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抱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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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世凡溫熱的嘴唇很快蓋上了她的唇瓣。
那一刻,文若忽然覺得天旋地轉,說不出是快樂的還是暈的,幾乎就要窒息。
她伸出雙手推他,然而本身就虛弱的她在想要一鼓作氣把“白遲遲”吃掉的費世凡麵前完全起不了作用。
她微弱的抗拒隻是讓費世凡更興奮,他終於跟她有了第一次的熱吻。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薄薄的雙唇,甚至都沒注意懷中抱著的人沒有白遲遲豐滿。
等待白遲遲回來的這段時間讓他感覺無比的漫長,走廊上每一下輕微的動靜都讓他以為是她回來了。
當他終於聽到了腳步聲,他迅速吹滅了床頭邊的蠟燭,來到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擁吻住了這個小女人。
“嗯……”文若發出抗拒的輕哼聲,讓那個費世凡覺得她有些小羞澀。
他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做一個謙謙君子,今晚他要化身為狼。
心像擂鼓一般咚咚作響,悸動的要從她喉嚨口跳出來。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嗅覺卻非常靈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就像下午他抱住她的時候一樣。
她生平第一次失去了理智……
而另一邊。
歐陽清掠奪的吻持續的太久了,後來白遲遲已經被他親的有些綿軟。
她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但沒放棄。
當他放開她的時候,她摸索著朝他臉的方向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在黑夜裏聽著很清晰,歐陽清沒有生氣,他此時痛苦的無以複加。
他緊緊抓住白遲遲的手,急促地喘息著,在她耳邊喃呢。
“白癡,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他忘不了,放不下,他想要永永遠遠的擁有她,這強烈的願望焚心蝕骨,折磨的他夜夜都睡不安穩。
白遲遲冷著一張臉,說話的聲音更冷。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怎麽辦是你的事,你放開我!”她拚命在他的懷抱裏掙紮,在他稍微放鬆一些的時候掙出他的手臂。
“這是我最後一次單獨見你,以後永遠都不會見你。”白遲遲的聲音如同霜雪一般涼,讓歐陽清感覺到強烈的絕情。
他知道是他自己先說分手,她生他的氣,恨他,這都是能理解的。
“不要跟費世凡在一起!不準你跟他在一起,你聽到了嗎?”他緊鎖著眉頭,又一把拉住了她,重新把她拉回懷抱之中。
他就不講理了,他就是放不下,他必須這麽做。
“你憑什麽說這些?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我是自由的,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我現在就回去,我馬上跟他在一起。我看你怎麽攔得住!”
他憑什麽這麽霸道,難道就憑她喜歡他嗎?
她喜歡他沒有錯,她卻絕對不能任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你敢!”歐陽清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他的硬氣再也嚇不到她,她怒極反笑,淡淡地說:“你看我敢不敢?歐陽清,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都阻止不了我跟阿凡親熱。”
說完,她再次要用力掙脫歐陽清,卻被他猛然往地上一壓,密密實實地壓緊。
他聽不得她說要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他要嫉妒的發瘋了。
他要抽空她,讓她沒有力氣跟那個混蛋。
被親的輕飄飄如同踩在雲朵上的文若在被費世凡抱的時候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漸漸的失去意識。
她的身體很柔軟,費世凡隻以為她是不再抵抗,默認了他和她往更親近的一步發展。
已經做到這裏了,他要一鼓作氣把她拿下。
半昏迷中的文若沒有感覺到痛。
她閉上了眼,淚水順著臉頰慢慢的流淌。
她覺得這輩子就算離開了,她也了無遺憾地做了一次女人。她沒有推開他,即使她知道他想要親熱的對象可能不是她,她也沒有推開。
這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任性吧,是最大膽的一次行為。
當他又一次壓在她身上時,文若竟然顫抖著手臂纏住了他的脖子,顫抖著送上自己的嘴唇。
文若完完全全的綻放,她被那種軟綿綿的無力感迷的不知所措,又好像覺得下一刻,她就會迷亂的窒息。
……
“你是我的!永遠都隻能是我的!”他的聲音裏透著一股狠勁兒。
周圍的竹子被夜風吹著發出獵獵的聲響,成功蓋住了白遲遲的聲音。
她太恨他了!
