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機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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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屠的回歸讓天君殿所有人都為之高興,這也算是在與九黎族慘絕人寰的戰爭後,極少數能令大家感到欣慰的事情了。玄帝都方麵的修繕工作在秦海五千萬金元的資助下,進行的非常順利,而剩下的金元則按照衛軒的意思,一部分用來對受到戰爭波及的百姓們進行賑災,另一部分交由天壇宮的弟子進行天壇宮的重建工程。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五載。當年太一和天機的決裂,使得這些年雙方互相牽製,沒有任何行動,這樣的局麵倒是為天下五州換來了暫時的安寧,同時也給衛軒爭取到了一些提升天君殿整體實力的時間。

    衛軒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對當前天君殿的整體實力進行了分析,最後得出的結論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兵多將少。簡單來說,就是高端戰力嚴重不足,在麵對如魔元獸那般強勁的對手時,目前隻有軒轅天承、血屠和衛軒自己可以與之抗衡,若是遭遇煞宗十二凶星的話,恐怕衛軒便隻能單槍匹馬,獨自麵對了。

    “天君,這複活衛君之事,是否可以再做嚐試呢?”

    軒轅天承五年間曾不止一次問過衛軒這個問題,其實早在血屠歸來後的第二天,衛軒就曾與軒轅天承和裴謙一起去了陰陽閣。但由於當年衛子欽所用的殘魂血精石乃命魂術中絕對禁忌的詛咒之術,反噬之力異常強橫,即使已經領悟了天印一分力的衛軒,竟也無法解除詛咒,於是三人便铩羽而歸。之後的幾年裏,衛軒曾多次獨自去往陰陽閣再做嚐試,但依舊毫無建樹,甚至殘魂血精石的詛咒都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想到這些情況的衛軒,沮喪的搖著頭,說道:“再等等吧,對於那個詛咒,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而與此同時,同樣感覺自己無能為力的還有已經在雪竇古刹潛藏五年的天機。麵對蚩尤的詛咒,他用盡畢生所學,也僅僅是令還剩一年壽元的破軍,瞞天過海的活到現在而已。可破軍所受的詛咒每日俱增,他的身體也是每況日下,天機已經感知到十日之後,便會是破軍的喪命之時。

    話說,當初巨門奉天機之令找到破軍和天殺,並將其帶回了雪竇山,一同跟隨而來的還有魔瞳。自九黎覆滅,羅浮魔尊命絕天殤關起,她與破軍便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盡管現在的魔瞳並不會刻意表達出她對破軍的情感,但破軍依然能夠感覺到這份體貼入微的關懷。

    此時,魔瞳眉頭緊鎖的陪在破軍身邊,她親眼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狂傲不羈的男人,為了自己變成如今這般麵如死灰、不堪一擊的模樣,心中又急又愧。

    “天機告訴我了,你隻能再活十天了。”

    魔瞳的語氣並不像她心中那樣焦急,因為她對破軍還存有幾分氣憤。

    “四年前我就該死了,後來拜天機所賜,才得以多陪伴你四年,我已經知足了。”

    看到破軍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魔瞳對他氣憤又是平添了幾分。

    她冷冷的說道:“天機不遺餘力的為你續命四年,難道就是為了聽你這句知足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破軍無力的抬起眼皮,看著她,說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衛軒來為我解除詛咒的。”

    “你為何如此固執?”魔瞳問道。

    破軍沒有說話,隻是嘴角微微向上抽動了幾下,似是在笑,可無論怎樣的笑容,出現在這種了無生氣的臉上,恐怕都不會好看。

    魔瞳氣悶的轉過身去,但眼圈卻紅潤了起來。

    “並非是我固執。”破軍從後麵拉住了她的手,說道,“衛軒要我永不與天君殿為敵,我怕立下這個誓言,我會後悔。”

    “為什麽會後悔?”魔瞳問道。

    “因為……”破軍淡然一笑,說道,“因為我言出必行,但又怕你有一天想為父報仇,那時我一定會後悔。”

    “可笑,若我想為父報仇,就憑如今的你,又對我有何益處?”魔瞳冷厲的聲音中卻透出一絲哽咽。

    破軍卻苦笑著,說道:“確實可笑,一個生出愛慕之心的破軍本就是個笑話,如你所言,我已是自身難保,所以我寧願一死,也不會妥協衛軒。否則,若是將來你要獨自去找天君殿尋仇,那時的我定會生不如死!”

