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江春水向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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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答應娘你一定不可以嫁給秦琅,那孩子是妖精,他父母都是他害死的。

    水光如鏡,陳秀蓮似乎在其中看見了一個婦人聲嘶力竭的咆哮聲。

    那是少女的母親,她當時得了很重的病,是血癆,保明齋的郎中開了幾副藥也不見好,臨終前留下兩條遺言,不許丈夫再接濟秦琅,更不許自己的女兒嫁他。

    你媽糊塗了,一輩子都聽老婆的話可此時的陳鐵匠卻隻有這句。

    陳秀蓮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麽在此事上表現的那麽執拗。

    就像她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什麽這麽討厭秦琅,因為這些不明白少女漸漸和那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男孩變的生分起來,如今甚至有些討厭。

    是因為秦琅窮嗎。

    陳秀蓮捫心自問,這可能是一個原因。

    每天都為三餐奔忙,身上永遠就是那麽兩身衣服,在少女眼裏秦琅就沒有富裕的時候。

    無父無母也沒有什麽家業,連男子漢氣概都沒有,以前怕母親,現在是怕自己。

    想到秦琅每次來自己家裏如鼠見貓的樣子,陳秀蓮就感覺到一絲好笑,可是想到這樣的人可能會成為自己的丈夫少女又笑不出來了。

    細草春風占麥田,

    銜泥曾記燕千千,

    行人不為看花至,

    隻道伊人在溪前。

    一葉邊舟從上遊飄下來,舟上那個身著錦衣的公子手拿折扇,一句句詩文從他口中吟誦出來。

    那人好俊阿,你覺得俊去尋他,說不定他也相中了你呢。

    男子長相俊美,更難得的是出口成章,一時江邊不知道有多少心弦被他撥動。

    那些待字閨中的女孩子就不用說了,就連已經有了未婚夫的陳香也滿麵羞澀,相互打趣幾句之後 就聚在一起在溪邊依次坐下,似乎想扮成公子詩中的伊人樣。

    邊舟沒有為她們停留,繼續向下遊而去。

    看那方向是桐穀縣,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以前卻沒有見過,怎麽小丫頭春 心動了,我看你才發  春呢。

    女孩子們失望了一陣,又開始追逐嬉鬧。

    我未來的夫婿也應該是這樣的人才對。

    拿剛才過去那人和秦琅比較了一下,陳秀蓮心裏的煩悶又是加重了幾分,有風吹來,河水蕩起一陣陣漣漪。

    臥龍山還是迷霧重重,一如少年的心事。

    走在山路上秦琅的腦海中不斷出現昨晚夢中的場景,自己身化黃鼬,還有仙人鬥法,這一切都像一場夢,可是少年偏偏知道這不是夢。

    一來是醒來後院子裏出現的黃鼬,更重要的是現在在自己腦海中徘徊不去的那本書。

    福臨,秦琅閉上眼睛,腦海中的竹簡隨他的意念慢慢展開。

    一個個人形圖案或盤坐吐息,或仰首望天,有的變出千手千眼,有的喚出風火雷霆。

    這些圖案越聚越多漸漸模糊,最後變為一個三字。

    三生萬物,少年腦中好像響起一聲雷霆,口中不由自主的道出這句話。

    而隨著這句話的道出,秦琅的身體發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道熱氣從股間而生,沿尾閭直上陽關。

    那道熱氣在少年體內漸漸發散,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關節都和炒豆子一樣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秦琅睜開眼睛,從閉目到睜目其實隻有片刻時光,少年眼中的世界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本來有些朦朧的花石草木在他眼中清晰了不少,秦琅看見一朵嬌豔的海棠剛剛盛開,蜜蜂撲在上麵采著花蜜,一滴露水沿花瓣而下,摔在地上響聲竟是如此嘹亮。

    嗅覺也比以前靈敏了不少,少年聞著自己身上的臭氣有些無奈。

    天天都用涼水淨身,秦琅身上本無多少汙垢。

    現在卻和從泥坑裏出來的一樣,不單身上多了一層泥。而且還異常的腥臭,不過在感覺到因為這番變化而變得輕盈起來的身體之後,少年臉上多了一層喜色。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伐脈洗髓了,秦琅的體質本來隻是中下,現在身上卻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

    少年從神算子那裏看了許多閑書,其中偶爾也有講到修行的,秦琅知道一般除非吃了天材地寶,或者有大修士自損修為為其推功過脈才有希望改變自己的體質。

    這兩個當然都是奢望,但是自己現在的情況分明就是伐脈洗髓的征狀。

    難道這腦海中的竹簡真有如此神奇,自己現在的身體學些武藝去投軍應該沒有問題了,如果再有奇遇說不定成為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也不一定。

    平凡的人生突然多了無數的可能,少年心中的情緒實難以筆墨描述。

    身上太臭了,感覺在身上的汙濁和油膩,還有那因為口鼻靈敏而愈加難忍的腥臭,秦琅沉思半響後決定先去找個地方洗洗,正好不遠出就有眼山泉,少年提著酒壇向那邊行去。

    一陣春風刮過,江水中頓時多出幾絲漣漪,和春風一起到來的還有沿途岸上的無數落花,江水推著落花,陽光之下,景色竟是極美。

    大漢國幅員遼闊,有十五郡,億萬黎民,境內支脈河流也是不計其數。

    眼前的這杏花河其實是黃河的支流,卻不似其母河那麽渾濁,水清見底。

    小舟一路往下遊而去,那個錦衣公子還是站在船頭,不過此時已經有另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和他並肩。

    子路前麵十裏就是平江渡口,我們在那裏登陸,先去桐穀再走陸路去巫溪。

    到了桐穀我們先去府衙見過樓知縣,中年人繼續說道,他是地主我們此行一切要以樓知縣的意願為先。

    關師兄也太過謹小慎微了。

    被中年人喚做子路的錦衣公子麵露不忿,你是永勝軍行走,我是銅騖院稽查,以你我的官職何需懼那樓知農,難道我們這些正教門人還要看天策府的臉色不成。

    子路慎言,中年人麵色一沉,我們這次去巫溪是上方所命,來時吳統管也說過要我們遇事多和樓縣令請教,聽他指派,你雖然在銅騖院公幹,但既然在軍中實修就要依軍中規矩,一切以上方命令為準。

    茗軹兄果然老成持重,不論修行辦差都是步步為營,不肯稍有差錯,難怪如今已近不惑還沒有走出承天境,這道骨根基真是紮實無比,我許子路是自歎弗如了。

    中年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度頗為不符錦衣公子的脾胃,狂性一發這心中的鄙夷卻是再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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