淚肆意的在臉頰上流淌,她再沒有力氣踢他踹他,她的臉靠在他胸膛上,她張開口再次狠狠地咬住他。
把她對他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氣,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雙齒上,拚命地弄痛他。
他們的這場較量,恰如一場戰爭,他不怕流血,不怕疼。
白遲遲再次嚐到一股血腥味,他被她咬壞了。
“我恨你!歐陽清……嗚……嗚……”白遲遲的情緒徹底爆發了,她委屈的哭了出來。
壓抑著的哭聲撼動了歐陽清的心,他停下了所有動作,伸手摸她柔軟的頭發,試圖安慰她。
“白癡,你咬我,咬的疼死了,你還哭?”他的聲音柔軟極了,她卻哭的更厲害了。
“我恨你!”
“我可以不這樣了,可你要跟我好好談談。”說完,他離開。
他剛才也是真的瘋了,才會那麽狠。
“談什麽?談你娶了文若,我給你做小三?還是你娶我,讓文若做小三?”白遲遲抹了一把眼淚,從他身上爬起來,一邊整理狼狽不堪的衣裙,一邊憤怒地對他低吼。
“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你這樣對我,你讓我怎麽麵對阿凡,你自己又怎麽麵對文若?你想要我就要我,就霸占我。你不想要的時候都怎麽說我的,你不記得了嗎?是不是對我的傷害還嫌不夠?我恨你!你要是再敢對我這樣,我死給你看!”
白遲遲倔強的話,還有她決絕的態度讓歐陽清的心底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他傷害到她了,他真的傷害到她了,盡管他真的隻是想疼愛她而已。
白遲遲氣呼呼地說完,大踏步往回走,沒成想才邁了兩步就撲通一聲以一個極其不雅觀的姿勢摔倒在地上。
“遲遲!”歐陽清驚呼一聲,搶上一步抱起她。
她倒沒摔的多重,就是氣恨的要命,她為什麽要是個夜盲,一點兒都看不清,才給了這混蛋再次接近她的機會。
“你放開我!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咬死你!”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真這麽恨我?”他無奈地問。
白遲遲不說話,她對他恨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假如隻是單純的恨也就罷了,偏偏她再恨他,還是沒有出息的在他接近的時候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
“再給我抱一次吧,最後一次!”他收攏了手臂,把她揉進懷抱裏。
他不該再為難她了,他這麽阻攔她,又能怎樣?
他能現在娶她,放棄文若嗎?
不可能的!
白遲遲聽的出他的聲音裏全是無奈,還有深切的痛苦。
那一瞬間,她還是動容了一下。
他放開了她,輕聲說道:“我不會再像剛剛那樣了,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好好生活。我尊重你的選擇,行嗎?”
她的話也讓白遲遲徹底的明白,他的意思是,他放不下文若的。
“你看不見,讓我把你抱回去吧,我永遠都不打擾你的生活了。我說到就會做到,你不用再活在對我的恨裏了。像以前一樣快樂吧,我我祝福你!”祝福你這幾個字並不容易說出來,一出口,他的心就疼的要命。
這一刻,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自此以後他不會對她霸道,不會對她阻礙。
不會讓她再因為他流眼淚,不知所措。
他還是會為她難受,看不見她,抓不著她,這都是他的選擇,他自己承受。
今後他就算是痛死,都不對她說一句想她,不讓她知道他對她念念不忘。
到了有光亮的地方,白遲遲從他的懷抱中跳下去,快步跑回房間。
她的心又一次被他攪亂了,對費世凡,她內心充滿了愧疚。但是今晚跟歐陽清發生的事,她也不會瞞著費世凡,畢竟是她沒有對得起阿凡對她的信任。
她推門而入,輕聲叫了一聲:“阿凡。”
奇怪,房間裏怎麽是黑的?他睡了?
