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相府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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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太監行色匆匆,進了衛擎蒼的書房。“陛下,丞相府出事了。”

    衛擎蒼抬頭,微微皺眉。一聽丞相府,他第一反應就是衛龍麟又惹出什麽禍端。

    一旁的曹公公暗道不好,正欲開口訓斥這個不長眼的小太監。衛固倫這尊大佛好不容易走了讓陛下得幾天清淨,誰知才幾天又有禍事上門。

    “霍家軍的人,衝進秦府,攪得天翻地覆,就為了衛龍麟身邊的婢女。”小太監到底是不諳世事,隻顧傳達消息,聽候命令。

    “霍家軍?”衛擎蒼眉頭皺得更深了,思索片刻,就對著小太監擺手。“下去吧。”

    小太監一臉驚愕,不知如何是好。陛下居然什麽也沒說,就讓他下去了,難道他不該出動禁軍管管嗎?

    “陛下讓你下去還不快下去,杵在這幹嘛。”

    “是是是。”小太監膽戰心驚出門。

    書房靜了。良久,一聲歎息。

    “固倫出宮,到底是福是禍?。”衛擎蒼放下手中的朱筆,負手站起身。對著窗子,背著光,身影顯得落寞。他的話語像是詢問,又似是一聲感慨。

    曹公公不知該不該接話。

    “說來,出師西涼的軍隊很久沒得音訊。可是出了什麽事?”

    “確實,距離三皇子和霍汶將軍上次傳信,已有半月之久。陛下,莫非真是出了什麽事?”

    “嗬,隻怕那些朝中大臣,比朕還要急。”

    若是三皇子戰死沙場了,那些老油條會選擇誰?四皇子衛鳳軒?

    ……

    東宮。

    太子沉寂很久,終日躲在寢宮不出門,失寵後,人心也變。曾經門庭若市,賓客滿門的太子府,猶如冷宮般寂寞,曾經那個光榮萬丈的太子衛鳳澤,又去了哪?

    物可還是?人卻已非。

    唯一不變的,就是四皇子衛鳳軒。

    “二哥!快來快來,看我得了什麽好東西。”剛跨了門,衛鳳軒就不由高聲大喊。像是怕誰不知道他的到來。

    “左右不過是幾個蛐蛐,興奮得什麽勁。”衛鳳澤出了房門,看著來人。

    衛鳳軒快步而來,手裏不知抱著什麽,聽得太子揶揄的話,道:“嗐,不是不是,是我的新寵,阿黃。來,阿黃,給太子哥唱一嗓子。”說罷,就露出了懷裏的東西。

    竟是一隻毛發油光發亮的大公雞,鮮豔五彩的羽毛,火紅的大雞冠,尖硬銳利的喙,炯炯有神的眼。

    那隻雞左顧右盼,喙下的肉裾也一搖一擺。聽得主人的命令,便昂頭向天,一聲清啼。

    “鬥雞?”太子衛鳳澤失笑,“也罷,總比蛐蛐要厲害。”

    “那是,”衛鳳澤滿意點頭,“我那幾個小螞蚱,全被它一口一個琢沒了,……”

    衛鳳軒還在滔滔不絕的讚美他家阿黃的好,衛鳳澤也十分耐煩的聽,不時插嘴幾句。

    一個月的失寵,他嚐到了人情冷暖,懂得了,他不過也是是個被利用的棋子,什麽十歲為儲的尊榮,都不及三皇子去西邊打個土匪窩窩立的戰功強。

    也是有失便有得,這世間還有一個慰藉。就是他那草包四弟。

    “二哥,你在想什麽呢?”

    “啊,沒什麽,隻是想起三弟了,他走了一個月了吧,為何無半點消息,叫人擔心呐。”

    衛鳳軒也點頭,“是啊,這麽久不見,怪想他的。不會,……”故意拉長了聲調,過長的劉海下,他眸底閃過什麽,快得讓人抓不住,“三哥,出了點意外?”

