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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金秋九月,空氣脫去了炎夏的潮氣,變得清涼舒爽。

    然而若是身子不適,趁著赤日當空的時候仰頭望天,還是會覺得暈眩。

    賦仟翊拖著重傷過的身子跪在府門前,接下新帝登基後的第一道聖旨——封後聖旨。

    抬起頭來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上。

    “小姐,皇宮裏開始擂鼓了。”她的貼身侍女瑾兒就跪在她身後不過一寸的位置,恰到好處地扶了她一下。

    賦仟翊秀眉一皺,煩躁地將手按上胸口上方的傷口:“明明是我的封後大典,我還半死不活的在家養傷,這叫什麽事?”

    今日正是新帝的登基大典,按照惑明慣例,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同時進行,皇帝應在登基詔書宣讀完畢之後,迎皇後入殿。

    然而堂堂皇後,竟隻能站在自家府門之前,尷尬地接下封後聖旨,拖著傷重的身軀領旨謝恩。

    放眼望向恢弘的皇宮,亭台樓閣鋪天蓋地地蔓延著,青瓦嶙峋。高啄的簷牙紛紛勾勒在明朗的空氣中,傾透著難以言喻的威嚴與霸氣。

    那是權力的象征,是一國之君的家——很快也會成為她的家。

    她輕輕咳嗽了兩聲,牽扯到胸口處可怖的貫穿傷,竟疼得無以複加。五日前,他們在皇城城關接受敵國使者送來的投降書,就在宣王眼皮底下,被一支暗箭驀地射穿了胸口,再次醒來已經是一日前,先帝駕崩之時。

    她知道宣王井然有序地處理過一切相關事項後,隻來賦府看過她一次。即便是國事繁忙,總也是她受了重傷,如此輕描淡寫的問候的行為還是讓她很是惱火。

    直到今日收到聖旨,她才確定,這個一心為國的新帝還算仗義有良心,知道給她留個國母的地位。

    她剛剛在侍女瑾兒的攙扶下走到正廳,想要坐下來歇一會兒。

    突然府門大開,一個太監打扮的人自府門到正廳間的水泥路中穿過,規矩地跪在廳中,雙手奉上一個帶有精致龍鳳戲珠紋理的檀香木盒,不卑不亢地說:“奴才恭請皇後娘娘金安!奴才承陛下吩咐,來給娘娘送聘禮,請娘娘查收!”

    她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太監,悠然一笑,不冷不熱地吐出一句:“我以為陛下今年都不打算接我入宮了呢!”

    原本她以為來人是新帝的心腹,隨意開個玩笑也就罷了,而迎後的太監見她語氣生硬,反倒極為不服地陰陽怪氣道:“奴才隻是個傳話的,這話娘娘還是對陛下說吧!”

    宮裏的太監都這麽傲嬌,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裏嗎?賦仟翊仔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小太監,見他這番話一出口臉色被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得,也就不再逗他,伸手接過他遞上的木盒。

    那盒子製作很是精巧,觸手生香。也不知道這皇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小心將木盒打開,眼睛觸到盒中物品的時候,驚喜得瞳孔都放大了數倍!

    盒子裏正裝著一對通透的紫玉鐲,鐲子通體用黃金鑲嵌著鏤空的鳳凰圖騰,鐲子之間被細巧柔韌的蠶絲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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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賦仟翊最喜歡紫玉,因為價格昂貴而罕見,她自己也隻有一個紫玉吊墜,甚少攜帶。若是做成一對玉鐲,隻怕不僅價值連城,就算搜遍全國,隻怕也找不到第二對。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賦仟翊武家出身,又因為是女兒身,平日出門甚少帶長劍,通常隻是帶著一對用絲帶連接的金鑲玉鐲作為武器——確切地說,這還是她的主要武器,用起來殺傷力絲毫不必刀劍弱。

    但是,她的鐲子隻是一種算不得名貴的白玉,配著極為堅固的金屬打造而成,雖然美觀不足,但結實耐用,即便真的失手打碎,也不算暴殄天物。

    而皇帝送的這對紫玉鐲,雖然令她愛不釋手,但平日裏若真的用它來練武,隻怕太過浪費。她神色一轉,將那木盒一蓋,塞回到小太監手中,說道:“帶回去還給陛下,告訴他,這聘禮我不收。”

    “陛下已經封了娘娘為後,陛下的話就是聖旨,陛下說這是聘禮,娘娘您不能不收!”那小太監認真地抬起頭來,一板一眼地說道。那語氣,大有教育賦仟翊的意思。

    她看著那太監理直氣壯的樣子,想笑,又覺得既已經被封了皇後,總要拿出皇後的氣度,絕不能笑場。她一擺手道:“東西你拿回去,你回去告訴皇帝,我賦仟翊不敢抗旨不尊,但這個聘禮我是絕不會收的。你大膽去說,他會明白為什麽,不會怪你。”

    那小太監見她這麽說,隻好灰溜溜地扣了個頭,悻悻退出了大廳。

    同樣在正廳中喝茶的側夫人微微皺了皺眉:“仟翊,這......”