費世凡此時猶在文若的身上,聽到開門聲還有白遲遲的話語聲,他的大腦一時間竟完全反應不過來了。
白遲遲才回來?那他身下的女人是……
歐陽清和文若那間房是有燭光的,走廊上有淡淡的光,他往身下看去,隱約辨識出好像是文若。
文若此時也如夢初醒,驚恐中伸手推費世凡。
“這……怎麽會這樣?”費世凡疑惑地自言自語。
“文若!你在哪兒?”隔壁房間歐陽清進門沒看到文若,正在呼喚她的名字。
“怎麽了?蠟燭用完了嗎?”白遲遲還在往裏麵走,文若羞的不知所措,恨不得能有個地縫鑽進去了。
費世凡已從最初的驚愕中回神,他的第一反應是,身下的女人正在局促不安,需要保護。
“遲遲,你先出去一下。”他沉聲說道。
“哦!”白遲遲答應了一聲,退出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了。
她沒看清床上的情形,隻以為是費世凡在換衣服。
要不是她急切地想見他,想跟他坦白,她不會不敲門就闖進房間的,是她太冒失了。
“你看見文若了嗎?”歐陽清已經走到她身邊,問她。
“文若不見了?你怎麽甩下她過來找我了?她是不是生氣了?不會想不開吧?”白遲遲的心到底是柔軟的,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她完全想不到她是她的情敵,對她的擔心占了首位。
“對不起!”門內,費世凡輕聲在文若耳邊說道。
“我會給你負責任的。”
他想,文若不是不反抗,她反抗過了。隻是她虛弱的沒有一點力氣,他也聽白遲遲說過,文若是得了絕症。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他和白遲遲的房間裏,但他就是相信她決計不是會對男人投懷送抱,誘惑男人的那種女人。
文若也慌亂地撫平裙子,黑暗中兩個人的手還別扭的撞到了一塊兒。
她的臉紅的很厲害,隻是誰也看不見。
文若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眾人,麵對歐陽清。
其實清倒沒有什麽,這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可憐的人是剛擁有了她的這個男人,他本來是想著跟白遲遲的。
“對不起,是我來找你談事情的,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是我的錯,我應該尖叫的,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我不需要你給我負責任。我來就是想請求你,不要跟白遲遲談戀愛了。她愛的是清,清也愛她。你不要橫在他們兩人中間,好嗎?不要讓相愛的人被迫分開,好嗎?”
文若低低的話語聲讓費世凡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仔細回想,她很有可能還是個處子,她第一次給了他,還要跟他道歉?聽白遲遲說,她喜歡歐陽清,她卻來求他讓他成全他們,那她自己呢?
這是怎樣一個無私的女人啊,太讓他敬佩和慚愧了。
“文若?”歐陽清聽到了他們房間低低的談話聲,那是文若的聲音。
謝天謝地,文若不是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了。
可她在這裏幹什麽?
他一把推開門,白遲遲適應不了暗光,他卻能,讓他驚訝的是,文若此時正歪歪斜斜的靠在費世凡的身上。
“文若?”歐陽清不可置信地再叫了一聲。
“你和他……這是怎麽回事?”
白遲遲也給愣住了,她再往裏麵看,終於也看清了,的確是文若靠在費世凡的身上……
“沒什麽事,清,我就是來找阿凡談談,忽然覺得沒有力氣,所以靠在他身上了。”文若撐著虛弱的身子嚐試著站起來。
她的掩飾明顯就是為他遮掩,費世凡怎麽會讓一個女人不明不白地失了身還為他說話呢。
他摟著她的肩膀站起來,衝著歐陽清的方向說道:“剛剛我以為她是白遲遲,所以對她……”
“你對她怎麽了?不會是?”歐陽清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文若多脆弱,她怎麽能經受得了那樣的事情。
“是!”費世凡話音一落,歐陽清已經一步上前,一拳揍中他的下巴。
“你真是不想活了你!”他怒吼一聲,又一次伸出拳頭,旁邊的文若嚇的連連請求:“別打他!別打,是我自願的。”
歐陽清的拳頭停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住了。
文若的聲音太過於激動,他必須得壓製自己的怒氣,不能讓她再激動了。
“文若,你不要太善良了,不要包庇他,知道嗎?你怎麽可能是自願的,你今天才認識他。”
“我是自願的,他親我的時候我知道他親錯了人,我沒反抗,也沒告訴他他弄錯了,我是自願的。”文若的聲音不大卻是異常肯定的。
她的話再次讓費世凡感覺到震驚,究竟在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一副倔強而又高貴的靈魂。
激烈的爭辯再加上適才的歡愛讓文若覺得很疲累,說著說著就已經沒了力氣。
歐陽清這才想起她的身體,他適時扶住了要昏倒的文若,狠狠瞪了一眼費世凡,說道:“她長這麽大,連接吻都沒有過,你竟然這麽對待她!她有白血病!要是這下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讓你活著走下山!”
