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收複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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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又過了幾天,孫啟親自前往齊敏文的營帳,兩人平素關係還算和睦,往來雖然不多,但是彼此偶爾走動也不會引起旁人多心。

    孫啟進入齊敏文的營帳,兩人稍做寒暄,便主賓入座。

    孫啟直言道:“實不相瞞,我是有件急事來找你。”

    齊敏文吩咐帳內將士下去,然後說道:“你我還客氣什麽,直說就是了。”

    孫啟說:“是馬的事。”

    齊敏文笑了:“馬的事,找我就對了。”齊敏文並不忌諱,還有一些得意。

    孫啟:“前幾年我得了匹好馬,這你知道。隻是近來那匹馬年老體弱了,所以前幾天我就尋思著試試看它以前配的種,結果,那小馬駒頭回見我就尥蹶子,這怎麽辦?”

    齊敏文聽懂了孫啟的言外之意,無奈地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孫啟說:“老馬尚在,馬駒不過踢蹬,若老馬一日不在,馬駒長成,將如何?”

    齊敏文反問道:“你知如何?”

    孫啟不待齊敏文反應,搶著答道:“我知如何。”

    齊敏文蹭地站起,欲言又止,緩緩猶豫地說:“老馬待我恩重,絕不可負。”

    孫啟笑了笑:“不傷老馬,隻取馬駒。”

    齊敏文狐疑地說:“當真?”

    孫啟肯定地盯著齊敏文回答道:“當真。”

    齊敏文不表態,但看得出來,他答應了,孫啟走近了他,兩個人私語了一番。

    末了,孫啟對齊敏文講:“事不宜遲,當斷則斷。”然後作別。

    齊敏文聽罷孫啟言談,不停踱步,最後攥了攥拳,點頭,同意了。

    這幾天,馬伯濂率部回駐鎮北關,其餘將領各司其職,看上去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相安無事。

    某日,齊敏文單獨騎馬,日夜兼程,趕赴鎮北關傳遞軍令。

    馬伯濂把他放進關來,兩人也無多話可敘,馬當頭便問:“何事來此?如此匆忙!”

    齊敏文喘息未定,就斷斷續續地講:“遲峰暗地裏給軍帳上了折子,要收回雲門,軍帳已經批複了,軍命已經傳遞到了馬帥那裏,可要是把這個功勞給遲峰,那日後大事,多疑矣。”

    馬伯濂也緊張了,收複失地可是大功一件,尤其在這個敏感時期,若遲峰得此相助,則形勢立刻逆轉。於是他急切地問道:“那我爹什麽意思?”

    齊敏文小心地講:“軍帳雖然同意收複失地,但批複當中並未言明使遲峰領兵,馬帥的意思是,先發製人。”

    馬伯濂立刻明白,對齊敏文講:“你馬上回去,告訴我爹,明日,最晚後日,我一定點齊兵馬,出關收複失地。”

    “恐怕來不及。”齊敏文也很著急,“遲峰今日早些時候已經知道軍帳批複了,這時恐怕正在連夜整軍,如果要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慢他一步,則大事危矣。”

    馬伯濂咬了咬牙,狠狠說道:“那好,最遲明日,我必出關,你且回去,盡力拖住遲峰。”

    齊敏文恭恭敬敬地向馬伯濂行拜禮:“此間大事,全在將軍了!”

    馬伯濂趕緊將他扶起,略帶歉意,又充滿感激地對他說:“我年少狂放,往日輕慢了將軍,今將軍不辭辛苦,星夜來此告以大事,真是我馬家的恩人,請受我一拜。”說著馬伯濂就要跪下,齊敏文趕緊攙住,好言勸慰。

    事畢,齊敏文又披星戴月,連夜趕回北軍駐地,一夜之間不曾合眼,來回奔波往返,而表麵上若無其事,與平常無異。

    馬伯濂匆匆點兵,行裝未齊就兵馬盡出鎮北關,一路風塵仆仆,先趕到光州城,此時的光州早已是滿目瘡痍,一片廢墟,婦孺老幼,一個不剩,馬伯濂稍作安頓,又率部直撲雲門,三五日內,連奪兩城,華朝故土盡複。但一路上沒有一個河羅兵,也沒打一仗,這是好是壞,馬伯濂心裏沒底。

    幾天後,馬伯濂率部回關,直接回到北軍駐地,向父親表功。

    父子見麵,把事情一說,馬淳大驚,右手掄圓了扇了馬伯濂一巴掌,馬伯濂被扇的連連後退幾步,將將站定,隻見老父親馬淳流著眼淚朝自己的臉上也扇了一巴掌,馬伯濂趕緊上前幾步,抓著父親的手,問道:“到底怎麽了?父親!”

    馬淳泣不成聲,後退幾步,找了個就近的椅子坐下,啜泣地說道:“哪有什麽軍帳批複!”

    馬伯濂立時如遭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坐在地上,腦子裏一團亂麻,完全聽不了馬淳在一旁說話。

    父子兩個在北軍主帳裏垂淚涕泣,漸漸都明白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根本沒有什麽遲峰暗地上疏,而軍帳批複也無從談起,齊敏文星夜趕往鎮北關,誆騙馬伯濂從速出兵關外,而馬伯濂由於對齊敏文的信任與對遲峰的提防,再加上那無中生有的軍帳批複,使得他不加核實便調動鎮北關兵馬,雖然收複兩城,但卻犯了無詔調動邊兵的軍中大忌,而且齊敏文孤身往來,並無旁證,到時他抵死不認,馬伯濂有口難辯。此刻,父子二人幾乎完全可以料到,遲峰幾人正在草擬密奏,準備參劾馬伯濂,現在他將要麵臨的不是一般的災難,而是殺身之禍。

    但是,如孫啟之前向齊敏文保證的一樣,在這件事情裏,馬淳其實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坐觀自己的兒子被戮,從而不受牽連,可是這個時候,哪個父親會袖手旁觀自己兒子的生死大事呢!馬淳決定自己與兒子同時上疏抗辯,抓住收複失地這一點,猛做文章,而且動用京中所有人脈,哪怕賠上一切,也要換兒子一條性命下來。

    果不其然,遲峰這邊見孫啟已將馬伯濂罪名做實,終於親自出手,領銜上疏,閉口不談馬淳,而是單單彈劾馬伯濂“擁兵不報,擅作進退”,另有孫啟與錢柯聯名,齊敏文因為有愧,抵死不肯聯名,且為自身安全計,齊敏文在聞聽馬伯濂回到北軍駐地後便躲了起來,任誰也找不到他。相對於馬家活動一切關係保命而言,遲峰這邊就輕鬆多了,隻需上遞軍帳,同時另折再報儀閣即可,剩下的聽憑上意。

    因為,此刻署理儀閣事務與署理軍帳事務的是同一個人,李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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