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道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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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軒和天機解開了殘魂血精石的詛咒後,衛子欽的殘魂便瞬間將這雕像化為齏粉,一股強大的天道之力從四麵八方湧來,聚集到殘魂之內,刺眼的金光迸發出來,令衛軒無法視物,直到此刻,金光驟止,一道人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衛軒拜見父親!”衛軒並不記得其父的樣子,可血液中流淌著的血脈之力,令他不由自主的跪拜下去。
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衣袖無風自鼓,似那洶湧的金色波濤。飛揚的長眉微挑,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輝映著晨曦的麵容難掩昔日的瀟灑,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王者之氣,這個人就是曾經的天下之主衛子欽。
天君衛軒和裴謙跪拜後,血屠急忙跟著跪拜下去。
此時,天殺和將軍同樣感受到一陣浩瀚的威壓,充斥在這陰陽閣中,臉上不禁流露出凝重之色。
漫長的歲月中,衛子欽並非渾渾噩噩,他對外界的一切變化都能有所感知,當殘魂被衛軒和天機的天道之力喚出時,所有在他封印期間發生過的事情,便如潮水般隨著天道之力湧進他的殘魂之中。同時,其餘那些四散分離的魂魄也在這一刻重新聚集,換句話說,這時出現在眾人麵前的衛子欽已經是一道完完整整的靈魂體了,隻是欠缺一個肉身。
“站起來。”衛子欽的聲音很厚重,“衛軒,你現在是天下之主,豈能跪拜!”
衛軒沒有起身,說道:“我這一跪是父子之禮,就算承天下之命,也不能忘人倫之事。”
衛子欽欣慰的看著他,長袖一揮,一道無形之力將衛軒托了起來。
“父親,我這就為您重塑肉身。”衛軒知道靈魂體一旦離開陰陽閣,便隻有兩種選擇,重入輪回或消散於天地,所以重塑肉身之事,勢在必行。
衛子欽自然也了解此事,於是閉目而待,說道:“有勞天君了。”
說話間,衛軒便開始為其父重塑肉身了,當天機看到這一幕時,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驚歎。以命魂術配合玄勁重塑肉身,本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給衛子欽這種具有大玄天之境和高階命魂師實力的靈魂體重塑肉身,一般少則數十年,多則幾百年才能完成。可衛軒擁有天印,借助天道之力為其重塑肉身,不但這肉身的實力強橫,最令天機不可思議的是,僅用了區區兩個時辰便完成了。
當衛子欽睜開雙眼時,目光如刀,這天道之力所塑造的肉身,將他那股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襯托的更加濃鬱厚重。
“你是何人?”
昔日天下之主,平生高高在上,視野所及之處,唯有天機令他感到些許詫異,那是一種悠遠深邃的神秘感,並且隱隱滲透出鬼神莫測的壓抑感。
“我叫天機,其餘的你不必知道。”天機的回答很平淡,也很直接。
衛子欽凝望著他紫袍兜帽下的黑暗,對衛軒說道:“此人如神龍,見其首不見其尾,或雲中露一爪一鱗而已,莫能測其意深淺,戰栗不敢犯禁。”
“孩兒受教了。”衛軒自然也知道天機的可怕,但他依然仔細聽著父親的話。
衛子欽的重生並沒有出現父子重逢的感人場麵,彷佛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所有人隻是順其自然的去做罷了。除了裴謙感念昔日君臣之恩情,發自肺腑的流出淚水外,就算是衛軒也幾乎沒有多少動容之色。
“既然事情辦完了,那我等也該告辭了。”天機本就為此事而來,所以現在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衛軒回禮說道:“多謝天機相助,還請勿忘你我之約。”
天機定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等順的是天道,而不是天君殿,這一節你可要記得。”
“自然記得。”衛軒道。
“天殺、將軍,我們走。”天機旋即拂袖而去。
血屠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歎聲說道:“約好的酒,還沒喝就走了……”
這時,聽到血屠說話的衛子欽轉頭看向他,遲疑之後,說道:“血屠?三義那廝既然都重入輪回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血屠兩手一攤,懶洋洋的說道:“這你要問衛軒了。”
“放肆!”衛子欽怒喝一聲,“天君之名豈是你可直呼的?”