    聽到破軍這句話後,魔瞳心中的冰已悄然融化,她緊緊抱住病榻之上的破軍,深深的吻了下去。而天下間最美妙的一件事,便是當你擁抱這個令你心動之人的時候,他竟然把你抱得更緊了。

    “魔瞳,你……”

    “不要說話,看著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美……”

    破軍陷入了沉睡,這是魔瞳最後的辦法了。

    “我這就帶你去找衛軒,一直都是你在守護著我,這次換我來守護你吧。”

    十天時間很短暫,從雪竇山到玄帝都的途中,魔瞳甚至不敢有絲毫耽擱,整整五天五夜,就算是魔瞳這等實力的人物,不吃不喝不睡也會感到極為疲憊。

    玄帝都的修繕工作進行的很順利,眼下已經基本恢複了戰前的繁榮,天殤關的城門像歡迎五州來客一般,在四大軍團的輪流值守下,終日敞開。可魔瞳和破軍的樣子已經被天君殿的人熟識,所以想要和那些普通百姓一般隨意進出,卻是不太可能的。

    “既然是來找衛軒的,那就不必潛入了。”

    打定主意的魔瞳,毫不掩飾的背著破軍走到天殤關的大門外。

    “站住!”正值巡邏的是朱雀軍團兵士,敏銳的洞察力讓她在很遠的地方就注意到了這兩人。

    魔瞳此行有求於衛軒,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當即止住了腳步。

    那名兵士早就認出二人身份,迅速調集來其她兵士,將魔瞳和破軍包圍起來。

    “你來做什麽?”兵士問道。

    “我要見衛軒。”魔瞳很直接的表明來意。

    兵士知道二人實力,盡管破軍處於昏迷狀態,但魔瞳依舊不是她們可以抗衡的,於是這名兵士與另外一名兵士竊竊私語一番,那名兵士便急忙向上呈報此事去了。

    不消片刻,龍女便帶著幾名兵士趕了過來,看到破軍的情況,她便想起了當年在蚩尤海被破軍和魔瞳相救的情景,看來蚩尤的詛咒這些年來一直在折磨著破軍。

    “你們找天君可是為了解開蚩尤的詛咒?”龍女問道。

    魔瞳冷眼看向她,說道:“是的,快去告訴衛軒,我沒有時間和你們耽誤了。”

    龍女猜想,魔瞳如此急切,定是因為破軍時日無多。畢竟這二人是當日自己和百罹的救命恩人,於是龍女當機立斷帶著兩人一路來到了天君殿。

    此時,衛軒正在和軒轅天承商討如何解開衛子欽詛咒的事情,見到這幾人到來,心下一猜即中,所以並不感到驚訝。

    “沒想到,破軍還能活著。”這可能是衛軒唯一覺著不可思議的事情了,畢竟當年他觀察破軍體內的蚩尤詛咒,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最多讓他活上一年半載,可現在已經過去五年了。

    “是天機為他續命的,但現在已是大限,最多還有五天,他便真的會死了,請你救救他。”

    魔瞳如實說著這些,態度極為誠懇,完全不似以前的樣子。

    衛軒仔細打量了一下破軍,心中大吃一驚。這天機果然深不可測,竟能使用天道之力來壓製蚩尤的詛咒,並且這手法要比衛軒高明許多,但要想徹底化解蚩尤的詛咒,僅僅依靠天道之力是遠遠不夠的,還必須借助具有療傷之能的螭吻印和魂力強橫的狴犴印才行,所以,這天下間也隻有衛軒可以做到了。

