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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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塢水霧繚繞,幽幽之靜。

    姬世子剛到若水塢,便聽得許多學子在討論昨兒上善若水的晃動,其他尚且不知,可他多少知道些,對於這座漂浮於天外天的堡壘。

    多是有上古神器支撐著的,比如他們的姬水之濱的那處居於海上的仙境,也有神器護界,不過時常晃動罷了。

    昨兒大概是結界鬆動了,有何大驚小怪的。

    旁邊有人經過道:“據說是輪回峰那處壓著的上古妖獸躁動了,才使得整個上善若水晃了晃。”

    與之同伴者問:“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昨兒我都看到伯彥神君匆匆往輪回峰上去了。”

    姬世子挑著眉表示懷疑,轉身默默走開。

    又有人從前邊經過。

    “昨兒聽說是下麵的妖獸集體躁動了,震動了整座上善若水。”

    “之前不是說這上善若水壓著許多妖魔鬼怪嗎?我猜是的。”

    有人不同意了:“不是啊,剛才我聽得那邊的師兄們說是驚鴻神君與長衍神君關係不好,有可能是幹架了,你們想,這兩大神君法力無邊,這幹起架來誰擋得住啊,這強大的結界也得撼動幾分!”

    姬世子聽得嘴角抽了抽,急忙走遠。

    一上木橋邊便瞧見重黎走來。

    重黎一身寒氣瞧著他便問道:“你可瞧見少卿了?”

    姬世子笑道:“今早未曾瞧見,怎麽?少卿惹你了?”

    重黎道:“昨天約我今早一同去盜回被不語尊者收走的小物,許久沒等到人。”

    “大概又是睡過頭了。”宋塵悠悠飄過,落下一句話。

    “今日上課的是不語尊者,遲了怕是少不了罰。”

    姬世子與重黎一同走進學室,邊搖頭道。

    孤躁的文學課,學室裏墨香陣陣。

    宋塵打著瞌睡,重黎打著哈欠。

    姬世子垂首執筆一筆一劃寫得甚入神,玉溪正襟危坐,望著喋喋不休的尊者。

    好不容易熬得下課,姬世子回首一瞥不遠處的空位,吃驚:“少卿膽子頗大,這便直接翹課了?”

    玉溪看他,柔聲道:“莫不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我去看看便知曉了。”

    宋塵語落,一躍,直接從那窗跳了出去。

    姬世子道:“明明是也想翹課,尋得一個好借口。”說完,他轉眸掃了一眼眾人:“昨兒無人看見少卿?”

    重黎:“未曾。”

    玉溪搖了頭。

    “那我便一同去瞧瞧。”

    姬世子語落,一個翻身出窗。

    重黎冷嗤,明明便也是尋得由頭。

    玉溪移眸,與重黎視線撞上,隻一眼,她便移開了。

    重黎蹙眉。

    出了若水塢,剛到了竹波煙月山腳下。

    “重黎。”

    身後故蜀的聲音傳來。

    重黎回頭,便對上故蜀溫和的雙眸。

    “嗯?”

    故蜀道:“聽說昨兒上武學課傷了?”

    “沒…”下意識的話呼之欲出,頓了一下,她漠眸一轉:“嗯。”

    昨兒上武學課被姬世子誤傷了,雖說看著淤青得厲害,但沒什麽嚴重的,當然,姬世子被她狠狠揍了一頓。

    “傷哪了?”

    重黎麵不改色:“腳。”默了又道:“很疼。”

    故蜀垂首,打量了下她的腳:“我能看看嗎?”

    她明顯一愣,好一會,重黎才道:“可以。”

    重黎倚著石頭,故蜀毫無猶豫的蹲下,修長白皙的手抓著她的腳,不時抬頭的問她:“這裏還好?這裏呢?”

    微微轉著她的腳腕。

    重黎微揚唇角,適時的開口:“疼。”

    故蜀幻化出一個淡藍的小石子,那石子飄著離重黎的腳不遠,在故蜀手下散出源源的淡淡仙力。

    那是他的治愈時,這些年來,他時常用它幫他們療一些小傷。

    腳腕處涼涼的,似敷著冰塊。

    故蜀仍垂著首,那清聲傳來:“這樣會好受些,後麵多為武學課,不好好處理會嚴重的。”

    “嗯。”重黎輕應。

    過了一會她又突然冷聲問道:“你幫過其他女子脫鞋抬腳治療過?”

    這話突兀了些,但故蜀還是道:“那倒未曾,怎麽?”

    他的確幫許多學子治療過,但這般的還是未曾,都是直接治療的。

    重黎眉眼微揚:“無事。”

    又是一會,故蜀轉手收了那石子,幫重黎套襪子,穿上鞋。

    起身後,他道:“晚上泡下湖水,便完全無事了。”

    這上善若水幾乎所有的小山峰上都有湖,大小各異,卻都是可療傷之地。

    重黎沒有應聲,隻是一雙黑眸盯著他看。

    勾著唇角,眉梢微揚。她本生得就十分豔色,眉眼間有幾分孤冷,這般輕笑時便美得不可方物,讓故蜀楞了楞。

    重黎語尾微揚:“故蜀師兄。”

    “嗯?”

    重黎微斜著眼:“我們仙家有個規矩,這女子的腳隻有夫君才能看,也隻有夫君才能碰,而你剛才抓著我腳許久…按理來說,你得對我負責。”

    故蜀臉上一僵,遲疑:“什麽?”

    重黎神色漠漠,望著故蜀。

    故蜀扯著嘴角笑了笑,尷尬中帶著幾分慌張。

    是的,慌張,讓重黎蹙了眉。

    故蜀道:“這…我並不知道,你剛才…怎麽沒說?”

    “嗯?”重黎淡淡:“因為我想讓你負責。”

    故蜀怔住,驚愕的望著重黎。

    重黎冷眸一橫:“你嫌棄我?”

    “未曾,未曾。”

    故蜀連連擺手:“我未曾嫌棄你,我怎能嫌棄人。”

    猶豫了一下,他皺眉道:“重黎,這可不是能玩笑之言,我曉得你玩心重,但我不希望你這是與我玩笑。”

    重黎正色:“這怎能是玩笑之言?”

    聞言,故蜀垂眸,臉色有些凝重。

    重黎一臉興味的瞧著他,這的確是玩笑之言啊,不過故蜀甚少出外界,定是對外界的事故規矩懵懵懂懂,她說幾句謊言哄他,他也識不了。

    一炷香過後,故蜀抬眸,正色:“重黎,如若你說的是真的,這是關乎女子貞潔的事,我定會負責的。”

    嗯?重黎倒是沒想到故蜀就這麽應了。

    她訝異:“你要對我負責?”

    故蜀點頭:“嗯,但還得我想想。”

    “好,你想。”

    故蜀一臉複雜的望著重黎:“那我先走了。”

    重黎點頭,故蜀心事沉沉的轉身而去時,那背影甚是沉重。他不過是像往常一般關心上善若水的學子,怎麽突然就得對人家負責起來了?

    重黎在身後悶悶笑出聲。

    這人似乎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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