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跟你求婚

字數:12935   加入書籤

A+A-


    就跟在火車上一樣,我搖搖擺擺的站起來,手腳全不受自己控製,以一種特別優美的動作撫摸上了夏恒的臉:“終於又見麵了。”

    夏恒微微一笑,望著我的臉,卻是對那個女汙穢在說話:“有話好好說,你敢對她怎麽樣,我叫你永不超生。”

    “好怕……好怕……”一個柔弱的聲音從我的嗓子裏麵響了起來:“你以前不是這種人……再說,如果不是我,你能跟她在一起嗎?”

    這女汙穢還真有臉說,要不是她,我至於在火車上那麽丟人嗎!

    夏恒將女汙穢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下來:“如果你有什麽想做的,你說出來,我幫你實現。”

    女汙穢一頭靠近了夏恒的懷裏,另一隻手則不安分的往夏恒修長的腿上劃:“我的心願,就是想和你春宵一度。”

    手感是挺好,可一股子火從我心裏冒出來,也說不上為什麽就那麽生氣。

    春宵一度是你們倆的事情,把我拉上幹嘛!身體是我自己的!

    “我倒是也願意,但不想跟你。”夏恒擰起了眉頭:“放開,我耐心有限。”

    “人啊……總是會變的,真可惜,多情總被無情惱……”

    “這話我也同意。”夏恒盯著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看我,還是看女汙穢:“不過趁人之危的事情,我可不屑於去做。”

    “你喜歡她不是麽?”女汙穢繼續借著味道口在夏恒耳邊吐氣如蘭:“她沒什麽經驗,我來替她怎麽樣?”

    “你也知道我喜歡她,所以我不用你替。”夏恒又一次跟在火車上一樣,用力的將我纏繞在他修長脖頸上的手給扯下去了。

    “不解風情……”

    在那個“情”字的嫋嫋餘音裏,我看到了這個女汙穢的記憶。

    這裏……是秦淮河畔嗎?燈火輝煌,紙醉金迷,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穿著的,還是綾羅綢緞的古裝。

    女汙穢依靠在欄杆邊看外麵的船。

    我在一麵金色的鷓鴣鏡裏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女汙穢的容顏。

    她長得很好看,但是……也很俗豔。

    就是所謂的膚白勝雪胭脂口,十指纖纖小香肩,一身大紅的襖裙。掩映著柔嫩的胸脯,職業一目了然,必然是個青樓女子……還是二線的。

    “萍姐姐,到時候了,馬老板早等的著急。”一個小丫鬟打扮的姑娘掀開了水晶簾子進來了:“說您再不下去,就換桃花她們了。”

    被稱為萍姐姐的女汙穢毫不在意,隻是繼續望著外麵的那條江:“黃公子還是沒來?”

    “您還等著他?”小丫鬟是個哭笑不得的模樣:“連我都清楚,男人的話,能信幾分?萍姐姐別自己騙自己。說是趕考,可未必能真回來。”

    這個萍姐姐也沒說什麽款款起身,腰肢一扭,說道:“我老了,也許沒有等的資格了。”

    “沒有沒有!”小丫鬟笑:“說的哪裏話,現在您風頭正盛,正是應該享樂的時候,其他的,不用管那麽許多。”

    樓下更是個衣香鬢影的地方。亂花漸欲迷人眼,酒氣醺醺。

    坐在了馬老板的懷裏,一點也看不出萍姐姐在強顏歡笑。

    這種地方,這種人,上哪兒找真心。

    陷入她的記憶,就好像我就是她一樣,倒是忘了外麵的真實世界,對黃公子開始好奇起來了。

    黃公子,是誰?

    “喝啊……玩兒啊……”

    大門開了。一個年輕男人風塵仆仆,穿的普通,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唇紅默白。

    跟算卦的男人一樣,全然是個軟飯相。

    萍姐姐顫巍巍從馬老板懷裏站起來,不知道誰的酒盞倒了,撒她一裙子,她卻根本感受不到。

    我察覺得出來,她現在這個感覺酸甜苦辣鹹具備……居然有點跟我與夏恒在一起的感覺差不多。

    這就所謂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我回來了。”

    “我跟你走。”

    兩個人跟戲台上唱的差不多,要私奔,萍姐姐跟杜十娘一樣,滿懷憧憬的帶著百寶箱打算跟黃公子開始一個新的生活。

    “萍姐兒,我以後好生對你。”黃公子微笑:“人生在世不長,比起功名利祿,我終於知道什麽重要。”

    萍姐姐的笑心滿意足:“有你足矣,哪怕男耕女織。”

