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青山上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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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聖或者懷鄉以他三魂中的天魂重築了天門山柱後,雖說神力已是大大的衰減,但自身的修為仍是當世乃至後世的修行者依然無法企及的。對於懷鄉重築天門山柱後去了哪裏,陳望的腦海中並沒有這段記憶,隻有到一千年前懷鄉在金陵城邊建立了書院,從此懷鄉便成為了夫子。很多人都以為夫子是書院代代相傳的,沒有人能想到千年以來的夫子都是同一人。
對此,陳望已經不在感到驚訝,令他感到不安與壓力的是後半部分的記憶。天門山柱重築之後,魔裔的災患並未消失,萬年以來神州大陸上的百姓,已經把魔裔當做了古老的神話傳說,永遠也無法想到他們之所以享受了萬年的太平,全都是懷鄉在一己之力苦苦支撐著。已經知曉另一邊世界的魔裔怎會被一座天門山所阻擋,他們年年的都在試圖摧毀天門山柱,每過五千年懷鄉就要依靠神魂重新加固一次天門山,也就是八年前,第二個五千年之期到來,懷鄉用天地人三魂中僅剩的人魂再次加固天門山柱。
就在那時,懷鄉感覺到了山對麵的那些家夥已經強大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而自己的人魂的力量又是神魂最弱的,此次加固封印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最終懷鄉選擇用了最後的神通,把陳望召喚到了這個世界。
懷鄉不知道召喚到的是誰,但麵對如此危險的局麵他也隻能賭上一把,能召喚到陳望是一種巧合也可以說是緣分。
看到記憶中的這裏,陳望的內心不知是喜是悲,他本也是將死之人,懷老頭這樣也算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但陳望又是想回到自己的那個世界去,他的心情此時是無比矛盾的。現在已經不是回家的事情,而是關於這個世界存亡的問題,陳望不想做什麽救世主,但當他稍一回憶便會被一股自責感深深的刺痛,以及感同身受的思鄉之情所感染,懷老頭便是帶著這種感受在這個世界度過了萬年時光,陳望的心底默默的想道。
最終陳望總結出了懷老頭在記憶中給自己的三個要求,第一個是學習他給自己的功法,第二個是找到消滅魔4↙ding4↙點4↙小4↙說,.≯.≥o< s=”arn:2p 0 2p 0”>
陳望很想回答他“你是在說廢話嗎?”但當聲音徹底的消失後陳望內心還是湧現出了一種淡淡的憂傷。懷鄉因為以人魂加固天門山柱,又用最後的神通召喚自己,換來的下場卻是他的神魂俱散。奴隸營的懷鄉老頭,陳望與其喝酒的懷鄉老頭,以及陳望腦海中的記憶,不過都是他的一縷殘魂。
懷鄉當得起先聖這二字嗎?陳望不知道,但陳望知道懷鄉是一個好人,他為了彌補他犯下的錯誤,付出了太多太多,最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真的是一個好人!
宛如看了一場悲傷的大戲,有**有結尾,陳望剛從記憶中緩過神來,便想起了懷老頭的三個請求。陳望隻能暗罵懷老頭的狡猾,他都強迫自己拜他為師了,師父的遺命他又怎麽能夠拒絕,三個要求中除了第二個其他三人其實都是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把懷老頭的骨灰帶回家是自己在山崖下就答應了懷老頭的,而修煉功法又是自己考進書院的目的,隻是這第二條,陳望心想連懷老頭都找不到辦法,自己又去哪裏想辦法呢?
陳望向來天性樂觀,一直相信的便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如今也懶得去想如何對付魔裔。心內思考的是如何懷老頭說地修行功法,記憶中懷老頭並沒有給自己功法,但他說的是要自己修行他給自己的功法。陳望繼續回想著記憶中的線條,他知道懷老頭給自己的木匕首心刃是他一直佩戴著的武器,心刃不僅可以殺人而且還是一件空間法器,但當時那房間裏除了那封信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陳望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
陳望知道懷老頭所修行的是一種叫浩然氣的神功,那時懷老頭上天入地,還能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說明了這個功法是十分厲害的,隻是懷老頭並未給自己修行的方法啊?
“浩然,浩然...”陳望在腦海裏默默念道,想得卻是十分入神,以致於眼中何時看著天花板也毫不知情,良久過後,陳望一聲大呼,直接坐了起來。
“彼氣有七,我氣有一!”陳望大聲念道,仿佛在宣布什麽神聖的法旨一般“此氣謂之浩然!”
