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蜀說蓋房子的用材均要都要到後麵的鬆木山上找。這上善若水的植物皆不能動，一草一木皆有可能是精怪。而像今日這般直接遇上神君的也就我一人了。這幾日的上善若水熱鬧，而那位長衍仙尊喜靜，想是才到無人的竹波煙月定居，哪知昨日我等三人被安排到了這竹波煙月。早上更是被我直接拆了半邊牆。沒被那位仙尊直接拍下竹波煙月還是萬幸的。

    然後就是上善若水裏最北邊的輪回峰中壓有遠古妖獸切不能靠近。我雖不曾見過遠古妖魔，但每個小孩都有過那麽一段時期，我不聽話時上傾就恐嚇我後山有遠古妖獸能生吞好幾個我。以至於我年幼時期整日防著上傾將我喂了遠古妖獸。直到鍾山朝歌神君家的小孔雀十分鄙夷的告訴我這八荒六界早就沒有遠古妖獸了，從而將上傾的彌天大謊捅破。我大受打擊，記恨了上傾很久很久，連帶將那妖獸和上傾化等號，與她一般可惡。

    我十足真誠的表示我很惜命，端不會無端生事。

    故蜀點頭十分欣慰。

    而故蜀口中的若水塢，便是學齋處了。立於三山之下，淺灘之上，瀑布簾旁。層層疊疊的瀑布沿著高高低低的河床傾斜而下，配著淙淙水聲，雄奇秀美。層層疊疊的學齋沿著山腰而上，幾座小橋連著對麵巨樹下的齋閣與小亭。淺溪邊上白鶴兩隻，橋下青草茁長，石頭靜臥，清澈溪水潺潺流過，與那青色石苔相交映輝。

    河石旁倚著幾株杏花樹，晴日下容光豔麗。我驚訝，這學齋若水塢竟這般幽雅秀美。這山溫水軟的比九重天的金碧輝煌才配得起仙境之說。

    心情有些愉悅。

    故蜀去請尊者，讓我去閣台前等著，閣台前已有許些學子，其中有熟麵孔。

    玉溪友好的與我打招呼，我笑著回應她。

    她湊過我身旁，小聲道：“給你。”往我懷裏塞過一個東西，涼涼的似顆小石子。

    我疑惑：“這是何物？”

    她朝我眨眨眼睛。並未回應我，轉身往別處中去了。

    我瞧不出個所以然，將它塞進懷裏，少頃人群湧動，我一看，前麵已然站著個白發白胡子白衣老頭，故蜀站在他身後，想來那便是授課的尊者。

    學子們排排站，十足的端正樣。

    “老夫不嗔，即日起將擔任你們的授課師尊。”

    “爾等見過尊者。”大家齊聲道。

    不嗔老頭笑眯眯點頭，回頭跟故蜀低語說著什麽，故蜀點頭。

    須臾，老頭子手一揮，速度極快，瞧不著手裏的東西，一堵水牆出現。

    故蜀上前朝不嗔老頭點頭，回身就穿過水牆，消失在眾人眼前。

    “你們隨故蜀去吧，記住，一念之差，生死之間。”不嗔老頭道。

    還未反應過來。

    一股涼意，已然穿過那水牆，前後穿過的其他人不見蹤影。也隻剩我一人。

    眼前是一片豔麗的櫻花林，望不到盡頭，滿樹爛漫，燦若雲霞，極為壯觀。

    我思慮一番，還是走過去。

    空氣中有淡淡的櫻花幽香味，上傾在上辭宮內的院子裏也有棵櫻花樹，每次都是零星的幾朵櫻花，看著淒涼淒涼的，奈何上傾很喜歡。我瞧著就不喜歡，開花時也是一番頹敗景象，留著何用，也曾偷偷欲將它拔掉，每次都被上傾逮個正著。

    我幻化出把剪刀，選著棵開得繁茂的樹，尋著生得健壯的枝條，一剪子下去，有櫻花掉落…

    我眼眸微抬，回身走了幾步，某處有輕微的響動。

    回身望去，方才那棵被我剪了枝條的櫻花樹已然不見。我冷笑一聲，走向旁邊的櫻花樹，花兒含羞待放。我哼起小曲，剪子一起一落，枝條微動，花瓣婉轉而下。

    往左幾步，拿起剪子準備剪時，手上的枝條一縮，整棵櫻花樹疾速後移。

    伴著一道尖銳哭音的小孩聲音：“不玩了不玩了，怎麽老是我。”

    “呀，別跑啊。”我笑。

    樹皆動，伴隨著黛粉的花瓣，將我圍住。嘈雜尖銳的孩兒音纏繞耳邊，還有刺耳尖銳的笑聲。

    “吃掉她，吃掉她。”

    “我要用她的血來澆灌我。”

    “我要用她的人皮給我做個人模。”

    我搖搖頭，真該讓上傾瞧瞧這櫻花精多麽凶殘，此等喪心病狂。

    少頃，樹枝條盡數朝我而來，我旋轉著飛躍而起，

    激戰一觸即發，我手持白綾在櫻花林裏穿梭，白光偶閃，花光綾影，手起綾落虛空中留下幾縷殘影，又是落得一地的斷枝殘花，淩厲的綾氣卷起的櫻花漫天飛舞，如霏雪般。

    偶爾伴隨著孩音的幾聲尖叫聲。

    這些櫻花樹皮厚，隻是削了許些表皮。

    我皺眉，魔力顯漲。縛綾纏上樹幹宛如枷鎖，手上勁力，倏地將那樹正棵連根拔起！抖落滿樹的爛漫。

    刺耳的尖叫聲：“啊，放開我，放開我。”

    那樹根一脫地，竟化成個穿個肚兜的小孩子，滑溜溜的從縛綾上逃脫，一落地就往林中深處跑。

    我欲追上，那些樹又團團圍了上來，堵住我的去路。我冷然一笑，很是不屑：“找死嗎？”

    縛綾繞上手臂，再出時已然是火龍般直竄而去，猶如閃電。瞬息之間魔火四延。火花四濺，直燒得那些樹大叫。

    “啊—好燙！好燙！”驚叫聲四起。

    “火啊，火，好燙好燙。”

    “會燒掉的，會燒掉的，快走快走…”

    “啊！啊！”

    不多時，那櫻花樹皆落地成孩，一身烏黑，滿地亂跑。吵鬧尖銳聲不止。

    我扶額，片刻之後，剛才的那一番如夢似恍的景象隻剩一地的粉白相間和被微風再次吹起的漫天繽紛。

    我連連歎息，可惜了這美景。我雖曉不得這是何處，但大抵也是幻境之類的吧。這類幻境的不成門規矩，就是打得這幻境裏的一切幻影求饒便可破了，我對這個簡單粗暴的規矩很是歡喜。

    我抬腳欲走，驟然天地驚轉，風雲忽變，陰雲漠漠。心裏微驚，一息之間，足下寸土成黃沙，已是到了荒涼僻壤之地，入目是一片荒蕪冷落，黃土沙丘，褐石枯草。這不毛之地與方才的豔麗燦爛形成悲涼的對比。

    我掏出半截櫻花枝條，扔到半空旋轉幾周掉落在地，枝杈指著正前方。

    “就走這邊。”我撿起枝杈往著前方走。

    前路漫漫……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