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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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州民風本就彪悍,雖然女人也不少,但大多桀驁不馴,狂野奔放,所以自從顏熙到來後,便立即成為北州遠近聞名的嬌俏美人,不少玄勁世家和叛軍頭領都對其魂牽夢縈;但烏炎在北州一直是威名遠揚,聲勢滔天,於是,其他人便也不再敢打顏熙的主意了。
現在終於好了,烏炎為此付出了代價,他的兒子烏坦死了。
死在了顏紀的手上,也死在了自己那汙穢不堪的思想裏。
不得不由衷的說一聲:死得好!
但是,戰鬥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殺戮才剛剛開始,在顏紀眼中,佑平城中的叛軍,包括烏炎在內,都已經被判了死刑,此時就算衛軒阻止,他也不會聽從的。
那烏炎氣得渾身發抖,提刀上馬,奔出城門,睚眥欲裂的向顏紀喊道:“顏紀!我定要你為吾兒償命!我要你不得好死!”
血泊中,顏紀沉沉的聲音說道:“烏炎,很快我就會讓你們父子團聚!”
話音未落,顏紀的身影,無中生有一般,驀然出現在烏炎麵前,對視著他的目光。
顏紀心中怒火衝天,幾乎要爆炸一般,心中的殺意已經無法遏製。
烏炎對上顏紀森然的目光,冰冷而無情的眼神,感到一股洶湧的殺氣猛然湧出,排空激蕩。在這一刻,他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突然間就猛然陷在了惡鬼呼嘯的陰森地獄裏一般,連靈魂也被一下子凍僵了。
顏紀就站在那裏,目光殺機凜然,沒有隻言片語。
烏炎眼中驚懼的目光一閃,他甚至想要掉頭逃走,不由自主的踉蹌後退,但在顏紀森冷的目光之下,他的兩條腿就像是楔在了地上,居然動不了。
他強行壯著膽子,說道:“你……納……命來!”
顏紀聽到烏炎的話,冰冷一笑,突然抬起手,一巴掌就抽了出去。
“啪!”一聲巨響,烏炎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起來三丈,碩壯的身子,在空中盤旋了足足三圈,才落到地上。
緊跟著,他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十來顆牙齒七零八落的掉了出來,一時間天旋地轉,滿天星鬥。
守城的叛軍被這一幕驚得啞口無言,麵麵相覷。
兩軍交戰,主帥對決,竟然是以一巴掌來開局,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不過,這看起來平平常常的一巴掌,居然將一個算上鎧甲,有近兩百斤重的人直接抽飛。
顏紀幾步上前,一隻腳“噗”的一聲踩在烏炎臉上,清晰地“哢嚓”一聲,鼻梁骨已經被踩斷,臉上血肉模糊。
“就憑你?”顏紀的腳狠狠地在烏炎臉上碾了碾,聽著腳底下傳來的清脆的鼻梁骨斷裂的聲音,他又說道,“也敢與我打?”
“不……不……嗚嗚……”烏炎不似人聲的慘哼著,那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想要暈過去都不可能,他甚至有心想要求饒,卻被踩住了嘴,說不出話來,也許出城和顏紀打,是他這輩子做過最衝動,也最後悔的事情了。
此時,守城的幾名叛軍兵士,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城門,各執兵器,慢慢向顏紀靠近,似乎想要救出烏炎。
顏紀一抬眼,向那幾名叛軍輕輕招手,說道:“過來。”
這些兵士也算是上過戰場,見過世麵的人,可當他們看著麵前血肉模糊的這一幕時,卻仍然有些發懵,沙場相見,無非就是一刀一劍,立時斃命,何曾見過如此殘酷的手段?
聽到顏紀的話,那幾名兵士腿上一軟,差點跪了下來,還有一名,想必是被嚇破了膽,怪叫一聲,轉身就向城門裏跑去。
顏紀冷哼了一聲,低聲道:“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卻想跑?”