    “五日時間化解他體內的詛咒足矣,不過他當初拒絕了我。”衛軒並非是見死不救的人,可他也是天下之主,能為天下換來利益的事情,他就必須要去做。

    魔瞳本就沒打算讓衛軒白白去救破軍,畢竟他們之間並不是朋友,若是計較一下,還有些敵對關係。

    於是,她說道:“我替他答應你的要求,永不與天君殿為敵。”

    衛軒回頭看了軒轅天承一眼,示意讓他暫且回避,待他離開後,又說道:“你能做他的主?”

    這句話在魔瞳聽來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當初破軍在偽裝成魔瞳後,被她發現了,便說過“想做你的主”這句話,後來在蚩尤海中又一次說過這句話。

    “能,我想做他的主。”魔瞳在一瞬間的恍惚後,立刻堅定地回答道。

    衛軒猶豫了一陣,又說道:“我為什麽相信你的話?”

    魔瞳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正如衛軒所說,為什麽相信?就憑自己的一句話?還是憑魔瞳在天下間的名望?

    正在她為難之際,突然從天君殿外走進來一個人,這人一身酒氣,醉醺醺的樣子令他連走路都走不穩了,魔瞳定睛一看,這不是少康麽!

    “你不相信她,那可以相信我麽?”少康雖然醉意盎然,但言語並不混亂。

    “不用你管。”魔瞳毫不領情的說道,可她的眼神卻並不那麽冰冷。

    衛軒眉頭微皺,說道:“你來做什麽?”

    少康沒有回答他,搖搖晃晃的走到魔瞳身前,指著破軍,說道:“你我之間早已扯清了,我幫的是他。”

    “你為何要幫他?”魔瞳似是在期待少康說出理由。

    少康停頓了一下,擺擺手說道:“你別管,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魔瞳咬著嘴唇,說道:“是因為還生醪的事吧!”

    當初魔瞳重傷,被破軍帶到少康處以還生醪救治,破軍曾許下承諾,日後若有爭鬥,他將饒少康三次不死。這件事雖然魔瞳並不知曉,但當她知道自己是被還生醪所救後,便明白事情一定沒有那麽簡單,畢竟破軍並不願意虧欠人情。

    “還生醪?”少康還在裝傻。

    魔瞳說道:“你不必隱藏了,這還生醪別人不熟悉,難道我還不熟悉麽?你忘了當初那幾樣材料是誰幫你取到的了?”

    少康沉默了,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隻是他不想提起罷了。

    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衛軒,此時說道:“少康,既然你來到這天君殿上了,那我正好有些話要問你。”

    “你問吧。”少康說道。

    衛軒點點頭,然後立刻板起了臉,說道:“天君殿與九黎族戰鬥時,你在哪裏?”

    “在喝酒。”少康回答的很坦然。

    衛軒又說道:“身為天君殿的一員,盡管當初你與我有師徒之恩,但這麽做是不是也有些過分了?”

    少康的樣子雖然有些瘋癲,但還好腦子並不混亂,聽到衛軒的質問,他立刻跪拜下來。

    說道:“臣知罪,臣罪該萬死!”

    衛軒看著他,心中確實氣憤,便說道:“既是罪臣,那我如何信你?”

    少康雖然認錯,但並不恐懼,這一切對他來說彷佛隻是隨興而作。

    他起身說道:“天君,臣已是個死人了,你信不信我,我都無所謂,但還請看在你我昔日情份上,答應魔瞳的請求吧,這也是我最後一次求你了,從今天起,我這條命就歸天君所有,日後無論刀山火海,我都在所不辭。”

    “你!”衛軒還沒做出反應,但魔瞳卻先說道,“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

    少康並不理會魔瞳的態度,眼睛直直的盯著衛軒。

    衛軒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若我不是天君該多好,罷了,我答應你。”

    “謝天君成全。”少康再拜,而後起身看了一眼魔瞳,便又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大殿。

    此時,魔瞳的心中,五味雜陳,她緊握著拳頭,看著少康離開的方向,說道:“我不想再和你有所相欠,這件事,我不會領情的!”

