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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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的夜裏雲霧縈繞,月白風清。
我坐在一棵神木上,仰頭望著天上,一抹細細的月牙兒。
無聲的歎氣,心裏不免埋怨上傾一番。
埋怨完心底是淒涼淒涼的。
自剛才離了水岩壁,故蜀站在半山腰處手一指:“對麵那座小山峰叫竹煙波月。你們要在那裏自己尋個地蓋屋子,便是日後你們在上善若水的居所。”
在我等三人愣神的目光下。
故蜀道:“上善若水並不會給你們提供住所,無論何人都是自己蓋的屋子。山洞也好,茅屋也罷,那個山頭,你們自己選地便是。”
“故蜀師兄,你可是在與我開玩笑。”我眨巴眨巴眼睛。
為表示尊重,稱一聲故蜀師兄不為過,
“何來玩笑之說?竹煙波月那處還未有其他人在那居住,你們可隨意選。”
“故蜀師兄,我等不會蓋房子。”玉溪苦著個臉。
重黎不說話,臉上有些難看,大寫的不滿。
故蜀輕笑,如沐春風。背過身聲音淡淡:“這是上善若水的規矩。”
上善若水的規矩,沒有不會。
語落他就消失了。
雖然心裏止不住的悲涼,但斜目瞧著旁邊的兩人。心神一定,這再怎麽落魄也不能輸氣勢,不能給魔界丟臉。
昂頭,挺胸,眉梢間要微揚,臉上的表情要雲淡風輕。抬腳,背影要有碾壓對方的大氣。
可麵對水光山色的竹煙波月處,我愣是呆坐著到日落時分,甚至看那晚霞流動,水麵如雲,更甚仙境。
最後尋著棵巨大神木,就此將就一晚。明日再去尋些竹子怎麽也要蓋間竹屋。
望著天上那抹月牙,心裏不禁暗罵上傾,暗暗念著她的那些酒最好是壞了,床底下的那些話本子被阿狸咬個稀巴爛。阿狸是子居養的小狸貓。性子極野又愛與上傾反著幹,與我甚是投機。
又是無比想念子居,子居埋在後山樹下的桑落酒香甜得很。做的糕點也是好吃得緊。
然後是蘇雪臣,但願他能爭氣些,早些應劫升仙。這次離別太過匆匆,他似乎很傷心。
昏昏入睡前,又想著上善若水的日子過得快些,再快些。
次日,天剛破曉,晨霧縹緲。
我擼起袖子準備幹活,那是我昨兒選的一地兒,鬱鬱蔥蔥,山清水秀,靠著大神木。
幾間小木屋,院子裏弄個小桌幾,沒事喝喝茶酌酌酒。這上善若水的生活也能過得自在。
懷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我尋著一片翠綠翠綠的竹林,一個魔力化刀過去,哢嚓——竹子一根接一根倒下。,有身影欣長之人立於一片翠綠間。
我微微訝異。我並未感覺到這竹林中有人呢。
那人側過身,一雙清冷眉眼,表情漠然,白袍素帶,長身如立,腰間斜插著一支玉笛。是我平生見過最清冷之人,比蘇雪臣更甚。
“這位兄台,我不曉得你在這竹林裏,可有傷著你?””我道。
他並未直接回應我。
隻是漠然道:“這片竹林是我的。你砍了我的竹子。”
我覺得他這話有點無理取鬧,故蜀說這竹煙波月並未有人居,如今除卻重黎.玉溪與我,這山頭就是除了山就是水了。這位擺明了後來或者外來的,這麽大片竹林他說是他的便是他的?論順序,也該是我的。
“若是按你說的,這整的竹煙波月是我的。”我道。
“你的?”他似乎有些訝異“怎會是你的?”
“這竹林都是你的了,這竹煙波月怎就不能是我的呢?”我道。
他的眉頭好似稍微...皺了一下。
“這竹林乃是我的居所。自然是我的。你是在拆我的屋子蓋你的屋子。”
語落,他手一揮,身後的竹林化成個帶有院落的竹屋.....隻是前麵的院門塌了一半。
我:.....
