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林奈！”秦川興奮地叫著，“我就知道這個劇本你一定會接的，它是這麽完美！”

    林奈：“……”

    秦川接著說道：“投資方有個要求，希望你來配合挑選主角。”

    林奈還沒回過神來：“……我？”

    “是的，”秦川說道，“這是投資方的要求，你可以跟我一起進行選角。”

    說真的，林奈對於這個並不是非常感興趣，尤其是現在她這種狀態，她自己也無法肯定是否能把工作做到最好。

    林奈隻能道：“投資方的要求？”

    很奇怪。

    “是的，它們覺得你很有眼光——大概可以這麽說吧，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要睡覺了，明天你有時間的話，來我的工作室吧，我全天都在。”

    林奈抬頭看了看房間裏的鍾——已經是清晨了，秦川竟然才開始睡覺麽……

    林奈也不知道投資方是怎麽回事，明明她總是被選擇的那一個……

    為什麽？

    林奈想著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精神也漸漸放鬆下來，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更了。

    她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中午了。

    她打了個哈欠，找了件能穿的衣服套上——這還是現買的，她的衣服全部都在岑如昔那棟房子裏。

    林奈頓了頓，拍拍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不去想岑如昔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

    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林奈想了想，還是接聽起來。

    “是林奈小姐嗎？”對方問道。

    “是的，”這聲音有一點點耳熟，但是林奈一時半會兒也沒回味過來那是誰的聲音。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我是白鶴芋，”對方這麽介紹道，“之前見過一麵。”

    林奈想了起來，的確是見過的。

    前不久在準備拍愛麗絲的時候還聽過她，本以為還能合作，卻沒想到自己不會接那部戲了。

    “是的白小姐，我還記得你。”林奈說道。

    白鶴芋似乎是在電話中笑了笑，她是是那種不管如何語氣都十分溫和的人，她說道：“還記得你和岑總監買的那棟別墅嗎，是這樣的，岑總監已經把這棟別墅轉到你的名下了，你有空的話……”

    “你說什麽！”林奈嚇了一跳，“岑如昔？”

    白鶴芋頓了頓，才說道：“你不知道嗎？”

    林奈握著電話，久久沒有說出一個字，電話那頭白鶴芋似乎在和別人說些什麽，接著，一個慵懶的女聲在電話那頭響起。

    “嗯，是林奈嗎？”這是個非常成熟的聲音，帶一點慵懶沙啞的風情。

    林奈意識到電話那頭已經換了一個人，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道：“是，你好。”

    “reich把那套房子給你了，一些文件的話會有人送給你的，她托我轉告一句話。”

    林奈問：“什麽？”

    “她說，她並沒有用自己贖罪的打算，並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迫使她做這些。不過我認為她出於什麽目的而做出這些事情，具體又是什麽事情，林奈小姐這就需要你自己去思考了——”

    林奈一窒，隻覺得自己胸腔都發悶，她說：“謝謝。”

    她掛斷了電話。

    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此刻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她亦不想知道。

    她根本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我該怎麽辦呢？她問自己。

    卻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

    林奈來到了秦川工作室——這裏並不算大，給人感覺也是一團糟，可見秦川的確是個不修邊幅的人，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藝術家。

    裴佳河是知道投資方讓林奈參與選角的，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環節，卻讓林奈參與。

    她湊到秦川身邊，小聲問道：“是哪家投資方這樣要求的啊。”

    秦川不答話。

    裴佳河又說：“能做出這種決定，肯定是大股東啊，你不說我最後也會知道的。”

    秦川道：“那你就最後知道唄。”

    裴佳河：“……”

    秦川臉色並不好，說話的語氣也完全沒有之前的那股自信。

    林奈瞥他一眼，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失戀了？”

    秦川知道林奈在揶揄他，也沒心情開玩笑，隻是歎氣道：“有個企業撤資了，所以現在又不成了。”

    林奈皺眉：“撤資？現在都要選角了不是嗎，怎麽還撤資？”

    秦川歎口氣，不說話。

    秦川的助理年紀很輕，是個男孩子，看樣子也是個氣血方剛的，他聽林奈這麽問，義憤填膺道：“林姐，您也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跟您說了吧，那事兒真是氣死我了，就是那個嬉利多飲料的，他要求我們植入廣告，要給他們飲料一個一秒特寫，神經病啊，他是飲料我們是古裝戲，怎麽植入？秦導就告訴他，這是藝術片肯定是不植入廣告的，對方又說，那就讓那個楊思思當女二號，楊思思名聲那麽壞長得那麽醜，怎麽當女二號，他們讚助了幾個錢啊就想買個女二號位置，秦導很生氣，就和對方懟了起來，對方更生氣，就……撤資了。”

