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結盟篇故事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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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時,那兩人已經走了,不過,仍舊有人在議論行屍一事。唐沽秀想是否要去白家走走,問問情況,雖說他現在看不慣白水起這等紈絝子弟,與白家卻無恩怨可講,再則江湖規矩‘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百家玄門約定俗成的規矩,道上人都需遵守,他也不例外。
宿同的變化並不大,唐沽秀依稀記得這裏那家藥房最好。往昔在此一待就是一兩個月,年少輕狂,放肆又野性,沒少與藥房打交道。那時,白水起常帶他去一家叫‘百草堂’的藥房。
按照記憶中,朝著百草堂而去,路上見成群結隊的人抄著家夥沸沸揚揚說‘要將白家趕出宿同’的話。唐沽秀心中越發疑惑,詢問圍觀的一位中年男人,男人說:“行屍鬧了這麽久,官府讓白家去收拾,這都幾個月了,非但沒整出個屁來,梅花林上的行屍反而越來越厲害,抓人與無形。這不,眾人要找白家討個說法。”
唐沽秀心中犯疑,沒有繼續詢問下去,抱著臭臭去百草堂。
百草堂裏藥草味非常濃,即便是唐沽秀也有些受不住,還是強忍著到老先生跟前。老先生斜睨他一眼,回頭寫藥房,眯了片刻,又斜睨他一眼。如此反複三次,才正眼看安安靜靜的唐沽秀。
唐沽秀這才道明來由,老先生苦笑道:“難得來的是個正常病人。”
這話……
唐沽秀琢磨片刻方才明白過來,等老先生看完後,臭臭因為有點發燒,尿急,唐沽秀讓他自己去。
等人走後,試探問老先生梅花林行屍一事。
……
臭臭在院子裏繞來繞去,沒找著茅房,隨便選了個地方尿了,結果來時昏昏沉沉的,一下也不知返回的路。胡亂走了一圈,繞到後門,眼看是大街,有些發慌,想順著牆往前麵轉,就能回去了。
“小孩。”
臭臭眨眨眼,拉緊小披風,左右張望,沒見著人。
“喂!叫你呢!”那人又說。
臭臭不解,朝左轉去,才見有一黑白相間門服的t少年手持折扇背負一把長劍立在那看他,費腦想了想,並不認識這人,問:“你是誰啊?在叫我嗎?”
白水起拿扇子抵住臭臭的毛絨帽子,狡黠一笑,道:“我認識你,你是唐高賢的弟弟,對不對?”
是這樣的。臭臭點頭。
白水起又說:“我是唐高賢的朋友,玩的很好的那種。”
臭臭想了想,說道:“我並沒在尋隱見過你啊!你一定是騙我的。”說完,就走。
姑姑說,不許跟陌生人說話。
白水起眼尾一挑,啪的展開折扇擋住鼻部以下,左手從腰封間取出一張黑色紙紙符,跟上前輕輕拍拍臭臭,說:“是不是走丟了?我帶你去找他。”
臭臭看也不看他,捂住雙耳往前跑。
“跟唐高賢一個德性,不想聽就捂雙耳。”白水起也不再跟,站在原地靠著牆壁等候。
不時,臭臭朝他走來,雙目無神,嘴唇泛黑。
白水起斜睨他一眼,合上折扇,說:“也別怪我,我也沒有辦法了。”說著,抱起臭臭就跑。
唐沽秀順著雪上腳印追出來後,並不見臭臭身影,一時慌了。
早知就不帶他出來了。
又是這句話,可當初決定要往煙都親自朝江拂道歉的時候,就想帶他一起。放在身邊,才不擔心他被洵英和汪敏誘拐,以後不理他。
“我真蠢!”唐沽秀十分自責,雙手捂臉,不知該怎麽辦?
江湖上丟失的小孩,不死也殘,有的甚至被買入倌樓……如果,事情真的演變成這樣,該怎麽辦?
寒風刺骨,唐沽秀隻覺刺了心,紅著眼四處掃視,茫茫雪海不見一人經過。
湛虞蘇曾道:等舟兒牙牙學語時,你便教他叫‘哥哥’,如何?
湛虞蘇:臭臭若是女孩兒,師母便找掌門師兄,給你們定親了。隻是,臭臭是個男孩兒,你隻能做他哥哥。
湛虞蘇:哥哥不能隻是一個稱呼,也是一份責任與守護。兄長如父,你便是臭臭半個父親。那天我們都不在了,臭臭是要跟著你這個哥哥的。
湛虞蘇:阿秀,去鄭風……去鄭風找……
湛虞蘇的話在腦海回想,唐沽秀狠狠賞自己幾巴掌,這是除唐紫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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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藥,跟著快要被雪淹沒的腳印走,反複走了兩圈,才見多餘出來的腳印。他將自己的腳放進去,差不多大,難道……
想到此處,神經一崩,趕緊順著追去。
——
他追到一個山林,眼前的山,山與山之間形成一朵花。
白雪皚皚,萬籟俱寂。
他追蹤的腳印在山脈入口之處消失,唐沽秀焦急喊道:“裴柏舟,你在不在?”
