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院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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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洞山,山勢奇絕,北有老君崖、鳳凰台環拱如門,南有獨秀峰、三秀峰突兀環列,兩山對峙,穀底清溪流淌,山清水秀。深穀之南,迎麵巨峰危立,叢簇擁,白雲繚繞,風光奇奧,由此向西,穿過一段峽穀,便是天下間赫赫有名的迦福閣,十洞天之一幽虛聖王的所在!。迦福閣外危峰壁立,陡峭如削,似神工鬼斧所為。閣內,迎麵供奉著一尊女子雕像,一襲長衣,容貌俊美,麵帶幾分清冷,透著一股拒人與千裏之外的冷漠,這女子雕像便是龍女。
當日顏熙被兩名黑袍女從顏家帶走後就來到了這裏,現在她已經是龍洞山迦福閣的聖女,顏家人隻知道顏熙是當年顏子山從路邊撿來的棄嬰,卻沒人知道她其實是幽虛聖王的親生女兒!顏熙也是回到迦福閣後才知道的這一切,雖然在這裏她的生活無比奢華,修習功法也比在顏家要強上不知多少倍,可她心中始終惦念著顏紀。
“父親……”顏熙此時跪在迦福閣大殿中,對麵寶座上的人就是她的父親幽虛聖王。
“不必說了,你還不能回顏家。”這個想法顏熙不知提過的多少次,而幽虛聖王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所以這次幽虛聖王並沒有等她說完就告訴她答案了。
“我不去和紀哥哥接觸,隻想遠遠看上一眼也不行麽?”顏熙的語氣是在乞求。
可幽虛聖王嚴厲的說道:“不行!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如今六道破碎,龍女降世,正是我魔龍族重回巔峰之時,你是我的女兒,是迦福閣的聖女,同時又是魔龍族未來的領袖!兒女情長本就該拋棄,你若實在放不下那小子,就等龍女破開萬靈山封印,讓你得到傳承做了魔龍尊後再去吧!那時候,就連你爹爹我也要對你俯首稱臣!”
“可我……我不想做什麽魔龍尊!我不想!”顏熙對這件事一直很反感,在她心裏除了顏紀之外,其餘事情都不重要,況且她天性善良,怎會願意做這魔族領袖呢?
“這是你的宿命,我的女兒!你無權選擇!”幽虛聖王威嚴的說道,“帶聖女回房,嚴加看管,不許離開半步直到傳承結束,若是看管不住的話,你們所有人都會死!”
“是!謹遵聖王令!”
回到房間的顏熙靜靜的坐下,任淚流,又怎何?見侍女拿來古琴連忙接過,像對待姐妹似的,雖無法一笑但還是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如天籟之音,悲涼,淒美。良久,曲終。她緩緩站起走到窗前,珠淚順著臉頰滴落,就似窗外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萬靈山中虛空裂開,顏紀從虛空中摔落在地。
不知昏迷了多久後,他緩緩睜開雙眼,環顧四周。這裏一片荒涼,寸草不生,正值盛夏夜晚卻連一聲蟲鳴都沒有。不遠處有個洞穴,顏紀迷迷糊糊的就走了進去,想等到天亮以後再作打算。
“這裏感覺好奇怪。”剛踏進洞穴的顏紀就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籠罩其中,“我到底在哪裏?”
“嘭!”的一聲,洞內突然亮如白晝,把顏紀嚇了一跳,待定下神來,他仔細觀看,發現這個洞穴很淺,隻有三尊石像呈半圓之勢站立在這裏,而顏紀正好站在三尊石像的中間。左邊的石像似人非人,凶神惡煞,四肢粗壯;右邊的石像很像傳說中的玄武,隻不過是人形的玄武;正中間的石像是個龍頭,同樣也擁有著強健的體魄。這三尊石像的神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細看去竟似是有著生命!
顏紀越看越覺著心神不寧,本想掉頭離開洞穴,可卻發現洞口出現了一層光膜將其擋在裏麵,他舉起大夏龍雀刀用力劈去,都無法撼動這層光膜,但顏紀不肯放棄,一次又一次的嚐試,直到滿頭大汗,精疲力竭。最後他隻好拖著疲憊的身子一頭紮在地上不管不顧的睡去了。
就在顏紀熟睡時,洞內的光漸漸暗了下來,三尊石像的眼睛發出了如血般的光芒,這三道血光照射在顏紀身上,雖然他毫無知覺,卻在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夢境。
夢裏,三尊石像活了過來,追逐著顏紀,他瘋狂的逃跑,躲藏,最終還是被包圍在了中間。
“你們是什麽東西?”顏紀氣喘籲籲的問著,他實在跑不動了。
似人非人的石像開口說道:“吾乃人魔!”