    秦川脾氣就是這樣，林奈也知道。

    秦川聽助理這麽實打實地全說出來了，也是一臉煩躁。

    林奈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堅持自己的原則這是好事。”

    裴佳河也說道：“就是嘛，還好你沒用楊思思，現在楊思思剛爆出個不愛國醜聞，要是她進組了，這電影就真毀了。”

    秦川愁眉不展：“沒錢怎麽拍啊？”

    這電影投資商都不看好，願意拿出錢投資的不多，嬉利多飲料的這一撤資，無疑讓劇組雪上加霜。

    原本剛剛好，一下子就不夠了。

    林奈知道這電影是秦川的心血，她皺眉問：“差多少。”

    秦川道：“也不算多，三百萬，但我們大家的錢已經全部投進去了，都是捉襟見肘了。”

    這不是小成本電影，三百萬對於其他電影來說或許已經夠多，但是秦川的電影講究畫麵感，音樂造型都是要請一流的，三百萬都拿不出來，可見的確是山窮水盡了。

    林奈皺眉：“我有。”

    聽她這麽說，秦川眼睛都瞪大了。

    他扶了扶眼鏡：“真的啊？”

    “嗯，你就當我也是投資吧。”林奈隨意說道。

    “真的假的，”裴佳河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就算是她這個做經紀人的，也不看好秦川這部電影能賣座。

    武俠電影，又是偏帶文藝片，投資幾千萬，正常人都不相信會收回成本。

    林奈根本沒有想到這部電影或許會虧本，也根本沒想過通過它來賺錢。

    她朋友不多，秦川算是一個，他看中自己的演技，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這就夠了。

    秦川很激動：“謝謝你林奈，真是好同學，感動感動，好人一生平安！”

    林奈：“……”

    “真誠感謝林奈女士。”秦川又再次誠懇道。

    林奈有些無奈：“好了，現在資金也到位了吧，好好說電影的事情吧。”

    秦川道：“嗯，兩個男主角我心裏有人選，你考慮下。”

    畢竟現在林奈也算是投資方了。

    林奈問：“誰？”

    秦川說：“子淵覺得我有意邀請關旻剛，子淵的兒子我意屬淩亦景。”

    他身邊那個剛才對林奈吐槽的年輕男孩皺眉說道，“秦導，我們已經聯係關旻剛那邊了，那邊說片酬2500萬，超過我們的預算了……”

    林奈蹙眉。

    關旻剛是國內頂級影帝，年少成名，一直在圈中活躍，現在雖然已到不惑之年，但是魅力依舊不減當初，是有著非常高地位的人物。

    這樣的資曆老的影帝，身價一定是非同凡響。

    這部電影是秦川工作室個人出品的，預算非常吃緊，假如關旻剛不降片酬，那肯定是不夠的。

    林奈道：“有沒有考慮換角呢？淩亦景那邊又怎麽說？”

    “淩亦景方麵還好說，他人很親和，經紀人也好說話，我們基本已經敲定了他——而且主要是我們的製作團隊邀請了國外的，日本的服裝團隊，也曾經獲得奧斯卡獎。”年輕男孩說道。

    林奈覺得很奇怪：“古裝電影設計師為什麽要邀請國外的？”

    “不就是噱頭嘛！”秦川說到這個也有點無奈，“沒有噱頭，怎麽賣電影？”

    真是奇怪了，秦川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為五鬥米折腰？

    “完全沒有必要，”林奈說道，“難道國人看武俠片會衝著你這日本服裝設計來？萬一做出來的服裝有和風味道那就完蛋了。”

    秦川皺眉：“其實……國內那些服裝團隊，比他們要價還高。”

    林奈也拍過古裝電影，一般她拍的都是有些口碑的導演作品了，這種商業電影規模宏大，預算充足，肯定是很能吸引眼球的，票房大都不會太差。

    而秦川這種顯然不會受到業內肯定。

    林奈想了想，忽然想到一個人來。

    她道：“我問一個朋友。”

    她想起來了，之前她沒有拍攝的《愛麗絲夢遊仙境》，服裝團隊主要負責人不就是邀請了白鶴芋嗎？

    白鶴芋並不是電影服裝道具師，而是時裝設計師。

    這是不是也代表著，她和秦川也能夠另辟蹊徑，找時裝設計師來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