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想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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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進了第二間房,白遲遲的心思還在那件襯衫上。
“遲遲,你先別急,跟許大夫學習的事,我會跟他說的。”費世凡溫柔地說。
白遲遲有些慚愧,已經答應了費世凡,她不該觸景生情,想些不該想的人和事。
“不用,我自己跟他說可以的。”
“跟我還客氣?”費世凡把他們的東西放在桌上,抓住白遲遲的肩膀,很柔情地問。
專注的眼神中染著淡淡的笑意,把她看著,春風化雨般的溫柔。
他的樣子讓她覺得很舒服,很放鬆。
“好啊,那就不跟你客氣。不過他好像真的有些古怪啊,你說他為什麽醫術高超卻又不給人看病呢?要是我們知道了這個,就有辦法說服他了。”
“總會知道的,你休息一會兒,我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
他倒不想看什麽環境,隻是忽然跟她單獨在這麽一間小房子裏相處,怕她不適應,覺得尷尬。
“那你別走遠了,會迷路的。”白遲遲認真的語氣讓費世凡輕笑了一下,不過這也算她的關心,他很高興。
趁費世凡走了,白遲遲忙從隨身攜帶的旅行包裏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換。
這裏條件簡陋,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澡。
她累的厲害,看著幹淨的床鋪就想爬上去好好睡一會兒。
費世凡去跟老許打了一句招呼,說他去周圍轉轉,老許沒理他。
他信步走出去,順著山路往上行,不遠處有一片青翠的竹林,有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
這樣雅致的風景讓他忍不住更親近一些,走著走著,山路一轉,他看到在被竹子圍繞著的一片小小的空地上站著一個人。
他站在那兒,隻能看到對方的側麵,一襲白色的長裙,垂順的長直發及腰,看側臉精致的很。
很優雅的一個女人,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身材有些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她默默地站在那兒,目光憂鬱地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微風吹過,她潔白的長裙和墨黑的秀發隨風輕舞,猶如仙女下凡一樣唯美。
像是被一股巨大的魔力吸引,費世凡下意識地往前走去,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是不是要求證一下這女人是不是傳說中的狐仙。
文若聽到了身側的腳步聲,驚的一回頭之際,頭一陣眩暈,不自覺地往後倒去。
費世凡正走到她身邊,一把摟住了她柔軟的腰身。
他俯身查看她有沒有傷到的時候,文若在驚恐中看向他的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的!我……”費世凡溫和而局促地解釋著,文若在瞥見他絕美的長相時不由得一愣,她是在哪裏見過他嗎?
隨即他“冒犯”這兩個字讓她發現她正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抱之中,他摟著她的腰,正在看她。
文若臉騰的一下紅了,雖然不會紅的特別厲害,平時蒼白無比的臉上還是有了淡淡的紅暈。
“沒事,你,你放開我吧。”
她看起來真的很虛弱,就連說話也是鶯鶯細語,他甚至懷疑他一放手,她能不能有站直的力量。
費世凡放手了,手卻還是不放心地停留在她身體不遠的地方,萬一她再倒,他能很快接住她。
文若想著剛才跟他的接觸,好像自己的心有些慌。
是在荒郊野外的,害怕才會這樣嗎?
他看起來不像壞人,相反,他給人一種很可靠很有風度的感覺。
她尤其是被他異於常人的眼睛吸引,忍不住的總想要多看兩眼,這是怎麽了?
“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太安全,天都要黑了。你是迷路了,還是?需要我幫忙嗎?”費世凡輕聲問道。
文若搖了搖頭,說:“我就住在前方幾十米的地方,沒事,謝謝你了。”
她說話真客氣,費世凡微微笑了一下,打算繼續他的黃昏之旅。
他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文若在他身後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嗯?
費世凡遇到無數個用這句話跟他搭訕的女人,唯獨這個女孩兒,他不會覺得她是在搭訕,可她為什麽要這樣問呢?