    “既然如此,你帶他去後園吧,我這就為他化解詛咒。”衛軒說道。

    誰知魔瞳卻遲遲不動,過了一會兒,她說道:“你和少康之間的約定是你們的事情,我魔瞳答應你,救了破軍之後,不僅他不會再與天君殿為敵,我也永遠不會,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衛軒起身走向殿外,邊走邊說道:“你帶他過來吧。”

    蚩尤的詛咒對衛軒來說並不難化解,所以來到後園之後,沒過多久他便順利的解決了這件事。但這件事卻給了他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這是關於解除衛子欽詛咒的辦法,他從破軍的身上了解到天機的實力,於是猜想如果能和天機聯手,想必是有機會複活衛子欽的。

    於是,在魔瞳準備帶著破軍離開時,衛軒說道:“能否讓我和天機見上一麵。”

    魔瞳想了想,回道:“這是額外的條件?”

    衛軒搖搖頭,說道:“不是,這是我的請求,與其他無關。”

    “天機的主我做不了。”魔瞳又道,“我會代為轉告。”

    衛軒拱手一拜,說道:“有勞了。”

    此事告一段落後,衛軒回到大殿上將自己的想法和軒轅天承說了一遍。

    軒轅天承也覺著辦法可行,但天機能否同意,卻是個未知數,況且天君殿幾次的危機都與煞宗息息相關,這讓他覺得,這個想法似乎冒了很大風險。且不說天機是否同意,但就是泄露衛子欽存活於世的秘密,就已經算付出不小的代價了,若天機不但沒有幫助衛軒,反而趁機毀掉陰陽閣,那更是得不償失了。

    聽完軒轅天承的分析,衛軒卻說道:“老師所言,我已想過了,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與其讓我父親在陰陽閣備受折磨,倒不如賭上一把,即使失敗了,至少他也能就此解脫。”

    雪竇山中,魔瞳帶破軍歸來後,便將事情原委向天機敘述了一遍。隨後,她便始終守在破軍身邊,等他醒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想法,令魔瞳這一守就是十多天,期間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生怕破軍醒來後的第一眼會看不到她。

    “你終於醒了。”魔瞳等到了破軍醒來的這一刻。

    破軍緩緩坐起身,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力量在迅速恢複。

    “詛咒……消失了?怎麽回事?”

    魔瞳毫不隱瞞的將事情又講了一遍給他聽,這也包括少康突然出現的事情。

    破軍聽後,說道:“難為你了。”

    “你不怪我私自做主?”魔瞳卻問道。

    破軍笑了,又是魔瞳熟悉的那種微笑,他說道:“僅此一次,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會。”

    魔瞳本以為一直對此事不肯妥協的破軍,會因此大發雷霆,可沒想到他竟完全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這讓她有些琢磨不透。

    這時,感知到破軍醒來的天機在門外說道:“溫存的時間結束了,雪竇山來客人了。”

    雪竇古刹旁的千丈岩瀑布,像銀河般一瀉千裏,在山腳激起千波萬浪,水霧蒸騰。

    而就在這片水霧中,兩道優美曲線的身影飛了出來,她們正是煞宗姐妹花,妖嬈的六甲和冰冷的七殺,這也是天機口中來到雪竇山的客人。

    “妹妹,這地方跟咱倆還真是有緣,上次是衛軒,這次是天機,有意思,有意思。”六甲半眯著眼睛看向雪竇古刹的位置。

    七殺也隨之看去,冷冰冰的說道:“七個人,天機、破軍、天殺、將軍、天廚、巨門還有一個女人,不是煞宗的。”

    六甲似笑非笑的走到七殺身邊,芊芊玉手搭在她的肩頭,然後像是撫摸絲綢一般,滑到她的腰際,最後在七殺玄色衣衫包裹的翹臀上輕輕一拍,說道:“怎麽?怕了?”