    正值新帝登基大典之時,她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庶出的弟弟都進宮朝拜,此時府中隻剩側夫人和她兩人。風華正茂的側夫人打扮甚是嬌豔華貴,原本該是個名門貴婦,而賦仟翊怎麽看,都覺得她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脂粉氣。

    她的目光狠狠刮過側夫人的臉,那側夫人嚇得生生咽下了想要說的話。

    她是當朝近衛軍統領將軍賦恂的長女,自小隨父親駐紮在西北大漠,震懾那裏的蠻夷部族,日日與長河落日、駿馬獵狗打交道,一住就是十年。

    以至於她十歲那年隨父親回到皇城,根本不能和那些養尊處優的深閨貴族小姐好好相處。她會被排擠,會被欺負,會被嘲笑不懂得名門閨秀之間的遊戲。

    於是她放棄做閨閣中隻懂琴棋書畫的富家小姐,常年行走在近衛軍營中,拜師名門、學習最為超群的武功。早早在她16歲的年紀,已經可以憑借聰明才智和超群武藝帶領軍隊去剿敵,拿下一個又一個的卓越軍功。

    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早早被訂婚給精通武藝兵法的宣王,承蒙宣王良心,得到皇位後沒有忘記她這個幫著打江山的準王妃。

    然而她這個所謂的未婚夫,國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實在高過私情,他隻會在不得不從她和國事二選一的時候,毫不顧忌地選擇後者。

    若說這位新帝唯一對她的好,就是縱著她,對她不予管轄。正如她剛剛所說大逆不道的話,她根本不會擔心新帝會處置了她的家門。

    “快!唐大夫到了嗎?”

    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口果茶剛剛喝下去,她就聽見了自家父親的聲音,那聲音中摻雜著百般的焦急與氣憤,她慌忙站起身的功夫,側夫人已經跑出了正廳。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庶出弟弟賦雲愷被人從馬車上拖下來,小心放在一把長凳上抬進府中。他臉色煞白如紙,雙臂無力地垂著,下半身血紅刺目。

    她艱難地從正廳走了出去,看那庶出的弟弟氣息微弱,麵上如同將死之人一般青灰,驚愕地問道:“爹,這是怎麽了?”

    賦恂自是焦急得不行,也沒心思聽女兒的問題,火急火燎地問道:“唐大夫人呢?”

    賦恂身邊跟著的小廝誠惶誠恐道:“老爺,小的早已派人去請了,想必很快就到了!”

    賦仟翊的母親正夫人跟在後麵,麵上雖也有道不明的擔憂與焦慮,卻比賦恂要冷靜很多,看著瞬間哭成淚人的側夫人,低聲向賦仟翊道:“登基大典上雲愷出言冒犯了陛下,被陛下責令打了四十廷杖。”

    賦仟翊聽此言又生氣又驚詫,她怔怔地看向母親:“如何冒犯了?”

    正夫人看著賦仟翊,深深歎了口氣:“他們說你常年混在軍隊裏,縱有軍功,卻沒有皇後該有的端恭柔嘉,不能母儀天下。”

    “登基大典,宣召立後,質疑聖命等同抗旨!虧他們做得出來!更何況,這關雲愷什麽事?”賦仟翊秀眉一皺,雙手緊緊攪在一起。

    正夫人的麵色忽然變得異常怪異,她幾番張嘴,終於支支吾吾地說道:“他說......陛下和你伉儷情深,離了你陛下不能活。”

    陛下和她伉儷情深,離了她不能活?她實在不知道這樣的話這個糊塗弟弟是怎麽說出口的,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這麽算起來,在皇帝的登基大典上如此打了皇帝的臉,皇帝下令打他一頓都是輕的。

    如果皇帝不率先開口罰下廷杖,等著大臣們出言反對,他們現在帶回的隻怕就是賦雲愷的項上人頭了。

    “活該!”賦仟翊低聲罵了一句,還是緊跟過去。

    原本立後就是國事,在群臣反對的時候皇帝為她據理力爭,卻被小舅子莫名一句話顏麵掃地,她這個皇後能被封成,已經是萬幸。

    賦仟翊正琢磨著等賦雲愷醒來好好教育一番,然而唐大夫匆匆趕到以後,卻不料賦雲愷一口氣沒提上來,藥還沒上完,竟突然昏了過去!

    側夫人當場就傷心過度,直接兩眼一翻,和兒子一起暈了。

    賦仟翊見這母女二人沒出息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從屋中茶桌上抓起一杯早已涼透的茶,嘩啦一下澆在側夫人臉上。

    側夫人掛著淚痕的臉再被茶水一洗刷,原本精致的妝容愈發模糊髒亂,遠遠看去竟像被人打了一樣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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