“別……”文若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了。
“別說話,我帶你去找老許。”說著,他把文若攔腰抱起來。
事情來的太突然,直到此時白遲遲都還不能完全消化發生了什麽事。
假如她深愛著費世凡,她也許會嫉妒,會難受。
可是出了這樣的事,她除了跟歐陽清一樣擔心文若的身體,竟沒有什麽吃醋的感覺。她沒心思去想自己是不是不正常,跟著歐陽清的腳步,還有費世凡一起幾個人敲開了許大夫的門。
“怎麽了?”老許皺著眉,看著臉色有幾分潮紅的文若問道。
他為了看書,房間裏點了幾根蠟燭,倒是比其他房間亮堂多了。
費世凡這才注意到文若潔白的裙子上有斑駁的血跡,很少量,卻足以證明了她的清白。
他有些懊惱,再怎麽樣都該開口征求一下對方的意見。萬一文若真的有事,他自己也不會安心的。
“她,她剛剛……”歐陽清有點兒不好意思說出文若有什麽。
“吞吞吐吐的幹什麽?先坐下來,我把把脈。”
歐陽清把文若放下讓她坐在桌邊的木質靠背椅上,她輕伸出手,老許也端坐好給她診脈。
見歐陽清不好意思說出她怎麽了,白遲遲作為一個醫生,對這樣的事是不該避忌的,倒是她幫忙說出了實情。
“文若剛才有過……第一次……”
說這些時,白遲遲的臉也難免紅了。費世凡和歐陽清同時看向她,見她身上還有些枯枝敗葉,兩人的神色頓時都有些不自然。
“她要緊嗎?”白遲遲緊張地問,她學的專業對白血病隻知道一點點的皮毛,能不能有那個關係的,她知道的並不確切。
老許把完了脈,輕聲說:“沒事,隻是有些虛弱。”
他又看了看歐陽清,對他囑咐道:“如果她體力允許的時候,也可以適當有,要注意動作不要過激,不要太頻繁。”歐陽清的臉一下子漲的紫紅,還沒等說話呢,就聽到費世凡在一邊說:“知道了,知道了。”
老許莫名其妙地看著費世凡,心想,我又沒跟你說話,你知道什麽呀。
費世凡的答話讓文若的臉色也很不自然,她羞澀地看了一眼費世凡,又飛速地低下頭。
歐陽清感覺到文若很尷尬,老許的眼光中也全是疑慮,就伸手來扶文若。
“謝謝老許了,沒事的話,我們回去休息吧。”
“清,你不用扶著我,我可以自己走,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虛弱。最近,我都覺得好多了。”出了老許的門,文若就輕推開歐陽清的胳膊。
這正是一個好的時機,她不想再拖累歐陽清了。
隻要再調養一段時間,她凡事都可以一個人親力親為。
“讓我來吧!”費世凡走上前,拉開歐陽清。
“也不用你……哎呀,你的嘴角都青了。清,你看你,你太衝動了。”文若注意到費世凡的臉,不覺批評了一句歐陽清。
“我沒事,讓我送你回房,好嗎?”費世凡的聲音極溫和,也極溫柔。
他是說過要照顧白遲遲一輩子的,可是對得了白血病晚期的文若做出了這種事,他又不可能不負責任。
她說,她是自願的,這話太震撼他的心靈。在這樣一個無私的女子麵前,他會用做博大的愛來照顧她,如果這是她生命的最後時期,他會給她最難忘的溫暖。
費世凡的話是讓人很難拒絕的,文若的目光掃了一眼歐陽清和白遲遲,在看到兩人身上的枯葉時,她心知肚明的微微笑了下。
她發現即使知道他們剛剛幹了什麽,她心裏卻隻是高興,一點兒嫉妒的情緒都沒有。
“好,你送我回去吧,我想跟你單獨說一會兒話。”
她是有意再給歐陽清和白遲遲創造一個獨處的機會,其他幾個人都懂。
歐陽清一向也不會逆著她的意思,況且從她的眼神裏也能看出她對費世凡確實有點兒那方麵的意思。他自己思想傳統,總覺得女孩子把第一次給了誰,隻要對方是真心相待,她還是應該托付終身的。
當然,隻要文若願意,即使她已經那樣了,他還是會願意照顧她一輩子的。
費世凡和文若進了第一間客房,歐陽清和白遲遲目送著他們進去,一同轉回身。
目光不自覺地在空氣中碰撞了一下,又幾乎同時避開了。
“你晚上,還是跟文若睡在一起,兩個女孩子方便些。”歐陽清輕聲說道,這一次白遲遲沒有拒絕,隻是輕聲“嗯”了一下就回她那間房了。
歐陽清很想進去跟她獨處一會兒,那是內心的想法。
由於已經答應過她,不會再騷擾她,他隻好忍著,沒跟進去,而是在走廊裏摸出煙來抽。
白遲遲心裏也很亂,房間裏一片黑暗,她摸索著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費世凡的表現很明顯,他是要放棄她,去為他對文若的行為負責了,她是不應該阻止的。
“文若,你要休息下吧,來,躺下吧。”費世凡溫和地征求她的意思,她輕柔地點了點頭。
她是累的站不住,也坐不住了。
她在床上躺下,問費世凡:“你的臉很痛吧,對不起,我應該阻止清的。”
“你別傻了,一個大男人的,這點兒疼算什麽。他打我也是應該的,是我自己犯渾,問都沒問你就……”說起這個費世凡有些局促,文若就更局促。
他們畢竟還不熟,卻發生了最相熟的事。
