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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恂聽罷又忍不住皺眉:“仟翊!今後你不可直呼陛下名諱!”
“無妨,無妨。”劭澤一麵打著圓場,一麵握住賦仟翊的手,說道:“目前沒有,之後.....我也沒把握。”
賦仟翊突然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怒視著劭澤:“你可知道那些人很多都是股肱之臣,你如此衝動說打就打了,日後你打算如何在朝中立足?不立後就不立後啊,以後有的是機會立,何必非要在這節骨眼上和他們衝撞?”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向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賦雲愷:“靈昀監刑,你明知道靈昀那個老東西跟我們有仇,他若是能幹出有利於我們的事,我賦仟翊跟你姓!”
“仟翊!”賦恂皺緊了眉,厲聲嗬斥道:“怎麽和陛下說話呢?你站起來!”
賦仟翊瞟了自家父親一眼,根本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鳳目繼續對上皇帝略有尷尬的眼睛。
然而那雙眼中的尷尬很快就被怒氣掩蓋,劭澤看向賦仟翊的時候,目中已經帶了些許忍無可忍之色:“我這幾天很累,幾乎不眠不休!哪有功夫琢磨這些事!我來賦府,就是為了告訴你,立後聖旨已下,你今日要跟我入宮!”
劭澤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賦仟翊和他認識的幾年裏,幾乎沒見過他動怒,這番話自皇帝口中驀地吼出來,她反倒尷尬愣住。
這麽快服軟的確不是她的風格,但是以劭澤剛剛一番話的說法,即便她一直任性,但今非昔比,她眼前的未婚夫已經是一言九鼎的一國之君,難道她還真能抗旨不入宮不成?再說,她也沒說自己不入宮的事,隻是說不收聘禮而已。
但是幾年來囂張跋扈慣了的她,到了這個時候,還真的拉不下臉麵來道歉。他已經是一言九鼎的皇帝,如果自己此時低頭,豈不入宮之後,她的話更加沒了分量?
正值她百般糾結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屋中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轉頭見趴床上的賦雲愷竟突然抖了一下,醒了過來!
賦雲愷醒了!
這也算是個喜訊吧?賦仟翊隻好權當這是個喜訊。畢竟在皇帝登基大典上鬧這麽一出,不被打死已經是萬幸,她自己也實在沒臉因為弟弟的愚蠢行徑去和劭澤理論。
劭澤聽得唐大夫最後得出“二公子隻需休養”這個無關緊要的結論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般看向賦恂:“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說罷,他將目光放在賦仟翊的身上,開口問道:“現在總可以安心入宮了吧?”
賦仟翊怔怔看著劭澤。自她受傷昏倒開始,一直到方才他進入賦府正廳,她才得以聽到她要托付一生的男人淡淡的問候。她知道,劭澤為了這個皇位已經隱忍著、蓄勢待發了很多年,關鍵時刻,他自顧不暇。
在新帝登基大典上,他能為了她義正言辭地反駁群臣,能夠完全不計後果地處置那些朝中元老,也是為了履行對她最鄭重的承諾,心裏是感動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若為王,你定為後。我劭澤對天發誓,隻娶你賦仟翊一人!如有違背......”
十日前的戰場上,他誇下海口的時候,還是賦仟翊及時製止了他即將出口的話:“我信你!”
沒有正規的大婚儀式,賦仟翊就這麽糊裏糊塗被一朝天子接進宮了。她隻帶了隨身侍女瑾兒,和幾件常用的首飾、佩劍。
因為仍舊傷重,和皇帝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她也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座椅背上,毫無形象可言。
她稀裏糊塗盯著劭澤衣襟上精致的龍紋刺繡,心裏七上八下。畢竟,今日應該是她自己的大婚之日,草率倒是沒什麽,畢竟她不是在意形式排場的人。但是大婚之日,她傷成這副模樣,洞房花燭之夜究竟要怎麽過?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沒有參加典禮、沒有婚服、弟弟受傷臥床不起、自己重傷未愈未施粉黛,這不是她想要的婚禮。哪個女孩子,不期待一場完美大婚呢?就算她是武將,她不若閨閣少女一般矯情,總也愛美吧?
劭澤見她沉默著不說話,低聲問道:“為什麽不要聘禮?”