    七殺冷笑一聲,說道:“太一用了很久才查到這裏,躲得如此隱秘,看起來怕了的應該是他們。”

    “嗬嗬嗬嗬,妹妹真會說笑。”六甲饒有興致的看著不遠處的雪竇古刹,又說道,“太一隻是讓我們來取天機珠,又沒說要刺殺他們,妹妹何必這般嚴肅。”

    “天機珠是天機的至寶,可預知未來,天機從來都是帶在身上的,你覺得這任務很簡單麽?”七殺冷冷的說道。

    六甲自信的笑了笑,說道:“所以太一才要派我們來拿啊,在煞宗這麽久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天機到底長什麽樣子,這次正好可以看一看,順便還能看得更通透呢。”

    七殺卻有些不屑的說道:“你以為他和那些男人都一樣?以我對天機的了解,就算你一絲不掛的出現在他麵前,也絲毫影響不到他。”

    六甲“嗬嗬”一笑,說道:“隻要能讓他注意到我,那妹妹不就有機會殺掉他了麽?”

    “試試看吧,你照顧好自己。”

    話音一落,七殺的身影便突然消失了。

    雪竇古刹的諸天殿內,天機凝視著千丈岩瀑布的方向,從他那紫袍兜帽下發出一聲冷哼。殿內除了他之外,再無其他人,那二十四位護法天神的塑像莊嚴肅穆,不怒自威,令人心生敬畏。

    “天機,你讓太一找的好苦啊。”

    突然,六甲在諸天殿中出現,她向天機走來,紅色衣衫下,那豐腴的嬌軀幾乎和他貼身站在了一起,胸前的玉峰顯得無比香豔,雖然隔著衣衫,依舊看到那玉碗般的形狀的顫動,感覺是在刻意呈現到天機的眼前。

    “來取天機珠麽?”

    天機直截了當的問話並沒有令六甲驚訝,因為煞宗的人都知道天機可以洞悉一切。

    六甲眉目傳情的笑道:“急什麽?難道除此之外,我就不能來了麽?”

    “六甲和七殺會單獨行動麽?沒必要躲躲藏藏了,這套把戲留給別人去用吧。”

    天機紫袍兜帽下滲出寒氣,令人膽顫。

    六甲冷冷一笑,背在身後的右手上係著精致的銅鈴,微微抖動,清脆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在這諸天殿內餘音不止,扣人心弦。

    “歡情鈴,果然是有備而來。”天機的聲音很低沉,一道聲波形成的能量圈從其體內擴散而出,對歡情鈴的聲音進行著壓製。

    “粗魯的男人。”六甲嫵媚一笑,左手向天機的胸口摸去,沒有任何力道,更像是在**。

    天機後撤一步,躲開六甲的玉手,說道:“你不怕死麽?”

    六甲沒能觸碰到他,但隨即把手收了回來,掩麵笑道:“緊張什麽?我又不是來殺你的。”

    “那就離開這裏,不然你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天機冷笑道。

    這樣的威脅依舊無法震懾住六甲,隻見她扭動著身姿,又向天機走近了一些,說道:“你以為歡情鈴隻有迷亂心智這一種作用麽?其實,它還可以暫時影響你的感知力,不信你就試試。”

    天機感知一下後,發現果然如六甲所說,他已經沒有了洞悉的能力。

    “卑鄙。”

    六甲聽到天機的唾罵,眼中精光一閃,說道:“天機,交出天機珠,否則……”

    話音未落,諸天殿內出現幾道細小的虛空波動,隨後從其中激射出無數銀針,寒芒逼人。

    天機紫袍無風自鼓,幾聲清脆的響動過後,銀針紛紛彎曲的掉落到地麵上。

    “雕蟲小技……”

    他的話還未說完,七殺便不知不覺的出現在身後,一把鋒利的長刺不但刺穿了他的胸口,同時也刺斷了係在胸口處,掛著天機珠的皮繩。

    天機珠從紫袍下麵掉落出來,而天機的身體也漸漸癱軟下來。

    “妹妹下手很快啊,我還沒來得及讓他自己脫下衣服呢。”六甲蹲下來將天機珠拿到手裏,然後她的手又向天機的兜帽伸去。

    “天機珠到手了,即刻撤離。”

    七殺擋在了六甲的麵前,對她搖了搖頭。

    六甲笑道:“難道你就不好奇天機到底是個樣子?”