聲音在山間回響,卻像是被寒風吹散了,並無回聲傳回。
一塊石碑被白雪覆蓋的忽然引起他的注意,上前一看,擦掉雪,‘梅花林’赫然三字映入眼中。再看這片山脈,梅花樹居多,此時並非開花季節,枯幹一片。
梅花林鬧行屍一事又在腦海倏然響起,不敢相信,那人要以一個六歲孩子為誘餌。
如果是這樣…………他要把他宰了。
唐沽秀握緊長劍,從袖中掏出一張銀色空白符紙,咬破右手食指,修長食指泛著近藍幽光,迅速隔空寫了‘裴柏舟’三個字,三字非常潦草,乃尋隱術字,非本門弟子不可識。
血色三字淩空懸浮,唐沽秀一聲‘定’,三字立刻嵌入符紙上,如水暗暗流動,最後變成白色。
朝空中一扔,抽劍快速劈開,半截落於掌中,半截飛出。
半截符紙在原地停留片刻,仿佛在辨別方向,最後朝東北方的山林飛去,速度非常快。
唐沽秀不待猶豫,緊隨而去。
到半山腰,仍不見臭臭身影,四周卻有打鬥痕跡,幾棵樹上掛著布。取下一看,是黑色輕紗,正是宿同白家的門服,想必白家有人來過,卻以失敗告終。
這讓他神經崩的更緊。
捏緊布片,朝地上一扔,尋著手中半截符紙所指的方向去。
越往上,打鬥痕跡越多,不少樹被折斷,更有幾把玄劍,落於草叢間。
“這到底是什麽行屍?”能有如此大的能耐,並非一般行屍,唐沽秀所遇最高莫過於三級行屍,以他能力能應付。但看打鬥痕跡來說,行屍在三級以上,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但臭臭又在這山中……想到這,背脊滲出汗水,連同握緊的手都有點顫。
再也顧不得這些蛛絲馬跡,跟到山頭,映入眼中的人卻是跪在地上的白水起,單手握劍插入雪中,黑白相間的門服破了諸多。
“白水起。”此時,少年時的小恩小怨倒也沒了,唐沽秀上前看他。
白水起麵色發白,虛弱無力,抬頭看他,眼瞳一縮,顯然是驚嚇過度,張了嘴卻發不出音。
唐沽秀二話不說,握住他的手運輸靈力,見白水起麵色好轉,出氣順了許多才鬆手,“你將我弟弟帶去哪了?”
白水起雙眼泛紅,握劍的手不斷發抖,牙齒咯咯地響。
唐沽秀凝眉,“我知是你。他人呢?再不說,我殺了你。”
白水起被這麽一吼,十分畏懼,張口卻先哭了出來。
唐沽秀狠狠甩他兩巴掌,白水起被打的嘴角出血,才磕磕巴巴的說:“有……有……你弟弟,可能……可能死了。”
“你胡說。”唐沽秀怒吼,“你把人帶哪去了。”
原來是白水起帶著臭臭來到梅花林,欲要以他為誘餌,引出行屍,借此抓住一隻回去交代,能解白家一時危機也好,順便還能揚名一番。
怎料,上山後,行屍確實出現了。那行屍腹部大開,五髒六腑全無,個別眼珠子掛在臉上,滿臉是血;有的雙手斷了,拖著腸子;
如此一幕,他從未見過,當即嚇得忘了跑。
被控製的臭臭完全不知如何跑,被一隻高高大大的行屍抓起,抓了就朝他脖子咬。
白水起再也顧不得什麽白家和揚名,掉頭就跑,哪隻,山頭的行屍如此之多,俱朝他襲擊。
他也才十七歲,又是個不學無術的子弟,半罐子水叮咚響。麵對這些行屍,顯然無力,被打的渾身是血,又被咬了幾口,還有一口咬在屁股上,直接少了一塊肉。
後來不知怎麽了,行屍自己走了。
他都如此,不說被控製住的臭臭,肯定是被吃了。
&nb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唐沽秀一聽敘述,嚇得跌坐在地,朝四麵看去,遍地鮮血都是。
白水起捂臉痛哭,屁股又痛的厲害,早把自己是白家二少主這回事給忘了,什麽形象統統不要?
