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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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書離回宮時滿懷心事,她在思考自己的下一步。

    下一步該怎麽走呢?

    父皇在世,二哥肯定不會輕易動手。

    可父皇若是去了,二哥借機發難,她該如何應對?難不成真的會走到這一步?

    趙書離頭疼的走到書桌前,坐下,父皇的話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蕩。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這是一句再直白不過的話,但當父皇說出來的時候,趙書離隻覺得腦子裏“轟”一下,一時竟有點暈。

    她把最近發生的事細細寫了下來,又將和父皇的對話原原本本給認真記錄了。然後封好信封傳給死士命快馬送到邊疆。

    她正欲轉身回房。又停住,非常時期,她擔憂信件中路被劫,於是叫上親衛,一路護送。

    小心一點總沒錯。

    “如果有人奪取信件,就毀掉它。”趙書離輕聲道。

    一封信而已。雖然她很想讓皇姐知道宮內的情況,但為了一封信壞了大事可不好。

    死士稱“是”後,立刻動身出發。

    趙書離屹立在外麵,一陣寒風急急的刮過,但她沒有回去,反而是頂著風,一步步朝宮外走。

    她想去找蘇墨。

    這個看上去古板的先生,說不定有什麽好的建議。

    一連幾天,趙書離朝宮外跑的勤快。拜訪的大多是朝廷重臣,當然,浙黨的成員除外。

    二皇子那邊急得很。

    趙書離平時安分守己,橫豎都挑不出什麽刺來二皇子發現,即便六妹就算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他也抓不到把柄。

    皇後留下來的好後手,明裏暗裏的侍衛把趙書離護得滴水不漏。

    他溫和的麵具下是暴烈的脾氣,往日壓抑的太過,如今被趕出宮,無人看顧,便愈發收斂不住。

    桌上的東西都被他用力掃到地上,一片狼藉。侍女在外頭守著,誰也不敢進去。害怕觸到這位殿下的怒火。

    “殿下,稍安勿躁。”陸懷拂袖示意侍女給他讓路,然後推門而入。

    趙書飛深吸口氣,陸懷眉頭一皺,詢問道:“你喝酒了?”

    “喝了點。”趙書飛承認道。

    哪是一點啊,酒味都這麽衝了,滿屋子都是酒臭味。

    陸懷有些不滿。但沒有表現出來,他安慰自己道:二皇子既然並不是那種可以很好自我約束的人,那以後,想掌控他就不是一件難事。

    陸懷是老了,但他身子骨好。比起皇帝皇後年輕時受下的種種暗傷,他的日子可以說是舒坦著。當年皇帝勢頭正猛,他便舉家投靠,並把自己的女兒強塞給了皇帝。這開國之功加上皇親國戚,陸懷一下子仕途坦蕩。

    他是個讀書人沒錯,但他更是個政客。政客要會投機,當初他把寶全壓在陛下身上,獲得今日地位。今日,為自己為家族,他不得不想辦法送趙書飛上去。

    這人呐,高位坐久了,就會貪,就會舍不得從雲端跌下。

    趙書飛求助般看著陸懷,驚慌道:“外公,你千萬要幫我,我們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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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懷安撫道:“飛兒,稍安勿躁,總有辦法的。”

    趙書飛急得在屋內來回走,陸懷捋著胡子,緊緊盯著這位殿下毫無耐心的模樣。

    “實在找不到……”陸懷壓低嗓音,靠近趙書飛道,“無中生有一個來便是。”

    趙書飛眼睛一亮,誇讚道:“還是外公有謀。”他熱切道,“那我們給她安一個什麽罪名。”

    陸懷心中其實早就有了方案,今日也該是說出來的時刻。他醞釀了一會兒,先吊足了這位看似溫和實在急性子的殿下的胃口,才緩緩道出:“那夜你也說了。太子能勝於不過是一為嫡二因名,前者我們沒法改變,那後者呢?”

    “名聲?”趙書飛認真思考道,“如何能壞了太子的名聲呢?皇妹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嗜好,讓她玩物喪誌是不太可能。”

    “玩物喪誌,這事並不足以徹底扳倒太子。”陸懷搖頭道,“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一擊致命。”

    趙書飛訝異的挑挑眉,他雖性子並不是很好,但腦子不錯:“太子失德?”

    陸懷沉默地點點頭。

    “我們現在就要動手嗎?”趙書飛憂心道,“我擔心父皇一旦知道是我們幹的,會對我下手。”

    “陛下不會給自己落下謀害親子的名聲!”陸懷低低道,一張老臉露出狡猾的笑,“陛下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太子名聲壞了,哪怕陛下再疼太子,也該好好想想民心所向,想想這江山社稷!”

    “在父皇眼裏,隻有趙書離是他的孩子!”趙書飛憤憤道,“我擔心父皇一怒之下……”

    “不會的。”陸懷打斷道,“如果太子被廢了,還有誰能即位?大公主嗎?大公主已經被送進軍隊了!三皇子品行不端,四皇子庸碌懦弱,還能有誰?他會拿自己的江山開玩笑嗎?”