    正在這個時候,他們好巧不巧遇上了對萍姐姐起了色心的小混混。

    黃公子一介書生,站也站不住了,萍姐姐則咬了牙扶住了黃公子,預備著就算死,死在一起也是場福氣,老天待她不薄。

    “軟腳蝦,你這個娘們不錯,”滿臉刀疤,五大三粗的混混頭子把玩兒著刀子,一臉獰笑:“一看就夠味兒,給爺們兒玩玩兒,饒你們兩條狗命。”

    萍姐姐望向了黃公子,隻等黃公子一句話,以身赴死,倒是沒什麽。

    “你去吧,快點!”黃公子卻顫顫巍巍的將萍姐姐往外推:“你就是幹這個的……多一次少一次,沒兩樣。”

    “你就是幹這個的……”

    萍姐姐笑了,紅唇玉默,美豔絕倫:“是啊,我就是幹這個的,幹一次,就要幹一輩子,說是從良……終究也良不了。”

    “你明白就好,人命隻有一次,”黃公子畏畏縮縮的說道:“本來他們也是衝你來的,與了就是了。”

    萍姐姐昂起臉,還是跟在勾欄裏一樣笑的燦爛那種看不出強顏歡笑的強顏歡笑。

    她柔軟的胸脯靠在了小混混鋒銳的匕首上。

    合上眼的那一瞬間,見到了黃公子慘白如紙的臉:“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願意死!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幹了這麽多次。這次倒是假裝貞潔烈女……”

    煙塵一樣隨著風消散,黃公子的聲音她聽不到了。

    她的屍體被燒成了灰埋在十字路口下麵,因為不是好死,他們怕她作祟。

    於是她開始流連在了這個地方,看見了年輕的男人總要靠過去:“帶我走好不好?”

    不為所動的倒是還好,趁機揩油的,她要喝他們的精血。

    男人啊,說的話有幾分真?她總是想起來小丫鬟那句話,為什麽自己不懂得?

    是不願意懂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忘記了為什麽自己要來喝精血,反正精血是好東西,不願意投胎,精血就聊勝於無。

    有一天她遇上了夏恒。

    夏恒不過是趕路的,卻被她糾纏上了:“公子……公子……”

    他身上有鬼最怕的城隍牙!

    她被城隍牙傷著了。

    夏恒本來沒想理睬,可是卻又改變主意側了頭看她:“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裏?”

    她愣住了:“離開?上哪兒?”

    “總在一個地方流連,未免無聊,”夏恒那雙黑的眼睛映出她來:“我可以帶你走。”

    “可是你有城隍牙……”

    “你來當屬於我的汙穢,就不用怕城隍牙。”夏恒衝著她伸出了手:“我要做的事情,缺人手。”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也許是真的。

    夏恒挖出了她的骨殖,帶在身邊沒離開,一路一起走。

    她原本以為她不會再對男人動心,可偏偏對夏恒除外。

    “夏恒,你要了我吧,你沒有女人……”

    “兔子不吃窩邊草。”

    “假正經……”

    跟著他,也好。

    “他喜歡你。”忽然女汙穢的聲音從我的耳朵裏麵傳了過來:“我從來沒見過。他能對女人這個樣子,你好福氣。”

    我反應過來,已經從她的記憶之中出來了。

    “但是,公平競爭,我也還是喜歡他,”女汙穢柔柔一笑:“男人禁不起誘惑,你小心點。”

    我說怎麽那麽厲害見誰能附身誰,還可以跟夏恒從不分開,原來是夏恒自己養的汙穢啊。

    從剛才夏恒跟她的對話來說,倆人一點不像是主仆。

    “喂。”夏恒忽然伸出了手在我眼前晃一晃:“走。”

    “啊?”我反應過來,夏恒已經將骨灰給收拾好了,重新背在了身上。

    他怎麽趕開的?

    蘇晗這個能看到汙穢記憶的本事還真是有點麻煩,我這眼瞧著要成為一個汙穢之友了。

    “去廣西?”我回頭看看:“那傅謹時他們呢?”

    “別老提傅謹時!”夏恒擰了眉頭,冷冷的盯著我:“你就那麽喜歡他?”

    是啊……想不起來還好,想起來的時候,我那會兒確實很喜歡他。

    一起玩兒的時候,我甚至跟他說過:“哥哥,我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誒?”傅謹時那張青澀的臉有點紅:“為什麽?”

    “我聽說。女孩兒總要嫁給最喜歡的人,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好不好呀?”

    傅謹時笑,點頭:“好。”

    “我穿那種洋娃娃一樣的婚紗!”我提著碎花裙子轉圈。

    “一定很美。”傅謹時特別認真。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不許變!”

    是啊……還跟人家求過婚呢!雖然那會兒連結婚是什麽都不知道。

    “你發什麽呆!”冷不丁腦門兒被夏恒戳了一下,我反應過來護住腦門:“疼!”