他轉過身,很淡地笑笑。
“沒有,我們沒見過。”
文若這才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唐突了,臉上又有些尷尬的紅暈,輕聲說:“哦,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完,她邁步往下坡走了,費世凡則看了她的背影出神了一下,往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文若一直回到她住的那間客房還在想著,她一定是見過那個男人……想了很久,終於有些線索了。好像是在照片上看到的,是歐陽清說的跟白遲遲有私情的那個人。
照片上他的麵目並不明顯,今天看到他本人,她更覺得他和白遲遲不會像清說的那樣。
這樣對一個陌生男人關注對她來說,是很奇怪的事。一想起她被他接住時的驚鴻一瞥,她平靜無波的心湖就像被投進了一顆小小的石頭,蕩著微微的漣漪。
她是喜歡歐陽清的啊,她是不能對另一個人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觸動吧。
沒多久,費世凡把附近的風景看遍了,也回到了住處。
他路過第一間客房的時候看到一身白裙的文若靜靜地坐在床上,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猜想,這就是葉主任說的那對情侶中的女人吧,來看病的。
文若沒看到他,他輕手輕腳地回到他和白遲遲的那間客房,白遲遲還是被他的開門聲吵醒了。
“吃飯了!”他們同時聽到了一道沉穩而磁性的男音,中氣十足,白遲遲的心不由得一顫。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歐陽清?
不!不可能是他的聲音,她怎麽老是該死的想起他,這對費世凡不公平呀。
連費世凡都覺得這聲音有幾分熟悉,跟白遲遲疑惑地對視了一下,正好這時,聽到有人敲門。
“許大夫讓我叫你們吃飯!”
“知道了,謝謝。”隔著門,白遲遲回答的聲音讓歐陽清也不由得一顫。
這世上會有兩個人有這樣相同的聲音嗎?這是白癡的聲音,他確定是白癡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搖搖頭,心想一定是最近常常夢見她,有點兒神經錯亂了。
進了他和文若的房間,他輕聲對她說:“文若,吃飯了,想什麽呢,這麽認真?”
“啊,沒什麽,吃飯吧。”
文若理了理頭發,把一些碎發順到耳後,才跟上歐陽清的腳步。
狹小的走廊,隻能容兩個人並排走過。
費世凡摟著白遲遲肩膀,走到歐陽清他們房間門口時,差點跟他和文若撞上。
當他們看到彼此的時候,四個人都愣住了。
白遲遲和歐陽清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像這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似的。相對的視線中有著無數的內容,複雜極了。
最初是相思過後忽然相見的驚喜和驚訝,讓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感覺到震撼。
這是傳說中的緣分嗎?沒有約見,卻在幾千裏之外,在這麽狹小的空間裏相會。白遲遲!我終於見到了你!
歐陽清!怎麽會是你?
看錯了嗎?不,沒有看錯,他們真真正正的在此處相逢了。
驚喜過後,歐陽清的目光移到了費世凡那隻放在她肩膀上礙眼的手上,眉頭微微皺緊,她真的跟他關係這麽親密,讓他的心如同被一記重拳擊中了一般,疼痛難當。
白遲遲反應總是沒有那麽快,她的目光在他黝黑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心在撲騰騰亂跳。
哪怕她不想那麽心動,她就是做不到。
隨後,她也看到了歐陽清黝黑的大手很自然地搭在文若的肩膀上。
“遲遲!”文若小臉上有些激動,她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有意跟歐陽清離開一段距離。
她在這裏即使是跟歐陽清在同一間房裏也從沒有過任何逾越的事,他們還是那樣清清白白的,從未親吻過。
在她心裏,清是白遲遲的,不是她的。
她很配合許大夫的治療,就是希望自己能早點兒穩定些,可以離開這兒,把清還給白遲遲。
可她為什麽跟那個絕美的男人在一起呢?
她是傷心了,不想要清了?
清是想她的呀。
白遲遲的心裏忽然響起王菲的那首“流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再相見,她是費世凡的女朋友,他是文若的男朋友。她應該自然,應該忘卻,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留戀。
“原來你在這裏,我還想著……”她還想著許大夫醫術高超,她要通知歐陽清呢。
她怎麽就忽略了,他那麽在乎文若,那麽愛文若,他當然比她更用心啊,哪兒犯得著她多此一舉呢?
“你想著什麽了?”文若問,她說的半截話也讓歐陽清若有所思,她想說什麽?
“沒什麽。出發前葉主任說,有個年輕人為了給他未婚妻治病,在雨裏淋了三天,估計說的是你們吧。這麽深的感情,真是誰都會感動的。”白遲遲淡淡地說。
想著歐陽清在雨中那樣淋,她忍不住的還是會有幾分痛惜。
他為著別的女人,可以做到這樣,假如他和她不曾有任何瓜葛,她隻會佩服吧。
此時她心裏卻充滿了苦澀,又覺得自己說這話帶著幾分醋味,是不該的。
白遲遲,你是在怪我嗎?歐陽清深沉的目光再次看向她的臉,她消瘦了一些。
不是要做費家的少奶奶了嗎?應該養的白白胖胖的才對,難道姓費的連照顧個女人都照顧不好?