文若微紅著小臉,低低地說道:“你別有思想負擔,不要想著要給我負責任什麽的。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其實我應該感激你,讓我在死之前還能有過這樣一次……一次難忘的經曆。”
假如她不是來日無多,她可能根本沒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現在她隻想坦誠,把她內心的想法告訴這個男人,不想讓他愧疚。
“我不喜歡任何人同情我,為了同情我跟我在一起,我不稀罕那樣的感情,太勉強了。”她繼續說,冷不丁的費世凡卻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唇邊。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柔聲說道:“我不覺得勉強,就像我現在抓著你的手,我覺得很自然。”他說著,還輕輕親吻了一下,文若覺得那一吻如同蜻蜓落在一片花瓣上,讓她的心微微的顫動。
這是很奇妙的感覺,恰如她看見他的第一眼一樣,心湖再也不能平靜。
“文若,難道你不覺得神奇嗎?這是上天賦予我們的奇妙緣分。我跟白遲遲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麽我跟她連接吻都沒有過。我下定決心要和她更近一步發展的時候,卻恰好碰到了你。還有,你跟歐陽清名義上也交往了一段時間吧,你們同樣都沒有超過兄妹之間的接觸限度。難道這不是緣分嗎?我常常覺得,冥冥之中自有一隻命運的推手在推著我們往前走,一切都是注定的。”
文若癡癡地回望著他,他的一些言辭竟然和她心裏的想法那麽合拍。
難道真是命中注定嗎?
她喜歡歐陽清,喜歡了那麽多年,為什麽她沒有那種非要跟他,做他女人的那種衝動?
她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清,隻要她提出來,他就算勉強,也會跟她有夫妻之實。
對那種事,她一直不願意,不期待。為何就在跟費世凡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她忽然就願意了,忽然就期待而且還無法自拔了呢?
“讓我照顧你吧。”他再次吻了吻她的小手,文若卻把手輕輕抽了出去。
她不能答應,不能拖累他啊。
“文若,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是不會允許其他男人天天圍在你身邊的,今晚開始我會代替歐陽清的位置照顧你。我現在去跟他談談,你休息。”他的話聲音不高,甚至還是溫柔的,卻有種不容忽略的氣魄在。
文若忽然發現,他的這種堅持讓她內心裏很高興。
她真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喜歡上這個還不熟悉的男人了?
“你等會兒,你幫我把清叫進來。”文若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因為沒力氣,還是費世凡上前扶了她一下。
費世凡聞到門口有煙味,知道歐陽清就在門口,就衝門口叫了一聲:“歐陽清,文若叫你。”
歐陽清掐滅了煙,推門而入。
“清,阿凡說要跟你談談,你一定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再對他動手,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不會,放心吧。”歐陽清已經想清楚了,打他有什麽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所有人最需要做的是,如何延長文若的生命,讓她過的盡量開心。
歐陽清把白遲遲從那個房間叫出來,讓她跟文若早點休息,未來的事,他和費世凡兩個男人來商量。
黑暗的屋子裏,歐陽清又點燃了一根煙,沉默了良久以後問費世凡。
“你是怎麽打算的。”
“我想跟文若結婚。”他態度倒堅決,這一點沒讓歐陽清失望。
若是一般的男人,在知道文若是得了這種病,即使是做了那種事,也未必肯負責的。
“她不會肯的,她既不會跟你結婚,也不會跟我結婚。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勉強她的行為,她很敏感,不喜歡被同情和施舍的感覺。老許說了,就算是他也隻能讓她的生命維持兩三年。軍區醫院的專家早告訴我,她的病隻能有半年,現在能夠延長這麽久,已經是一個奇跡,不過也看到了希望。我不會放棄她,會繼續想別的辦法。我們歐陽家不會為了這樣一次意外,賴在你頭上。你要是不想管她,就趁現在別打擾她。”
“不,我會照顧她的,我會跟她結婚,我有能力在不勉強她的情況下讓她同意。我隻要求你不要阻礙我追求她,我能讓她比現在快樂,也會讓她的病得到更好的治療。”
“那白遲遲呢?”
