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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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鵲從小就被人說這孩子長得老成。
那時候大人說的老成她當然地認為是懂事,不過到了青春期倒是懂了,這種“老成”說得比較委婉。
其實應該是成熟。
說明白一點就是小孩長了一張大人臉。
身材也是,在同齡人還是根豆芽菜的時候她就已經凹凸有致起來,襯得別人都是醜小鴨,不過她也不是白天鵝純潔那掛的。
十八歲長了一張二十八歲的臉,到二十八歲的時候就變成了恰到好處。
但唯一的痛處就是她的身高不怎麽配臉。
按理說她這種類型的妖豔賤貨臉應該配一個一米七以上的身高,走路的時候搖曳生姿,活出個妖精的姿態來。
可惜離一米七還差個七八公分,所以十幾歲開始就迷戀上了高跟鞋。即便一開始走的時候實在是不好看,但時間久了,總算有了搖曳生姿的韻味。
但和一個剛見麵沒多久的人擠在一把雨傘裏的經曆對沈鵲來說還是有點新奇。
更多的是古怪。
薛淩的雨傘還挺大,撐開來足夠容納三個人,傘下的空間富餘,不過對方好像也沒什麽貼近的意思,就這麽站在一邊,悶聲地走著。
什麽意思啊……
沈鵲一手拉著包的鐵鏈,問:“去哪?”
“去吃個晚飯。”
薛淩說。
她一手撐著雨傘,一邊戴上了口罩。
沈鵲被她的理所當然驚了一下,停下了腳步,說:“吃晚飯?”
她以為薛淩說的吃飯是開玩笑的。
薛淩嗯了一聲。
她撐著傘跟沈鵲保持了一線的距離,兩個人走出了幾百米,到現在都沒碰個肩膀什麽的。
“你吃晚飯跟我有什麽關係”
沈鵲看了眼天色,天已經快黑了,本來就下著雨,現在路燈亮起,映在鋪了雨水的青石板上,像是這裏頭還有一個世界。
“你不是有事情求我麽?”
薛淩垂眼,她站在沈鵲麵前,被口罩遮住隻露出了眼睛,但這不影響別人判斷出她鼻梁高挺,遮了一半,還能看出長相不錯。
“我說過我有事求你?”
沈鵲反問。
她莞爾一笑,抬眼的時候薛淩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精致的眼妝,珠光的。她店裏那些打工的店員也喜歡梅子色,但在沈鵲臉上,卻又成熟了無數倍,小女孩和熟女的區別一下子就出來了。
“你不是要和我約一次?”
薛淩也笑了,明明應該是一股親昵的打趣,但她笑的時候眼尾揚起,偏偏沾染了一點這南方潮濕的冷氣,驅散了傘下的曖昧。
沈鵲都要被她氣笑了。
她這麽多年在外麵漂泊,也不是沒見過嘴皮子溜的人,插科打諢的男男女女也不少,但一個梗能這麽精準地二次利用的,薛淩還是第一個。
“薛淩,薛大明星,”她紅唇開合,唇線似乎還描過,挺深的,薛淩發現她的唇角都是勾畫的,擦去後,或許一點也不是這種勾人的笑唇。“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是雙,但也不會雙到你身上去。”
“而且,”沈鵲往前湊了湊,望進薛淩的眼,“我要求你的事情還沒確定。”
她就湊過去看了看薛淩的眼。
發現對方前眼角有一顆痣,小小的,乍看還有點可愛。
“不過先說聲對不起,貿然地用這樣的理由去找你,”沈鵲轉頭,她們站在青石板鋪成的步行街上,來往是撐著傘的人,而右側,是幽靜的瀲湖。
薛淩十四五歲出道,不過大眾似乎對搞音樂的都挺寬容,除了那種偶像團體,這種樂隊成員的感情生活除非爆點很足,一般也沒什麽值得挖掘的。
對方的感情生活網上查查也查不出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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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她喜歡女人的,得出的結論也不是過是她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還寫過歌,後來分手了,女朋友去了國外,隻不過薛淩後來開演唱會還回來看過,被媒體抓著報道了一番。
她就是鑽了這個空子而已。
“我挺急的。”
她深吸一口氣。
漂亮的人,吸氣都是好看的。
薛淩伸手虛虛晃晃地抓了一把沈鵲吐出的白氣,又張開,輕笑了一聲。
“你的立場其實我沒必要關心,”她把傘放到了左手,交換的一瞬間,雨水頓時嘩啦啦地傾斜了一下,“不過我也沒被打擾。”
薛淩看著女人的尖尖的鞋頭,她們踩著一塊青石板,朦朦朧朧的倒影。
在她的眼裏又是另一種模樣。
這樣的世界,或者是視界太難讓人接受了,可她又做不到蒙住雙眼,去觸摸黑暗。
即便血色充斥眼前,至少比望不到頭黑暗好。
但習慣還是太難了。
從車禍現場被送到醫院睜眼的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是人都怕死,那場連環車禍太血腥,出院後似乎還能聞到血腥味。
報道上說她幸運無比,隻是輕微腦震蕩,隻不過骨折,修養幾個月就出院了。
後來因為她沒再工作,又說她太慘了,聲帶受損,黯然退場。
這些血色永遠不會退場。
沒人相信她看到的東西,可能會信的她開不了口,最後旁人隻能委婉地勸她去找個心理醫生治療。
親人就更別說了,她爸那個極其唯物主義的男人,她才開了個口,就說她胡說。
到後來她索性不說了。
不過有個挺相信這些東西的人,帶她在霜承找了一個算命瞎子,說她會好起來的,總有人來幫她。
至於怎麽好起來,他也沒說。
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摸手相活像性騷擾,生意一直不好。薛淩去的時候倒是沒覺得什麽,倒是把她朋友給看出火來,嘟囔了幾句。
死馬當活馬醫,薛淩沒放在心上,就當花錢買個心情。
也有點時間了,薛淩還能想到當初一瞬間心情便好的感覺。
她看了看眼前這個今天剛認識的女人,覺得還挺有眼緣,抬腿用自己的鞋頂了頂沈鵲的尖鞋頭。沈鵲被驚了一下,後退了一步,薛淩沒往前,傘倒是往前挪了挪。
“你很急的話,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薛淩視線由下往上,舔了舔唇,露出了一個有點委屈的表情,“我一天沒吃飯了。”
你明明沒起床多久好嗎……
沈鵲有點無力,最後點了點頭。
她是第一次來霜承,吃飯的時候薛淩問起的時候啊了一聲,“聽不出來你有口音啊。”
“什麽口音?東北大茬子味兒還是京味兒?”