他充滿敵意地掃了一眼費世凡的臉,費世凡隻是平靜地更緊地摟了一下白遲遲的肩膀。
“遲遲,這沒什麽,如果是為了你,要我淋一輩子的雨也行。”費世凡明顯宣戰的話讓歐陽清暗暗攥起了拳頭。
他不是不知道白遲遲曾經是他的女人,他竟然這麽說,是在暗示他對白遲遲不夠好嗎?
趁他剛跟白遲遲分開,他就趁虛而入,想要把白遲遲據為己有,他是想找死吧!
“遲遲,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快就……清他是……”文若急切地說道。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希望看到清幸福的跟白遲遲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她,讓他們兩個人走到陌路。
剛才他們膠著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是互相相愛的,他們應該在一起。
“吃飯去吧!”歐陽清攔著了文若的話,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文若的胳膊,迫她跟白遲遲分開了攥在一起的手。
他不能在文若麵前為白遲遲吃醋,文若敏感,他不能傷害她的感情。
歐陽清攥著文若的小手在前麵走,他心裏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許大夫這裏的房間不多,除了他自己住了一間,一間藥房,就隻有兩間客房。
他和文若來的時候隻有一間客房,他不得不跟文若住一起。今天早上第二間房的病人走了,他還打算晚上跟文若分開住的。
他們卻來了,隻有那一間,難道他們晚上要睡同一張床?
該死的女人,她是不是已經跟混蛋費世凡搞到一起去了?
她又沒有病,跑到這裏來幹什麽?難道為了跟費世凡約會,特意來的嗎?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嫉妒和氣憤的情緒讓歐陽清覺得五內俱焚。
那個白癡,此時此刻就在他身後。假如這世上沒有文若,沒有費世凡,此時此刻,他應該是要和她緊緊擁抱,好好傾訴離情別恨的。
到底是怎麽了,全亂了。
難道他就隻能遠遠地看著她,看她成為費世凡的女人嗎?
不!絕不!
白癡,你死了這條心。
我早說過,你是我歐陽清的女人,這輩子就隻能是我歐陽清的女人。
餐桌是一張用木頭條釘成的粗糙桌子,長方形,有點像西餐桌。
吃飯時,許大夫坐在桌子的一頭,白遲遲和費世凡坐在一邊,歐陽清和文若坐在他們對麵。
桌上擺著四菜一湯,一律是素菜。
許大夫悶不作聲,還是費世凡開口打破沉默。
“許醫生!”
“別叫我許醫生,我不愛聽!”許大夫皺著眉輕斥道,費世凡的臉有些尷尬的紅。
長這麽大,他可沒受過這種罵,要不是為了給白遲遲爭取一個學習的機會,他不會這麽低三下四的。
白遲遲知道費世凡的意思,她並不想讓他為自己受許大夫的氣。
文若看著費世凡挨訓竟有幾分不忍心,心想,他肯定很難受吧,瞧瞧臉都紅了。
“我們都叫他老許,其實他人挺好的,就是看起來有點兒嚴肅。”文若輕柔的開口,老許倒神奇的把眉頭舒展開了。
費世凡感激地看了一眼文若,文若的臉又有點兒紅了。
這人也夠奇怪了,本來許醫生是敬稱,他不接受,叫他老許他反而接受。
白遲遲琢磨著,要怎麽樣才能說服他教自己呢?
直說吧,說不定他喜歡直爽的人呢。
“老許,我也這麽叫你吧。我是葉主任的學生,葉主任說如果我能跟您學習一下如何用藥是我一輩子的造化。所以我想冒昧地……”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許粗暴地打斷。
“你死了這條心,我不教人的,我為什麽要教你?”
白遲遲有些尷尬,手下意識地抓著筷子,筷子輕輕抖動。
她局促不安的模樣全落入歐陽清的眼底,這白癡,明知道老許是個怪人,還要開口。真的是很想要在他手下學東西嗎?
