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魍魎篇地洞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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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打不過,湛獨索性摔了長劍,立在那等他劈,都認錯了,這人還要打他,真是的!
唐沽秀的劍靈光璀璨,極速此來。
湛獨瞪大眼,喊道:“救命——”
劍氣比冷刺臉,湛獨隻覺臉頰生疼,便見唐沽秀越老越近,張嘴時卻突然被一道力扯開,一聲‘嗷’叫響起,他迅速掉頭看去,隻見劍光照亮之處立著一隻血淋漓的人,那人全身赤|裸,沒有皮膚,大嘴張開,露出尖銳牙齒。
“……”要被嚇尿了!
唐沽秀雙眼一沉,將這隻血魘屍釘在石壁上,動作迅速而狠。
湛獨的雙腿微微發顫,他剛才就站在這隻血魘屍麵前,隻剩那點距離。越想越是毛骨悚然,抱臂拍掉身上的雞皮疙瘩,懷著感激看向唐沽秀,“謝謝。”
要不是他,自己肯定會成為下一隻血魘屍。
唐沽秀立於血魘屍麵前,他見慣了各種可怖的邪祟,對眼前的血魘屍並不畏懼,見他張牙舞爪要掙脫玄劍,速速取出一張銀色符籙貼於其額間,那血魘屍立即放棄掙紮,立如鬆。
血魘屍並不常見,上千隻邪祟中才有一隻血魘屍。而血魘屍的形成,除卻那人說的怨氣太重,還有重要一點,人在頭腦極其清醒的狀態下,被一點一點扒去人皮。扒皮之苦最難忍受,常有人受不住一命嗚呼,而全身每一寸皮都被扒,頭腦又清醒,簡直痛的難以形容。
扒皮的過程中,為保證人皮新鮮,不會采用水銀浸泡。而是通過玄士的靈力加持,因而,被扒完皮後,這人命死,肉身卻還行動如常,懷著滔天怨氣與戾氣殘殺其餘邪祟,若遇活人,會扒掉對方的皮來泄恨。
看這隻血魘屍的肉身完整度,應是才死不久。如今這世道情況,誰還如此費力扒皮?
“問他怎麽死的?說不定與暗殺你那人有關。”湛獨提議道。
唐沽秀也正想到此處,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蜀陵一城孤城,而他來此是為接應一個人。他剛進城便遭攻擊,事情從踏進孤城開始便不簡單了,而他們又被扔到此洞,想必殺手認為洞中有血魘屍,必將他們二人殺死。
“看著好滲人!”湛獨捂眼,不想看。
唐沽秀當沒聽見,抬起右手,以食指與中指聚斂靈力,在血魘屍額間清淨符上快速寫下一串符文。最後一筆落下,符文立即融入符紙上,頓時洞中靈光大現。
側身拉過男子,一道強光投射與對麵石壁上,隨即一番旋轉形成一麵鏡子,繼而浮現一間草屋。
草屋不大,其間淩亂不堪,還有蜘蛛網,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
不時,木門被人從外推開,進來一位淺藍衣袍的人,手持一把淡藍長劍,佩戴白色發冠,麵相清秀可人。
他將屋內打量一眼,似是沒見什麽發現,有些懊惱地嘟嚷,旋即要離開。人剛到門口,自外又來了兩人,與他穿著一模一樣的衣裳,打扮也是一樣。
來者將他摁住,其中一人將他一腳踹倒在地,他的長劍落在草堆裏。
有一人張嘴對他說什麽,唐沽秀知到身邊男人看不出來,便道:“這人說,掌門養你多年,該你回報了。”
湛獨微驚,神色複雜。
陰陽鏡中的這人頓時淚流滿麵,一臉哀痛,張嘴憤然在說,口沫四濺。
唐沽秀複述道:“他是我爹,不會害我的,不會害我的。剛才,他還說回水雲間後,就讓我認祖歸宗,讓我做少主。”
越往下看,唐沽秀越難置信,卻還是一句一句複述給身邊人聽,當他被扒去身上門服後,不能再開口。
這些記憶尚未散去,到被扒皮時,血魘屍整個身體開始顫抖,卻是湛獨率先察覺異樣,指著他說:“快快快,它要掙脫了。”
聞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唐沽秀回神,一把握住劍柄,又注入一道靈力,掙紮的血魘屍立即停下來,鮮血卻流了遍地俱是。
湛獨神色複雜地盯著他看,道:“被至親殘害,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從前過得也不好,常被人欺負,死了怨氣滔天。可憐啊可憐!”
