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結盟篇故事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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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默不作聲走了一個時辰,白水起忽然說道:“唉!有動靜。”

    唐沽秀止步看他。

    白水起靜心聆聽,原地轉了一圈,指向山下,“打鬥聲。這個方向……唉!我還沒說完呢!”

    唐沽秀那還顧得聽他廢話,他要見臭臭,帶他回去。

    一路上衣袂擦過樹枝,被劃破成布條。他也顧不得形象,隻怕錯過一刻。

    白水起緊跟在後,邊抱著冒血的屁股大叫。

    半山腰。

    一個約莫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手持長劍,身影極快在十幾隻行屍隻見穿梭,劍光淩厲,快的肉眼幾乎看不清。一身綠黑相間長袍,衣上鳳尾花紋,頭戴黑色冠帽,冠後碧綠長帶,腰間掛碧綠宮羽。

    唐沽秀在不遠處站定,一眼認出那是誰。

    白水起趕上前,驚呼道:“這不是雲夢澤風雪夜歸人的人嗎?他們什麽時候來宿同了?”

    唐沽秀握緊長劍,目光深沉,懶得說白水起,隻顧四處溜達,怕是敵人來犯都不知曉。眼看風雪夜歸人掌門沈問道將十三隻行屍斬於劍下,心中有道聲音叫他快點變強,那時再也不畏懼任何風險與磨難。手中劍,豈非隻護蒼生,也應有摯愛。

    不消片刻,沈問道收劍站定,行屍一個不剩倒在草叢之中,掃視一眼二人。

    唐沽秀與白水起立即上前,拱手作揖,“晚輩見過沈掌門。”

    沈問道負手道:“原來是尋隱弟子與宿同弟子。”

    二人齊聲道:“正是。”

    沈問道哦了一聲,轉身掃視一眼地上頭身分離的行屍,朝一旁走去,“梅花林凶險,兩位小侄怎獨自上山來?”

    白水起正要說話,唐沽秀率先問道:“沈掌門,請問,您可有見過一個六歲小男孩?”

    沈問道:“見過。可是那位小孩?”他指向左邊。

    唐沽秀尋著看去,登時一愣,“臭臭?!”極速跑過去抓住他,“臭臭。”

    臭臭呆滯地看他,臉頰發紅,氣若遊絲喊道:“姑姑。”

    就這麽一句,猛然一波酸澀衝刷唐沽秀的心窩,抹一把臉,也不知是什麽濕了祥雲衣袖,給他戴好帽子,拉緊披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沈問道牽過旁邊一身嫩綠色的小男孩。小男孩嘴唇紅豔,五官與沈問道有幾分相似。他看一眼唐沽秀與臭臭,朝沈問道問:“爹,這個大哥哥是誰啊?”

    沈問道笑道:“小孩的哥哥。”

    小男孩哦了聲,乖乖站在沈問道身邊看他們。

    唐沽秀驚喜過後,看向沈問道,恭敬作了三個揖,他非常感謝沈問道出手相助。

    沈問道也未說免禮的話,冷冷地說道:“看好小孩兒,小孩亂跑,稍有不慎,便不見了。”

    這次臭臭之所以不見了,主謀可不就是那邊的白水起嗎?可唐沽秀覺得自己也有大部分責任,就不怪白水起生這壞心,虛心領了教,答道:“是。多謝沈掌門相救,晚輩回尋隱後,必定重謝。”

    沈問道道:“不必了,管好小孩兒,沒有下次。你們快些下山。”

    白水起早就覺得這個沈問道不好接觸,迅速謝了,讓唐沽秀快走。

    唐沽秀不放心,道:“沈掌門可是要在梅花林除行屍?若是,請讓晚輩代為照顧沈少主。”

    沈問道道:“先看好你那小孩兒。”

    唐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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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問道明顯是不想與人談話,唐沽秀與白水起隻好帶著臭臭先下山,至於沈問道是如何解決行屍的,唐沽秀並不知曉。後來書信問過白水起,白水起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梅花林的行屍,就是沈問道處理的。