    “還以為一想起了傅謹時來,連疼也不知道了呢!”夏恒瞪了我一眼:“告訴你,不管你跟他有什麽過去,他都不是以前那個傅謹時了。”

    “你很了解他嗎?”我忙問道:“他到底……”

    “不了解。”夏恒轉身往前走,走了幾步見我沒跟那麽近,伸手就拖我:“趁早忘了他,對大家都好。”

    為什麽?

    坐上了去廣西的車。

    途中去了一次洗手間,無奈裏麵有人,我就在門口等了等,正聽到了兩個乘務員正在竊竊私語:“老周的掃把又不見了?”

    “是啊,這都第幾回了?”一個短發乘務員毛骨悚然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怎麽每次都這樣?人都死了,按說回魂都回完了,怎麽還跟個掃把過不去?”

    “這個老周是因為犯心髒病才去世的,算自然死亡,”另一個長發乘務員低低的說道:“就算死在崗位上。也不該鬧騰啊!”

    “這誰知道啊,”短發乘務員想了想,說:“會不會就是去的太急了,他不知道自己死了,還天天上班打掃衛生呢?”

    “哎呀你快別說了!”那個長發乘務員打了短發乘務員一下:“嚇死人了!要不咱們哪天買點紙燒了,送送他!”

    “嗯……這倒也是。求個心安也好,”短發乘務員點點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要是被他拉了當替身就壞了……”

    “哎呀。你還說!”

    這個時候廁所的門開了,一個歲數挺大的清潔工提著掃把正從裏麵走出來,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一副挺疲倦的樣子。

    該到了退休年齡了,怎麽還幹體力活,是返聘的麽?

    我也沒多想,就進了廁所,關門的那一瞬間,隻聽那兩個乘務員低低的說了一句:“誒,剛才門開了,怎麽沒見出來人?”

    “也許門壞了,你別想那麽多,聽風就是雨的。”

    “這倒也是……”

    我想了想,沒吱聲。

    出了廁所,正看見那兩個乘務員剛才站過的地方擱著一張內部刊物,我探頭一看,正有個訃告。

    訃告上麵的黑白遺照,正是我剛才從廁所門口看見的那個清潔工模樣。

    我抬起頭。還看見他佝僂著腰來回穿梭,仔仔細細的掃車廂裏麵的灰塵,但是在座的乘客都是個無動於衷的樣子,都像是沒看見他一樣。

    他……就是那個乘務員口中的老周麽。

    等到了我落座的地方,我抬腳給讓了地方,我左邊的乘客看見我那個樣子,有點納悶:“姑娘,你抬腳幹啥?”

    “給人讓地方……”

    “哪兒有人啊?”那乘客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我跟看神經病似的。

    我其實知道他看不到那個老清潔工。

    可是我既然能看到。就沒法子裝成看不到的樣子

    “她要給我讓路。”夏恒抬起頭給我解圍:“不過我改主意不出去了。”

    幸虧他機智,不然真要讓人給當成智障了。

    接著,夏恒低低的說道:“遇事謹慎點,被人看笑話是小事情,引來麻煩就不好了。”

    麻煩麽……

    我一轉頭,那個清潔工抬著頭正在看我,眼神空洞洞的。

    我後背一下子就涼了。

    這個橋段,我在電影裏麵看見了多少次了……

    夏恒卻不為所動,完全沒有出手相助的樣子,倒像是在看戲。

    “啊……”我扯了扯嘴角,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低低跟那個老清潔工說道:“那個,有事兒嗎?”

    “你看得見我……”那清潔工嘴角顫了顫:“我有事情想求你!”

    “求我?”我一愣:“什麽事情?”

    看鬼片的經驗之談,鬼魂留戀人間,那是心願未了,一般這種事情,是讓我幫他完成心願吧?

    這就是夏恒所說的“麻煩”。

    “我該怎麽辦?”

    夏恒側著頭,桃花眼眯起來了:“見了他,還跟他說了話,等於牽上了線,他自然就纏上你了,你不答應,他就不走。”

    就是那種……一直跟在人背後的?

    “那你怎麽不早說?”

    “我說了,你沒聽。”夏恒微微一笑:“不過也沒關係,反正這一趟去廣西的車遠的很,就當……在路上打發一下時間吧,你會有福報的。”

    他明明是誠心丟給我件事情讓我練手吧?

    “你說吧。”我能幫忙的話,就幫幫也好。

    “我丟了東西!”那清潔工眼巴巴的望著我:“一定得找到。如果找不到,我實在不甘心就這麽走了。”

    “什麽東西?”

    “是一個戒指。”清潔工局促的說道:“但不是我的。”

    “啊?”我滿頭霧水:“不是你的?”

    “就在這列火車上。”清潔工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撿的……所以我想還回去,可是犯了心髒病,就這麽死了……戒指也從手上滑出去了。”

    “什麽樣的戒指?”