    兩人忽的對視。

    漆黑的瞳孔裏,衛鳳澤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愚頑不通的四弟,深藏不露。

    雄雞一唱,對著西天,那火紅的落日。

    雞鳴了,天卻要黑了。

    ……

    秦府。

    一陣橫衝直撞,擋路的門仆死的死,殘的殘,這淒慘,直如當日蕭府被抄家一般。

    秦府自然也有護衛,可相比起來,秦府護衛簡直是螳臂當車。

    秦家亂了。

    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老太君也慌了陣腳,俗話說,不怕智者,隻怕瘋子。衛龍麟的這個瘋狂舉動,讓人措不及防。誰知道,一個小小的侍女在她眼中如此重要。

    霍家軍的實力果真不是蓋的,轉眼,能拆的都拆了,能砸的都砸了。秦府上下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卻隻是敢怒不敢言。

    一眾公子小姐,無不是膽戰心驚、花容失色。秦子棋怒氣衝衝質問衛龍麟,“你瘋了嗎?”

    回應他的是冷冷的一瞥。那雙似水桃花妖裏,沒了往日輕浮懶散,隻剩寒光。

    ……

    此時,就在秦家一個院落。

    “這妮子可真不簡單,廢了我好大心思,想必她武力也不淺,吸入我兩包迷魂香才倒下。”

    “再機靈又怎樣,不還是落在夫人手中。”

    “說實話,這麽個如花少女白白死去也是可惜,若是能為我所用……”

    一邊房間內,唯慎靜靜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外邊好大動靜,是衛固倫派人搜來了?好在這地偏僻,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先出去應付,你仔細看著。”

    姚氏收拾一番,若無其事的去向嘈雜的地方。

    ……

    “公主到底所謂何事,這般大動幹戈。”老太君明知故問,想擺脫關係。

    衛龍麟先前沒說一句話,隻是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掃視秦家人。那眼神,直逼人打顫。

    已經搜尋半個時辰了,半個秦府都毀得不成樣子。期間京城衛軍也到訪,看著霍家軍和衛龍麟在這,立馬灰溜溜回了營。

    “我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衛擎蒼都不敢做的事,居然發生在你們家。莫非本公主近日太溫柔善良了,你們覺著好欺負?還是想讓本公主用以前對付宮裏頭人的手段整治你們?還是,我太縱容你秦子棋,讓你們一個個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件幾個問句,讓下頭人噤若寒蟬,最後一句落在秦子棋頭上。

    秦子棋苦笑。何謂縱容?是與她初次見麵,她便直言要他做駙馬?還是他擁有隨意進出漪瀾殿的權利?還是她看他的神情,與常人總有些不同?他記得以前,與她賭約百局對弈時,她時常望他出神……

    可為何,那抹深情,總是若即若離,他不敢觸碰,因為下一個瞬間,衛龍麟就會冷漠到如同陌生人。

    後來,他好像明白了,他是一顆棋子。

    他,是她用來眷念某人的棋子,是她心裏某個人的影子。

    秦子棋黯然在角落,隻看著日光漸暗。

    ……

    眼看著夕日已頹,霍啟也愈來愈心急如焚,往日那個少女如花的笑靨在眼前浮現……

    “將軍,找到了!”一士兵大喊。

    霍啟大喜,大步流星跑去。

    先前,姚氏阻止了路上幾個準備通向她院子的霍家軍,卻更引懷疑,順著方向,他們找到了一偏僻院子。

    霍啟狠狠致死了攔路的侍女,一腳踢開鎖上的房門。

    一陣異象撲鼻而來,入眼,女子癱軟躺在冰涼的地麵上。

    “唯慎。”霍啟急忙走去,輕輕抱起地上的人。

    將醒未醒,朦朧之中,她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是個男聲。

    看著懷裏的人眯著雙眼,全身無力的柔弱模樣,霍啟心頭一疼。

    “霍……將軍?”

    “是我,我在這,別怕。”

    唯慎痛苦地皺眉,抽出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掏出袖口的信封,“給…公主”

    唯慎再次沉睡,那蒼白的臉色,讓人看著覺的她好像再也不會醒來。

    ……

    霍家軍走後,秦府安靜下來。

    衛龍麟讓霍啟帶著唯慎回去,理由是讓她安心養病。主要還是,她有意撮合兩人。畢竟,這場事故,傻子都能從裏麵看出點什麽。

    內堂。

    姚氏跪在地上,倒是臨危不懼。

    老太君在一旁閉目養神,手中的佛珠被一顆一顆的撥去。

    大堂靜悄悄的。

    秦忠倒也鎮定,但卻掩飾不去眼底的擔憂。小一輩的都被留在屋外,其中,秦子棋秦子畫,恨不得衝進去求情。

    “哥,母親不會有事吧?固倫公主她…”秦子畫難得嗓音中帶著哭腔。

    秦子棋麵部茫然,“我不知道,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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