“老許!她態度這麽誠懇,要不你就給她一個機會?”歐陽清沉聲問道。
誰要你替我說話?白遲遲扭頭看他,臉上並沒有感激之情。
她看到他和文若坐的靠那麽近,她心裏就很不舒服。
“這又跟你有什麽關係?”老許重新皺起了眉。
“我跟她也認識,覺得她人品什麽的都很好。”歐陽清淡然解釋著,她在他的口中,變成了隻是認識,連前女友都不能說啊。
“你跟她認識我就要賣你的麵子嗎?你不要以為天天在這裏幫我種種菜,幫我做飯,我答應給你未婚妻看病,你就跟我關係好了。我不想教就是不想教!學生都是白眼狼!”
歐陽清除了淋雨,原來還為了文若幫忙種菜做飯,白遲遲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滋味。
原來她正吃著的就是歐陽清做的飯菜,頓時覺得飯菜也沒味了。
說完學生都是白眼狼以後,老許好像更生氣了,還瞪著白遲遲,好像她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四個年輕人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不會的,她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女孩兒。”歐陽清明知道會被老許炮轟,他還是忍不住為白遲遲說了一句。
白遲遲不要聽他幫她說話,她不需要。
她寧願不學,她相信要成為一個好醫生不一定非要跟老許學,隻要她刻苦鑽研,她自己也可以的。
“算了,您既然這樣不想教,我就不勉強了。”白遲遲倔強的模樣倒是讓老許一愣。
“老許,我的女朋友她真的很想跟您學習,她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濟世救人。隻要您願意教她,不管是提出任何條件,我都願意接受。”費世凡誠摯地說道。
老許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嘴角很諷刺地彎起來,涼涼地問:“你以為我能提出什麽條件?你看我需要錢嗎?需要地位嗎?我什麽都不需要,所以我想教就教,不想教就不教。”
白遲遲輕輕拉了一下費世凡的手臂,說道:“阿凡,他不願意教,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們不要為難。我可以通過別的途徑學習,天亮以後我們就離開吧。至於那味藥,葉老師已經把圖樣給我了,我們明天到山上去找找看。”
費世凡心裏有點兒難受,這樣一件事,他都沒辦法讓她如願。
其實難受的何止是他,隻要是能夠辦到的,歐陽清也願意為她做。
她永遠都不會懂,他有多想為她做些什麽,保護她,讓她能夠活在無憂無慮之中。
聽著費世凡一口一個女朋友,他真恨不得跟他幹一架。
“山上有蛇。”歐陽清皺眉對白遲遲冷著聲音說道。
“我不怕,蛇算什麽呀,有些人比蛇可怕多了。”白遲遲仰著臉,頂了他一句。
其實說這話她特心虛,蛇啊,蟲子神馬的,她最怕了。
隻要看到那種爬行的動物,她就有尖叫的衝動。
但她就是要跟他作對,非要嗆著他說話,她心裏才能好受些,盡管她也不想這樣。
老許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先住下,晚上我想想再說。”
提到了住的問題,歐陽清正好借題發揮。
他看了一眼白遲遲,又看了一眼文若,沉聲說道:“你們兩個女孩子住一間房吧,方便。”
這一頓飯,可謂劍拔弩張。費世凡和歐陽清暗暗叫著勁呢,他說讓她們住一起,他偏就不同意。
以往費世凡不是一個強勢的人,那是白遲遲並非他的女朋友。
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得到了白遲遲的認可,他不會退讓了。
他摟住白遲遲的肩膀,溫和地說:“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住,也沒什麽不方便的,你說呢遲遲?”
白遲遲是十萬個不想跟費世凡一個房間的,假如是文若提出她們倆住一起,她會舉雙手讚成。
可是想想,他們這麽些天好像都住一起。她難道橫插一腳拆散人家一對鴛鴦嗎?
何況她此時是費世凡的女朋友,理應跟他站在一邊。
她也相信,假如她不願意,他一定不會勉強她。
她側過頭微笑著回視費世凡,那模樣無比的甜蜜,歐陽清的拳再次握緊。
白遲遲!你絕對不能答應跟他睡一間房!絕對不可以!
“當然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方便的。”白遲遲輕聲說,臉不自覺的有些微紅,卻成功激起了歐陽清的怒火。
文若知道清生氣了,小聲對白遲遲說:“要不還是我們住一起吧。”
“文若,歐陽先生他應該是想多跟你接近的。而我,其實我想跟阿凡多些獨處的時間,你明白的。”
又是歐陽先生!歐陽清的心啊,就像被拳打,被刀割,被火燙。
他差點點就衝動的站起身,把白遲遲扯出去質問一番。
她到底是真的跟費世凡不清不楚了,還是故意氣他。
難道她就不明白,她沒跟男人結婚,是不該輕易的嗎?
