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禍水東引巧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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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河料到田遠有逃跑之意,諒他是個小孩,就沒嚴加防範。此時見田遠一掌劈開窗戶,一聲冷笑,“小子,你活膩了!”身形一晃,如閃電般地朝田遠衝去。眼見手指快碰到田遠衣服,卻見那小子趴在窗戶上並不急著逃跑。

    正納悶間,忽見田遠一個轉身,右手一揮,頓時,眼前一花,夾雜著一股灰土味的雲霧迎麵撲來!

    哎呀,不好!趙清河暗叫一聲,腳步倏停,待閉眼躲避,卻為時已晚,隻覺臉上、眼中、口鼻之內皆都灑滿了灰土,尤其是眼睛,隻覺得火辣辣地疼痛。

    石灰遇水即沸,足矣煮熟雞蛋。手腳沾水遇到石灰都要燒的潰爛,何況眼睛這種柔弱的器官?這些三合土埋藏久遠,加上是白土、沙礫混合之物,雖不至於燒壞趙清河的眼睛,卻可使他短時間失明,造成片刻的驚慌。

    田遠見趙清河著了自己的道,身子一縮,跳出窗外,見眾甲兵圍了過來,跟著大聲喊道:“快來人!刺客在這房中!殺啊!殺啊!”

    趙清河目不能視,本已氣急,耳聽田遠一陣亂喊,怒不可遏之下,循聲一掌拍出——

    “哢嚓!”

    半闕牆壁被震翻在地!

    田遠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屠夫情急之下還能發招,眼見甲兵已到,注意力全放盯到趙清河身上,便沿著房簷悄悄遁走!

    跑了一段,聽到身後殺聲震天,悄悄回頭一望,隻見三多殿處眾多甲兵一排排地向趙清河衝鋒。

    田遠暗暗叫好,屠夫啊屠夫,看你今晚怎麽脫身!心中惦記師父的傷勢,恨不得一下飛到師父身邊。

    一路上遇到增援的甲兵之時,田遠便隱身在路邊樹叢之中,待他們衝過去,又起身繼續往回跑。就這樣走走停停,身後殺聲漸漸聞聽不到時,已經又來到王城的一角。

    田遠望著兩人高的城牆,心中暗想,他娘的!屠夫能跳過來,我也能!

    他往後退了幾步,猛地朝宮牆衝去,“呀——”

    “哎呀!”

    田遠的身子騰空還不到一丈,便隨之掉了下來,一個沒踩穩,摔了個腚墩!趴在地上揉了半天,忍不住罵道:“他娘的!咋這麽疼啊!”

    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的退後幾步,剛要往前衝,忽然想到,既然跳不過去,那我何不挖個洞鑽出去?

    來到牆根下,用手摸了摸,入手堅硬無比,似乎全是磚石壘砌而成。

    這一下,田遠束手無策了,坐在地上哼唧了半天,歎道:“師父啊、師父!不是徒弟不去救你,我現在被困在這王宮裏,自身難保了!不過,屠夫,也就是你師弟,估計也死的差不多了吧!”

    “跳不過去了吧!”

    “是啊!太高了!”

    聽到有人問,田遠隨口一答,隨即猛地一個激靈,像彈簧一樣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啊!你?你沒死?”

    這聲音正是那屠夫趙清河的聲音。

    田遠扭頭望去,隻見趙清河雙眼圓睜,幾欲噴血!

    “哼!小崽子,敢耍我!”趙清河形同鬼魅一般,還沒見抬腿,人已經欺到田遠眼前。

    “這個、這個!”田遠心中怕極,一步一步慢慢後退,逐漸感到背已經倚靠到宮牆上,結結巴巴地,“你、你、你、我、我!”

    “拿命來!”

    趙清河不再廢話,手掌猛地拍向田遠。

    田遠眼見躲閃不過,急中生智,大喊一聲:“封神印、封神印,找到了嗎?”

    “什麽?”

    趙清河聽田遠說到封神印,玄元真氣卻已吐出,收勢不住,情急之下,猛地往旁邊一側——

    “撲”地一聲,磚石之地被砸了個大坑,碎石屑像天女散花一般飛的到處都是!

    田遠咂了咂舌,好險!這一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非皮開肉綻不可!

    “你說什麽?”趙清河揪住田遠的衣領。

    “封神印!我說封神印!”田遠眨巴了眨巴眼睛,窺見遠處內宮之內泛起淡淡金光,便伸手一指,“在那,看到了麽?那金光四射的大殿就是藏印的地方!”

    趙清河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見內宮一處有金光射出。他生性貪婪嗜殺,屢犯玄元神教門規,終究也是玄元神教法術傳人,識得這種金光是年深日久的寶物所發出的光芒。

    方才盛怒之下,想殺了田遠,但趙清河求印心切,在封神印未到手前,到不急著殺人。他恨恨說道:“暫且饒你多活一會兒,若再有詐,必死無疑!”

    “是,是!”田遠連聲應諾,“那、那我們怎麽辦?那可是王宮內院!”

    趙清河輕哼一聲,正待回答,忽聽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抓刺客!莫走了刺客!”

    “快,保護齊侯!”

    趙清河恨恨道:“宮廷已亂,守備必增,哼!幾個凡夫俗子,怎是我玄空真人的對手!”