隻見他隨手一揮,一塊碎石頭就飛了出去,閃電般砸在了那兵士腿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兵士直接翻滾在地,而他的那條腿,也徹底掉了下來。
另外幾名叛軍頓時驚叫一聲,隻感覺頭皮發麻,險些就嚇得屎尿齊流,哪還有半分戰士的樣子。
城門前痛徹心扉的慘叫聲不斷傳來,那斷了腿的兵士不住的翻滾慘叫。
“過來。”顏紀的一隻腳依然踩在烏炎臉上沒動,對剩下幾名叛軍兵士說道:“我不會再說第三次。”
幾名兵士渾身一顫,驚恐地看著顏紀,渾身一軟,跪了下來,喊道:“我等……願開城……受降……還請顏將軍……饒命啊……”
“饒命?”顏紀森然說道,“有時候,後悔本身就是一種無法償還的代價。”
烏炎聽到這些,口中嗚嗚痛叫,聲音嗚咽的說道:“你莫要……欺人太甚……我等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顏紀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道:“如果我想的話,完全可以到地府再殺你一次!”
話剛說完,他殺意狂飆,大夏龍雀刀的刀光猛然閃現。
血濺三尺!
烏炎和出城的那幾名叛軍兵士的人頭,轉眼間便掉落在地上。
顏紀緩緩抬眼看向大開的城門,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對城內的二十萬叛軍兵士喊道:“拿起你們的武器,走出城門,與我來戰,今日你們都要死,不要再說憐憫什麽弱者的話了,在這天下裏,弱者就是要被強者踐踏的。而你們,要麽被踐踏,要麽殺了我!”
絕望的人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實力,因為他們沒有退路,隻能背水一戰,但是弱者在絕對強者麵前,無論爆發出怎樣的潛能,都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正如這二十萬視死如歸的叛軍兵士們,他們知道求饒,逃跑都無濟於事,唯有讓自己像一個戰士般,死在顏紀的刀下。
寒光一閃,這是最後一刀,那一瞬間,一雙凝望著天空的眼睛,終究是沒有閉上。
滿地的鮮血,殘肢,染紅了佑平城外的每一寸土地。
飛鳥掠過天空,本能地避開了下方的血腥味,徒留下串串悲鳴。
殘戈斷劍橫於大地,入目皆荒涼。
血跡腐爛入草木,花枯水斷,生機涅滅。
黃昏將至,狼嚎漸起。
衛軒麵沉似水的看到了最後,他長歎一聲,看著和大地同樣鮮紅的夕陽,這些全部來自於他的決定,不舍棄這二十萬條命,便要賠上更多的命,作為天下之主,每一次的抉擇,都會有舍有得,所謂天道無情,正是如此。
佑平城破城當日,玉陽城即宣告歸降,自此北州終是徹底平定,顏紀聽從了顏熙的建議,將平北王府建在了北州的中心,北威城內。兩日後,天君衛軒昭告天下,五州平定,四海升平,封百罹為平東王,白問玄為平南王,趙棟為平西王,顏紀為平北王,各自治理其州下各城,共禦外敵。
玄帝都,中興王府內。
在接到衛軒封四王的消息後,臉色本就陰鬱的衛子欽,更是暴跳如雷,他在房中一刻不停的踱來踱去,口中不斷重複著八個字:“異姓封王,引虎拒狼!”
“哦?他真是這麽認為的?”
天君殿內,監視衛子欽一舉一動的眼線將那八個字念給了衛軒聽,一旁的軒轅天承饒有深意的問了一句後,轉頭看向了衛軒,卻發現他隻是微微一笑,隻字不發。
“天君難道就沒有這種疑慮?”軒轅天承問道。
衛軒擺擺手,說道:“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是天意,何須疑慮?”