玄武模樣的石像也跟著說道:“吾乃地魔!”
最後開口的是龍頭石像,它說道:“吾乃天魔!”
顏紀已經累的無暇理會他們是什麽了,大口喘著氣,繼續問道:“你們為何追我?”
天魔說道:“如今我們天地人三魔封印已破,可天帝那廝竟然在萬靈山中設下了鎖魂結界,如果我們有了肉身那這結界便如同兒戲了!”
“你的意思是?”顏紀似乎聽出來這三魔是想占據自己的身體。
“就是這個意思!”天魔繼續說道。
“休想!”顏紀怒斥了一句,“我若把肉身給了你們,那我不就死了麽!”
這時候地魔開口說道:“非也,非也,我們並非奪舍,而是和你共用這一個肉身而已。”
“那也不行!我這好好的身體為何要和你們這三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共用!”
人魔性格暴戾,還未說話,先拉開巨臂,重重的給了顏紀一拳,這一拳直把顏紀打的飛上半空,未等他落地,人魔騰空而起又將顏紀從半空中直接踩到地上!
然後,人魔這才開口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三魔與你說清原由本就是給你麵子了,你這人卻不知好歹!我看也不必商量了,咱們先囚禁了他再說!”
“好!”天魔和地魔也不再多說,三魔呈三角之勢擺開,眼中放出血紅光束。
顏紀被這三道光束緊緊束縛,越來越緊,緊到他呼吸困難,最後漸漸失去了意識。
“啊!!!!!”顏紀大喊一聲,天亮了,他也從這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夢麽?好真實,好可怕……”顏紀回想著剛才的經曆,背上泛起寒意。
當他抬頭再看那三尊石像時,他的心一下涼了!石像不見了!
“怎麽可能?難道……”顏紀慌亂的摸著自己的身體,口中喃喃自語,“難道他們三個真在我的身體裏?”
正在他心中慌亂之時,洞外的聲音傳了進來。
“龍女!我護國五院不去找你麻煩,你竟敢獨自一人救走這隻妖狐!”金猊院的天罡真人當先發話,他一向性情剛烈,說話辦事都是一個樣子,從不拖泥帶水。
龍女聳聳肩膀,若無其事的說道:“這不是也救出來了麽?就憑你們幾個人我看還是趕緊離開吧。”
“你以為我們幾個便收拾不了你們了?等抓到你們後,便把你和那隻狐狸鎖進深淵獄中,看你們還出不出的來!”說話這人是離火院的定陽真人。
“不對,洞穴裏似乎有人?”龍女向洞口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又對身邊的百罹說道:“難道有人接受傳承了?我得去看看,你先頂住一段時間。”
百罹依舊是那翩翩貴公子的模樣,他點點頭,笑道:“幸好護國五院都在外征戰,隻剩這兩個老頭兒和幾個廢物近衛。”
龍女看著麵前追來的這六個人後,嘴角露出了和百罹同樣的微笑。
天罡真人攔住想去山洞的龍女,說道:“你們這兩個妖孽,今日我便取了你們的性命!”
話音剛落,天罡真人身後的四名近衛相繼跳了出來,站到了龍女和百罹的四周。
“小心點兒,天罡老頭兒有些得意,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龍女隱隱約約覺著不太對勁。
“放心吧,隻要天帝那浪蹄子不來,想打過咱倆恐怕沒那麽容易吧!”百罹倒是自信滿滿的。
“竟敢對天帝不敬!結陣!”天罡真人又是一聲令下,一直在他身邊的定陽真人騰空而起在半空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懸浮在了龍女和百罹的頭頂,而那四名近衛也同時拿出兵刃,並從兵刃上打出一道玄勁連進火球中,仔細一看,原來四名近衛將自己的玄勁匯聚到了定陽真人那裏,而定陽真人正凝聚著一個巨大的火球對準龍女和百罹,虎視眈眈!
“嗬嗬,五院什麽時候開始相互臣服了?定陽老頭兒竟然還給金猊院的近衛做起了陣眼,真是丟人啊!”百罹說的看似諷刺,實際上也確實讓聽者覺著難堪,護國五院向來是麵合心不合,但好在一直有國師司徒鍾在中間製衡,所以一直相安無事,但即使現在五院團結起來了,作為一院之首的定陽真人也絕不可能給近衛做陣眼,更別說還是金猊院的近衛,這可是相當於臣服金猊院的行為啊!
