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貓頭鷹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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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十一點半,濃重的夜色掩蓋著哥譚,用自己黑暗的身軀滋生著一切駭人聽聞的罪惡。

    “賽琳娜,我看見了一個人。”布洛克拿著一個小破翻蓋手機,撥通了賽琳娜的電話,張嘴就說。

    賽琳娜順手把一個拉著小姑娘不肯撒手的醉鬼一拳揍翻,拒絕了姑娘的搭訕後無聊地問道:“誰啊?”

    布洛克認真地回答:“火柴馬龍。”

    “沒聽說過,他哪招惹你了?你可別又想殺人,小祖宗。”感謝親弟弟一言不合就殺人的良好習慣,賽琳娜毀屍滅跡以及對著戈登警探睜眼說瞎話的技能樹已經快點滿了。

    布洛克看著企鵝奧斯瓦爾德和馬龍滿麵紅光地商業互吹,躲在門後用手捂住嘴,繼續小聲說:“我的確想殺了他。”

    賽琳娜毫無風度地隔著話筒大喊:“不行!!!”

    布洛克聽話地點點頭:“那好吧,我打電話叫布魯斯來殺他。”

    “關布魯斯什麽事兒?”賽琳娜的大腦門上寫滿了問號。

    “火柴馬龍就是殺他父母的人,他的臉和那個凶手長得好像。”

    賽琳娜對布洛克飄忽不定的抓重點能力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抽了抽嘴角:“你先別輕舉妄動,等我回去再說。”

    賽琳娜在菲什那邊嶄露頭角的代價就是越來越多的眼睛開始盯上了她,如果被人發現和馬羅尼身邊的大紅人奧斯瓦爾德有苟且,當天晚上她就會變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扔進海裏喂鯊魚。

    於是布洛克自告奮勇,接過了姐姐的工作和奧斯瓦爾德接頭。

    一開始,他經常用極低的情商把本來就陰晴不定的企鵝人氣得簡直要墳頭長草。但時間長了之後,兩個人居然相安無事,雖然賽琳娜覺得這兩個人沒掏出槍把對方突突死,就已經算是個小小的奇跡了。

    而我們的奇跡男孩把老年機揣進兜裏,花三秒鍾時間思考了一下“輕舉妄動”這個有點複雜的語法,然後把整件事拋之腦後,開始愉快的吃起了布丁。

    “你找那個人幹嘛?”見奧斯瓦爾德談完生意走進裏屋,布洛克哧溜著順滑甜嫩的布丁,毫不猶豫地問。

    大晚上的,奧斯瓦爾德拄著一把看起來就很貴的黑傘,看起來倒是氣派了不少,他甩了甩額前的幾縷稀疏的空氣劉海,居高臨下地說:“不關你的事。”

    “這是菲什最近一段時間去過的地方。”布洛克沒有在意他傲慢的態度,把桌上記載著菲什行蹤的小紙條遞給奧斯瓦爾德。

    看見布洛克還坐在桌子上紋絲不動,奧斯瓦爾德說:“你可以走了。”

    布洛克按照學校老師教給他的東西,禮貌地詢問:“科波帕特先生,您可以等我吃完嗎?這個不太好拿。”

    “快滾。”奧斯瓦爾德拿傘尖戳了戳他。

    布洛克委屈地撅著嘴:“好吧。”

    然後他從高腳椅上翻下來,幹脆利落地滾蛋了。

    “下次可以給我帶你家旁邊的香草味兒蛋糕嗎?我吃膩布丁了。”布洛克扒著門,依依不舍的問。

    “不行。”

    啊,科波帕特先生真是個別扭的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下次明明就會給他帶香草蛋糕的,就像他會買布丁一樣。

    布洛克用小短腿邁著四方步,如魚得水地行走在黑暗之中。

    賽琳娜從晚宴上離開後,晚上一點多才回到家裏,打聽火柴馬龍的消息費了很多事,但想想布魯斯那苦逼的小臉和客廳裏那十幾條貴的要死的裙子,她還是任勞任怨奔波了一路。

    就職業殺手來說,火柴馬龍還算是個有點良心和職業操守的。

    他憑借“殺aega兩倍,殺小孩五倍,不殺嬰兒”的原則廣受業界好評,但也往往隻能接到殺alpha和beta的任務,日子過得還有點苦兮兮。

    馬龍沒留下過什麽照片,像他這樣種人,估計唯一能留下的照片也就是黑白遺照了。

    所以賽琳娜並不能確定他就是殺了韋恩夫婦的凶手,她決定明天抽空去馬龍經常去的酒吧見他一麵。

    “你的妝花了,好醜。”布洛克鬼魂一樣站在門口蹲點,亂糟糟的黑發在臉前糊成一團。

    賽琳娜衝到逼仄的洗手間,對著鏡子邊洗臉邊說:“你怎麽還不睡啊?”

