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畫中境裏有迷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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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懷塵嚇得短劍都脫了手,甚至沒去計較對方口中的稱呼。他後退幾步,跟紅衣謫仙拉開謹慎的距離,木凳被他不小心咕咚帶倒在地上。

    “我……”聲音卡在嗓子眼,謝懷塵覺得這話根本沒法回答!

    紅衣謫仙卻是不以為意。那單薄的指似乎蘊藏了不小的力道,兩指一翻,短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清光,白皙的手穩穩接住劍柄。然後他將短劍一橫,清冷的劍光映在謝懷塵蒼白的臉上。

    “好劍。”紅衣謫仙說道,語氣不辨喜怒。

    謝懷塵緊張地大氣不敢出。

    紅衣謫仙將短劍輕輕放置於桌,又看了眼謝懷塵剩下的酒樽:“阿塵,你怎麽不喝合巹酒?”

    謝懷塵哆嗦著:“我我……不愛喝酒……”

    紅衣謫仙端起酒壺,搖搖頭:“那可不行,今天是我們大喜之日。”

    謝懷塵想開口扯點別的轉移注意力。那酒是他親眼看著紅衣謫仙喝下的,一滴不剩。可是現在對方卻表現得像個沒事人,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對方應該是發現自己殺他的意圖了。

    於是謝懷塵開口:“大喜之日也不一定就要喝酒啊哈哈,要不咱們……”

    話還沒說完,紅衣謫仙竟是一個錯身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麵前。謝懷塵被他這個舉動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就要撒腿跑。

    媽呀見鬼了!!!他們兩人可是隔了一張桌子!他還離那桌子遠了好幾尺!這紅衣謫仙是怎麽飄過來的?!

    紅衣謫仙卻是迅速抓住謝懷塵的手,順便把住了他的腕脈。

    “阿塵想去哪?”聲音恢複了清雅。

    謝懷塵抖著嘴唇不敢接話。

    紅衣謫仙伸出手,原來他另一隻手上居然拿了酒壺。“想去哪我不攔你,但這合巹酒今日你得喝。”說著下巴微抬,修長如玉的手勾起酒壺,便將半壺酒統統喝了下去。

    雖是喝酒,但那動作也是無比清雅。

    對麵的謝懷塵卻傻了,說好的給他喝酒呢?怎麽紅衣謫仙自己倒先喝光了?

    然而下一瞬他就發現自己太過天真單蠢。

    紅衣謫仙喝過酒,便低頭不容置疑地朝謝懷塵吻了過去。冰涼的觸感襲來,謝懷塵眼睛瞬間睜大,腦中有一刻的混亂,隨後是無邊無際崩潰的心境——他居然被一個男人吻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雙眼泛紅,全身不住地掙紮,眼中神情甚至可以吞人。

    然而紅衣謫仙卻不甚在意,他動作很輕,一隻手抬起謝懷塵的下巴,一隻手扣緊他的手腕。手腕處連著心脈,若謝懷塵執意反抗,他也能瞬間壓製。

    然而某人根本想不到,謝懷塵完全不懂怎麽反抗。

    含著清香的酒液被一點點哺進嘴裏,意識到自己被喂了什麽的謝懷塵臉色慘白如鬼。然而對方輕而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易舉地就將他全身壓製,逼迫他不由自主地咽下冰涼的毒液。

    一股劇痛從骨子裏竄出,瞬間吞噬全身,謝懷塵被突如其來的劇痛疼得全身一抖,驚恐地看向紅衣謫仙。

    然後紅衣謫仙放開了他。

    他自己卻站不穩,五髒六腑似都要融化一般,滅頂的疼痛令他神誌模糊,隻能搖搖晃晃又倒進對方懷裏,哇地吐出一口血。

    這痛苦太過劇烈,謝懷塵求饒地看向紅衣謫仙,卻隻見對方靜靜站著,似也在看他。

    清冷的氣息環繞四周,謝懷塵怎麽也看不清對方的麵容。

    生命力乃至意識都在一點點消失,他最後隻能無奈地閉上眼,認命地眼前一黑。

    **

    邵月站在水邊環顧四周。

    這裏是一座極深的冰淵,天光從上方散落,深淵內部折射出美麗的淡金色。而他現在就身處淵底,旁邊有一片水域,水域至清至靜。

    他再轉身,身後有一座仙府。仙府也是冰晶所建,門口橫著一塊石碑,上書“絡淵”二字。此時仙府洞門大開,鶴紋案底的屏風遮掩住裏麵的情形,似乎在邀請邵月進去。

    邵月眸光淡然,沒有動。

    上一息他還在佛堂,這一息便到了此處。

    很明顯這裏是個幻境,還是最強幻境——迷心境。迷心境屬於柳家絕學,柳家以畫中境為至高絕學,畫中境又分諸多小境,迷心境便是諸多小境中的一種。而能在佛堂布下如此強大的迷心境的人,除了劍魔柳厭青再無其他人選。