被恐懼支配的唐沽秀看向白水起,握緊拳頭,抄起就打。
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互相扭打在地,白水起被揍的哇哇大叫,直到被揍的鼻青臉腫,快看不出原樣,唐沽秀才鬆手。脫了他的門服,撕成布條,拴著他去找臭臭。
總之,找不到人,他白水起就去陪葬。
別人惹不起,他唐沽秀可不怕。
符紙將二人引往另一座山頭,符紙正貼於一根樹上。
唐沽秀取下,惡狠狠看向白水起。白水起沒什麽力氣,被他這麽一瞪,瞪得渾身發毛,“高賢,你別這樣看我。”
唐沽秀惡狠狠說道:“白水起,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無需唐沽秀說,白水起也能察覺到他渾身殺意,冷不丁打顫,忙不迭磕頭作揖,好聲好氣的求饒。
唐沽秀努力壓下心中那股殺意,牽著人往前繼續尋找。
唐沽秀問:“有關行屍的信息,你了解多少?”
白水起道:“知道的不多。行屍未曾在宿同街頭露過麵,夜裏也沒出現過,行凶範圍就在梅花林一帶。出事的也是這一帶的百姓。據說,從梅花林上救回去的都是十五六七的少年,死相各一,相同點,則是渾身上下並無傷口。沒救回去的,成了新的行屍。”
唐沽秀凝眉,“梅花林一帶人口並不多,怎麽也達不到第六批?有人造謠嗎?”
白水起搖頭,“有沒有人造謠我不知道,畢竟我沒親眼見過,不知道有多少人出事。隻從別人口中聽說,有上百來個了。”
唐沽秀瞥他一眼,心想這等人若非出生不在白家,指不定是個廢物,回頭問道:“你爹如何說的?”
白水起嗬氣捂臉,乖乖道:“我爹?不知道。五長老倒是來過梅花林,見過行屍,回去與我兄長說了一番。好像是說,並非邪術,像是藥物催了神經意識。你想啊!梅花林一帶都是普通老百姓,以農田為生計的貧窮人,沒錢讓自家兒子去學武術,或是投玄門。
這些少年弱雞弱雞的,一打就倒的那種,但你看……不,你沒看過,待會兒遇上你就知道這些行屍的武力有多高。一群沒有武力的少年,在成為行屍後,不但有了武力,反而是五六級的武力,其中若無藥物支撐,單憑邪術能成嗎?所以,五長老認為,這群行屍全是藥物弄出來害人的。但,具體是誰如此歹毒,沒人知道。”
“藥物?”唐沽秀不可置信,劍若水還未與他說過,藥物能使人成行屍的說法。況且,這六年間,他看過不少書,知識範圍早不似當年孤陋寡聞。在他記憶中,書中也未曾有過相關記載。這個說法,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各自打著各自的心思。
找了半個時辰,唐沽秀遇見了一個新的蹤跡。
行屍。
一隻腹部空空,抱著樹啃的行屍,約莫十六左右,雙眼泛白,黑色眼瞳縮小成豆大那麽點,顏色偏金色。
行屍咀嚼著樹皮,又從破開的肚子裏滾在地上,依稀可見行屍腳下一堆被嚼碎沾著血液的樹皮。
白水起咽口水,一溜煙躲到唐沽秀身後,恐懼道:“這就是新一代行屍。”
唐沽秀看著他,行屍也在看他,嘴巴沒有停止咀嚼,目光空洞,沒有厲色。
這應該是新成的行屍,還未被藥物完全侵蝕。
但……
一直不見行屍行動,白水起生出疑惑,探出腦袋,正好撞上行屍張口一吼,嚇得跳起來大叫。
便是此刻,行屍極速朝唐沽秀撲來,動作敏捷,像捕獲獵物的巨蟒,驟然發出攻擊。
唐沽秀身體一閃,拉著白水起跳到一邊,緊迫間抽劍斬斷拴著白水起的布條,“不要亂跑。”
音落,朝行屍一劍刺去,劃破風雪的劍刺破行屍心口位置。行屍不躲不逃,像是故意,撞上那把劍,當身體被刺穿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吼’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伴隨著異味進入唐沽秀鼻腔之內,熏的他想吐。
然而,行屍不給他機會,朝他逼近,無奈下,唐沽秀隻得加速後退抽出劍,淩空翻到行屍身後,落地時,行屍也轉身,雙臂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從兩邊揮來。
見狀,唐沽秀反應極快,彎身掃出左腿,行屍閃躲不及,或是腦子有病,直直被他絆倒在地。他人一個旋轉站起,將劍揮下。
行屍絆倒在地片刻,雙臂在地上一撐就站了起來,左臂與劍擦過,血濺漫天。
並不聞行屍大呼,左臂摔在地上。
唐沽秀看他一眼,白衣沾血,雙眼猩紅。
一旁圍觀的白水起顫顫巍巍拿著劍,不知怎麽插手?見行屍斷了左臂還跟沒事人一樣,驚嚇道:“這什麽鬼東西?”
