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姬世子到若水塢之時，歇腳時聽到一旁幾位學子在議論。

    “聽說今日來上課的是長衍神君。可是真的？”有仙友問道。

    應者語氣肯肯“千真萬確，我方才都看到了長衍神君了。如傳聞中一般，清冷淡漠瞧著就不平易近人。”

    “我也瞧見了，聽我爹爹說，這長衍神君上課極是嚴肅可怕。是幾位神君最冷漠無情的一位了。”這學子說著有些擔憂。

    幾位學子一陣唏噓，紛紛議論起這長衍的冷漠無情。

    收回耳朵，我與姬世子相視一眼，姬世子聳肩：我也不曉得。

    “往常學子由尊者授課滿一千年才會有神君授課的。”姬世子疑惑道。

    我一本正經道：‘大概是我們這批學子比較聰明智慧。’

    “那倒是有可能。”

    說話間，有幾位學子走過身旁。

    “尊者這次的懲罰似乎輕了些，往些時候被捉到聚眾鬥毆的懲罰聽著就可怕。”

    旁邊的人反駁：“這你就不知道了，你以為是麵壁那麽簡單？那萬幽穀可不是個好地方，萬幽深處萬人靈，萬人靈中萬鬼哭。那萬幽穀中有上古鬼靈，就釘那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走一步就撞上了。你還瞧不見，他就你耳邊，旁邊怒吼，痛喊。撕心裂肺的喊入侵你的神識，讓你感受他一生的痛苦。”

    接話者嘶氣：“也是他們倒黴，今日是撞尊者火頭上了。”

    “聽上上峰那邊說是早晨與長衍神君吵架了。吵得很凶呢。連隔壁峰都聽到了。”

    “怪不得呢。”說話聲漸漸遠去。

    我又與姬世子相視一眼，同看見對方眼裏的慶幸，還好走得快!隻是可憐了重黎與玉溪了。

    這個清晨不太平靜。

    入了學舍，滿室書香中，宋塵正與一旁的熙華公主聊得火熱，說來真是替宋塵羞臉，這同窗的不過數十人，這女同窗不過五個，他個個都能撩。當然除卻我與重黎。見著我進來，他似笑非笑的與我打招呼：“少卿，昨夜睡得可好？”

    宋塵眼角上挑，似笑非笑的模樣最是邪魅，斜飛入鬢而不妖媚別扭，眉宇間還帶著一抹英武之氣。

    道：“不驚不擾，甚好。”

    “那...那昨日說好的杏子酒？”

    我麵無表情的略過他行回我的位置。人生有些人的話要學會拋於耳後。

    身後傳來宋塵低低的笑聲。還有某位公主殷勤的話語：“宋塵，什麽杏子酒？我皇兄可藏了好些酒了。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跟我皇兄要。”

    我不由歎氣，真是罪過呐。那位小公主才滿三萬歲，不知人心險惡。瞧不出某些披著狼皮的羊。還巴巴的湊上去。

    我搖頭，宋塵這妖人怎麽就那麽壞呢。就不能學學我，善良一些。

    頃刻後，學舍裏一片寂然，有藍衣之人而進，他站在那台上，仙姿秀逸，孤冷出塵。周身似裹著一層清冷嚴謹。那是十足的神仙氣質。抬眸掃過整個學舍時，似冰封。這與⑤百年前初見的感覺不同。他的冷似自骨子裏透出欲蔓延開來。

    他的腰間還是插著一支玉笛，晶瑩更甚。

    我這人記仇，對他印象不大好。還有他那身上那股孤冷讓我有些排斥。他一眼掃過時，有一瞬間的視線碰撞，那眸底的沉重壓抑。似深潭底的刺冷寒冰。自我眼內往內心深處沉。

    “此後，一月中旬由我授課。”長衍神君聲音冷冽，猶如千年寒冰：“期間如有任何異議，就自覺出去。本君不接受任何異議。”

    這一話一落，眾學子臉色都不大自然，授課這還不讓人提異議，實在霸道無理了些。在我看來就是流氓行徑。何來仙者風範？

    眾學子戰戰兢兢：“學生沒有異議。”

    “如此甚好。”

    長衍神君手一揮，角落邊上的檀香餘煙嫋嫋而起。片刻後書室清香繚繞。

    “第一回上課，我便先看看你們這幾百年來的成果。”他聲音淡漠，薄唇輕啟。

    我暗叫糟糕，這幾百年的混吃混喝，認真學的還真沒學得多少。餘光瞄到宋塵，心裏平衡不少。好在還有幾個作陪的。

    思緒間，那長衍神君已然執起那支筆架上的毛筆，頓了頓，毛筆搖幌，筆鋒在空中橫書斜鉤，勁峭淩厲，而淩厲中又蘊有一股秀逸的書卷氣。隨後一個個金色字符自虛空浮現。漂浮滿室。

    揮筆間行雲流水，幾分落拓。筆落。恍若幻境一場，那人依然淡漠出世。

    這是萬法書式，我曾在九九歸一玉簡中見過關於這神能的描述。未曾想過有日能親眼瞧著。這萬法書式修成強悍的很。以筆如器，一撇一乃可作護盾也能殺人。

    滿室金字符，長衍神君長袖一揮，暖流拂過。

    “把眼睛閉上。”空蕩的聲音回響。

    這弄得甚玄，

    閉上眼睛，密密麻麻的字符在腦中躍過。速度之快，還未反應過來。字符退去。不過幾息之間。一切已完成。

    “好了。”長衍道。

    我驚訝,這萬法書式還能入侵神識。這神君實力實在可怕。這完全是碾壓型對手。若在對戰之時，神念夠強大，頃刻間入侵你的神識，那還怎麽玩。

    “宋塵，少卿，姬世子。”冷漠聲音響起。

    我抬眸。嗯？

    “下課後藏經西閣上善五經各抄百篇，若水七卷各抄十遍。由故蜀監督。”

    我驚嚇，舍內幾聲悶笑聲。

    藏經閣為四方閣，又分內閣左右，以東閣為禁，北閣底基為開，南閣道論為繁。西閣經卷最雜。

    西閣左堂以上善四書為著，五經為二。四書又分六千經書，三千史書等.....五經分上古易經，上古心經，遠古墳經，遠古集經，荒古著。共兩千零三百經。若水七卷，由荒古至近古的典卷，概括《詩》、《書》、《禮》、《樂》、《才》、《簡》，（境）共上千卷集。

    抄寫這些經書，典論那是一個恐怖的經過。抄到離開上善若水估計都抄不完。上傾都不曾讓我抄這麽多書。

    “神君，這委實不公。為何就我們三個受罰？”我不服道。

    “學生附議。”宋塵朝我眨了眨眼。

    長衍神君眼眸未抬，五官泛著冷峻，漠言：“上善若水五百年授教，你們連那滄海一粟都學記不了。自己記不了，我幫你們記。”

    我啞然，這果然報應就來了。

    “神君，作為一個魔學這神家的經論甚有難度。”我澀色道。

    宋塵接道：‘’為妖也甚難。”聽著語氣歡樂得很。

    作為另一當事人姬世子沒說話，他可是正經八百的神仙。

    “那你們為何而來？”

    宋塵正色道：“稟神君，為挑戰難度而來。”

    那長衍將視線移到我身上，我抬眼無奈道：“說來慚愧，我是被我師父一腳踢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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