    說罷,從衣袖中掏出一把黃豆,往前一撒,嘴中念念有詞,猛地大喝一聲:“起——”

    霎那間,一陣陰風吹過,地上嗖嗖嗖地憑空多了些披堅執銳的“甲兵”

    田遠一見,識得他要召集陰兵,隻是詫異師父傳授給自己的是用竹木做兵引子,沒想到這屠夫竟然用黃豆做引。心想若這次大難不死,自己也試一下黃豆做兵引能不能成!

    趙清河朝著王宮甲兵來的方向一揮手,“玄元甲兵聽我令,聞金亮甲弑殺清!”

    黃豆“甲兵”聽到驅兵令,框裏哐當地一窩蜂朝趙清河手指方向殺去!

    沒一會兒,便聽到兩隊人馬乒乒乓乓地交起手來。

    田遠想起師父玄成子所說——非正義不動刀兵。當時再三叮囑,這陰兵不得輕易調動,非保國護民不得用之。否則,輕者玄元真丹幻滅不聚,重者會遭天譴!此時見趙清河有恃無恐地調動陰兵,心下大是驚奇,難道他不怕報應嗎?

    趙清河一把拎起田遠,架在腋下,穿越官道,嗖地一下翻過宮牆,進了內宮。

    經過剛才幾番折騰,宮苑內也早已戰戰兢兢如臨大敵,一眾宦官在宮正領導之下,手持長劍守候在王妃們房前。

    趙清河視而不見,腳步毫不停留,直奔那所散射金光之處。

    田遠被夾得難受異常,耳中風聲呼呼,如坐在摩托車上一般。心下駭然,這哪裏是跑啊,簡直跟飛一樣!

    路越走越荒涼,燈火逐漸稀少,拐過兩所院子,便沒有了路。

    “咦,怎麽回事?”

    趙清河放下田遠,站在當地一動不動。

    田遠活動了一下身子,四下一張望,也傻眼了,這、這也是王宮嗎?眼前一所小院,雜草叢生,覆蓋了進出的小路,廳堂黑咕隆咚,門窗打開,在黑夜中望去,仿佛是怪獸的口鼻一般!

    “那閃金光的處所,是這裏嗎?還是你走錯了?”田遠怕他逼迫自己進去找封神印,搶先否定。

    “哼、哼、哼。”趙清河鼻孔一陣悶哼,“笑話!必是這裏無疑!”

    田遠內心惶惶,正欲辯解幾句,忽見廳堂房門吱扭一聲響,就著皎白地月光放眼望去,隻見兩個妙齡女子從廳堂之上走了下來,一個穿黃衣,瓜子臉,另一個著白衣鵝蛋臉。邊走邊說笑,視眼前荒草如無物。

    田遠嚇呆了,恍惚了半天,低聲問趙清河:“那、那兩個女人,是不是鬼?”

    “三根半夜、荒宅夜地,非妖既鬼!小子,上去問問有沒有封神印?”趙清河咬牙切齒道。

    “啊!”田遠一聽,差點跳了起來,“你還是打死我吧!我不去!”

    “不去?”趙清河一掐田遠的脖子,“那現在就掐死你!”

    田遠脖頸吃疼,“哎呀、哎呀”地叫嚷了起來。

    白衣女子聞聲望來,低頭悄悄地對黃衣女子耳語一番,兩人吃吃而笑,一起穿過院子,竟然往他們兩人而來!

    “哎呀、哎呀!”田遠疼的閉上了眼,突然,一條扁擔粗長的白蛇和一隻黃狗大小的尖嘴動物映入眼簾!

    “天啊!天啊!”田遠嚇的差點尿了褲子,這是哪裏冒出來的這麽長的長蟲(蛇)和這玩意,嗯,應該是狐狸!

    田遠猛地睜開眼,哎,這、這白色長蟲和狐狸哪裏去了?眼前又是那兩個漂亮女子。

    發了一會愣,兩個女子已經來到院子門口,白衣女子喊道:“二位大人,從何而來,欲往何處?”

    田遠忽然想到師父曾經說過自己已經開了天眼,能識破幻覺,如此說來,那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定是成精的動物!

    趙清河捏著田遠往前走了兩步,“在下玄空子,路過貴寶地,見有吉光閃爍,料得必有貴人出現,沒想到竟是兩位神仙般地美人,今晚相遇,實乃三生有幸!”

    田遠一聽,心下狐疑,難道這屠夫沒有看出這兩個女子的原形嗎?得,我且不說破,看他們意欲何為!嘴中哎哎呀呀,裝作痛苦狀。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這位小兄弟何罪之有,受此懲罰?”

    趙清河見說,鬆開手指,放了田遠,“此子頑劣,略加懲罰,見笑!”

    田遠往後退了兩步,心說趙清河啊趙清河,你跟我耍狠算什麽厲害?有種跟這妖精打一架啊!不行,我得給你們挑撥一下!讓這兩個妖精替我出口氣!

    想到這,他咳嗽了兩聲,說道:“屠夫啊屠夫,你不是要來抓蛇殺狐,搶奪封神印嗎?幹嘛不直說?”

    白衣女子一聽,笑容乍失,小臉一撂,雙目如電死死盯著趙清河,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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