定陽真人聽完這話,臉上變顏變色,幸虧全身上下都有火焰包裹,不然他都有些下不來台了。
天罡真人卻正色道:“莫要挑撥離間,收起你們那些下三濫的伎倆!給我動手!”
這時,定陽真人的火球開始緩緩下壓,山洞裏的顏紀雖然沒有了光膜的阻攔,但躲在洞口觀看的他覺著此時還是洞裏更加安全!
“我感知了一下,三魔傳承應該是結束了,看來裏麵那個人就是新一代的龍魔尊了!”百罹對龍女說道。
“嗯,既然如此,我們也隻能認命了!”龍女說話間,百辟龍鱗匕泛起紫光握在了手中。
“試試那些近衛的身手吧!”百罹從一開始就決定要攻四名近衛,因為這是看似最薄弱的地方。雖說陣眼一破,陣便破了,這道理誰都明白,但眼前這陣,陣眼卻是最強力的,隻能從其它地方下手。
龍女也同意百罹的決策,兩人一起衝向了玄勁明顯偏弱的一名近衛!站在一旁觀看的天罡真人卻對此毫不在意,似乎近衛的命對他來說無關緊要,又或者是他對這個陣的強度很有自信吧。
龍女的百辟龍鱗匕和百罹的山海丹青扇都是天階中品的靈武,可在接觸那名近衛的一瞬間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的擋了回去。而且還有一條火舌順著近衛的玄勁光柱包裹到了他的身上。
“分攻兩側!”龍女一聲令下,百罹和她舍棄了已經包裹火焰的這邊,分別衝向了另外兩名近衛。
火舌繼續探出!順著另外兩名近衛的玄勁光柱同樣的包裹住了他們!
“不妙!若是不能突破最後那個近衛的話,我們倆可要乖乖等著火球落下來了!”百罹的眼睛有些泛紅了,這種被高溫裹住身體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不用試了,想破陣必須攻擊陣眼了!”龍女抬頭看向頭上的大火球。
“怎麽破?衝進去?”百罹格外的忌憚高溫。
“怕了?”龍女冷冷的說了一句。
“嗬嗬,我的命都是你的了,我有什麽可怕的?”百罹一揮手,山海丹青扇飛向火球,並且變得越來越大!最後整個扇子幾乎擋住了托住了火球的下沉之勢。
“恐怕托不了多久,要盡快找到陣眼的弱點!”百罹對龍女說了一聲。
龍女身形一閃飛到了山海丹青扇下麵,用百辟龍鱗匕刷刷點點畫出一個奇怪的符號。
“真有你的!”百罹笑道。
符號畫完後立刻閃出紫光,隨後透過山海丹青扇打向了火球!
“轟隆!”一聲巨響,火球的火光略有減弱,但很快又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來不管用啊?”百罹笑道,“我們是不是要認真一些了?”
龍女也笑了笑,說道:“我已經知道裏麵那人的底細了,顏家顏紀,就是顏熙那小丫頭的心上人,他做了龍魔尊倒也無妨,隻是現在力量還被壓抑著,不如我們來刺激刺激他,這樣他就徹底被激發了!”原來龍女一直都是分心作戰,一麵戰鬥,另一麵運用自己獨有的天賦“讀心”將躲起來的顏紀查了個通透,可以說現在顏紀對龍女來說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當然,隻要龍女願意,任何人都對她沒有秘密,除非這人的境界比她高很多,或是具有某些特殊功法可以抵抗讀心。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啊?那我們如何刺激他呢?”百罹問道。
“我讀了他的心,自然有辦法。”龍女說道。
“不用商量對策了!”陣外的天罡真人以為龍女和百罹已經無計可施了,便得意洋洋的說道:“想破我創出來的‘金離大陣’沒那麽容易!”
龍女也不理會天罡真人,故意用大到能令顏紀聽到的聲音對百罹說道:“若是我死在這裏,你一定要逃出去,到迦福閣告訴顏熙,五院的老兒阻攔了傳承,她也活不成了!”
“我可能也逃不出去了!”百罹似乎玩心泛濫了,他竟然真的裝作無法破陣的樣子,痛苦的喊道:“陣法太強了!恐怕我們要一起葬身於此了!”
這可把天罡真人心裏美壞了,他創下這陣法還是第一次使用,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威力,於是他說道:“爾等趕緊求饒的話,我尚可考慮饒你們不死!”
“好好好,算你厲害!”龍女估計快要憋出內傷了,她一直忍著笑,又繼續說道:“你這麽大的本事,怪不得能勾結煞宗強占顏家的玄石礦,還殺了顏子山!若是讓顏熙知道,必會讓迦福閣上下前來五院索你的命!”