衛軒見衛子欽生氣,急忙說道:“父親不必動怒,血屠是我親自下地府喚回的,現在他可是我天君殿數一數二的高手。”
原來衛子欽雖然感知的到天下發生的事情,但卻無法知曉像血屠這種從地府未入輪回便重回人世的事情,聽到衛軒如此解釋後,他也隻好不再計較。
裴謙見氣氛有些尷尬,當即說道:“此間事了,不如我們先回玄帝都吧。”
“如此甚好。”衛軒應得爽快,但心中卻有些別扭。父親重生,本該是一樁幸事,可他自小便由白問玄撫養,記憶中從未有過任何有關父親的片段,這次雖是父子重逢,卻也是第一次相見,麵對如此陌生卻又嚴肅的父親,他難免躊躇。
回到天君殿後,衛子欽習慣性的開始打理各項事務,衛軒則把自己關在後園中,閉關靜思,就連上官曼找他說話,他都不作理會。這讓天君殿的眾多官員開始議論紛紛,甚至傳出流言,認為衛子欽憑借自己是衛軒的父親,將其架空,自攬政務。
這一日,衛子欽獨自來到後園,站在院中凝望著閣樓,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上官曼透過窗幔看到衛子欽後,便對衛軒說道:“父親來了,你不下去看看麽?”
誰知這些時日一直不言不語的衛軒,竟對她微微一笑,說道:“終於來了,叫侍女在院中看茶。”
而後衛軒便在上官曼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視下,走出閣樓,來到衛子欽麵前。
沒過一會兒,幾名侍女在上官曼的帶領下,於院中擺好了座位,並捧來香茗一盞,茶點數樣,水果幾盤。
衛軒吩咐其他人等一律退下,院中隻留衛子欽和他自己,然後便洋洋灑灑的在主座就位,說道:“父親,請坐。”
衛子欽愣了片刻,這才撩袍坐定。
“近段時日,有勞父親替我打理政務了,在此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衛子欽又是一愣,但隨即會意,定是那些流言蜚語傳到了衛軒的耳中,雖是父子,但這天下之主終究隻能一人當得,自己本來也是想把這些事情說清楚的,沒想到衛軒卻先一步擺出了態度。
“軒兒……”
衛子欽端起茶杯剛要說些什麽,卻見衛軒向他一擺手,然後對其說道:“父親,我還是喜歡有話直說,這段時日傳來的流言蜚語想必您也聽到了,今日您來找我,也定是為了此事,我再敬您一杯茶,就算是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先對您賠個不是。”
見到衛軒凝重的表情後,衛子欽將茶一口飲下,然後說道:“你說吧。”
衛軒微微點頭,然後說道:“自我接任天下之主以來,百姓富足,國運興旺,期間有過兩次災難,一是龍魔尊,一是九黎族,都在我天君殿眾兄弟的同心戮力之下,化險為夷,轉危為安。如今天下固然太平,但煞宗太一蠢蠢欲動,不可不防。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您是我的父親,又是曾經的天下之主,威震寰宇,天下聞名,眾官員對您以禮相待,本是無可厚非。但此刻在這玄帝都中,您隻是臣,我才是君。”
一席話畢,衛子欽沉默良久,而心中卻漣漪不斷,這段時日他自己也會在主動打理起政務時,捫心自問,是否這樣一來會有違君臣之道,畢竟現在的天下之主是衛軒。但每每想到此事,他又總會以自己曾掌管天下數百年,更懂如何治理為由,縱容自己至今。如今看來,他必須要接受現實,放低身段。說到底,論感情,衛軒尚未記事時,自己便已離開人世,可謂有父子之實,卻無父子之情。衛軒複活自己,必定是因煞宗的威脅如鯁在喉,天君殿必須提升實力而為之,換句話說,衛軒要的是衛子欽的實力,而不是衛子欽的身份。
想通這一節後,衛子欽長歎一聲,緩緩起身,將身上的黃袍玉帶脫下,心中一橫,當即跪拜下來,說道:“臣衛子欽,拜見天君!”
衛軒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很複雜,他傳令內侍取來那套象征其權力的天君甲賜予了衛子欽,又任命其為中興王,地位權力僅在自己之下,並在玄帝都中建立中興王府,作為衛子欽日常居住及辦公之場所。
當軒轅天承得知這些事情後,終於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多年未見的敬佩之情,他親口對衛軒說道:“你已經是一位極好的天下之主了,因為你不寬恕,但卻寬容。”
自古權力之爭,不是刀兵相接,便是血流成河,就算當年衛子欽自己也沒能避開這個命運,可反觀今日,衛軒這一縱,一靜,一茶,一話便了卻此事,還令衛子欽心甘情願拜為人臣,實乃是這天下五州間的一段奇談。
黃河走東溟,白日落西海。
逝川與流光,飄忽不相待。
太一參悟天機珠的歲月裏,天下五州安逸的幾乎令人忘卻了防備。而衛軒很清楚這表麵上的安逸僅僅是暴風驟雨前的平靜而已,太一越是安靜,就越令衛軒不安,畢竟他對煞宗的事情知之甚少,無法像當初麵對九黎那般知己知彼。
如果無法探知對手有多強悍,那唯一的做法就是不斷地提高自己。衛軒並不知道與太一的戰爭將在哪一刻爆發,也許三兩日,也許很多年,他隻能把時間作為自己的對手,不斷地與其賽跑。
有了天機一派的協助,對提升天君殿實力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天機會在衛軒每每需要幫助時,便像及時雨一般為他送來甘霖。如今的天君殿上下隻有一個使命,這就是修煉!