軒轅天承點點頭,示意那名眼線退下後,又說道:“衛子欽終是天下禍端,天君不可不防。”
“讓我下令殺掉自己的父親麽?”衛軒苦笑道,“複活他的人是我,想殺他的人也是我,而想殺他卻又不能殺他的人還是我,我看這件事還是日後再議吧。”
軒轅天承從不會強迫衛軒做什麽,以前是他的老師,就不曾如此,現在是他的臣子,更不會如此。
於是,他說道:“既如此,天君還是先思慮一下太一的問題吧,這段時日裏,太一那邊異常安靜,就連天機都覺著有些古怪,彷佛太一在這天下間,突然消失了一般,洛邑城和邙山派回的探報稱,山上山下,城內城外,皆無古怪之處,亦無可疑之蹤。”
衛軒俯下身,手托著腮,兩眼直呆呆的向遠處看去,平靜的外表下,依舊掩蓋不住他內心的擔憂,好不容易平定了東、南、西、北四州,但隻要太一還在,便終究難逃一場惡戰,而這場戰鬥,或許還會波及到這天下間的所有生靈。
這就像是一個死局,而死局的有趣之處就在於,你不知道誰會死,是局內之人,還是設局的人。
“天君,你已經很久沒陪夫人了吧。”
“嗯,是啊。”
“先回後園吧。”
軒轅天承知道衛軒的思緒已如鼠入牛角,既然太一沒有動作,那他們也是無可奈何的。這些年裏,衛軒在五州內東奔西跑,不辭勞苦,確實忽略了自己的夫人上官曼。自從收複西州的軍隊歸來後,大家官複原職,各司其位,這就令接替上官衝訓練鎮魔院新人的上官曼又變得無所事事了。
終日在後園中發呆的上官曼,在聽到衛軒歸來的消息後,心中非常激動,但她早已習慣了衛軒的忙碌,所以一直按捺著自己的心情,靜靜的守在華麗的寢殿中,等待衛軒的到來。
踏到樓梯上的腳步聲,令上官曼的心也跟著悸動,當衛軒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思念之情,一下子撲進了衛軒的懷中,嚶嚶的哭了起來。
“對不起,小曼。”
衛軒能感覺到上官曼對他的思念之情,而他的心中也一樣會思念上官曼,可這也是天下之主要做的抉擇,在天下和兒女情長之間,他隻能選擇天下。
哭了一會兒之後,上官曼在衛軒的衣襟上拭幹了淚水,抬起頭看著他,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突然,不知她又想到了什麽,對著衛軒抿唇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一顰一笑之間,天君夫人的高貴神色自然流露,就連衛軒都不得不驚歎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像什麽樣子。”
衛軒溫柔的說著,同時手上也開始不安分起來。眼神突然一凝,頓時霸道了許多,一把將上官曼攬入了懷中,緊緊摟住她,頗有一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意思。
“小曼,讓你受委屈了,以後我會抽出更多時間陪你的,絕不讓你再流一滴淚。”
聽到這話,上官曼有些紅暈的臉蛋上露出了一絲感動,滿臉幸福的躺在衛軒的懷抱之中。
兩人溫存片刻之後,衛軒輕柔的問道:“小曼,嫁給我,你後悔麽?”
“還記得當初在十裏荒原的星空下,我曾問過你的那個問題麽?既然你問我後不後悔,那我便將那個問題再問你一次,你會一直愛我麽?”上官曼溫柔的說道,清澈無比的眼珠好似會說話一般,櫻桃小嘴輕輕張合之間,顯得如此動人心魄。
“我會一直愛你的!”
衛軒看了一眼後,瞬間呆住了,心中立刻燃起了一股洶洶的火焰,呼吸急促了起來,一把將上官曼撲倒在了床榻之上。
“啊!”上官曼不由驚訝的喊了一聲。
“夫人,怎麽了?”
由於衛軒太久未到後園了,外麵守衛的侍女一時竟還不能適應,聽到上官曼的喊聲,頓時著急的跑了進來。
“給我出去!”衛軒怒吼道。
侍女看到壓在上官曼身上的衛軒,頓時麵色通紅,連忙跑了出去,緊緊的關上房門。
“天君,這……還是白天啊……”上官曼害羞無比的撐著衛軒的身體,臉蛋通紅,眼中還有一絲驚訝,衛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霸道了。
“小曼,你真是太美了。”衛軒輕柔的說了句話,便轉身直接將床幔拉了下去。
隨著一陣甜言蜜語之後,自然是春色無邊,隻聽床榻嘎嘎直響,沉重的喘息聲和呻吟聲匯聚成了這後園中最美妙的音符。
一個時辰過後,守在後園中的侍女露出了驚訝之色,隻因寢殿裏極力壓抑的聲音似乎還沒結束,而更重要的是,在寢殿外麵的窗邊不知何時又多了個小祖宗的身影。
“衛軒哥哥和上官姐姐,在打架麽?”曲天曉全神貫注的透過窗縫向搖晃的床榻看去。“怎麽剛回來就打起來啦!”