其實龍女這些話完全是依靠對顏紀讀心後所知道的一切隨口編造出來的,目的隻是為了刺激顏紀將龍魔尊之力爆發出來,可誰也沒想到這個隨口而出的話竟引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哼!你怎麽知道的這些事情!那我更是留你不得!”天罡真人這句話震驚了山洞內外!
“你倒還什麽都承認……”百罹都替天罡真人的坦率感到驚訝。
“有什麽不敢承認的?你們馬上就是死人了!老夫也不怕讓你們知道!那片玄石礦倒是沒什麽,可顏家是炎帝後裔,他們的血脈之力可以喚出地之靈玄血魄!現下就差顏紀那小子的血了!哈哈哈哈哈!”說到這裏,天罡真人更是得意了,仿佛很有成就感的樣子。
可他的得意連一秒鍾都沒堅持到,就被他的愚蠢擊敗了!突如其來的爆裂聲從山洞裏傳來,震得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那不是一般的警惕,而是一種大難臨頭的警惕。這個爆裂聲中還夾雜著一聲憤怒的吼叫:“納命來!”
聲響過後,山洞夷為平地,圍住龍女和百罹的陣法也變得七零八落,定陽真人口吐鮮血的倒在一旁,四名近衛更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天罡真人現在正被另一個人掐住喉嚨,提到了半空中,腳底下胡亂的踢著。
“你是……你……呃……呃……”天罡真人已經說不出話了,驚恐的雙眼瞪著眼前的人。
這個人就是顏紀!激發出龍魔尊之力的顏紀!中玄空境界的顏紀!不但沒有失去原有的記憶,還得到了龍魔尊的記憶,但龍魔尊之力卻令他性情大變!
他的眼睛像血一樣通紅,惡狠狠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天罡真人,說道:“先用你的命來祭顏家人的命吧!”
隻聽“哢嚓”一聲,顏紀便輕而易舉的扭斷了天罡真人的脖子!
“恭迎龍魔尊降世!”龍女和百罹一同跪在顏紀麵前。
“五院!天帝!玄帝都!都要被抹殺!”顏紀重重的把天罡真人的屍體扔在地上。
“還有一個真人在這裏。”百罹指了指倒地喘息的定陽真人,對顏紀說道。
顏紀身形瞬移來到了定陽真人麵前,低頭看著他,說道:“你也去死吧!”
一腳落下,血漿四濺!顏紀把定陽真人的頭顱踩了個稀爛!
龍女第一次露出了敬畏的神情,她看著顏紀說道:“龍魔尊,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裏了?”
“天君府!”
顏紀的話讓百罹都為之驚歎,於是他問道:“去天君府做什麽?我們不是該去玄帝都殺了天帝麽?”
顏紀雖然性情大變,但依然還有原來顏紀的思想,隻是更加渴望鮮血而已,於是他笑道:“衛軒是我兄弟,上次不帶我走,怕是嫌我實力弱,現在我已有如此境界了,我要和天君府一起對抗天帝!”
“這……”龍女突然有些失落,她本以為龍魔尊的傳承會讓顏紀隻在乎權力不在乎情感,顯然她想錯了,於是她有些猶豫的說道,“不如我們去龍洞山迦福閣見見顏熙再作打算吧?”
“你去把顏熙接到天君府來!”顏紀說的非常強硬,這倒是龍魔尊應有的做派,“百罹跟我先去天君府,我們在那裏匯合,若有違抗,我便殺了你和這隻狐狸!”
龍女不敢違抗龍魔尊的旨意,立即跪拜道:“是!龍女明白!”
百罹卻好似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她違抗了,你殺我做什麽?我跟你去天君府便是,反正都是跟天帝對著幹,我無所謂身邊站的是誰。”
顏紀哈哈大笑,說道:“你這狐狸還真是令人喜歡呐!龍女,趕快啟程吧!”
玄帝都,天帝寶殿內,一名重傷的五院近衛跪在中間,天帝焦慮的在寶座前踱來踱去,不住的捶胸頓足。
“可惡!可恨!可恥!”天帝已經找不到更多的詞匯來形容現在的心情了。
國師司徒鍾聞訊趕回玄帝都,麵見天帝,說道:“不如請煞宗出手吧。”
天帝猶豫了,她停下步伐,緩緩落座,說道:“還不是時候,這天下事若是我這個天帝做不得,煞宗卻做得的話,那到底是誰的天下?”
