事兒?”雷戰成熟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願頓時淚盈於睫,她狠瞪了溫辰一眼,想說話卻不敢開口,便伸手捂住了嘴。
“怎麽不說話啦?”雷戰疑惑,又好像很忙似地說道,“沒事掛了,還有半個小時,我就啟程了,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又沉默了一下,電話掛了。
秦願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將手機丟還給了溫辰,神色平靜地問道,“他今天啟程去V國了,是不是?”
溫辰點了點頭。
“是去仙橋區的空軍機場嗎?”
溫辰抬頭,沒有想到秦願猜到了,“秦……秦教官,空軍機場離我們這兒起碼半個小時的車程,你別追了,來不及的。”
來不及?哼!
秦願扯了下嘴角,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隻她心裏就沒有事情是來不及的。
雷戰屏蔽了她的手機號碼,就是故意不和她通話,也就等於不給她問清楚的機會了。
溫辰看到秦願跑出訓練場,急得不行,他有訓練任務,離不開,所以隻想到了張常樂。
秦願剛到門口,張常樂的車剛好到,“嫂子,上來。”
副駕駛的車門已經打開了。
“仙橋區區政府旁邊的空軍機場,”秦願帶上門就報上了目的地,“上高架。”
“好嘞,你坐穩了,”張常樂急踩油門,汽車飛馳而去。
一路上,秦願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兒地催促張常樂,弄得張常樂連聲應下,“肯定來得及,你別著急啊。”
接到溫辰電話的時候,張常樂差不多到軍區門口了。
空軍機場門口守衛森嚴,普通人和車輛是沒有辦法進去的。
“嫂子,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張常樂愛莫能助,隻能送上真誠的祝福,“快點進去,不然來不及了。”
秦願帶上門,將證件給警衛員看了,這才得以放行。
但是機場何其大,單靠她一雙腿走是沒有辦法走到的,她想了下,拿出手機給雷戰發信息。
電話屏蔽了,她寄托於短信沒有屏蔽。
剛發完短信,不遠處就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難道他先搭著直升機出去?
她奮力往前跑,發現左手被包紮得很礙事,怎麽也是不勁兒來,於是把繃帶扯下,已百米衝刺的速度朝直升機的方位跑了過去。
可是,直升機已經升起。
“雷戰!雷戰!”她邊跑邊喊,可聲音在轟隆隆的旋翼聲下被撕成了碎粉。
情急之下,她沒留意腳下的土坑,一腳踩了下去。
身體失衡,人如沙包一般跌倒在地,揚起一層沙土,灌得她滿口都是灰。
她抬頭,直升飛機已經飛得很遠很遠了。
心好像空了,眼淚也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她到底是晚了一步,她的解釋也晚了一步。
雷戰,對不起,這次我不會聽你的,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等下去。
錐心的痛楚蔓延開來,讓蹭出血來的手掌心和膝蓋都不覺得疼了,隻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入目的全是蒼白。
她拿出手機,雷戰沒有回信息,但是短信提示是他已經收到了的。
隻要他能收到短信就好,她不顧手上的傷,手指飛快地編輯了一條短信出去。
【有些情意,光陰覆蓋不了;有些記憶,歲月流逝不了。就算以後一個人走,我依然懷著對你的思念離開。】
短信寫完,秦願才發現手腕處因為跌倒擦傷嵌入許多的砂礫,血漬凝固,動一下就很疼。
如果可以,她寧願身體的痛楚掩蓋過心裏的。
她歎了口氣,盯著手機發呆。
雷戰應該關了手機了吧,通訊設備會幹擾飛機的正常操作。
手機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一看是張常樂打進來,十分失望,說話興致不高,“怎麽了,常樂?”
“見到我哥了嗎?”張常樂關心地問道,畢竟她在外邊兒等得有點兒久了。
“……”秦願動了動嘴唇,哽咽了,她看到一雙黑色軍靴來到她的麵前,便忙對張常樂說道,“不說了,我進來時間太久了,人家來趕我了,你等我一下,馬上出來。”
說完,掛了電話。
明知道雷戰不會回了,她還是不甘心地翻了手機一遍。
結果仍然是沒有隻言片語。
她抹了下眼睛,手撐著地要站起來,不料,一隻手伸了過來。
她愣了下,盯著那隻手不放。
這隻手和雷戰的手好像,寬寬厚厚的,給人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軍人的手應該都差不多吧。
她搖頭苦笑,連別人的一隻手都能認成是雷戰的,不知道之後的日子裏,她該怎麽過?
“再不起來,他們真的要來趕人了,”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讓秦願震驚得以為出現幻聽了,她抬頭,背光之下,是一個硬挺偉岸的身影,卻看不到他的臉。
她連忙揉眼睛,不想身子一輕,已經被抱起來了。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她更加疑竇叢生。
雷戰不是已經飛走了嗎?
一定是她出現幻覺了。
自我安慰之後,秦願始終不敢睜開眼睛,她害怕一睜眼,這一切全都是假象。
“怎麽不敢看我了?”雷戰將她放在凳子上,雙手叉腰,視線落在了她白皙的臉盤之上。
哎,他心裏忍不住歎氣,病才好一點,就往這邊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手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讓他怎麽放心?
“所有人不可擅闖直升機坪,你是軍人不是不知道,為什麽明知故犯啊?”雷戰又氣又心疼,“要是傷著了,怎麽辦?”
秦願聞言,倏地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真實的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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