說起修煉,挫敗感最強的恐怕非蒼龍軍統領顏紀莫屬了。
雖然清平散人自薦傳授其功法,可都無法令其有著突飛猛進的成長。直到有一日,顏紀依照清平散人所傳的功法口訣修煉時,忽然感到自己體內氣血翻騰,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不斷地相互碰撞,更可怕的是,每一次碰撞過後,這兩股力量還會相應的抵消一些,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幾日,顏紀那中玄空的境界怕是要一落千丈,成為廢人。
焦急令顏紀失去了判斷,他想過很多種辦法,可依然沒能控製境界下跌的跡象。
“已經五日了……我該怎麽辦……”
情緒異常低落的顏紀在天輝苑中喝起了悶酒,他甚至想過,如果最終的結果是成為一個廢人的話,那他也隻能向衛軒請辭,帶著顏熙回到青蓮鎮顏家老宅,做一個平凡之人。
此時,陪在他身邊的隻有顏熙,因為顏紀不想讓自己即將成為廢人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隻有在顏熙身邊,他才敢卸下所有掩蓋。
“紀哥哥,你不要心急,最近迦福閣侍女傳來了消息,家父幽虛聖王三兩日內就要出關了,聽侍女們說,家父之所以閉關修煉這麽久,就是因為在參悟迦福閣曆代流傳的神秘功法空穀幽蘭。”
“空穀幽蘭?”顏紀從未聽說過迦福閣有這門功法,於是問道,“這是什麽功法?對我有何幫助呢?”
顏熙當初被侍女們帶到迦福閣後,幽虛聖王本想由她來繼承龍魔尊的傳承,可奈何顏熙境界太低,必須提升實力,於是便命其通讀迦福閣所藏群書,以便日後修習時能夠事半功倍。就在她飽覽群書的時候,在一本破舊不堪的古書中看到了“空穀幽蘭”這個神秘功法,於是才有了些許了解。
她努力在記憶中找尋有關“空穀幽蘭”的信息,然後對顏紀說道:“據一本不知名的古書上記載,空穀幽蘭這套功法極為特殊,這空穀之意便是說要修煉此功法,必須先散去原來的所有功法境界,而這幽蘭便是指這套功法的精髓所在,我記得那古書中有一句話就是形容修煉這套功法的,很是精妙。”
“怎麽說的?”顏紀一聽到有了救命稻草,眼中充滿了期待。
顏熙又回憶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夫幽蘭之生空穀,非曆遐絕景者,莫得而采之,而幽蘭不以無采而減其臭。”
“這是什麽意思?”顏紀將這句話揣摩了一陣,突然一拍腦門,興奮地說道,“我懂了!從這句話的字麵上來看,是說幽蘭花生於山穀之中,不是看過世間無數絕美景色的人,是沒有機緣見到它的,更不可能采到它,而就算這幽蘭花一直無人采摘,也絲毫不會影響到它的味道。”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見到顏紀露出了笑容,顏熙也跟著開心起來,說道,“所以說這功法必是高深莫測,玄妙異常,隻是常人很少願意將自己辛苦修來的一身功法散盡再去修煉這種並不了解的功法,但對紀哥哥而言,不正是機緣所至麽?”
“此去迦福閣約莫三日,我們這就出發吧!”顏紀扔下手中那半杯酒,拉起顏熙的手,迫不及待的便走出了天輝苑,準備趕往龍洞山迦福閣。
三日時間轉眼即逝,當顏紀和顏熙踏入迦福閣大門的時候,正巧便是幽虛聖王出關的這一刻。
數十年來的閉關修煉,令幽虛聖王少了幾分當初的暴戾凶悍,一張略顯清瘦的麵容,和那平和的氣息,倒令其更像是一位跳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世外高人。
當他和顏紀、顏熙相見後,隻是簡單的問候了幾句而已,並無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甚至當顏紀把這數十年來發生的事情詳細講給他聽後,他的情緒依舊沒有任何波瀾,隻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挺好。
在幽虛聖王的授意下,侍女們準備了一桌粗茶淡飯,雖然顏紀和顏熙並不在意這些,但還是對幽虛聖王這判若兩人的性格變化,感到驚訝,難道這就是修煉了空穀幽蘭後的心境?