“這……那天帝可是已有對策了?”司徒鍾問道。
天帝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詢問了對抗妖魔的戰況,她說道:“司徒鍾,先把戰況詳細說給我聽。”
司徒鍾是多年老臣,又是國師,怎會不知君臣之禮,天帝不說的絕不會追問,天帝想知道的一定會回答,於是他說道:“如今天下東西南北中五州妖魔現世,紛爭四起,按您的吩咐由瑞木院鎮守西州,今斬殺妖魔十五萬,死傷近衛三萬。雲水院鎮守東州,斬殺妖魔二十七萬,死傷近衛五萬。玄土院鎮守南州,斬殺妖魔十二萬,死傷近衛三萬。離火院鎮守北州,斬殺妖魔四十萬,死傷近衛一萬。中州一帶一直是金猊院鎮守,由天帝您坐鎮玄帝都,妖魔很少靠近,是以金猊院斬殺妖魔三千,死傷近衛不足百人。萬靈山一戰,導致天罡真人和定陽真人隕落,現兩院無首,還請天帝定奪!”
天帝問道:“離火院在北州戰績不錯,為何?”
“回天帝的話,北州王屋山天壇宮乃正道領袖,掌門清虛真人更是十洞天之首,有了他們的全力配合,才使得剿滅妖魔變得更加輕鬆。”司徒鍾回道。
天帝眼神一變,怒道:“北州有清虛真人全力配合,中州有我坐鎮,所以天罡真人和定陽真人才有閑心去惦記顏家的玄血魄,然後又去萬靈山送死的?”
司徒鍾急忙跪拜,說道:“天帝息怒!那玄血魄乃地之靈,得之有莫大好處,想必天罡真人和定陽真人並非貪圖一己私利,得到後也會交予天帝的。”
“好!那我再問你,煞宗助他們一臂之力,也是為了我?”天帝質問道。
“這……”司徒鍾這次猶豫了,煞宗一直和天帝的關係很微妙,所以天帝一直對動用煞宗的力量很謹慎,這次搶奪玄血魄的事情確實是天罡真人私自決定,如今他已身死,司徒鍾自然也沒有必要去極力回護了,於是他說道:“老臣未能約束五院,還望天帝恕罪。”
天帝怒氣難消,說道:“如今妖魔橫行,我玄帝都的兵力本就捉襟見肘,各方勢力又各有所求,難以全力助我除魔,在此之際,兩院真人竟為了貪圖異寶而丟了性命,這些我都可以饒恕,但萬靈山三魔封印已破,讓顏紀得了傳承,成為龍魔尊,兩院還偏偏得罪的就是顏家!近衛報那顏紀已去了天君府聯合天君意圖與我對抗,你們是覺著這個天下我坐的太久了麽!”
天帝的大怒令司徒鍾不敢吭聲,五院一向由他管理,出了這樣的事情,於情於理他都罪責難逃。
天帝瞪了一眼司徒鍾,又說道:“行了,與你說這些也無濟於事了!地府對六道的修複情況如何了?”
“崔府君前幾日派人帶來消息說,六道修複一事已近尾聲,天帝不必憂心此事了。”這可能是今天從司徒鍾嘴裏說出來最好的消息了。
可天帝卻沒有因為這個好消息而消減一絲怒氣,她又說道:“天下妖魔餘孽尚多,魔道蠢蠢欲動,你派人給我盯緊羅浮山九黎族、龍洞山迦福閣和紫微山天君府,一有消息立刻報來!另著離火院首席近衛石博繼任離火院首座,再命五院派遣精英近衛回玄帝都,召開五院會武,挑選新一任金猊院首座!”
