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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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越往北邊走天氣越寒冷,這裏好像沒有春天的腳步,有的隻是無盡的北風從亂樹林中刮過,吹打著錦衣衛如鐵的麵孔。這樣的臉孔經過京城風吹雨打與黃沙撲麵的長久曆練變的堅硬無比,但遇到陳生這樣的刺客還是折傷了不少好手。
並且能在自己嚴密監視之下順利逃走,直到現在尋找不到下落,那就隻能說明一點這個小子不簡單。看來江湖上的傳說一定有他們的道理,當初他和尚可行交鋒,雖然不是尚可行的對手,但最後能將尚可行逼下懸崖,也是他的本事。
自從上一次在小廟前的搏殺之後,車廂中貴人的臉上始終難見笑容,甚至說愁眉不展。他統計了一下人數,在小廟前的搏殺損傷了三十六人,還剩下五十二人。自己的錦衣衛是天底下最凶猛的侍衛,但在這些人麵前一文不值,這就是他愁眉不展的理由。
在接下來的行進中還會出現什麽意外誰也預料不到,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感覺遇到了最強大的敵人,也認識那個小女孩,她正是朝廷捉拿的香爐,至於香滿天和侯慕白有沒有來,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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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小樹林中,他沒有出現,他在等著後麵的敵人,然而香滿天沒有出現,這讓他隱隱感到不安,難道是他沒有來,不應該啊,他的女兒都來了,他為什麽不來?至於陳生與香爐兩人他還不是太上心。
香滿天的本事他當然知道,當初在皇宮中的時候處處受他壓製,如今好不容易將他們治罪,連同他的同黨與羽翼一並鏟除,沒想到能讓他脫逃,真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想到這裏的穀大卯掀開了車簾,向外麵煙霧蒙蒙的山道上望去。
我來個天,這是越走越危險了,他已經派人到前麵給烏龍鏢局白南山捎去了信息,讓他派出快馬先趕赴皇宮報信,讓汪大人派出鐵騎前來接應,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莫邪劍是汪大人夢寐以求想到得到的寶物,這次尚大人來到中原,雖然暫時沒有尋找到香滿天的消息,但能如願以償的弄到莫邪劍也是他大大的功勞。
將功折罪,所以汪大人肯定不會生氣,就是這次他掉下懸崖成了殘廢依然是汪大人的左膀右臂,小皇帝身邊的紅人,想到這裏,穀大人那是羨慕嫉妒恨,自己也曾立下汗馬功勞,這個小小年紀的尚可行竟然能爬在自己的頭上,派遣自己時就像孩童一樣無禮。
想想都生氣,但也無可奈何,這都是汪大人的安排,他究竟有什麽目的誰知道呢,現在他一人獨大,手握重權,皇宮就跟他家似的,但他始終想不明的是皇宮中肯定還有他怕的人,或者是他顧及的事情。
他總不可能專權當皇帝吧,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麽?怎麽想都不明白,幹脆不想了,左手隨意的撥弄著佛珠,右手緊緊的握著劍柄,警惕的看著外麵風吹草動,然而行走了大半日都太平無事,根本沒有遇到危險。
這讓他的心裏更加發毛,陳生小子究竟會在哪裏,什麽時候出現,這個念頭不斷的在他心裏麵盤旋。林風吹來刮得錦衣衛大衣咧咧作響,他的眼皮不斷跳動,那將預示著不好的兆頭,他下定決心無論采取什麽辦法都要幹掉這小子,自己是最後一道防線,要守住。
如果莫邪劍有失,他這個錦衣衛副統帥的位置估計是做不成了,不但做不成甚至還有生命之虞,想到這裏狠狠的咬著嘴唇,使勁的撚著佛珠,不一刻功夫,右手上的上成瑪瑙佛珠像齏粉一樣被撚的粉碎,粉末在車廂中飄落……
日光斜照樹林,透過枝葉的細縫落在大地上。香爐在馬背後麵仔細研究著地圖告訴陳生從哪裏走更加捷徑,馬蹄行走如飛的向前奔馳,陳生眼角被風吹出了淚水又慢慢風幹,他堅定的眼神目視前方,心裏平靜如水。
“再往前麵去就是老虎口,咱們在這裏給他們突襲!”香爐收住地圖塞在懷裏,伸開雙手緊緊的抱著陳生,這,這是什麽意思,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啊,還往身上粘,陳生能感覺到有兩個軟綿綿的東西擠壓著後背,心裏麵有說不出的舒服。
難道大明王朝的女子都是這樣開放嗎,還是沒有見過我這樣英俊瀟灑的男生,就連大將軍家的千金也把持不住,很快他就覺得那是自作多情,香爐隻是感覺到了冷才緊緊抱住他的。
