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雙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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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小東西倒是精神。”
突然冒頭的毛茸茸果然引起了黑袍人注意,對方發出一連串嘶啞笑聲,站定在幼崽窩前。
池淺瞬間怔愣,一時想起剛才自己的手欠,一時又想到未來已經變成灰燼的毛茸茸,過去與現實交織,竟分不清到底何為因,何為果。
若是剛才不去撩撥那隻崽子,它未必會在此刻探出頭來,未必會引起黑袍人注意,那麽未來也或許會有所改變。
池淺感到一陣恍惚的暈眩,黑袍人動作很快,沒有半點撩撥之心,也不曾對稚嫩的生命有任何敬畏或者軟化,直接便將手伸了過去,張成爪狀扣在毛茸茸頭部。
唐冽遮住池淺的眼睛,用手臂掩捂雙耳,不讓他聽,也不讓他再看下去。
池淺捏緊拳頭,被黑暗吞沒的雙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懊惱與自責,以及對某個人無法壓抑的厭恨。
他聽不到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唐冽心性堅定,也不會為了目之所見有任何動搖,等到眼睛與耳朵被放開,飼養區裏已然重新空無一人。
池淺動了一下,唐冽攬在他腰間的手猛地摟緊,沒讓他站起來。
“……師父?”
“……回去吧,過程為師都看到了,再過不久這裏的情況就會被母獸發現,朱管事也會過來,咱們不宜久留。”
池淺沉默片刻,知道唐冽這是為自己著想,不忍他再去看現場,而剛才毛茸茸被盯上的過程也的確讓他難以接受。
“那就走吧,師父。”
唐冽在夜色中瞥了他一眼,注意到池淺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色,心裏已經開始後悔同意走這一趟。
被扶起來時,池淺才注意到自己有些腿軟,差點重新栽倒回地上,唐冽順手給他再撈回來,幹脆繼續摟著腰。
眨了眨眼睛,發覺自己眼前一片黑白馬賽克,連近在咫尺的唐冽都看不清楚,池淺這才反應過來,暈眩並不僅僅是心理打擊造成的,自己可能又一次消耗過頭了。
唐冽比他還反應快,沉聲道:“馭使時間沒有那麽容易,馬上收回那張牌,我帶你回去。”
池淺無聲的點點頭,將手半抬在空中,道道氣旋在麵前流動,光輝微閃,灰袍遮麵的戻牌再次出現在眼前,隨著旋流回到卡牌裏麵。
周遭光景立時閃變,唐冽一愣,發現他們並沒有繼續留在飼養區,而是直接回到了初始地點,客房圓桌旁邊。
倒是個好用的能力,他把徹底撲街昏厥過去的傻徒弟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貼心的脫掉鞋蓋好了被子。
心理與生理雙重受損,他倒是不覺得池淺太過感情用事,畢竟這件事前後串聯起來太過巧合,誰也沒想到不過是與那隻幼崽互動了一下,反而詭異的推動了曆史進程。
如今先是契約,後又驅動了戻牌導致池淺氣海消耗一空,甚至有些過損,畢竟上一次的損失還沒有完全恢複。唐冽不打算再讓這些事情叨擾自家愛操心的笨徒弟,是以找到副管,略去前因後果,直接將那黑袍人的事情坦白出來。
副管自然不會不識相,非要追根究底唐冽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除去感謝之詞以外,他說了另一件事。
“靈熙閣主回來了?”
那個喜歡隨隨便便給外人找麻煩的閣主終於回來了,唐冽心中有些煩悶,早知道當事人這麽快回來,他剛才更不該多管這一遭,平白害池淺看到那些。
這位其實很任性的大俠從來不吝於顯露脾氣,於是等在大堂笑臉迎人的靈熙閣主見到了一張冰涼漆黑,完全不給自己麵子的棺材臉。
“……??”閣主一臉懵逼,遲疑著招呼道:“遨雲真君,久違了,近來可好?”
“你哪位?不認識。”唐冽異常生硬,反正這位閣主大約是個自來熟,也沒跟他們客氣到哪兒去。
“……在下姓蕭,名歡,字承央。”蕭歡幹笑著說:“伏虛洞天一戰,在下不才,也曾與遨雲君同在一個隊伍,見識過橫掃千軍的如淵劍光。”
唐冽點點頭,沒有半點動搖,看上去根本毫無印象。
蕭歡露出了挫敗之色,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咳一聲,知道對方這是不打算理會自己的套近乎了,而且似乎還有不少怨氣?