    布洛克一如既往的誠實:“我怕你死在外麵,等著給你收屍。”

    賽琳娜揪假睫毛的手一抖,有氣無力地說:“我謝謝您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布洛克:“企鵝那邊可能有大動作,你最近要小心。”

    賽琳娜終於把臉上的亂八糟七糊弄幹淨了,她嗯了一聲,又忍不住笑道:“你又是趴牆角偷聽到的?小家夥耳朵還挺尖。”

    “那當然。”受到表揚的布洛克美滋滋地揚起頭,滾回被窩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賽琳娜五點多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先是給菲什請了個安,買好了熱騰騰的咖啡和早餐,又屁顛屁顛地跑到維克多那裏去聆聽大佬的教誨。

    沒錯,維克多,哥譚黑道上大名鼎鼎的金牌殺手,光頭維克多。

    不知道哥譚的omega是不是就比其他地方更加彪悍,這個謝頂謝到連眉毛都禿了的omega,年齡未知,性向成迷,戰績足以令人聞風喪膽屁滾尿流。

    就剛剛在前天,他帶著一幫亡命徒,手持兩把加特林機.槍,橫衝直撞進哥譚警局,就那麽往桌子上一站,兩管槍突突突往外噴火。

    除了那個靠楞闖出一點名堂的戈登警探,沒人敢吱一聲,硬是讓他把某個重要人物從警局劫走了。

    別的不敢說,至少賽琳娜在他跟前是有點戰戰兢兢。

    賽琳娜認真地打完了兩百發子彈,然後是一絲不苟的負重深蹲,俯臥撐,臥推......

    “誒,你聽說了嗎?”一個叫布朗的男alpha有點羞澀地碰了碰賽琳娜胳膊上的肱二頭肌。

    賽琳娜不耐煩地說:“說重點。”

    布朗小媳婦兒一樣用帶著大金戒指的左手翹著蘭花指,委委屈屈地說:“幹嘛對我這麽凶啊?”

    賽琳娜:“死基佬不說就滾蛋。”

    對女性alpha有著特殊喜愛的死基佬布朗大嘴一咧就要開嚎,賽琳娜連忙捂住他的嘴,隻覺得維克多的殺手小隊從上到下沒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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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前天我們從警局帶回來的人是馬羅尼的心腹,現在大家都私下裏討論老大是不是要和馬羅尼那邊開戰。”布朗悄悄地八卦。

    賽琳娜從跑步機上跳下來,聳了聳肩,抽出放在跑步機上的塑料保溫杯,將裏麵的冰水一飲而盡。

    “先走了,去送我弟弟上學,你有事沒事少嚼點舌根。”

    她穿上外套,輕鬆地避開街上熟悉的麵孔,給奧斯瓦爾德發了一條短信:我要見你,立刻。

    屏幕上的熒光照亮了她難得嚴肅的年輕麵孔,被包圍在這座鋼鐵鑄造的罪惡之城,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讓賽琳娜有種預感。

    哥譚要亂起來了。

    *

    布魯斯靜靜地坐在桌邊,暗紅色的窗簾拉上了一半,但窗戶卻大敞著,風卷動著那昂貴布料上的精致紋繡,帶來暮春熏人的溫度,窗外已經開始有鳴蟬在騷動,麻雀用小小的嘴巴銜著樹枝築巢,準備繁衍後代。

    一切都這麽好,這麽暖,還未完全褪去動物性的人類也能感覺到勃勃的生機和欲望。

    他沒有把自己開始分化的事情告訴阿爾弗雷德。

    這件事會令老管家過度擔心,像個護崽子的老母雞一樣,把布魯斯牢牢鎖在他溫暖厚重的羽翼之下。

    身為alpha的阿爾弗雷德會主動疏遠他,也不會再讓他和朗姆洛姐弟來往,他甚至會開始思考該怎樣為布魯斯尋找一個可靠的alpha。

    布魯斯桌子上擺著三樣東西,左邊是他父親的日記,最右邊是一隻貓頭鷹麵具——雷吉本該鎖著重要資料的保險櫃裏卻隻放著這樣一個麵具

    而中間是一管抑製劑。

    它和世麵上流通的抑製劑成分非常不同。

    青少年專用的抑製劑不會阻礙腺體的發育,隻是會用特殊的蛋白分子序列中和掉信息素的味道,保護還未發育成熟的omega。

    而這管抑製劑是處方藥,必須有醫生開的單子才可以買到。從青春期開始分化起注射,一直持續到成年期,omega腺體和子宮會在藥物作用下徹底萎縮,失去生育能力,從身體機能到味道將不會和beta有什麽區別。

    布魯斯花了不算多的錢,就輕易從黑市上得到了足夠的劑量。

    他解開袖口的金屬扣子,卷起袖子,將針尖對準了自己的靜脈,精確地刺入。

    十秒後針頭被拔出,包在印著暗紋的手絹裏揣進馬甲的口袋,而剩下的抑製劑鎖則進了書房的抽屜。

    布魯斯冷靜地抹去針眼處滲出的血滴。

    他呆坐了幾秒,想給賽琳娜打個電話,電話鈴一聲聲響著,直到最後轉向了語音信箱。

    於是他又摁下布洛克的號碼。

    幾句交談後布魯斯掛斷了電話,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素描畫。上麵畫著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

    這是三年前根據賽琳娜的口供在警局畫出的疑犯畫像,布魯斯早已爛熟於心。

    窗外不知道從哪裏飛出了一隻盲眼的蝙蝠,砰一下裝在窗戶的玻璃上,頭破血流。一隻貓頭鷹揮舞翅膀落下來,大睜著冷酷的瑩綠色.貓眼,張開嘴把它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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