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子居這次的情緒去得很快，我有些驚訝，以往他最少都得十天半個月的恢複期。

    不日他便做了好些點心，拿到我房裏。

    似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這些點心都是你愛吃的。”

    我隨手拿了塊桃酥，咬了一口：“嗯，好吃。”

    子居道：“殿下好吃就吃多些，膳房裏還有。”

    “莫不是曉得這幾日我吃得可憐，才這一大早就做這麽多糕點來補償我？”我斜視了他一眼，裝作生氣的模樣。

    “子居知錯，若還有下次，殿下就罰子居去無望洞穴思過。”子居一臉堅定。

    上辭宮後的無望山頂有個無望洞穴，洞內白日冰冷刺骨，夜裏卻如身在炎火中，縱你有仙體也無用。

    輕歎了口氣，“罷了，我還盼你日日給我做這桃酥呢，若去了那無望洞穴，你怕是不死也半傷。”

    子居似是想起什麽，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最後化成一聲歎息。

    “殿下，你還想吃些什麽？子居去給你做。”

    我看著那大一盤的點心：“不用了。今日本殿下要去不羨仙茶樓聽曲的。”

    “是了，殿下去吧。晚時子居會做好晚膳等殿下回來。”

    “嗯。”今日的子居有些奇怪，我想恐是情傷給留下了後遺症。

    第二日，我剛起床。

    “殿下，今日的糕點是九層糕，梅糖酥和蒼山洱茶。”

    今日悠哉坊有說戲的，殿下去看嗎？還有阿樹剛剛尋你去九夷山狩獵。這時節九夷崖的幼獸特別多，殿下去獵幾隻，晚上來烤著吃。”

    “這幾日天氣甚好，殿下可要去那青山涯搖舟？”

    我“......”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五日，連續幾日....

    “花豆輯，栗米粥，碧蓮羹。都是殿下愛吃的。”

    “我將埋後山樹下的桑落酒挖出來了。聞著香得很。殿下可要現在嚐嚐？”

    “殿下，你可要喝鍾山那處的今朝釀？子居去跟朝歌上神討幾壺.”

    “殿下，聽說東上島的桃花開得很美，殿下可要去瞧瞧？順便折幾支桃花來釀酒。”

    “不了，不了。”今日照鏡子時，發現整個人圓潤了許多。雖說東西是好，但也經不住這麽吃啊。

    子居這幾日奇怪得很，對我也是好得過分。

    哎，這情傷的後遺症看來很是嚴重啊。

    “殿下.....能吃就吃多些，能喝酒喝多些。”這勸導般的話語...

    我道“這晚些時候再吃吧，又跑不了。”想了想，莫不是......“子居，你老實告訴我，你可是被啊雁傷透了心便決定離開魔界這傷心地？”想想覺得這個理由最可能，所以近日才突然補償般的對我。

    “殿下，你是又看了魔君那些話本子了。”子居無奈。他隻是.....

    隻是看了一點而已....話本上都這麽寫的。要麽就是得不治之症？想到這可能，給自己嚇了一跳。

    子居看到我臉色微變：“殿下。你莫要再胡思亂想。我會好好伺候你到老的。”

    不是啊？那是...

    我大驚：“不是你的問題？那是我？”

    子居欲言又止，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複雜又帶著同情。是的，同情。他這幾日時常用這種眼神望著我。

    這更堅定了我的猜想。

    我更驚：“莫不是我得什麽絕症....你們都瞞著我？不會吧！我...我覺得我身體...挺好的。”

    “呸，呸。不能說不吉利話！殿下，你沒事，沒事！”子居連忙擺手。

    我眉頭微蹙：“那你為何那副模樣看我？”

    “殿下...你可知上善若水處？”子居試探問道。

    上善若水？她自是曉得的，它乃這八荒六界中的重之聖地，是眾神各界所跪拜之地。

    說到這上善若水處。就得追其根溯到元陽上帝雋之了，據說他乃混沌之氣所化，是居住在三十三重天外天的自在散神，後稱元陽上帝。父神創世，各式神祇降世。然作為第一批降世的神祇，與父神不同的是，他們隻遵循本性，沒有與生俱來的神之智性，就如那嬰兒一般，沒有父母教導，他們循本性爭搶，掠奪。不懂是與非不知何為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父神發愁，求助於元陽上帝，元陽帝細想過後，便將那些個神祇收入三十三重天外天，為他們講教，講藝，開智啟悟性。而這處便是上善若水處了。

    而這一批從上善若水處出來的神祇皆是後世中的大人物，多能成神，元陽帝更被稱為眾神之師。經千萬年，元陽帝與父神皆仙逝，上善若水便由座下幾大弟子掌管。這後世的神祇也不在似第一批神祇般未開智，卻仍以能在上善若水處學藝為榮。這八荒六界中有名的人物的大多數都出自上善若水。可想而知這上善若水處是怎樣的存在了。

    既然是不一樣的存在，便也不是隨便的人能進去的了。聽聞上善若水外有一門鏡為罩，能穿過者，就算是低階妖物也能入那上善若水處學藝聽教，不能過者，容你是天君也入不得門。

    魔界始祖上辭就是那上善若水第一批學徒，他的名字還是雋之給起的。說起來，上傾也是上善若水出來的。

    “我自是曉得的。”我不解：“那又是與我何...不會吧？”腦中一道靈光閃過.....我大驚。

    “殿下，就是你想的那般。”子居點頭。

    上善若水與之神聖並排的就是那聖人式的規矩。我向來是個沒規矩的，更是看不來天界那些約束人的條條框框。是以，我曾無比榮幸我未生做那天族人。

    不用說，肯定上傾。

    細細想想，我最近隻是四處遊玩，沒打了哪路仙人，也沒調戲了哪位仙家閨女。也沒闖出啥禍啊！

    “你從哪知道的？”我問道。

    “那日給魔君送糕點聽到的。”那日他在門外。無意聽到上傾用傳碟傳話給上善若水的某個尊者。這幾日他也是憂心忡忡，聽聞那上善若水規矩極多，裏麵的師尊者對於不聽話的學生又是極其凶狠。一旦入了那處。就要呆滿一萬年才能出來。子居一想著自家殿下的脾性，就幾日入不了眠，一入眠就夢見瘦骨伶仃萎靡不振的殿下。愁得他連情傷不顧，隻想這幾日讓自家殿下吃好玩好些，連著一萬年的份。

    我氣急跺腳：“你不早說！”

    “殿下，以魔君的道行子居偷聽能不被發現嗎？”子居欲哭無淚。他這可是冒著被魔君丟入魔穴的危險告訴的殿下啊！想起那日魔君警告似的一眼他就打哆嗦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咬咬牙。隻要躲過那上善若水處鏡罩開啟幾日......

    “我師父此時在哪？”

    “朝歌上神來了，正與魔君在後山啊。”

    “在後山作甚？”我直瞪眼！

    子居道：“鬆花釀酒，春水煎茶。”

    良機！“如此甚好！”

    “殿下，你想做甚？”子居憂心跺腳“你做些什麽我就要遭殃啊。”

    我咂舌：“本殿下不做點什麽遭殃的是你！的殿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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