賦仟翊神色一動,抬首看向劭澤,說道:“你知道,我戴的鐲子是為了練武用的,那對鐲子我的確很喜歡,但是紫玉太過名貴,鑲金又做的那麽精致,若是不小心打碎了,就太暴殄天物了。”
劭澤看向她的神色停滯住,仿佛看穿她想說什麽,卻故作不知地說道:“隻要你喜歡,沒有什麽可不可惜。你已經是一國之母,你配得上這樣的東西。”
賦仟翊卻搖了搖頭說道:“戰亂剛剛結束,國庫空虛,國家需要休養生息,有銀錢去給我打這麽名貴的鐲子,不如去給軍隊添置一些裝備。我......天天打砸搶燒的,那裏用得上貴重首飾?”
劭澤因賦雲愷撿回一條命而心情紓解,又見賦仟翊一副又喜歡又舍不得的委屈樣,心中感念的同時,目光中帶了一絲挑逗之意:“你以後是國母,還去打砸搶燒,想把我的麵子置於何處啊?”
賦仟翊的神色愈發無辜道:“那就算我不打砸搶燒,也不用這麽貴價的東西,你還是折現分配到軍/費裏吧。我倒是介意另一件事,你非要在登基大典上立後,得罪了那麽一大片人,何必呢?”
劭澤微然一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先帝駕崩,我繼位,原本沒什麽問題。隻是一般繼位的皇帝都早已有了妻室,登基大典上一並封後也就罷了,偏偏你我尚未大婚。我想來想去,都覺得若是守孝三年,時間也太長了些,不如直接封後。”
賦仟翊抬起頭來對上他清澈如水的眼眸:“所以因為先帝駕崩,婚禮一切從簡,一簡再簡,幹脆就直接把我弄進後宮也罷?”
劭澤聽罷,倒也不以為然道:“好在你不是那種在乎排場的。”
賦仟翊神色一動,忽然促狹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麽我覺得是有人等不及了呢?”
皇帝眉毛一動,貼著她的耳朵說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你要覺得三年可等,我這就送你回去,不過這三年中你能不能天天進宮來,我可不敢保證。”
“不不,”賦仟翊慌忙搖頭訕笑道:“我是覺得,讓你吃齋念佛三年,也太不仗義了一點!”
劭澤見她這麽說,因為處置了賦雲愷而焦慮的心情,仿佛紓解了不少,笑道:“也幸好是你沒因為雲愷的事埋怨我。”
賦仟翊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一抖一抖地:“我有那麽不講理嗎?雖然這幾日我確實生你的氣,但是雲愷的事我根本不怪你,你率先開口責罰,也是為了救他。我就算不講理,也不至不講理到這個地步。”
劭澤聽到這裏,寬慰一笑,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還知道你自己不講理就好。”
賦仟翊神色一轉,說道:“我昏迷四天,聽說你隻來看過我一次?”
劭澤聽罷終於知道了她一見麵就沒好氣的原因,不由低聲說道:“天地良心!這幾日正值關鍵時期,我忙到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抽出身去看你一下,回來的時候那傳位聖旨都險些被改了,我哪裏還敢再出宮?再說,我若不拚命,你哪來的這個皇後之位?”
賦仟翊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因為缺乏休息而臉色很差的劭澤,心裏狠狠疼了一下,微微歎氣:“我又不稀罕什麽皇後之位,我希望你繼皇帝位,隻是不想你受那群庸才的壓迫罷了。”
話剛剛說完,馬車忽然頓了一下,賦仟翊被慣性帶得整個人都向前閃了一下,如此大的動作牽得傷口錐心一痛,痛得眉頭幾乎都要皺到一起去。
“怎麽回事?”劭澤掀起馬車上印著華美圖騰的車窗簾,言語中帶著些許怒氣。
趕馬車的侍衛已經喝停了馬車,慌忙跳下車轅,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前麵是內宮,宮門口設有路障。”
“讓他們把路障移開!”劭澤吩咐道。
那侍衛領命而起的時候,內宮門口守著的侍衛已經向著馬車紛紛跪下。
“陛下聖安!”內衛們的齊呼聲遠遠傳來。
劭澤並沒有要和他們說話的意思,隻顧著問賦仟翊道:“你怎麽樣?”
“大概不會要命吧?”賦仟翊臉色更為蒼白地輕輕按住傷口處,隻覺得一陣陣的劇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劭澤輕輕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許久才說道:“一會兒我讓宮裏的太醫給你診治,可別感染了。”
趕車的侍衛這時從內宮門口跑回,小心地走進車窗,說道:“陛下,他們說,明太妃吩咐,自惑明建國以來,老祖宗的規矩是內宮不得有車馬入內。說內宮已經準備好了皇後娘娘儀仗,請娘娘下車......”
“她不知道皇後還傷著嗎?”劭澤微微皺眉道。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主開甜開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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