他後知後覺地歉然道:“此番勞駕真君諸多,在下已備好厚禮,或者不知真君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盡管提出來,在下必然好生答謝。”
“你該答謝的不是我,從頭到尾出力的都是我徒弟,謝禮且等他醒來再說吧。”唐冽冷然道。
蕭歡心下一頓,想起各位管事的匯報,唐冽徒弟正是那位幫忙的小道友,對方在第三區受了傷,還正好被從礦脈任務中出來的唐冽本人撞了個正著。如此一來,難怪做師父的會有氣,何況唐冽也不需要給他麵子。
再加上昨晚又請池淺去看過他們園內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怪事,蕭歡本來不覺得有什麽,畢竟不過是謝禮薄厚的問題,可是這裏麵牽扯到唐冽,那就又是另一說了。
對於本就不爽的唐冽來說,自己這算是不知好歹嗎?蕭歡汗顏想著,再看向遨雲君那張猶如冷凍過的黑臉,頓時沒了詞兒,隻能順勢表示自己之後會努力應承池淺的要求,就像剛才所說那樣,把該給人家的謝禮大方辦好。
唐冽輕哼一聲,不置可否,見蕭歡被自己堵到沒話說,幹脆扭身離開了大堂,回屋守著徒弟去。
至於剛剛發現的那些事情,他懶得再說一遍,就讓副管給蕭歡交代便是了。同為元嬰期,蕭歡境界也不如自己,沒什麽好忌諱的。
蕭歡知道自家來了出竅期的不速之客以後會有什麽反應,唐冽不再去想,第二天起來,他發現池淺發燒了。
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燒,本來小孩子一旦燒起來就很有可能奔高燒去,池淺這些日子也沒休息好,身體底子又差,他稍微一個沒注意,去摸額頭時已經很燙手。
唐冽自己從來沒有生過病,這下子瞬間蒙圈,一時手忙腳亂,按照固有思維捏了個基礎低溫決,然後一巴掌把掌心貼在池淺額頭上,手動降溫。
池淺在迷蒙中發出一聲舒適的呻|吟,有氣無力的掙動一下,一腳把被子踹到了一邊去。
唐冽任勞任怨給他再拽回來,生怕病上加病,同時從須彌戒裏掏出曾經給池淺喝過的靈泉水,兌到茶杯裏,慢慢幫著喂飲下去。
對於因身體不適引發的普通小病小痛來說,幾滴玄階靈泉盡夠了,唐冽還怕一下子補太過,反而不好。
之後便是靜靜等待,直到那張小臉上的潮紅稍有消退,鼻息間灼燙的呼氣恢複溫熱,他這才放下心來,撤走手上的咒決。
看這情況,傻徒弟至少得昏睡個一半天,唐冽掖好被角,起身到了外間,秦曲棠和蘇嵐已經等了一上午,從昨天晚上開始兩人就沒見這師徒倆出過門。
“小池兒發燒了?”蘇嵐關心道:“是因為之前檢查時被傷到的關係吧,他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是有些,我最初遇到他時,小東西連飯都吃不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唐冽歎道:“本來這些日子已經養胖不少了,結果接連損耗兩天,身子到底撐不住。”
“我那兒新得了一顆靈草,練成丹藥有鍛體養神之效,比普通的鍛體丹好得多,過兩天來拿。”秦曲棠很幹脆,直接來實在的。
唐冽笑著拍拍他,調侃道:“別讓姓楚的找我麻煩就好,我一看他那張棺材臉就頭疼。”
秦曲棠囧然,默默喝了口水沒有接話,轉而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池小友應下的事情還沒有辦完,需要我作陪嗎?”
“不怎麽需要,”唐冽如是說:“說來還沒有叫你知道,昨天我用法寶探尋那隻幼崽生前的遭遇,發現一名黑袍人,正是連番事件的罪魁禍首。”
“哦?你得了這種寶貝?”秦曲棠來了興致,不過他沒有多問法寶的事情,隻追問道:“那黑袍人是何身份,可看清了?”
唐冽搖搖頭,神色嚴肅:“沒有,他披著的黑袍大約也是一種法寶,全身氣息不泄露分毫,臉也遮得嚴嚴實實……加之對方出竅期的修為,我懷疑此人在大陸上應當有些名聲。”
“有理,因為有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性,而且出竅期修士本就不多。”秦曲棠接著問道:“那麽手法呢?他為何要落下禁製,甚至不惜在被發現時直接銷毀痕跡?”
