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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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幅雪景畫。

    皚皚白雪、粉妝玉裹的大樹、頂著厚厚雪層的柴屋、冰封的河流,還有在雪地裏行走的一隻豬。

    逼真如從真實的場景截下來的,一望可見的鬆軟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摸。

    遼闊蒼茫,又不經意間透出幾分靜謐與溫暖。

    初時見雪的不適過後,恬如又不自覺地把目光移向畫麵。

    滿心震撼。

    簡直無法相信這僅是用一支水墨筆畫出來的,畫麵隻有黑白兩色,細節拿捏得近乎完美,對光影的掌控讓人拍案叫絕。

    她癡迷地一分分賞析,忽而想起什麽,抬起頭來問道:“不是說有一批嗎,我可以都看看嗎?”

    沈鴻宇連忙把畫取過來。

    恬如一幅幅欣賞。

    壯美,驚豔,不可思議,動魄驚心。

    沈鴻宇道:“我初見到這樣一幅雪景圖時,是在紫嫣姑娘那裏,當時就被畫中的景物吸引,紫嫣便給我講了圖畫作者的故事。”

    雪景圖的作者被人稱為‘雪魅’,因為他從十一二歲開始,到如今七十多歲,畫了一輩子的雪。

    他原本出生於農家,父親酗酒成性,一醉酒就毆打他母親。

    他母親終於忍受不了,在一個風雪之夜離家出走,他為了逃脫父親的夢魘,小小年紀跑到一家店鋪當夥計。

    寒冬時節,他經常一個人望著門外的大雪流淚。

    每一天,他都盼著母親能夠回來,卻又不願她真的回來,他希望母親再也不會挨打。

    當店裏生意冷清時,他閑著無聊,就一遍遍畫母親離家出走的那條路。

    別人都說他得了失心瘋,隻有他自己知道,畫下來時,他心裏的傷痛就會減弱一些。

    繪畫對他而言是一種療愈。

    他說,隻有投入繪畫時,他才不會惶恐,內心充滿安全感。

    就這樣,他畫了整整六十年。

    恬如靜靜地聽著,不由想起自己,目中漸漸浮上一層淚翳。

    繪畫不是技藝,對某些人而言,它是療愈,是生命。

    沈鴻宇看著她,輕聲道:“就是在那時,我忽然意識到,以前的我,並不了解你,我很後悔。從那位畫家身上,我看到了你的影子,覺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接近你。”

    恬如眼眶微濕。

    室內靜靜的,可以聽到窗外鳥兒噪雪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沈鴻宇接著道:“他經常在大雪封山、萬籟俱寂,人人都躲在家中取暖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出門。”

    天寒地凍,嗬氣成冰的時節,他在厚厚的雪中忘我地繪畫,一畫就是幾個時辰。

    有一次,差點凍僵在廖無人煙的野外,幸而被一位出門清雪的老丈發現。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別人都把他當作“瘋子”,他說,他隻是想在不同時段,不同地點,欣賞雪的美。

    每一刻,每個場景,獨特的光線都會讓雪豔驚世人。

    雖然父親的暴力、母親的離家,給了他帶來難以磨滅的傷害,但他筆下的雪仍帶著不言而明的溫暖。

    現在,他早已成名,但仍守在鄉郊的小屋,春季耕種,冬來賞雪。

    沈鴻宇道:“自察覺到小如對雪懷有某種心結,我就想到了這個人,我想盡我之力,把能買到的他的畫都買過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想,這或許對你有用。”

    他沒有提他所花費的精力和財力,但她已經隱隱猜到。他用了她最能接受的方式,把雪之美展現她眼前,讓她慢慢敢於正視。

    她從來沒有說過,甚至連她自己都未必清晰地意識到,而他已經替她想得這樣遠,做得這麽多。

    更遑論這其間的花費,隻看如此水平的畫作,如此數量,幾生幾世她怕都難以還清。

    她不禁熱淚盈眶,生平第一次,主動投入一個男人懷中,摟著他的頸,微微哽咽,“謝謝你,沈郎。”

    沈鴻宇的心都要化了,既酸慰,又熨帖,把她抱在懷中安慰良久,拭淚親吻,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略略含羞道:“我能到畫室好好看看這些畫嗎?”

    “當然,這本來就是送你的。”

    他把畫抱到畫室,靜靜地陪了她一時,看她全神貫注地投入畫中,自己悄然離開。

    到了外麵,遠離畫室,他讓人叫來銀朱,冷冷地問道:“昨天我酒醉回來,是誰去告訴夫人的?”

    銀朱低著頭,身體微微發抖,“是……是奴婢,空青妹妹說,如果大爺來了,就告訴她一聲,因為夫人很想念大爺,奴婢想,大爺定然也想早點見到夫人,就通知了……”察覺到男人周身低沉得可怕的氣壓,她撲通跪到地上,“奴婢錯了,求大爺饒過奴婢這一回,以後奴婢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沈鴻宇微微冷笑,目中如有冰雪彌漫,“你是體念夫人想念我?我看你是見有別的女人在,故意讓夫人瞧見,離間我們的關係吧?你不是自作主張,你是心太大,小小的丫鬟位置容不下你了!”一針見血的話語猶如剝皮剃骨,銀朱登時臉色慘白,癱軟在地。沈鴻宇滿臉厭棄,“你是受了誰的賄賂挑唆有了這等齷蹉心思,還是本就懷著不可告人的念頭?”

    銀朱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漏出斷斷續續的哭音,“奴婢、奴婢不敢。”

    沈鴻宇懶得再與她多說,直接吩咐管家,“把她帶走!”

    銀朱淚流滿麵,叩頭不止,“求大爺饒命,奴婢再不敢了,如果讓人知道奴婢是被主家趕出去的,奴婢還怎麽活呀。”

    沈鴻宇無動於衷,拂袖而去。

    管家把哭泣不止的銀朱拖了下去。

    親眼目睹銀朱被趕走時哭得淒慘的模樣,藤黃惶惶地問空青,“到底是怎麽回事?”

    空青是曉得一些情況的,小聲告訴了藤黃,警告道:“千萬別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夫人心腸好,對咱們寬縱,到哪裏也找不出這樣好的主人。且公子眼裏揉不得沙子,以後在這裏伺候,可得時常警醒,一旦惹惱了他,被賣的就是我們了。”

    藤黃嚇得臉色發白,如臨大敵,“太、太嚇人了!”

    空青道:“公子看重夫人,隻要我們伺候好夫人,千萬別做影響兩人關係的事情,哪怕你覺得為夫人好也不行,隻要記住這一條,就不會有問題。”

    藤黃握住空青的手,連連點頭。

    沈鴻宇又買來兩名丫頭給恬如使用,同時開始準備婚禮的事情,抱如軒自然要布置得喜慶些,至於外麵,沈鴻宇吩咐,“去尋一棵老槐樹過來,年頭越久越好,不管花多少銀子,把樹移栽到如園。”

    管家一頭霧水,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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