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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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杏子塢的第一天,短暫而期待。當天夜裏入夢,夢見那湖對麵那荷衣女孩笑聲盈盈與那悅耳的鈴鐺聲一直不斷,眨眼又變成驚鴻神君搖著折扇溫潤淺笑。那笑瞧越發滲人,笑著笑著又開始七孔流血,還一邊朝我招手:“過來啊~少卿~過來……”我頭皮一陣發麻。醒來時,一身冷汗。
彼時已是清晨鳥鳴,我收了收驚。整裝洗涑,然後繞進了小築小道,昨兒隻顧看神君,這小築沒仔細瞧過,瞧著與清花醉月的那座住所相似。簡潔幽雅,鼻可嗅花之清香,耳可聞水之流淺。目可看清水繞杏樹,水中花影。無不顯這上善若水的一一意境。這小築一看就知道主人肯定是個清風般的神君!
我?心底喜滋滋。
自樹後探出半個身子,細細環顧了一周。並無驚鴻神君的半點影子。
一個閃身,掠進屋裏,屋裏八窗玲瓏,明窗淨幾。
無半個人影。
閉眼神識拂過小築,無半點氣息。
我悻悻下了杏子塢,頗失望。這特地早早起床,想著能見到驚鴻神君。昨夜入睡時我便想了。這驚鴻神君莫要是被我深情表癡心,再溪邊輕薄之後。嚇著了。?如此,豈不壞事。便尋思著該與神君說說我是個矜持的姑娘,隻是情一往而深,不自禁。
還要與他保證日後會規規矩矩的。定情自禁!
去學舍的路上,遠遠便瞧見重黎和玉溪打得火熱,重黎攻勢洶洶身法淩厲,玉溪卻隻是閃躲不反擊,身上已然掛了傷。
我疑惑,在上善若水初遇之時就發覺這重黎與玉溪兩人有結,應該說是重黎無時無刻的找玉溪的茬。雖說重黎性子烈了些,但這幾百年過去,連我都與重黎也打出些感情。
這與玉溪卻是不依不饒,玉溪膽小內斂。每每被重黎欺負時也是忍著。
這兩人奇怪得很。
那方重黎窮追不舍,玉溪有些狼狽。我眉頭微皺,身子上前欲動。一雙手突然橫在我麵前。
眼前的人劍眉斜飛,我語調微微上揚:?“姬世子?”
姬世子笑了笑,眸似水中月:“少卿。”
我微微蹙眉不解“姬世子,你為何阻我?”
姬世子轉身看不遠處打的如膠似漆的兩身影:“這兩人的恩恩怨怨,你就莫理了。”
我抬首,緩緩道:“什麽恩怨?”
有風拂過,姬世子側目而視:“你竟不知道麽?”
這看來是我曾經錯過了什麽?
我越發好奇:“說!”
姬世子清了清嗓,那八卦氣勢特足:“這就要從三萬年前天族的戰神臨風大將軍說起……”
臨風將軍。
三萬年前叱吒六界的年僅二萬歲的半神少年郎。據說他由天地風雲而生,自荒墟中走來,戾氣而懵懂。昔日拜入東極青華帝君門下,被收為義子,成為重黎之兄。
一萬八千歲之時,臨風以木劍擊殺遠古十大凶獸之一的裂天兕成名。那凶獸生性凶殘,曾有上神與其大戰三日方將其殺死,但那位上神也因真元耗盡,氣竭而死。可見那凶獸之凶殘。
兩萬歲時,因帝君憂心蜃龍族欲挑起戰爭。他又以一人之力將盤踞南海岸口的蜃龍一族斬殺殆盡。也有傳言說他不止半神神力,他曾與妖界妖王打了十晝夜,不分勝負。
天君禦旨任他為大將軍,鎮守天門,一素白衣,束勁裝,一槍出六界寒,敵方視,膽俱喪。彼時名揚六界八荒,地位超然。
姬世子說他也曾見過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金槍白甲,翩翩少年郎,立如芝蘭玉樹,笑如郎月入懷。
那是一位什麽樣的人物,我十分好奇。
我又疑惑道“那這位將軍又與玉溪有何關係?”