    當天,回到城內,唐沽秀沒有拒絕白水起邀請,去他白家暫時下腳。加之他沒能力迅速除去白水起的控製符的後遺症,隻能靠白家主。

    白水起免不了被白家主一頓臭罵,又哭又鬧,十分頑皮。唐沽秀視而不見,不置一詞。沒什麽能耐,偏要亂搞事情,自己研發的控製符漏洞百出,非但沒什麽作用,反而將後遺症大大提高幾倍。

    過了三天,臭臭才恢複成正常人,剛好天也晴了。

    唐沽秀問他在山上經曆了什麽,臭臭也不記得,沒有一點印象,包括沈問道和沈少主的事情也不知曉。唐沽秀也不再問,如此了了。

    天晴後,唐沽秀準備上路,白水起盡地主之誼,請他們去吃小吃,唐沽秀拒絕,自己卻帶臭臭出去吃了一天,又打包了不少。

    走的時候,白水起在門口說:“高賢啊!以後常來玩。”

    宿同白家算不上仙門,隻能說是玄門世家,不比有門號的仙門,地位自然也不同。唐沽秀與白水起從前走的近,隻因身上臭味相互吸引,後來他改善了,也就相互排斥。

    離開宿同後,兩人一路走走停停,逢下雪就在客棧裏住著,完全不考慮時限問題。臭臭不知,此次去煙都,明是讓唐沽秀去道歉,唐紫鶴與劍若水還有另一安排,則是讓唐沽秀放鬆放鬆,在外雲遊一年半載。

    煙都非常大,位於雲水之間,若要進入,還得渡船。那地界兒常年如三月,桃花遍野,是津陵一大美景。

    玄道有句話說,東京平,西漁陽,北懶春,南蜀陵,中煙都,外加中原雲夢澤,這便是六大仙境之地。各有千秋,沒那個最好,也沒最差。

    此次迎接二人的是雲澤君與江拂,雲澤君見到他們兩人時,第一句話便是:“高賢啊!我可在這等候一個月了。”他以為唐沽秀與臭臭最遲會在十二月底趕到,不曾想他多想了,完全高估了這兩人‘辦事效率’。

    唐沽秀見江拂,臉色不是很好,漠然道:“裴柏舟貪玩。”

    臭臭驚疑看向唐沽秀,拆台道:“沒有啊!”

    唐沽秀:“……”

    臭臭盯著容貌驚豔的江拂,解釋道:“我們有很認真的在趕路,很認真的。”

    雲澤君心知唐沽秀鬧脾氣,估摸與江拂這點嫌隙一時半會兒去不了。

    江拂卻很大方的笑道:“高賢,一路辛苦了。”彎身伸手抬抬臭臭的下顎,“還有你,小不點,辛苦了。”

    臭臭覺得她特別好看,比尋隱的小師姐小師妹們好看,不由多看她幾眼,說:“不辛苦。姑姑辛苦,他總背我。”

    唐沽秀本來在生氣,看臭臭那麽盯著江拂看,心裏不爽,暗想他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哼哼的斜睨他,聽他這麽說,那股不爽就沒了,淡淡道:“誰叫你小短腿。”

    雲澤君笑而不語。

    臭臭抬頭看他,茫然無辜,道:“我腿不短,是你太快了。”

    “我說你腿短那就是腿短,怎麽?”當著外人麵,就這麽直接頂他,唐沽秀絲毫不留情麵,下顎揚的老高,“以下犯上不是?”

    一見唐沽秀如此,臭臭立刻閉嘴,哼哼的扭頭。

    雲澤君與江拂互視一眼,對唐沽秀這脾氣甚是無奈,也不知這一大一小到底是誰讓著誰。

    話不多說,江拂將他們請進煙都大門內,笑道:“二位的房間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已收拾妥當,雲澤君且先帶他們去,我還有事情未辦。”

    雲澤君點頭,等江拂離開,對唐沽秀說:“高賢,你來此的目的是否已經忘了?”