誰知道那家夥安的什麽心,她就不怕被他始亂終棄?
他狠狠壓製著自己的滔天怒氣,盡量讓自己平靜。
白遲遲伸出筷子想夾菜,想想是歐陽清特意為文若做的,又把筷子放下了。
“我吃完了,大家慢慢吃。”她一說完,費世凡也跟著把筷子放下。
“我陪你回房間。”他說。
沒多久,歐陽清和文若也回了房。
房門一關上,文若就輕聲對歐陽清說:“清,你去跟白遲遲好好談談吧。我知道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我總覺得她嘴上說是費世凡的女朋友,其實她每句話都在針對你。她恨你!你去跟她解釋,去跟她說,我們兩個不像她想的那樣。你對我就隻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愛,你跟她去說啊。”
她少有的激動,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甚至都要上前推歐陽清了。
“說什麽?不說!沒什麽好說的。你好好養病,別總為這個為那個想來想去的,思想負擔別太重了。”
“反正我跟你說,我不會跟你結婚。清,我猜你是看到我刺槐樹底下的字條了,要不然你不會那麽反常的。”文若想來想去,到底是想出了答案。
“別瞎想。”歐陽清說,對文若,他總是無奈的。
“我不是瞎想,真的。那些字條都是我瞎寫的,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跟白遲遲為了我分開。你以為這樣我會高興嗎?我不會!就算我喜歡你,我也不要你這麽勉強的跟我在一起。喜歡一個人是應該祝福的!我就是想看到你高興,你明白不明白?”
歐陽清審視著文若的臉,她的表情非常真摯執著,她沒有說謊。
或許她真是想嫁給他的,也可能她其實並不想。
他這些天對她的陪伴並沒有讓她高興起來,其實他自己內心也是掙紮和矛盾的。
是因為他表現出了對白遲遲念念不忘嗎?在她麵前,他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從沒提起過白遲遲一次,可敏感的文若又怎麽會發現不了呢。
文若走到歐陽清麵前,糾結著秀眉,低低地說道:“求你了,快去跟她談談吧。她現在還是偏向愛你的,要是你再晚些……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那個什麽阿凡也是個非常優秀的人,他真的會把她搶走的。”
歐陽清又怎麽不想跟白遲遲談,那是他做夢都要夢見的女人。
他想要跟她接近,即使是克製都很難克製的事。
可是麵對虛弱的文若,他怎麽能邁出這樣的腳步,他怎麽能丟下她,讓她一個人麵對病魔,他做不到!
他很無所謂地彎了彎嘴角,對她說:“沒事的,她愛跟誰就跟誰,我對她也沒什麽感覺了。”
“你再不去,我就拒絕治療,我會回家,我回去等死,我不會原諒你!”文若倔強地仰起頭,說完這句,回身就去收拾衣服。
“我去。我去跟她談談,你好好治療,還像以前一樣。”歐陽清走到她麵前,把她手上的衣服拿過來輕輕放回原處,然後走出了門。
白遲遲和費世凡的門是開著的,借著微弱的燭光,歐陽清看到此時他們正坐在床上輕聲說話,距離不是很近,不過在歐陽清看來是太近了。
“白遲遲,你出來一下。”他站在門口沉聲說道,氣勢逼人,好像她要是膽敢不出來,他會立即衝進去把她給揪出來。
“有什麽事,在這裏說也一樣,她不想出去。”費世凡抓住白遲遲的手,對他揚了揚眉。
他在向他挑戰,他歐陽清豈有不應戰的道理。
他大步走進去,一把抓住白遲遲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一扯。
“跟我出去!我有事跟你說!”他皺著眉對白遲遲說道。
白遲遲多想說不跟他走,可她真怕兩個人打起來啊。
要說費世凡他家裏實力確實強,要是像上次那樣有幾個保鏢在,可能還可以跟歐陽清打個平手。
現在他們在這深山裏,他哪裏是歐陽清的對手。
“阿凡,我跟他去談談,很快就回來的。你相信我,這是我跟他的最後一次談話,你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談話可以,你放開我女朋友的手!”費世凡對歐陽清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可惜他隻知道命令別人,除了他的直屬上級,他不接受任何其他人的命令。
“你放開我的手,歐陽清!放開我就跟你出去談!”白遲遲的話歐陽清置若罔聞。
他拉扯著她,大步走出房間。
費世凡的拳頭也捏緊了。
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以後他永遠都不允許白遲遲跟他單獨交流。
爺爺的話在此時湧上腦海,他說得到女人最好最快的方式就是占有她。
他沒想過為難白遲遲的,也沒對她有多強烈的占有欲。現在卻不同了,歐陽清的霸道激發了他的鬥誌。
他作為雄性的自尊心抬了頭,讓他非要在這場角逐中贏得勝利不可。
白遲遲沒反對跟他住一間房,他就要趁這個機會,徹底把她拿下!