“是!”司徒鍾領命後匆忙退下,邊走邊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五院會武本是玄帝都每四年一屆的盛會,但這次卻不同於往日,金猊、離火兩院首座的空缺急需填補,於是司徒鍾以最快的方式召開了會武。各院接到消息後紛紛將最優秀的近衛派來參加,唯獨瑞木院蕪朽真人沒有派出近衛,原因很簡單,西州地處偏遠,戰事較多,且蕪朽真人自認瑞木院近衛並無出類拔萃之人。十五日後,玄帝都迎來了這次會武,司徒鍾也少有的帶著自己那風流成性得兒子司徒惜玉出席了會武。經過三輪角逐後,最終有四名近衛脫穎而出,分別是:金猊院的李彥,雲水院的穆卉寒,離火院的薩多和玄土院的司馬致。作為四人中唯一的女近衛,雲水院的穆卉寒顯得格外矚目,嬌小的體格,出水芙蓉般的麵容惹得場下一片喧嘩,就連一直看得半睡半醒的司徒惜玉也精神了起來。
四人經過抽簽決定,穆卉寒的對手是薩多,他是世間僅存的一名炙炎族人,這個種族的人與生俱來的擁有天火玄勁,而且一向野蠻暴力,他們有著火紅色頭發和高大魁梧的身材。幾千年前炙炎族也曾稱霸一時,可野蠻的思想令他們隻會一味的侵略,最終,在其它勢力的抵抗和反撲後,幾近滅族,到了薩多這一代,便成為了這僅存的一人。
這場對決可稱為“水與火的對決”,水小則火強,水大則火弱,天地間相生相克並不局限於“絕對”二字。
“點到為止!比試開始!”作為此次會武首判的司徒鍾宣布了比試的開始。
薩多的野蠻性格是天生的,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根本不在他的字典裏,所以司徒鍾話音剛落他就已經放出一條火舌攻向穆卉寒。
“嘖嘖嘖~太粗魯了,可別燒壞了美人的臉。”司徒惜玉第一次看得這麽仔細,前麵的比試他基本都是用聽的。
穆卉寒能走到這一步當然也不是弱者,火舌雖然強勢但卻根本無法靠近她,因為她早已運起“聖泉咒”將周身包裹住。火舌猶如毒蛇吐信一般,噝噝直響!薩多的打法毫無戰略戰術可言,就和前幾場戰鬥一樣,他都是依靠不知疲倦的攻擊將對手活活累趴下才取得勝利的,這次他依舊如此。
穆卉寒雖有水甲護身,不必煩惱被火舌打到,可她現在最煩惱的是用什麽辦法還擊。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她的玄勁總有耗盡之時,被打敗隻是時間問題了。薩多因為種族的優勢,他所釋放的天火玄勁幾乎是源源不斷的,這讓穆卉寒更是連連叫苦。
“美人兒的處境不太妙啊!”司徒惜玉對司徒鍾說著。
“我倒覺得薩多的處境很不妙。”司徒鍾說出了和司徒惜玉相反的觀點。
“怎麽會?你看那蠻子的火舌一下比一下強,一點兒減弱的趨勢都沒有,再看美人兒的水甲正在慢慢蒸發呢,完了,美人兒肯定是輸了。”司徒惜玉的分析不無道理,可他更加在意的卻是穆卉寒的美貌。
穆卉寒再次運起“聖泉咒”,大喝一聲:“白龍出海!”突然暴漲的水甲這次卻沒有繼續包裹著她,而是向水槍一樣打向了薩多!薩多一直認為自己勝券在握,所以不免有些疏忽,縱使他身手矯健,躲過了這一擊,但卻落入了穆卉寒的圈套!
“苦海無涯!”穆卉寒手拍地麵,薩多腳下瞬間變作一池清水,他也毫無懸念的落進了水中,火舌自然是熄滅了,他的不間斷攻擊也停止了。
“凝冰訣!”穆卉寒這一招用的漂亮,也讓眾人不斷感歎,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有如此造詣,聖泉咒這個功法由低及高的表象便是“水、冰、霧、雲”四大階段,能到雲這個階段時,便可控製天氣“風雨雷電雲霧霜雪”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而穆卉寒竟然已經到了第二大階段,實屬不易。
薩多毫無疑問的中招了,閃避、落水、冰凍,這一通連擊下來,原本氣勢淩人的薩多,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凍在水池中的冰雕,除了腦袋沒事,脖子以下基本都被凍在水池中了。他非常惱火的叫喊著:“放我出來!氣死我了!”
司徒鍾笑了笑,對司徒惜玉說道:“看到了吧,正如我所想,薩多雖然玄勁無窮,但是所運用的火舌攻擊並不是持續的,中間還有不少時候會收了火舌然後再放出來,他這麽做是因為如果持續打下去,火舌需要相當多的玄勁來維持,而他的玄勁也是需要回複的,所以根本不夠他這麽一直打下去的,隻有收回來積攢一下再放出來才可以。穆卉寒一直盯著他看,無非就是在尋找火舌收放的間隙,薩多確實不太聰明,每次收放的那麽有規律,穆卉寒當然就會抓住一次間隙來發難了。”
司徒惜玉聽得卻心不在焉,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他的眼裏美人兒最重要。
“美人兒贏了吧?”司徒惜玉又問道。
“未必。”司徒鍾說道。
薩多身體凍在水池中,他不斷地依靠體內的天火玄勁來融化周圍包裹的冰。穆卉寒雖然打出了強悍的攻擊,但玄勁也消耗了大半,冰麵難以維持多久了。不一會兒的功夫,薩多融化了冰麵,縱身一躍,衝向穆卉寒!