唐沽秀看他,“你認識這人?”
湛獨垂垂眼簾,從地上撿起長劍,低吟道:“謝壁。”
唐沽秀:“……”
“一個私生子,生的不光彩,活的不如意,死的太淒慘。”湛獨喃喃道來,說完後,轉身看向已成血魘屍的謝壁,“現在明白了嗎?是誰要害你,他爹。”
唐沽秀眼色黯然。
湛獨脫去外裳,過去給謝壁穿上,好歹遮掉大部分。心情異常壓抑,又說:“他爹是誰我知道,你知道,至於他爹為何要害你,你知道。”
說完,去一邊坐下,他可憐謝壁,也覺得不可思議,然而,那段記憶卻不會騙人。是真的!他所見的,俱是真的。
盯著地上人影,想不通又是為什麽非要謝壁的皮。
而他害唐沽秀的理由,他知道。
當時,若非他及時把人帶走,唐沽秀早去投胎了。
洞中安靜許久後,湛獨忽然問:“你說謝掌門扒他皮作何?”
謝壁說的水雲間是玄道仙門,處於舜華一地,掌門人叫謝天時,是上一任盟首。他與尋隱關係匪淺,暗害唐沽秀,是為八年前唐沽秀誅殺謝長子,可他害謝壁又是作何?
端坐如鍾的唐沽秀神情冰冷,玄青色眼眸一片死寂,道:“殺子而已。”
湛獨驚愕,道:“殺子而已?!你別胡猜。”
殺子算什麽事?好玩嗎?傳出去好聽嗎?沒事,他殺子做什麽?
不是他不信唐沽秀,一時間,真難接受這個事實!因為他爹把謝天時當兄弟,這輩子,他隻拜了他這一個兄弟。
唐沽秀看他一眼,似乎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
許久後,湛獨又說:“謝壁肯定知道了什麽秘密,這才遭到滅口。你有沒有什麽玄術,把謝壁知道的秘密翻出來,這樣不但能替他把仇報了,還能揭開謝掌門的真實麵貌。省得以後,再有人被他殘害。”
唐沽秀問:“他害過誰?”
“……”湛獨哽咽,被他冰冷的眼眸一看,渾身都不自在,悻悻道:“殺子的事都做得出來,難道就沒殺過其他人?”
唐沽秀:“以偏概全,無知。”
湛獨沉色,旋即開口說道:“我有說錯了嗎?殺子的事都做得出來,害別人就不敢了嗎?你這人……”他有些氣惱,起身走到謝壁身邊,指著他,“看見這是什麽了嗎?好端端一名少年,就這樣了!!他愛殺誰我不管,可殺自己的親骨肉,我偏要管。這事你不鬧,我來。”
說著,帶著劍朝外走,他不信了,好端端的人就這麽白白死了。
扒皮之苦,多疼啊!疼的要命。
就是這種疼與殘忍,讓他難以接受,理智崩潰。
謝壁的人生才剛開始,就草草結束。
回到掉下來的地方,見外麵天色亮堂了些許,此時他的內力已經複原八|九分,應該能離開這個洞口。
握劍,準備,起身躍起,中途借石壁之力,三次後人出去了。
哪知道腳下不穩,一跟頭栽了下去,身下卻是軟綿綿的。
嗯??
抬起身,朝下一看,一張猙獰的麵容。
他在地洞待了這麽久,忘了現在是活人的末日,毒屍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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