    正思索間,清遠的古琴聲悠悠入耳,邵月朝琴聲處看去,目光不防陷入一片喜紅。

    有人端坐在仙府屋簷,膝上放置著一張墨玉古琴,修長的指隨意撥動幾根弦,悠遠的古琴聲便傳了開。那人一身大紅喜服,緞料上繡著並蒂雙蓮,在整個冷清的冰淵裏十分違和。

    然而這人邵月認識,還很熟。

    邵月不滿道:“你如何出來的?”

    那人抬眼,清雅的眸子看向邵月。蓮紋白衣的少年站在門口,大紅喜服的人坐在屋簷,兩人容貌皆是一致,若不是年歲不同,看上去就仿佛一對鏡像。

    “此幻境,由我而生。”紅衣謫仙緩緩道。“迷心境以心魔入境,隻要勘破心魔,幻境立破;反之則永困幻境,不得解脫。”

    邵月:“既然如此,你破境,我在這等著。”

    修長如玉的手挑起一根弦,清音蕩開,紅衣謫仙道:“我已破境。”

    “那為何我還在這?”

    紅衣謫仙平靜地說:“因為你還未破境。”

    邵月麵色不虞。

    紅衣謫仙又道:“我的心魔亦是你的心魔,我破境,你也需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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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荒謬,”聽到這,邵月麵色終是一冷,“你的心魔與我何幹?”

    那人聞言反倒笑了,笑意清雅:“你我本是一人。”

    邵月冷冷地回他:“你不過是惡屍殘留的一抹惡,談何一人?”

    話不投機,真是半句也嫌多。

    對方沒有繼續深入這個問題,隻是隨意道:“你認也好不認也罷,總之你若不破境,我們便要永遠困於此地。”說著,向邵月指了指仙府門口,“不如進去看看?”

    其實邵月並不想進去。此地一切他都了然於心,對於發生過的事他向來沒有興趣。但紅衣謫仙所言非虛,無論如何,待在原地總不會有結果。

    這麽想著,邵月也不再猶豫徑直踏入府邸,蓮紋白衣映在冰晶裏顯得格外相稱。

    而紅衣謫仙看了一眼邵月的背影,臉上神色難辨。

    一進仙府,一股暖意瞬間流過全身。這仙府似乎有特殊的玄妙,能將冰淵的寒氣隔絕在外。

    仙府上方是一片用術法畫出來的天幕,往裏是一座道場,道場前方是正屋,正屋建在較高的基座上,前麵有精致的冰階。屋內昏昏暗暗看不太清,屋外種著青翠的竹林,青竹與冰晶相互映襯,這仙府總算有了一絲生氣。

    地磚是冰,道場是冰,房屋也是冰,邵月目不斜視踏著冰色前行,似是對此地極為熟稔。

    正屋的門也是大開著,屋內昏暗沒有點燈。

    邵月頓了頓,進屋。

    屋外格局小巧精致,可以看出此府的主人是位不染塵埃的道者。但屋內情形完全不同,裏麵……掛滿了紅綢。

    不單是紅綢,屋裏還擺著紅燭,貼著紅豔的窗花,茶盞皆是紅瓷,桌椅皆是紅木。這裏明顯是個洞房,隻是外麵沒有張燈結彩。可這洞房布置得十分違和,就像有人非要在清靜之地添上一抹喜慶,怎麽看怎麽別扭。

    床簾是大紅色,床鋪也是大紅。邵月靠近床邊,床上有什麽東西被紅色的喜簾擋住,看不分明。

    他的手指勾起床簾,還未拉開,眼角突然瞥見一抹紅。

    有粘稠的液體自床鋪流淌到地上,一滴一滴匯成小小的一灘。這一小灘液體紅得鮮豔,如同人死時剛剛流下的新鮮的血。

    邵月拉床簾的手頓了頓。

    過了良久,他再不猶豫,反手一掀,大紅色的床簾終究是沒能再遮住床上的情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我來給大家總結一下,其實這章就一句話——男主是個精分+蛇精病。

    邵月:???(默默凝出五道琴弦)

    作者君:臥槽!別!住手!我我再重新總結一遍qaq

    作者君:其實這章概括起來就一句話——男主是個清俊優雅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天地為之絕倒的精分+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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