我有些驚訝,我著實沒想到這裏竟有以本形為居的精。遠古時期,開天之初,茫茫天地間,浩瀚無垠,唯混沌之力結餘,萬物始於混沌,是萬物最初形態,有花草樹木自於混沌中生,吸混沌之力成精。最初的精物都是以自身形態為居,有其形便可居,再者生來性子怪異,靈力驚人喜暴力,且雄性居多。反之那些後來自天地靈氣而生的精怪,大多壽命不長,靈力薄弱性善。治愈為多數。
看起來眼前這隻是遠古的竹子精。八荒六界中已沒有這類精怪,這上善若水竟還有。
我琢磨著了一會,我方才那番高山景行的舉動,抵不了賴。動起手來似乎也打不過人家。
頗有些心虛道:“兄台,這拆了你的窩,實屬誤會。”頓了頓又道:“這竹林翠綠翠綠的很是養眼。我看著歡喜,便想用它來蓋間竹屋。未曾料到這是你的居所....”
“你可認識上傾?”
他明顯對我的話沒有興趣,隻是突然望著我問道,墨黑的眼眸深沉冷冽。
我腦海裏瞬間閃過的是這精怪是上傾在上善若水的仇家,要不就是老相好。不管哪樣,我都不做那替死鬼或是傳話者。
“那是何人?”我故問道。
“她是魔界一界之主。”他嗓音平淡。
我故作恍然“啊-魔界魔君啊,這樣說來似乎有點印象。”
突然後麵插進來聲音:“神君。”
我回頭望去是昨日的故蜀。他看了看我搖搖頭。又朝竹林中的那人尊敬道:
“神君,此事是故蜀的過錯。少卿剛到上善若水,我還未同她好好講這裏的規矩,是以這裏的禁忌她都不曉得。望尊者莫要怪罪於她。”
神君?我微訝,能被稱為神君就是上善若水的那幾位了。就這麽的遇上了。這運氣也是....
還未等我有所思緒,那神君身子一動,幾步就到我跟前。我驚了驚,後退幾步。那雙冷冽的丹鳳眼似要將我看穿。
故蜀在身後微驚:“神君!”
瞬間我便動彈不得,他瞬間就將我定住我甚至還未反應過來。隻是緊皺著眉頭,任他瞧著。
他雖然眉眼冷冽,眸裏卻也沒有想殺人的戾氣。再者,上善若水堂堂仙尊,為了幾根竹子便殺人,豈不笑話。而且若是真真想動手,我這番打打不過,跑跑不了。
他這番舉動奇怪得很,但想著應該不是知曉了我與上傾的關係。又或許這上善若水的神仙都這般奇怪?
須臾。
“神君可瞧仔細了?”我抬眸道。
“或者能允許我換個姿勢。我這半側著頭,脖子有些酸。”我著實有些累了。
他看上去有些失神,眸光微動。解了我的禁錮,轉身便消失走了。
“上善若水的神仙都這般無理?”我扭了扭脖子,斜眼回望故蜀。
故蜀道:“上善若水的神仙可不會拆別人屋子給自己蓋屋。”
我瞋目切齒:“是你失職在先。你可未曾告訴我這裏的禁忌。”
“啊-是我忘記了。”他輕拍頭“抱歉。”
我冷哼,他那副隱笑的模樣可無半點抱愧的樣子。
“這是哪位神君?”我問道
“長衍神君。”故蜀有些不解道:“不過長衍神君怎麽會在這裏...”
“總不會是我將他帶來的。”
故蜀輕笑:“但是你直接就將神君的竹屋拆了。”
“方才你說過是你的過錯,我是記得的。”我抱著手臂。
“我是怕你被神君一掌拍下竹波煙月。才說得那些話,你也莫要當真。”
上傾常說天界的神仙是十足的偽君子,如今我是見識到了。
我不與他爭論,橫豎我是沒錯。
“你來做什麽?”我又問道。
“昨日太過匆忙,忘記告知你的學舍的位置。也未告訴你上善若水的規矩。就過來了一躺了。”
故蜀手上化出一套疊好的衣衫:“你換上,隨我去若水塢。”
我接過,紅衣白紗,是一套女衫。撚著個術法就換上了。一頭長發也用用紅絲帶高高束起。
故蜀點點頭:“順眼多了。”
“我一向就長得十分順眼。”我低頭打量著自己道,慶幸不是那些白袍。
雖然昨日做著男裝打扮。可也未覺得他們會瞧不出我的真實性別,當然若是眼瞎就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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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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