等她成了他真真正正的女人,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了。
……
山裏的夜來的特別早,房間裏有燭光,暗暗的總有些光亮。
野外此時已經是漆黑一片,蛙聲陣陣。
歐陽清一直抓著白遲遲的手沒放開,她說了無數次,掙了無數次,他始終不放手。
走到那片文若遇到費世凡的竹林空地上,歐陽清才放了手。
“歐陽清,我不管你要找我談什麽,我也不想聽。我想告訴你,我已經答應了費世凡做他女朋友,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說完,她就打算走了。
沒有了歐陽清抓著她,她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她夜盲,看不清,甚至不知道回去的路是哪個方向。
她嚐試著往前邁了一步,也不知道地上是什麽東西絆住了她。她想起吃飯時歐陽清說過山上有蛇,頓時嚇的尖叫了一聲。
她直直的往後倒去,卻想不到會倒在他健壯的懷抱裏。
他克製著自己才沒有出門就抱她,吻她。
沒想到這小小的意外讓他跟她有了這麽近的接觸,黑暗中,她馨香的氣息撲鼻而來。
他閉上雙眼,心一緊,再也忍不住,狠狠壓上了她柔嫩的唇。
那一刹那,白遲遲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其實她根本就來不及思考。
在大腦的眩暈中,她被他強勢的霸占。
這個女人,他這輩子都隻想親吻這個女人。她是他的,是他的,永遠都應該是他的。
他突然發現,假如這輩子不能跟她在一起,即使留下一副軀殼活著,都失去了意義。
她讓他痛,痛至骨髓,越來越多的比文若更讓他痛。
他恨不得親死她,揉碎她,又恨不得能把她含在嘴裏,放在心尖兒上。假如是文若跟別的男人戀愛了,隻要是她真的心甘情願的,他也許會祝福。
可是對這個白癡,他就是做不到。
他也曾經以為放手以後她能幸福,他就高興了。
誰知道親眼看著她跟別人那麽親近,他就像被人挖心一樣痛苦不堪。他寧願死,都不能看到她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是誰說的愛一個人就應該祝福?
他祝福不了!讓他祝福,就殺了他吧!
他似乎一直要吻到死都不想放開。
白遲遲沒有放棄掙紮和抵抗,可她再怎麽抗拒都脫離不了他的鉗製。
她本能地渴望他的吻,即使知道她是太沒有出息了。可她還是發現,隻有當他這麽肆無忌憚地吻她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內心裏那個空不見底的角落因為他熾熱的吻而被填滿,就像他給她補了心的漏洞一樣。
但她明白不能貪戀,不能沒有自尊,她必須要反抗。
趁著他吻的入神的時候,她終於逮著機會咬住了他的舌。
血腥味在兩人口中泛濫,她以為他會痛的放開,沒成想他反而更霸道地允吻她,似乎他根本就沒感覺到那股鑽心的疼。
對他來說,這樣的痛算什麽?
她永遠不懂,一個男人失去摯愛的女人,看她看不到,親她親不了,摸她摸不著,那種感覺有多痛……
文若聽到兩個人出去了,她真為清感到高興。
希望他們能盡釋前嫌,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的在一起。
可是那個叫阿凡的人會放手嗎?
餐桌上他跟歐陽清的暗暗較勁文若是感覺得到的,她最擔心的是,白遲遲已經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估計不會因為和清說開了就放棄阿凡。
怎麽辦?
她咬著嘴唇踱著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阿凡談談。
他看起來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好人,隻要讓他覺得清和白遲遲是真心相愛的,想必他也會和她一樣祝福兩個人。
下定決心的文若踩著堅定的步子來到費世凡和白遲遲的客房門外,她抬起手剛要敲門,門被從裏麵大力拉開,房間裏一片黑暗。
緊接著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被對方緊緊摟入懷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