“小祖宗你在幹什麽,天君會生氣的!”這時,血屠突然氣喘籲籲的跑進了後園,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侍女見到血屠到來,立刻跪地行禮。
“別!天君和夫人的事情,我和小祖宗什麽也不知道,我們也沒來過這裏。”血屠攙扶起侍女,囑咐道。
“是。”侍女低著頭應道。
血屠躡手躡腳的走到小祖宗身邊,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後說道:“別打擾天君和夫人,那不是打架!”
曲天曉閃爍著大眼睛,小聲問道:“那是在幹什麽?”
血屠抓耳撓腮的,不知如何作答,情急之下拉著曲天曉就飛出了後園。
“你快告訴我啊,那是在幹什麽?”曲天曉契而不舍的追問著。
血屠眼珠一轉,說道:“你真想知道?”
“嗯!”
“那我們回天輝苑,我再好好告訴你。”血屠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曲天曉卻是振臂一呼,喊道:“好啊!我們快回去!”
不久之後,後園寢殿內的聲音終於停止了,隻見衣物丟的滿地都是,在似隱似現的床幔後麵,衛軒抱著氣喘籲籲的上官曼,臉上神清氣爽,誌得意滿,彷佛一直蒙在心上的霧霾都在這時散開了。
上官曼休息了一會兒後,紅暈的臉上有些害羞,自從嫁給衛軒之後,兩人便是聚少離多,雖然已經過了很多年,但仍是勝似新婚。
“給我生個兒子吧,小曼。”
聽到這句話,上官曼的臉上紅暈更甚。
衛軒看到她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
聽到這笑聲,上官曼羞澀的輕咬了一下衛軒的肩膀,嬌聲道:“好,那你希望我們的兒子叫什麽呢?”
“自從我離開邙山,行至今日,經曆了很多的事,這讓我感悟到,信念對一個人是有多麽巨大的作用。在戰場上,殺敵是信念;在王位上,天道是信念;而在愛情上,你就是我的信念,所以,我給我們的兒子取名叫衛信,你覺著如何?”衛軒輕聲的說道。
上官曼聽著衛軒的話,心中不由浮現出了一股濃濃的安全感,她微微點頭,柔聲道:“全聽你的就是了,可是……如果是女兒呢?”
“那就再生一個。”衛軒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壞笑。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上官曼輕聲說道。
“是啊,接下來,我們還要時刻準備著麵對太一的威脅,這的確令人頭痛。”衛軒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關係,你是天下之主,天下需要你的時候,你便要義無反顧的去,而我,會在這裏靜靜的等你回來。”上官曼的臉上露出笑顏,但衛軒卻可以從中感到一絲傷感。
“小曼……”
“不用安慰我,我一直覺著我很幸福,真的。”上官曼羞澀的緊緊抱著衛軒的手臂,心中感覺如此踏實。
衛軒望著輕咬嘴唇,欲羞還迎的上官曼,又是一絲壞笑掛到臉上,翻過身來,準備再戰一場!
“啊!疼!啊!救命!”
此時,天輝苑的客房內傳出了血屠的鬼哭狼嚎,緊跟著又是一番劈裏啪啦的打鬥之聲。
當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後,鼻青臉腫,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血屠從裏麵可憐兮兮的走了出來,他的眼角甚至還掛著眼淚。
“你非要問我天君和夫人在做什麽的……我不過就是想跟你解釋的清楚一些……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呢……”
“誰讓你一進屋就……就……”曲天曉追了出來,嘟著嘴,滿臉通紅的小聲說道,“人家是沒做好準備嘛,所以下意識就打了你……你進來,這次我絕對不動手!”
血屠驚恐的看著曲天曉,說道:“不進去……”
曲天曉一瞪眼,問道:“進不進?”
血屠立刻說道:“進……這就進去……”
“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曲天曉拉起血屠的衣袖就向房內走去。
剛要進門,血屠止住了步伐,說道:“你保證不動手了?”
曲天曉拍著胸脯說道:“保證!”
血屠猶豫了一陣,這才又走了進去。
房門“砰”的一聲,關閉之後,坐在天輝苑大廳中的賓客,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各幹各的去了。
誰也不會想到,這一次的屋內竟會是一番醉人的無限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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