“我隻能跟她說一句對不起了,雖然我也很喜歡她,不過我不能同時給兩個女人承諾。”
歐陽清心內不覺得歎息了一聲,有些同情費世凡,他此時的感覺就像他當時一樣。不是真的想舍棄,而是情非得已。
真是可憐了他的白癡,他是為了文若放棄她,費世凡又因為文若放棄她,她心裏得多難受。
此時此刻,他多想好好抱抱她,跟她說,這一切都不是她的問題,是他們的問題,讓她別傷心。
可惜他連這樣的權利都沒有,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難受。
歐陽清站起身拍了拍費世凡的肩膀,輕聲說:“這件事其實不能全怪你,你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不容易。睡吧,今晚我們兩個人睡這裏,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費世凡也輕聲笑了笑。
世界很奇怪不是嗎?兩個情敵恨不得狠狠揍對方一頓,現在卻要一起睡在那麽小的床上。
隔壁房間,他們在乎著的女人猶在輕聲細語的聊天。
文若始終在勸白遲遲,她為了讓文若高興,嘴裏也答應著會跟歐陽清和好的,讓她別擔心。
夜漸漸深了,除了體力實在撐不住的文若睡著了,其他幾個年輕人都沒有入睡。
隻要想到那個混蛋就睡在隔壁,白遲遲的心總是很奇怪的。他的那個強吻也總在她腦海裏麵回蕩,還有他開始說的硬氣的話以及他後來無奈放棄的話交替上演。
混蛋,發生這樣的事,你是不是嫉妒費世凡。
他不是說了嗎?他不許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麽對文若呢,他是不是更不許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天亮的時候,最早起來的是歐陽清,他晨練了一會兒以後就到廚房給大家準備早餐。
文若在山上也有早起的習慣,她會穿一件稍微厚一點的衣服,靜靜的在林間小路上看霧靄,看帶著露珠的花朵。
在她低頭正在研究一朵紫色的小花時,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她抬起頭,隻見費世凡手中捧著一束不知名的潔白的野花朝著她款步走來。
他的腳步聲並不明顯,她卻覺得他的每一步好像都踩到了她的心尖上,讓她的心一顫又一顫。
太奇怪了,這就是她想象中無數次的場景。她想著有一天歐陽清會在晨霧中向她走來,手中捧著一束潔白的花,跟她說,他喜歡她。
歐陽清卻從來沒這麽做過,而眼前的男人,他就像跟她心有靈犀。這一刹那她忽然更明白了,她愛的不是歐陽清,而是愛情。
她震動了,傻傻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這時,她真恨自己行將離世,她多希望她能像一個普通女孩兒一樣,接受這樣一個完美男人的鮮花,擁抱,跟他一生一世慢慢變老……
“文若,你今天早上看起來很漂亮,我是想說,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特別。我相信,經過互相了解,你會喜歡上我,我也會愛上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吧。”費世凡捧著花送到文若麵前。
文若的眼中漸漸的起了一層水霧,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嫁給我吧!”費世凡忽然單膝跪地,誠摯地看著她。
“不可能的,真不可能的,你別這樣。”文若連連搖頭,早上她的唇色沒有以往紅潤,依然穿著一身白衣服的她看起來好像所有地方都是蒼白的。
霧蒙蒙的天,霧蒙蒙的女人,一切都像在夢裏。
費世凡卻是異常清醒的,他想要白遲遲,不是一時衝動,他現在向她求婚同樣不是一時衝動。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會勇敢的承擔起責任,盡管他心裏此時此刻喜歡的更多的人依然是白遲遲。
他跟自己說,文若不答應,就是怕連累他,所以他必須要堅持。
“文若,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沒有多強烈的感覺,但總有一天會有的,我深信這一點。何況,我知道你想促成歐陽清和白遲遲。你想想,假如你答應跟我結婚,他就不用天天照顧你,他跟白遲遲就能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