不管怎麽說現在都不是調情的時候,更加不是說”我愛你“的時候,而是殺人的時候,流血的時候,這個你不殺了別人就被別人殺的年頭還怎麽談情說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愛啊,什麽時候可以安安靜靜的抱著美女過上平靜的生活,那是他的美夢。
就像才來到這個世界,抱著美麗動人的荷花一樣,而那樣的歲月總是稍縱即逝,就像是夢,昨天的夢,過去的夢,這些甜蜜這些往事隻能回味,能不能殺了敵人,能不能殺了穀大卯與白南山,他不知道,但他有自信。
他的自信來自於智慧,較量的並不是武功的高低而是綜合素質的評判,戰鬥力、爆發力、聰明、睿智,想到這裏,他的嘴角掠過了一絲笑意,心裏有了一絲底氣,望著前麵的高山,快要到了老虎口,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可愛的香爐預測穀大卯現在走到了老虎口,這樣的預測很快得到證實,矯健的駿馬已經追上錦衣衛的大軍,就在前麵的不遠處,此地也正是地圖上的老虎口,兩邊都是巍巍高山,中間的過道就像老虎的嘴巴一樣大張著。
錦衣衛聽到後麵的馬蹄聲響都停下腳步,同時那輛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調轉馬頭擺開了陣勢。隻聽到錦衣衛中有人喊道:”預備——“聲音未落,錦衣衛的強弓硬弩同時扣上羽箭,發出咯吱咯吱的拉箭聲,一個個滿月般的弓弩瞄準即將來到的馬匹,隻要一聲令下能將他們的馬匹射成刺蝟不可。
”於——“的一聲,陳生拉住馬韁,那馬歪著腦袋啊嗤啊嗤的兩聲大叫人立起來,多虧香爐抱的陳生緊,要不然非要摔下馬背不可。
”小子,你還挺快的嗎,竟然追上來了!”車廂中傳來了蒼老如刀的聲音,正是穀大卯,他沒有掀開車簾,而是通過中間的孔洞望了出去,看到坐在駿馬上身材消瘦麵目冷峻的陳生,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望著他,比榜文畫像上的人還白淨了些。
不敢相信這樣的小子竟然能幹出震驚中原,牽動天下的大事,殺了那麽多人,沾了那麽多血腥,還神出鬼沒連朝廷也調出不出來出身何處的少年,竟然像個白白淨淨的小書生,真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況且這一路上想到在那個破舊的小廟前陳生的拔劍姿勢,出招方位,都是那樣的熟練老道,真的看不出會是一個乳臭未幹二十左右的少年,有這樣的修為,這樣的火候真的不是他這個年齡階段能領悟出來的境界。
粗略估計這個小子的武功是在天界上下,能進入這個層次的人至少要到中年以上,除非是有很好的天賦,這麽說,難道他是一個武功天才?
看到錦衣衛的強弓硬弩很有順序的快速擺開,做著欲要射擊的姿勢,但陳生的臉上沒有一點驚恐之意,顯得那樣安定冷靜,而他後麵的香爐同樣沒有懼怕之色,淡淡的看著陳生後背,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麽。
”不錯,穀大人,但我覺得你們也走的不慢啊,要不然怎麽會讓你們逃到這裏!“陳生看著馬車的車廂,還不知道穀大卯這個老狐狸長的什麽模樣,在他的印象中猜測是個奸詐無比的大太監。
然而好像馬車裏的人並不想跟他多說廢話,直接上來詢問他身份,”你就是陳生嗎?“語氣顯得頗為驚訝。陳生覺得他這樣無禮的問話是對自己的下屬頤指氣使慣了,才會發出這樣的語調,聽起來就讓人很不愉快。
但陳生一點也不生氣,顯得還非常大度,“你猜的不錯,我就是陳生。“穀大卯聽到這句話,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神色,他果然是陳生。”奉皇上旨意,我要到皇宮中去辦事,你為什麽要跟著我?“穀大卯要把皇上拉出來墊背。
陳生輕笑一聲,”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朝廷的通緝犯嗎?那咱們就是仇人,我天生就喜歡追殺仇人!“穀大卯想不到這樣的少年竟然會說出如此戾氣的話,”很好,我們也正要捉拿你這個白癡小子,想不到這麽快就出現了,還帶著香滿天的女兒是不是?”
香爐最恨的人就是這些宦官,她還清晰的記得當初還是穀大卯夥同左世襄帶領著錦衣衛到自己的家中搜捕,他還順手殺了看門的家丁李大爺,當時香爐也在場,隻是她嚇得不敢說話,眼睜睜的看著家中被洗劫一空。
此刻再一次聽到穀大卯尖細如刀的聲音,渾身打一個寒顫,說道:“穀大人,你還記得我嗎?當初是你抄了我家的!現在我要報仇!”穀大卯聽到這樣的聲音,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整個車廂都在顫抖,整個樹林都在顫抖,像是聽到非常可笑的話,“原來你真的是香滿天的女兒小香爐,那好得很,這裏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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