    臭臭揪著唐沽秀的衣袖想要盡快回房去睡覺,唐沽秀順他,聽雲澤君這麽問,心有點虛,麵上卻很平靜,說:“沒有。”

    “但你剛才對江小姐的態度,已經足以說明你忘了自己來的目的。”那是一種傲慢,言語裏更有一點刻薄,唐沽秀不應該是這樣,雲澤君如此想,他的傲慢該收斂,他的刻薄也該停止,否則,劍若水與唐紫鶴的苦心將付之東流。

    “隨便怎麽想。”雲澤君的話很明確,這令唐沽秀不滿,拉上臭臭快步離開,完全不想繼續這個無聊話題。他的確不想對江拂道歉,一點也不想,之所以答應來此,就是本著可以在外雲遊一段時間,不用想課業。

    臭臭看了一眼雲澤君,沒有說話,這個話題充滿火/藥味,若是前進一步,真有可能會發生爭吵。然而,雲澤君避免了這個問題,選擇不問。

    當夜,唐沽秀與臭臭、雲澤君去拜見煙都掌門江陵,江陵對發生在尋隱的事情隻字不提,與江拂心照不宣的避開。

    道歉的事情遲遲拖著,江陵也沒趕人,反而盡心盡意把他照顧著,一點也不怠慢。那時,唐沽秀壓根不知,唐紫鶴與江陵已經私下定下了他與江拂之間的親事,都想再等唐沽秀長大一點。故此,他是將唐沽秀看著半個兒子的照顧的。

    此門親事知曉者並不多,一方麵唐紫鶴與江陵有意隱瞞,另一方麵則是門派聯姻並非小事,有時候它象征兩種勢力的結合。欲與蜀陵尋隱聯姻的仙門數不勝數,津陵煙都、舜華水雲間便是默認兩家,然而,水雲間是一位男兒,謝夫人生不出女兒,因此,煙都就成了‘正室’。

    在煙都那一個月裏,唐沽秀每日帶臭臭走遍煙都,江拂要找他都很難找到人,隻有晚上歇息時才能碰麵。他不冷不熱,讓江拂逐漸後退,除了正事也不再尋他。

    煙都曆年的萬花燈節,在每年除夕前十日召開。

    整個煙都會掛滿各色各樣的花燈,安寧幽靜的煙都熱鬧起來,作為客,臭臭與唐沽秀並未參與忙碌之中,唐沽秀卻拿了一個花燈去找臭臭,領著他去了煙都最高的塔頂——長歌。

    月色下,唐沽秀難得擒笑,點燃花燈,提筆在花燈上寫了一句話,臭臭翻轉過去,勉為其難認出那幾個字‘高賢與臭臭到此一遊’。

    “姑姑,有我的名字。”臭臭激動地喊道,小手指指著那三個字,“我的我的。”

    傻樣!唐沽秀扔了毛筆,“我知道。將它放上去。”

    臭臭點頭,與唐沽秀捧著花燈,互視一笑,隨之放手。

    臭臭的目光追隨那盞花燈,看它越飛越高,豔羨道:“臭臭也想飛那麽高。”

    唐沽秀不懂他那腦袋瓜兒想的什麽,斜睨他一眼,火光下的小臉蛋秀色可餐,目光不禁寵溺起來,癡癡問:“有多想?”