    “萬一……”趙書飛喃喃道。

    “沒有萬一。”陸懷有點疑惑,自己的外孫先前不是還很果斷的嘛,怎麽事到臨頭反而變得扭扭捏捏,“陛下當初若真的放的下江山,就不會讓皇後入宮,更不會建立雲國。林家家大業大,兩人快意江湖,誰能管的住他倆?但他選擇了登基,選擇讓皇後執掌中宮,一代名將被藏在後宮去處理那些爭風吃醋的瑣事!誰甘心?可皇後忍了,所以陛下才有愧!陛下如果真的把皇後看得更重,隻怕早舍了這江山。”他似笑非笑道,“如此。飛兒覺得,在陛下心中,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呢?”

    趙書飛震驚道:“原來……原來當初……我說呢……”他小聲道,往日種種疑問解開,皇後和皇帝之間微妙的關係,這背後真相竟然是這樣。

    “太子離廢了,那便是你。”陸懷的聲音好像有蠱惑力,“你也是陛下的孩子,他難不成還會把皇位給其他人?就算他要給,群臣會答應他這麽荒唐的行為嗎?

    “多謝外公指點。”趙書飛一掀前襟,正欲跪下,陸懷慌得趕緊把趙書飛扶起,爽朗道:“殿下,折煞我了。”

    兩人一笑,趙書飛恭敬的將陸懷送出門去。目送著陸懷坐的轎子,直到徹底在視線裏消失,才陰著臉回到房內。

    他也不脫衣裳。直接躺在床上,冷冷想道:

    外公好像真的有點得意忘形了,還妄想把自己當成傀儡來掌控。

    皇宮裏這幾年沒白忍,裝孫子裝習慣了。這回乖外孫的形象還讓外公挺滿意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趙書飛翻了個身,繼續縷清思路,若是他即位,定要鏟除浙黨,此時能借上力自然是好,若是借不上力反受朋黨所製,那絕對不可以。

    趙書離的信到的也不是很慢,快馬加鞭一路下來,兩個月不到便就到了。

    一來是死士賣力,二是驛站看到是太子的信,隻要驛站內暫時不用,就將快馬借予死士騎。

    趙書清見到來信比往常要快了點。秀眉一蹙,把信貼身收好,轉身離開。

    而那死士還未離開,他要等趙書清寫好回信才能回去,於是在帳篷外靜靜候著。

    趙書清白日要操練,帶兵巡邏,於是這一拖,就到了晚上。

    天已經完全黑了,趙書清的營帳裏還點著燈,她挑開封口,取出信。

    趙書清一目十行的看,很快在這冗長的信中看到了重點。

    她嘴角那絲若隱若無的笑意漸漸消失,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目光上移,對著燭火的光亮又再看了一遍。

    她沒看錯。

    下一個瞬間。她便輕身飛出營帳,那死士還蹲守在她營帳外麵,見到趙書清甚至還微微愣了一下。

    “備馬!”

    死士隨即牽馬,趙書清翻身上馬,一聲呼嘯,響徹整個營陣。

    一時間,她所在營陣的裏的人幾乎都出來了。

    “黑衣騎!”她厲聲道,縱馬一躍向前,命令集合。

    黑衣騎訓練有素,不過片刻時間,便迅速整好隊伍。

    林小將軍早就被驚動,他策馬來到趙書清身邊,滿臉疑惑,附耳低聲問趙書清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趙書清並不看他,目光還盯著已經列好陣的黑衣騎。

    黑暗中。

    點亮的火把,照亮一片營地。

    但除了馬兒的叫聲和它們蹄子刨地的聲音。便再沒有其他動靜。

    黑衣騎沉默的等待指令。

    她身上的戎裝尚未脫掉,熊熊燃燒的火把發出來的火光照亮趙書清精致的側臉,六年的邊關寒風並沒有對她的容顏有太大的傷害,她甚至比離宮前長得更好看了些。眉眼中的冷峻,是經曆過沙場殘酷的人才具有的。

    趙書清用嚴肅而鄭重的語氣對林小將軍道:“雲都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評論裏的質疑,我在這裏做一下回複。

    我強調過皇帝想做仁君如今隻想□□,而且上一章皇帝隻是在告訴離兒,如今情況下,她該怎麽做。

    皇帝的告誡,不代表皇帝會親自去做。他隻是在教離兒為君之道。

    皇帝不會殺子,也不會殺趙書清。他要青史留名。所以評論裏所說的要殺兒子卻留下不是親生的女兒的性命這一觀點是不成立的。

    而且,即位前的皇帝和即位後的皇帝性情會隨著時間和環境而變化的。我也提起過皇帝後悔當初沒有殺了趙書清,導致現在場麵尷尬。

    (づ ̄? ̄)づ造成誤解,可能是因為我寫的不夠明白吧~

    總之,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

    謝謝從南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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