    “金的,又粗又大,上麵鑲著三塊寶石!”清潔工比劃著:“三種顏色,一看就闊氣。”

    可是這火車這麽大,上哪兒找去?

    還想問清楚,清潔工居然就這麽消失了。

    真是太坑人了……

    我歎口氣。望向夏恒,夏恒托腮笑:“想讓我幫你啊?”

    “你肯嗎?”

    “怎麽不肯啊,”夏恒說道:“我這個人最大方了,不過白白幫你,你心裏大概過意不去吧?”

    “不,我挺過意得去的。”

    夏恒挑了眉頭:“不要逞強。”

    真是沒法聊了。

    “行,你有要求直說。”

    “現在想不起來,可以先留著,”夏恒眯著眼睛,笑的像是狐狸:“等我想起來了再說。”

    我感覺他一開始就是在挖坑給我跳。

    “走吧。”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咱們看看,那個戒指到底是怎麽回事,別的可以確定,隻是那個戒指未必是撿來的。”

    “不是撿來的是怎麽來的?”我想起了那個清潔工期期艾艾的表情,有點明白了:“該不會……”

    夏恒沒聽我說,自己先邁開長腿往車廂裏去了。

    等等我又不會死。

    “不好意思,打聽一點事兒,”夏恒對著一個經過的女乘務員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以前坐車的時候,被一個叫老周的清潔工照顧過,可是這次沒見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沒當班?”

    那女乘務員見了夏恒,自然是被驚豔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熱情的笑容:“老周啊,前一陣子過世了。”

    別說列車員了,就算是天天跟他在一起的我,也被他的笑容給驚豔了。

    這年頭,顏值即正義啊。

    “是麽?那請問,那位老周去世之前,家裏情況怎麽樣?”夏恒擰了眉頭,裝出個憂鬱文青的重感情模樣:“真讓人遺憾。”

    好一個情深意切,他要是去影視圈發展,估計能跟胡歌比肩。

    “他去世的時候,家裏確實不太好。”那列車員也歎了口氣:“老伴兒臥病在床,就靠他自己照顧著,也挺不容易,薪水大概也不夠用,他去世了,他那老伴兒才被孩子接走了。”

    “謝謝。”夏恒想了想,又問道:“老周過世那段時間,火車上有過什麽尋物啟事麽?”

    列車員說沒有。

    夏恒沒有再多問,隻是到火車上的雜貨小販那裏買了一個磁鐵玩具,接著將那個玩具包在了一張黃紙裏麵,再把黃紙疊成了紙鶴的模樣,吹的飛了起來。

    帶著磁鐵的紙鶴也能飛,簡直是歎為觀止啊!

    不大一會。那個紙鶴飛回來了。

    夏恒把那個紙鶴打開,隻見磁鐵玩具上麵,真的沾著一個戒指!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怎麽找到的!”

    “很簡單啊,如果真是那麽貴的東西,一定會跟乘務員詢問,可是乘務員並沒有接到失物啟事,也就說明原來的主人沒有把這東西當回事。”夏恒輕描淡寫的說道:“隻能是個贗品了,贗品一般是鐵的,隨手試試運氣,就真找到了。”

    誒……贗品?

    “找到了……”那個清潔工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真的找到了……”

    “你的執念,大概並不僅僅是在戒指本身上麵,是不是?”夏恒低頭看著那個戒指,好整以暇的說道:“你沒打算還給失主,而是想要據為己有吧?”

    老周的臉一下子僵住了。

    “因為家裏困難,才想拿這個東西補貼家用,”夏恒接著說道:“接著正是因為你以前沒做過這種事情,才心驚膽戰的緊張,大概之後又出了什麽意外。誘發了心髒病是不是?你覺得,你是因為這個戒指死的,所以你希望,能找到這個東西……這個害了你的東西。”

    原來老周的執念,竟然是這個?

    老周像是猛然被人給戳穿了心事,一下子顫抖了起來。

    “其實,不能怪這個戒指。”夏恒望著老周:“不用怕給家人抹黑,也不用怕給失主造成損失,這是假的。”

    說著,他把那個戒指從磁石上拿下來,又放回去。

    “假的……假的……”老周那個表情難以形容,震驚,失落,驚愕,五味雜陳,接著,成了釋然:“那就好……”

    話音落了,老周就不見了。

    鬼的執念消失,也就可以從人間消失了。

    這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這個時候,火車到站了。

    蘇晗帶著我往下走,下了火車,我心裏還是為他給我挖的坑而不踏實,就拉著他問:“那,你什麽時候想起來要我換人情的事情啊?”

    “求婚的時候吧!”夏恒微微一笑:“說好了,你不反悔。”

    “指南針……指南針……”我還沒來得及答話,忽然覺得腳腕上一涼,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接著,一個聲音低低的說道:“找到你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