“星火!”這是離火真訣的初級功法,離火院的現任首座石博就在破除萬靈山結界的時候用過一次,但是很明顯薩多用起來比石博還是弱很多的。即便這樣,星火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的,薩多利用自己玄勁無窮的優勢,以數量來彌補質量上的不足,數十隻火鳥飛了出來襲向穆卉寒。
“寒冰堅盾!”穆卉寒身前立刻結出厚厚的冰牆,這幾十隻火鳥也猛烈地撞擊到了冰牆上,每次的撞擊都會使得冰牆融化掉一層,也會逼迫穆卉寒後退半步。最後冰牆的厚度還是無法抵抗所有火鳥的撞擊,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後,冰牆已經完全碎掉了,剩下的火鳥便疾馳著撞到了穆卉寒的身上!
“啊!!!”穆卉寒被火鳥炸的倒在地上,衣服也被燒得難以掩體,雪白的**,淩亂的頭發,穆卉寒就這樣趴在廣場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很多人口水都快下來了,也有些人叫罵了起來。
“混球!怎麽下這麽重的手!”
“畜生啊!對個姑娘做出這樣不恥的事情!”
薩多雖然野蠻但並非不懂禮數,他意識到出手重了,而且還讓一個姑娘幾乎赤身**的暴露在眾目之下,弄不好,會讓人家姑娘尋了短見。他急忙將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穆卉寒身上,幸虧他反應及時,所以基本沒人看的太清,要說看得最清楚的那也就是薩多本人了。
“對……對不起……”薩多誠懇憨厚的道歉。
穆卉寒站起身緊緊地用薩多的外袍裹住身體,雖然不會被看到什麽,但她還是覺得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色咪咪的,這讓她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了。
在侍奉的陪同下穆卉寒快速的離開了廣場。
“奶奶的!這麽美的姑娘也該是我先嚐嚐啊!我一定饒不了這個蠻子!”司徒惜玉罵道。
司徒鍾沒有作聲,白了他一眼,心裏卻罵著司徒惜玉這個不正經的兒子,但是他已經習慣了,畢竟是獨生子,這讓他也過於溺愛司徒惜玉了。
薩多勝了,可薩多的臉上卻沒見到一絲開心的樣子,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穆卉寒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真是意味深長,誰都不知道一個野蠻人的腦子裏怎麽會出現了這樣一個朦朧的念頭,他竟然有些擔心她了。
“下麵進入第二場比試!由金猊院的李彥對陣玄土院的司馬致!”司徒鍾繼續主持著會武。
李彥成為金猊院近衛後便一直受天罡真人青睞,他不但高大帥氣,資質悟性也高。相比較而言司馬致的骨子裏就透著一股陰森寒冷的氣息了。
“司馬兄,得罪了!”李彥很有風度的一拜,隨後便施展起“天罡戰甲”護體。這“天罡戰甲”類似於穆卉寒所用的“水甲”,但不同的是“天罡戰甲”並不會在受到攻擊時逐漸減弱防禦,而是會將所受的攻擊盡數吸收並增強戰甲的厚度,這幾乎是逆天的防禦戰甲!但任何事物都沒有絕對,就算如此逆天的“天罡戰甲”也存在破綻,戰甲吸收力量越多也就越厚,但是越厚也就越沉,當你自身的力量無法駕馭著戰甲繼續戰鬥的時候,你也就隻能卸甲後繼續戰鬥了,而短時間內卻無法再次凝結戰甲,所以說這個功法並不是讓你開著戰甲橫衝直闖,而是給使用功法的人兩種戰鬥方式的選擇,一是頂住對方攻擊在最短的時間內滅掉對手;二是盡可能的避開攻擊像平常一樣的戰鬥,但關鍵時刻“天罡戰甲”可以救你一命,讓施展功法者減少顧慮放手一搏。
司馬致一直沒有動作,即使是李彥已經來到了自己麵前,他仍是沒有動。
“真的得罪了!”李彥又說了一遍,然後準備用強力的一擊快速解決戰鬥!
“斷金掌!”李彥凝聚玄勁匯聚於右手之上,這一掌打向了司馬致的胸口,李彥用了十分力,他知道如果一擊不中的話,那包裹“天罡戰甲”的身體將完全暴露在對手之下,必然變成一個沉重的負擔!可他還是失算了,司馬致並非沒有動,這一掌也絕對是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的胸口上,可眼前的這個司馬致就像一尊石雕般轟然而碎。
“石影遁?”李彥聽說過玄土院有這一招,但並未真正見過,所以他忽略了真身不在這裏必會出現在他最疏於防範的身後這一點!