粗茶淡飯自然不會吃上很久,而且這一頓飯也吃的很安靜,幽虛聖王沒有說話,顏紀和顏熙也就不敢打破這種安靜祥和的氣氛。
等侍女們將餐桌收拾幹淨後,顏紀終於忍不住說道:“聖王,我……”
幽虛聖王輕輕擺手,打斷了顏紀的話頭,然後說道:“幽虛聖王這個名字確實是我當初自大了,閉關的這些年來,我感悟到狂妄和自卑都來自於自己的軟弱和無知,須知氣忌盛,心忌滿,才忌露,以後我也不想再用這幽虛聖王的名號了。”
“這……”顏紀聽到這些話後,更是有些吃驚,沒想到這一番閉關後,幽虛聖王的心境竟是如此謙卑,如此平和,他也對空穀幽蘭這套功法更加的感興趣了。
“爹,那您以後行走天下總要有個名字的,您想叫什麽呢?”顏熙和他畢竟是父女,雖然交流不多,感情不深,但終歸要比顏紀與他之間更熟絡一些。
幽虛聖王捋著垂於胸前的花白胡須,緩緩說道:“遊曆天下並非為了爭名奪利,所以有沒有名字無甚關係的。”
顏熙說道:“那可不成,您是我的爹爹,就算您不為自己考慮,也總要為女兒考慮一下吧,若是日後有人問起我家父姓甚名誰,我總不能說沒有名字吧?”
幽虛聖王哈哈一笑,說道:“好,好,好,既然非要我給自己取個名號,那以後我便叫無名老人吧。”
“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顏熙點頭說道,“爹,這名號起的好,那以後您就是無名老人了。”
一直安靜的聽著這對父女倆說話的顏紀,此時總算可以插上一句話了,當即說道:“聖王……啊,不……無名……唉,我還是也叫您爹吧,這次我們來是因為……”
“我知道的。”這幽虛聖王改做無名老人後,倒是更添了幾分高人之態,他說道,“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到你體內氣息紊亂,想必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吧?”
顏紀為了不讓自己淪為廢人,急忙跪拜下來,說道:“還請爹爹救我!”
“快些起來,我會幫你的。”無名老人扶起顏紀後,繼續說道,“你體內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和那龍魔尊有些關係的。”
“怎麽會?”顏紀驚道。
無名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顏紀沉住氣後,這才說道:“你在接受龍魔尊傳承之前,境界低微,所以現在這一身中玄空的境界完全是龍魔尊所賜,孰不知,那龍魔尊所修的玄勁和尋常玄勁大不相同,我們暫且稱這種玄勁為魔玄勁。而你體內的另一股力量便是當年玄帝所創的正宗玄勁,這兩股玄勁互為水火,無法相融,是以才會如此。”
“原來如此……”顏紀聽後恍然大悟,原來那一股正宗玄勁正是源於清平散人所傳授的功法,本想提升實力的他,誰成想竟因此遭受一難。
“爹,你快說怎麽能救紀哥哥吧?是不是可以讓他也修煉那空穀幽蘭呢?”顏熙急切的問道。
“嗯,沒錯。”無名老人手捋長須,說道,“如今也隻有空穀幽蘭能助你度過此劫了,反正你這一身功法境界已經是保不住了。”
“好吧……”雖然不舍,但顏紀也清楚,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說罷,無名老人帶著顏紀和顏熙一同來到他所閉關的密室之外,說道:“當初我修煉這空穀幽蘭之前需要散功,所以才用了這許多年,想必你會快上很多,功法就在裏麵,顏紀你進去吧,我和熙兒就在這迦福閣中等你出關。”
“等等!”顏紀剛要打開石門走進去時,無名老人突然攔住他,又說道,“裏麵並非你想象中的隻是間密室而已,其實這裏是我迦福閣的禁地,十分凶險,你一定要小心些。”
“紀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顏熙聽到無名老人這樣一說,急忙拉住顏紀的手臂,麵露擔憂之色。
顏紀點點頭,眼神中透出堅毅,說道:“放心吧,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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