姬世子歎氣,頗有遺憾,方循循道來:那是臨風被譽為大將軍的兩百年後,六界太平,八荒安寧。於有日途經令丘山,救了差點被蛇妖生吞的玉溪。這一救就救出問題了。清麗佳人與英俊少年郎一眼情悸。這臨風將玉溪帶回了仙界。兩人情投意合,感情日益漸長。
可那好景卻不長,玉溪原身石斛,吸收日月精華而化人身。靈力微弱,其血肉可聚魂補魄,起死回骸。也因此引得多方垂涎覬覦。終一日於西海被擄走。
那臨風將軍追至下界巴山,無人知曉臨風到底遇到了什麽人物,總之那位英才少年將軍散逝於巴山了。彼時消息傳開,六界八荒齊齊唏噓。年僅兩萬一千兩百歲,在這浩瀚長河的年年日日他就仿若曇花一現。在死之前,他將一身仙骨與最後一口氣渡玉溪剔妖骨塑仙體。
那年,重黎剛滿五千歲成年,她與臨風猶如親兄妹,也有傳聞說重黎對他的那位義兄情義不是兄妹之情。到底是不是也隻有重黎一人心裏曉得,臨風的死,對重黎的打擊極大。作為父親的帝君大概是想幫兒子保護他心愛之人,便將玉溪接回青極宮,可這重黎覺得臨風的死是玉溪造成,一直責怪著她。
這是典型人間話本子才有的悲劇,可它也是具有事實根據的。姬世子說的故事裏那位擄走玉溪,造成那起悲劇的始傭者很模糊,引起我的好奇。
姬世子搖頭道:“那位神秘殺害了臨風的人到底何許人也無人知曉。在半柱香裏,神將們趕到之時殺了臨風,至少得是擁有神君神力者才有可能辦到。”
我不解:“玉溪沒有見到那位神秘人?不是他被擄了嗎?”
“當然有,可是毫無用處,據玉溪的描述:黑霧繞身,一身黑氣至臉上,青瞳,身法詭異,邪魔之氣。這六界八荒翻遍了也未抓到。”
這是……我腦中閃過一靈光,
“妖族之人修仙失敗遭反噬!才會是這模樣。”
這凡人有修仙,這妖族魔族也有修仙者,隻是比那凡人難千萬倍,一有不慎反噬便成了那仙不仙,魔不魔的的怪物。風險極大,這修煉之法從不是秘密。可謂是六界八荒皆知,隻是還未真有妖魔修煉成仙。
姬世子歎氣:“可是這天中道並未顯示有妖魔修仙遭反噬的征兆。”
這可就奇怪了,除非不是那妖族中人修仙遭反噬,又或者是玉溪弄錯了。
姬世子又道:“重黎便更堅信是玉溪撒謊,害死了她義兄。”
我點頭不語,回身望那半空中的兩身影,玉溪已不再隻躲閃,開始還手,玉溪有臨風的仙資骨,道行並不低,兩人一時半會僵持不下,誰也傷不了誰。下方已然聚齊了好些看熱鬧的學子。
這個人恩怨不好插手,特別是私事,重黎和玉溪又同是我朋友,一不小心還會扣上偏心的帽子。
上傾說:做魔不要多管閑事,特別是神仙的事。
我一把摟住姬世子,漫不經心:“走吧,上學舍去。”
“這就不管了?”姬世子挑著英氣的眉,好笑著問道。
我斜視他:“再不走就要被當作聚眾鬥毆的同謀了。”估計尊者頃刻到達沙場。作為平日裏經常聚眾鬥毆被捉住的我,這番出現在現場被瞧見了,定跑不掉。
姬世子瞬間領意:“那走快些吧。”
頃刻後,自身後不遠處傳來某位尊者氣急敗壞的咆哮聲,我不厚道的笑了。心裏慶幸著:好在走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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