而就在此刻,叢林中忽然躍出一道身影,唐沽秀道:“閃開。”
白水起不知說的是他,但覺耳邊有動靜,方才醒悟,卻還是被來者撲倒在地。
睜眼一看,對上一張與那隻行屍相似的臉容。要說本人,肯定是麵容清秀的少年,還是桃花眼,隻是此刻,桃花眼裏金豆大的眼瞳,就讓白水起渾身發毛。
站立在唐沽秀麵前的行屍猛然一叫,叫的時候扭著脖子,仿佛被徹底激怒了。
少年音有點刺耳。
唐沽秀心知不對,趕緊揮劍,在行屍撲來時,砍了他的頭顱。
鮮血噴出。
“嘔”唐沽秀再也沒忍住,轉身就吐。
“高賢,快救我,救我啊!”白水起使勁掰著行屍頭顱,行屍張大嘴巴要吃他,持續的張嘴,導致口水不停往下流。
白水起心裏又是惡心,又是恐懼,有個洞的屁股在地上蹭來蹭去,也是劇痛。
聞聲,唐沽秀胡亂擦嘴,起身過去,舉劍。
“要不得要不得,死高賢。”見唐沽秀舉起劍,白水起頓時被嚇尿,哭道:“把他弄開再砍啊!你不能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啊!好歹,我曾經還給你買過《春|宮圖》,教你鬥蛐蛐呢!”
眼淚從白水起眼裏滾滾的落,人也被嚇的漸漸沒了力氣,眼看就要鬆手。
唐沽秀這才一腳朝行屍踹去,行屍被踹飛出去,身體撞上一顆樹幹,又被彈到地上。趁此機會,他彎身拉起鼻涕眼淚橫流的白水起,嫌棄看他一眼。
滾落在地的行屍似乎背脊斷了,掙紮站起,剛到中途又栽下去。
三次後,鬧腦袋著地,成拱橋形,在那‘咕咕’的叫。
唐沽秀看了兩眼,拽著白水起繼續走。
路上白水起哭了一會兒也不哭了,可能覺得沒麵子,也不跟唐沽秀說話。卻忍不住盯著他看,幾乎翻了一座山,才說:“高賢,你現在真厲害!要不是你這身門服,我真不敢叫你高賢。”與六年前那個跟著他們一夥‘闖蕩宿同’、從早到晚鬥蛐蛐、沒事翻牆偷窺女孩子,的唐沽秀相差太大。
他還記得,當年,唐沽秀偷窺時被逮到過,他爹以唐紫鶴的名義,罵了他三個時辰。但是現在,‘這是唐沽秀嗎?’‘這真的是唐沽秀嗎?’好厲害。
唐沽秀沒心情理他,太久沒找到臭臭蹤跡讓他有點煩躁。
白水起有點崇拜他,續道:“自從你被你爹押回尋隱後,已經有六年了,這六年也不見你來宿同玩。聽人說,你以後要做尋隱掌門,所以,這六年你學了不少東西吧!難怪現在這麽厲害。”
唐沽秀咬牙,不耐煩道:“我不想做掌門。”
白水起微驚,笑道:“掌門有什麽好做的啊!累死累活的,還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如狗呢!你不想做,幹脆別做好啦!來宿同啊!我罩你。”
唐沽秀道:“滾。”
白水起一臉便秘,“你這脾氣什麽時候能改改?動不動不要叫人滾,很難聽的好不好?”
唐沽秀撇他一眼,白水起以為他又要發怒,以往惹他不快,叫人滾算是輕的了,罵你狗血淋漓也是輕的,重則又揍又踹邊罵。總是高高在上,傲慢又無禮,拿眼皮看人,高興了叫你‘白水起’,不高興叫你‘狗奴才’。
做好被揍被踹被罵的準備,遲遲不見他行動,表情雖然傲慢,但真的沒有準備打他。
白水起徑自放下抱頭的手,暗暗罵自己真有自覺性,嘴上也不開口了。
唐沽秀是累了,六年磨礪,身上那些最尖銳的刺被磨了不少,幾乎是一層皮都磨掉了。曾經囂張的氣焰,如今隻是一堆火而已。
回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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