    臭臭回頭對他說:“很想很想。”

    唐沽秀一撇這塔的高度,惡毒地說:“這樣,我將你從這踹下去,體驗一下飛。”

    禦劍之術唐沽秀一直不太喜歡修煉,覺得十分艱難,可就是臭臭這麽一句‘很想很想’,不著痕跡地改變了他對禦劍之術的看法。

    “不要。”不用看,隻是這麽說,臭臭就害怕,又調皮撲進他懷裏,“姑姑壞,不可以踹臭臭。”

    唐沽秀抱著他看向走遠的花燈,眼裏的豔羨也很濃,臭臭卻不懂的。

    臭臭跟他嬉笑著玩,漸漸忘了他們身在塔頂,能觀煙都今夜美景。

    江拂站在長歌塔下的不遠處,手提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盞花燈,仰頭默默凝視塔頂上的唐沽秀。

    與臭臭在一起的時候,唐沽秀總能忘記諸多煩惱,一時間也就忘了他們兩身在高處,於是當兩人一不小心踩滑朝下方摔去時,才記起來。

    唐沽秀本來要掙紮一下,哪知臭臭往他懷裏一鑽,害他錯失良機,直接摔下去。

    然而,痛感並未傳來。

    “喂!”

    江拂?

    唐沽秀抱著臭臭對上江拂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頓時凝眉,江拂也隻是伸以援手托住唐沽秀上半身而已,輕輕用力將他扶正,說:“小心點。”

    唐沽秀很難為情,站直身體後,抱上臭臭有些狼狽地跳開,怒瞪她一眼。

    江拂一愣,旋即笑道:“快要開席了。怎麽還在這邊?”

    江拂的大方與雲淡風輕讓唐沽秀越發不喜,反倒顯得他矯情,看一眼臭臭,說:“知道了。”

    “那我先去了。”

    道歉這件事情的轉折便在這,吃飯時,江陵有意安排他與江拂坐一起。江拂的姐姐已有十六,坐在另一邊。他與臭臭也被分開坐,吃了一半,臭臭跑到他身邊坐下。

    江拂起身要走,唐沽秀突然說:“江拂,對不起。”音落,他趕緊看向臭臭,“要吃什麽,我給你夾。”

    因為臭臭不理他,而遷怒江拂,是他不對。父親的教訓帶血帶肉,他不該違背,對江拂也服氣,這個謙他不覺不值得,或丟了顏麵。

    道歉也道了,江拂去找雲澤君,說事情完了,他們可以回尋隱。

    第二天,唐沽秀領著臭臭率先走了,至於後來,他與江拂,再見已是多年後,碰麵時,問候一聲就沒了。

    而回到尋隱,已經是開春。

    兩人在烏蓬過得除夕,烏蓬是個小鎮,有點世外桃源的存在,這裏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唐沽秀與臭臭是陪著一個老人家一塊過得年,老人家吃了飯就去別人家竄門去了。

    當夜唐沽秀喝了點酒,慫恿不知事的臭臭喝了一小口。他覺得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臭臭也要學會,陪他一起。可臭臭卻受不住酒的辣味,喝了一小口後,再也不喝。

    他們兩紅著臉一大一小盤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唐沽秀人本俊美,眉目好看,輪廓剛毅,喝了酒後,多了一點情愫在臉上,右手撐著小桌雙眼迷離地看臭臭。

    臭臭枕著雙臂趴在桌上看他。

    二人眼中映著燈火和彼此。

    “姑姑,好辣。”

    “這是酒的味道,姑姑喜歡,你也要喜歡。”

    臭臭噘嘴,他一點也不喜歡,於是說:“姑姑,以後別喝了,不好喝。”

    唐沽秀眨眼沒回答,眼裏的臭臭粉嫩嫩的很,越看越覺得想吃一口,腦海中不禁浮出在祠堂的那一幕。

    良久後,唐沽秀問:“還辣不辣?”

    臭臭點頭,腦袋暈乎乎的。

    “到我這邊來。”唐沽秀說,臭臭立馬過去,偎在他懷裏撒嬌。

    唐沽秀看過諸多話本,也看過禁本,叛逆的時候什麽不該做的他都做了,看著臭臭在懷裏,忽然捧起他的臉,問:“還辣不辣?”

    臭臭點頭,“姑姑,你怎麽成……唔!”

    那是第一次,唐沽秀主動親臭臭。

    他知道這樣不對,他們不該這樣,可是,看著這樣的臭臭,他就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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