    “連太一都不想知道的事情,我等最好也不知道,走吧。”

    看著七殺隱入虛空之中,六甲有些失望的站起身,但是她的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天機那被紫袍兜帽遮擋住的麵容。

    “妹妹說的對,也許不知道會更好。”

    六甲和七殺離開後,諸天殿內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二十四位護法天神的塑像似乎都在凝視著天機的身體。

    片刻後,天機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緊跟著便直接站起身來。

    他低頭看了看紫袍上被七殺刺出的破洞,紫袍兜帽下傳出陰沉的冷笑聲。

    “你為何不把她們直接殺掉,反而還將天機珠故意輸給她們?”

    隨著這個聲音,將軍從諸天殿外走了進來,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抑玄甲,一股毀滅般的氣焰正在貪婪的向四周擴散。

    天機緩緩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口中說道:“你以為天機珠隻能洞悉萬物麽?”

    “那還有何用處?”將軍問道。

    天機停頓了一下腳步,微微轉頭,但隨後又繼續向外走去。

    “你不需要知道。”

    將軍看著天機走遠的身影,“嘁”了一聲,然後環看著諸天殿內的二十四位護法天神塑像,發出了譏諷的笑聲。

    “你是在嘲笑諸天神明麽?”

    一襲紅衣的天殺突然從其中一個護法天神的塑像後麵走了出來。

    將軍看向他,說道:“諸天神明在我眼中便如草芥,嘲笑又何妨?你為何會在這裏?”

    天殺縱身一躍,飄然落下,來到將軍身前,說道:“你不是也很好奇天機珠到底還有什麽妙用嗎?”

    “哦?”將軍似是來了興致,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天殺卻笑著說道:“我隻看到小六小七可是越來越美了。”

    將軍“哼”了一聲,又道:“美有什麽用?還不是太一的兩條狗!”

    天殺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孰不知越美的東西就越是危險,這世間最美的,自然也就是最危險的,你不懂麽?”

    將軍搖搖頭,悶聲說道:“我不關心什麽美的醜的,我隻想讓太一嚐嚐我的拳頭!”

    “莽夫。”天殺拿出折扇開始悠然自得扇了起來,“這裏哪一個人不想讓太一吃些苦頭?可你能進到他的虛空中麽?”

    “砰!”

    將軍有些惱火的錘爛了一麵供桌,說道:“若是能進去的話,我早就殺進去了。”

    天殺笑道:“所以天機才把那天機珠拱手送了過去,雖然我並不知道天機珠還有何妙用,但我猜一定和這件事有關。”

    “知道太多一樣也很危險。”

    不知何時,天機又回到了諸天殿外,此時就在門口處看著天殺和將軍。

    天殺不緊不忙的走了過去,笑道:“知己知彼而已。”

    天機輕咳一聲,轉而說道:“天君衛軒化解了破軍的詛咒,他還想與我見上一麵,你二人隨我走一趟吧。”

    “見他做什麽?”將軍有些不悅的問道,畢竟當初在瑞獸苑外,被軒轅天承和裴謙擊退一事,令他耿耿於懷。

    天機說道:“是非恩怨,不過是轉眼雲煙,現在我們的敵人是太一,你二人隨我去便是了。”

    “是。”天殺收起折扇拱手一拜。

    將軍也將這不滿的情緒收了起來,雙手抱拳,喊了聲:“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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