沈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生煎,差點沒被燙到舌頭,再看薛淩,一口下肚,簡直跟開掛了似的。
“你不燙?”
“我快餓暈了,”薛淩喝了口豆漿,“京味吧。”
這個點剛好是飯點,薛淩挑了一家店的單間,還是榻榻米。窗外是晚上的瀲湖,下著雨看著也不會難看。
“因為我是在杭州長大的,高中才轉學入了北京。”
沈鵲讀完大學就四處玩,因為母親在父親死後改嫁到了北京,也跟著過去,一直到讀完大學。不過說來也奇怪,出了地界,就自動切換了。
以前天南海北玩,也不是沒和第一次見麵的人談天說地,不過現在畢竟不是玩兒了,這個第一次見麵的人也不是那種篤定這輩子見不到的人,她的心情有點微妙。
可能是因為薛淩還是個明星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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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沒見過這麽頹氣的明星。
以前看過一期薛淩的綜藝,覺得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雖然長得冷,但還有點小壞。不過現在感覺跟被吸幹了精氣似的,病怏怏一張臉,讓人瞧著都覺得命不久矣。
“你為什麽會問我傷到的是眼睛?”
薛淩吃了七分飽,於是吃得慢了一點。她發現跟沈鵲待在一個空間裏,她看到那種血色的頻率直線下降。
以前是時不時來一下,比如在鏡子前洗臉,洗著洗著整個空間都變成了鋪天蓋地的紅色,伴隨著濃重血腥氣,鏡子裏的自己突然開始臉上被切割,血水嘩嘩的。
有點像九十年代的港片。
十幾歲的時候看鬼片,非但不怕還搞笑,現在真正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剛開始其實怕的不行。
到後來發現這些玩意除了自己表演一下也沒別的傷害,倒是又心平氣和了一點。
“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情。”
沈鵲深吸一口氣,看向薛淩,“有點不太科學,我覺得你可能不會相信。”
“我信。”
薛淩把門簾又往下拉了拉,“你說吧,遮住那麽多,沒人知道的。”
沈鵲:“……”
“就是這個,”她再次把那個卷軸一樣的東西拿了出來,攤在薛淩麵前,“我們家丟了這五把鑰匙,我要找回來。”
“那鑰匙和我有什麽關係?再配不就是了?”
薛淩已經摘了口罩,她低頭的時候左耳上的小圓環碰在一起,泠泠作響。頭頂吊燈的光芒落在她的臉上,沈鵲看著她的如同被人一筆一劃描摹的麵容,突然明白了那些人趨之若鶩的原因。
這個人,不唱歌了,一張臉也值得被追捧吧。
“你看看這個,我懶得講了。”
沈鵲遞過來一個巴掌大的書。
薛淩一看,覺得有點好笑,“小人書嗎?”
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沈鵲,沈鵲被她這個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以為是自己的臉上有什麽,摸了摸,問:“怎麽了?”
“你是哆啦a夢嗎?那個小包裏這麽多東西?”
沈鵲從小到大對動畫片一點興趣都沒,好在哆啦a夢還是知道的,她睨了薛淩一眼,喝了一口橙汁,“不是。”
她是小孩兒麽。
薛淩已經再看那本巴掌大的書了,餘光裏瞄到沈鵲那紮橙汁杯口的口紅印,花瓣一樣的印痕,她兀自地笑了笑,然後嘀咕了一句:“多啦沈……?你叫什麽名字?”
尤西真隻告訴她有一個姓沈的女人找她。
“沈鵲。”
“喜鵲還是麻雀?”
“喜鵲。”
“噗哧。”
“笑什麽?”
“反正毛茸茸的。”
“毛茸茸的?你……”
“我是說你的耳墜,毛茸茸的,真可愛。”
薛淩眨了眨眼,假裝說的是沈鵲的羽毛耳墜。
心想:“人也毛茸茸的,長得這麽妖氣衝天,估計就是披了件毛茸茸的外套吧。”
作者有話要說: 薛淩:怎麽會有人起個鳥名哦。
沈鵲:你還起個0呢!死心吧你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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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土喪風格估計改不了,這對屬於嘴硬型選手,和之前寫過的無腦戀愛,校園之愛上直女以及我和假妹妹的二三事不太一樣(奶一口後期會有好多人棄文)
當然配方還是一樣滴,如果膩了的話就……(抹眼淚)
除夕快樂哦!祝大家新的一年新的發財,也繼續現充!
就算沒人喜歡也愛你們的撻含淚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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