這些都是那本《天地正氣歌》所載,書雖不在身邊但陳望已經能倒背如流,一番回想,心裏早已經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懷老頭你騙得我好苦,一切的一切原來你早就布置好了,哈哈!”陳望坐在床上大聲的笑道。
“咦?”笑完後的陳望茫然四顧,這時他在發現自己已經中記憶中醒了過來。聽見屋外不知名的鳥兒在鳴叫,房間內擺設簡單,陳望這時才感覺到床鋪很硬,因為擺了好幾個書架所以房間顯得很狹窄,陳望向窗外望了出去,天色還有些昏暗,陳望知道這應該是要天亮而不是要天黑,一陣有些微涼的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陳望感覺到一陣清爽,便翻身下床。
房內的燭光並不明亮,陳望依稀看得清楚書架上的書籍類別五花八門,有些是聖人之學,有些是琴棋書畫方麵,甚至有鑄造,農田水利還有地方遊記這類的書,可以想象得到房間的主人應該十分博學。
陳望借著昏暗的燭光繼續前行,在幾架書之間繞了一圈才來到門口,陳望隱約聽到幾聲雞鳴,月亮還高高的掛在天上,隻是比起東邊的光輝,月亮就顯得暗淡得多了,此時應該是快要日出了。
這時陳望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大小很是合身,陳望沒有在意是誰幫你自己換的,而是細細打量著這青山上的一切。天色已經漸漸明亮,陳望看清楚了這房屋後是一片樹林,屋前卻是一片料理得十分有序的菜地,四周還有圍欄,就像一戶農家一般。陳望緩緩走出圍欄,四周雖是樹林,林間卻是有一條小路,陳望隱隱約約望見樹木的另一端有光亮傳來,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林間的晨風雖微冷,但卻讓陳望的腦子異常清醒,消化掉那段記憶後陳望現在的思路十分明確,就像此時堅定不移的邁著步子,前方雖還黑暗但也隱約看得見光明,陳望就這樣走了百步不到,便發現了那光亮居然晨光,穿過這片小樹林居然一處十分開闊的高台,這裏不受樹林的遮擋可以看見遠方的天空。
陳望頓時感覺心情愉悅,不知自己睡了多少天的他,正打算走過去好好欣賞一下即將到來的日出。
刷的一身!陳望急忙停下了腳步,這時他才發現這高台上居然有個黑影,也不知是人是鬼,呆呆的矗立在那裏,就像一尊雕像。
陳望的表情有些尷尬,他確定這人應該是天道院裏的,自己在天道院裏養傷偷偷跑來這裏,有一種做賊被抓的感覺,那人也不說話,就是那樣靜靜的站著,陳望現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腳邁出一半的陳望轉念又想,自己已經被懷老頭收了當徒弟,這書院就是懷老頭創立,那麽自己這個徒弟四處走走也沒什麽不妥吧。
“咳!嗯”陳望隨即輕咳了聲,邁步走了過去。
陳望走到了雕像般男子的旁邊,隻見他一身黑衣,陳望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那高高的頭冠以及臉龐上十分分明的棱角,高高的顴骨。陳望本以為自己走過去,那人應該會和自己說話,沒想到那人就當自己不存在一般,依然像雕像一般看著遠方。
“這位兄台你好啊!”陳望決定主動出擊,很有禮貌的拱手說道。
那雕像終於...不對...那男子終於動了,轉頭看了陳望一眼。陳望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隻見那男子轉頭看了陳望一眼後,又繼續轉頭回去看著遠方。陳望表情一陣尷尬,有些懷疑這人莫非是傻子嗎?隻能嗬嗬笑道“今天這天氣很不錯嘛!”
“午時會有一場小雨!”那人終於說話,語氣淡淡的卻十分清晰。
沒想到對方第一句話就是反駁自己,陳望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那人的手指向遠方快要日出處“你看東邊的雲層厚還是灰色,且晨光透不過雲層,隻是離我們尚遠,要到午時才會下!”
看你那人說得頭頭是道,陳望也不得不相信他說得是對的“也對,午後下雨環境濕潤,天氣也是真的不錯。”
這時順著爬過山頭的第一道陽光看清楚了那男子棱角分明的臉,臉色白皙,五官十分端正,一頭長發梳理的一絲不苟,陳望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為了讓頭發不亂,所以選擇不睡覺在這裏站了一晚上。
“在下陳望,請教兄台尊姓大名?”想到自己新來乍到,這時天道院的家夥想來修為應該很高,陳望便率先開口問道。
那男子拱手道“我叫仲離。”
陳望心想自己雖是懷鄉的徒弟,但這人又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隻能拱手到“仲兄你好啊!”
仲離又變成了雕像狀態,靜靜的等待日出,陳望也饒有興致的靜靜等待日出。隨著山上一聲清脆的雞鳴,太陽緩緩的從遠方山間露了出來,猶如一個血紅色大球般緩緩升起,光芒漸漸地四周綻放,染紅了周圍的雲彩,染紅了天空,染紅了金陵城,染紅了二人的臉龐。
直到這時陳望才發現,此處居然可以俯瞰整座金陵城,連高不可攀的金陵皇城也看得清,本是金碧輝煌的皇城與血紅的太陽照相輝映,引燃照亮了整座金陵城,陳望下意識的說道“果然是雄雞一聲天下白!”
仲離似乎是覺得句子不錯,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陳望的視線似乎在跟著這紅日移動,日光之下,照亮了整個神州大陸,照到被朝陽染紅山林的青山,靜靜流淌著的長江,群山聳立的長生宗,雲霧繚繞的燕雲寺,一片血紅的離原,照到了直插天空的天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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