果不其然,隨著石雕的破碎,司馬致的身影像鬼魅一樣出現在李彥身後並且還以了狠狠顏色!
“石破天驚!”巨大的石柱伴隨著“喀拉喀拉”的聲響從天而降砸向李彥!他狼狽的向前撲倒躲開石柱的碾壓。
“這招狗吃屎用的不錯!”司徒惜玉戲謔地說道。
司徒鍾有些後悔帶這個口無遮攔的兒子出席會武了,他低聲罵道:“放屁!管好你的嘴!”
“怕什麽?您是國師,五院不管誰是首座,不都是您的手下。”
“你!”司徒鍾氣的直吹胡子。
“也不知道剛才那小美人兒怎麽樣了。”司徒惜玉色心難改,始終惦記著穆卉寒。
“不知道!”司徒鍾對這個兒子已經有些失去了耐性。
“急什麽?我這不是想讓您早點兒抱上孫子麽。”司徒惜玉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
“抱孫子?你不說還好,既然說到這裏,我正好要問問你,你是不是威脅瑞獸苑的上官曼嫁給你了?”司徒鍾一直想找機會和自己的兒子談談這件事,畢竟天帝很看重瑞獸苑,若是因為自己這個逆子惹惱了瑞獸苑,人家一氣之下告到天帝那裏,那自己這個國師可算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怎麽能叫威脅呢?我這也是為天帝分憂,若我娶了上官曼,那不更是穩固了玄帝都和瑞獸苑的關係麽?我可是為國為民啊。”司徒惜玉已經厚顏無恥到了如此境界。
“你放屁!你這豎子,一天不給我找麻煩就不自在是不是?”
“您怎麽又罵人啊?一代國師這樣跟兒子說話,傳出去多難為情啊。”司徒惜玉說道。
“你!好!那我好好和你說。如果你真心喜歡上官曼,那便用心對待人家,擇日我會上奏天帝為你指婚。若你還似原來那般風流成性,我勸你最好別招惹瑞獸苑!”
“指婚?”司徒惜玉聽出了司徒鍾的意思,繼續說道,“可以啊,上官曼我是誌在必得的,不過那個穆卉寒我也想要,嘿嘿嘿嘿……”
司徒鍾看著自己這個色膽包天的兒子,心中憋悶,大罵一句:“豎子!頑劣不堪!”
再說場上,李彥和司馬致的比試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司馬致不斷的使用“石影遁”,這幾乎讓李彥崩潰,他每次的攻擊都會打碎一個石雕,可自己卻總被司馬致從莫名其妙的地方打到,他的“天罡戰甲”已經令他難以移動了。
“卸甲!”李彥果斷的做出了決定,因為現在的戰甲隻能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要換個戰術來攻擊了。
“萬金陣!”李彥騰空而起,將背後長劍擲出,長劍化作無數小劍刺向地麵,在廣場中以刺出一道法陣,金色光柱順著刺入地上的小劍相互連接起來。
“不信你能藏得住!”李彥向陣法一指,口中念道:“起!”
整個陣法在李彥的一聲令下爆裂開來,廣場上幾乎每個角落都在爆裂的範圍內,“再起!”李彥又一次喊道。
法陣這次沒有爆裂而是化作無數利刃瘋狂的斬切著廣場內的空間!
“殘忍啊,殘忍,打打殺殺的好沒意思。”司徒惜玉依舊不停的念叨著,可司徒鍾卻不願再搭理他了。
斬切過後,廣場內已經麵目全非,青石板地沒有一塊兒是完整的,廣場中間卻升起一個土包,確切的說是一塊兒岩石。
這塊岩石很奇怪,經過這樣的斬切竟然毫發無傷,隨著又一聲巨響,岩石碎了,司馬致原來就包裹在其中,所以他竟是毫發無傷!
李彥也懵住了,他所會的最強招式基本都用了,可還是對司馬致沒有任何威脅,難道他們之間差距這麽大麽?就在這時,司馬致看著李彥詭異一笑,然後抬起雙手,他腳下的碎石泥土便托著他直接升到了李彥麵前!
“玄武神力!”司馬致大喝一聲,巨大的岩石破空而至,重重的砸到了李彥身上,並且帶著他快速的撞向地麵!
“萬丈深淵!”這是百胤真人的絕技,他一定很器重司馬致,才會將這招傳授於他。
地麵打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岩石壓著李彥一路衝進了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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