“這方麵卻是不知,畢竟不是原景再現,”唐冽神色如常地說:“不過我猜,那個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取了幼崽能量的物什也是法寶,且此物不分靈力清氣一並奪取,煉製之人品階不低,至少是地階。”
“若真是連天地清氣也能吸收納為己用的法寶,中間省去了跟靈獸溝通這一步,確實是個好用的玩意兒。怕隻怕,它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中,要拿來做見不得光的勾當。”
“沒錯,而且我看那人就是這麽個打算。”唐冽一口將水飲盡,鄭重道:“他最初未必知道清氣也被一起收了去,但一旦發現,必會察覺好處無窮,值得人得寸進尺。你不若早些回去把此事報與掌門知曉,咱們誰也無法推測對方還有什麽後招,萬一所圖匪淺呢?”
秦曲棠正色點頭道:“天地清氣對修者的幫助非常大,如果按照每個月平均兩隻來算,對方已經取走了至少十二隻幼獸的全部能量,聚在一起能做很多事情了。”
“說不定其他獸園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隻是就跟靈熙閣一樣,不願往外傳播。”蘇嵐補充道:“這事讓外人知道了肯定會影響口碑,獸園都要做生意的,大多會采取暗中調查的辦法。”
“是這樣,何況黑袍人真身如何我完全沒看清楚,即便他放棄了靈熙閣,也有可能轉戰其他地方狩獵。”唐冽頓了一下,又道:“昨晚我已經給山門傳回消息,請掌門注意蓮清池附屬獸園是否有同樣的事情發生,你們最好也查查紫徽宗的其他附庸。”
“正有此意。”秦曲棠道:“那麽我就不奉陪了,小師妹再多留一陣子,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線索。”
蘇嵐應了聲是,然後瞬間變臉,嘿笑著捅了捅秦曲棠手臂,打趣道:“二師兄應該已經思之如狂了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素酒。”秦曲棠無奈的喚了她一聲:“這種事情就不要隨意調侃了,我雖然坦蕩,卻也不想被無聊人拿來做閑時談資。”
“這裏哪兒有什麽無聊人,你是在說我嗎?”唐冽覷他一眼,故意道:“多年不見,楚素山還是見天兒黏在你身邊,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應了他吧?隻要看到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種氣氛,誰還猜不出來。”
“……”
此話言之有理,秦曲棠無話可說,隻能扶著額頭閉了嘴。
送走了秦曲棠,蘇嵐又被請去見閣主,本來昨天就該見的,不過蕭歡回來那會兒她和秦曲棠兩個正好出門有事,見麵時間就被改到了今天。
唐冽一個人回到裏屋,在床腳盤膝坐下,拽起袖子給池淺擦了擦虛汗,隨後便看著他煞白的嘴唇出神,思緒漸漸放空。
他終於也有了對一個人牽腸掛肚的體驗,這種感覺挺奇妙,並不討厭……或者不如說,非常讓人著迷。
雖然性格開朗,但實際上唐冽以前沒有關係能親昵到如此地步的親友,他自入蓮清池以來便一直單獨修行,未曾拜過師尊,也沒有直係師兄弟。
旁人或許以為他好友遍地走,實則卻都與秦曲棠等人一樣,是見麵可以相互調侃,不見麵也不至於想念的關係。
吐出一口濁氣,唐冽閉上眼睛,靜靜地開始了冥想打坐,隻留下一絲神思隨時注意著池淺,等待他醒來。
這個臭小子,還是神氣活現的模樣最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唐冽(從來沒有發過燒):徒弟弟發燒了,原來修士是會發燒的哦。
秦曲棠(同上):我也以為……幾位師弟師妹從小就很結實,也沒有發過燒呢。
蘇嵐(同上):我都不知道發燒是什麽,好治嗎?
唐冽:好像還挺好治的,就燒了一會兒——直接用玄階泉水治病的土豪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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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冽走進了一個誤區,他沒有帶過徒弟,也沒有拜過師尊,別人家的師父父都是隨徒弟去曆練,讓徒弟自己感受人間冷暖世事無常,這家夥則是前後操心,生怕乖徒弟被打擊成小蔫兒巴,怕不是要養成溫室花朵。
所以不怪池淺是個小弱雞,未來發展方向是法攻,實在是家長太盡職,沒有曆練餘地啊(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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