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為民請命,收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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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鮮血飛濺,嚇得眾人急忙躲避,台下的鄉民都看傻眼了。
    起初那三老上台斥責,大家夥兒還為高順捏了把汗,可才匆匆一刹,趾高氣揚的三老便成了一具尚有餘溫的死屍。
    “他是誰?竟敢連三老也敢殺。”
    “莫非是什麽大官不成?”
    雖然三老在高順眼裏並不算什麽,但在百姓們眼裏,那可是了不得的官。
    在鄉一級,三老掌教化,嗇夫職聽訟,收賦稅,遊徼徼循禁賊盜,隨著時代變遷,這些權利全部集中到三老手中。
    一旦權利集中,人的私欲也就逐漸膨脹起來,什麽土地兼並,豢養家奴,媚上欺下,禍害百姓,不一而足。
    底下議論紛紛,騷動的情緒蔓延如春草生長,在人潮中越長越快,越升越高。
    “各位父老!”高順向前跨了一步,朗聲道,“民有冤而報官本為天經地義,數年民冤不得申,是官府之責,非民之罪,各位父老若信得過我,請與我同去榆次,把多年冤情盡數申訴,為家人討一個公道!”
    擲地有聲的宣告仿佛黃鍾大呂,經久地在空氣裏振蕩,懷疑的冰塊開始鬆動了。
    “好!”有人拍手叫道。
    仍有人保持沉默,或者搖頭不信,但起初的質疑已開始分化,越來越多的人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走,我們去榆次!”馮生振臂呼喊,他杵著木棒,嘣嘣地壓下一個個坑,和馮老走下了土台。
    “好,告狀去!”許多飽經豪強淩虐的百姓跟著呼喝。
    人群分開了,一部分人跟著馮家父子往村口走,一部分待在原地猶豫,還有一部分不遠不近地看熱鬧,高順並不強求他們,轉身走下土台。
    看著告狀的人走遠,一些猶豫的鄉民也動了心,心中燃起一股豁出去的火焰,仿佛奔赴戰場的烈士,懷揣著不顧一切的昂揚鬥誌,衝向了村口。
    上塘鄉離榆次縣城並不遠,人們有的趕著牛車,有的步行,一路不停歇地趕路,兩個時辰後便已望見榆次城樓。
    入城後,一行人有的走路,有的騎馬,有的趕牛,浩浩蕩蕩地向縣府行進。
    路上行人瞧見這一支組合奇怪的隊伍,都駐足瞻望,有好奇的問了一聲,聽說是來縣府告狀的農民,想著這熱鬧不湊不行,也跟著跑在隊伍後麵,三五成群地吆喝起來。
    到了縣府門口,高順和張遼手摁佩劍,徑直便朝那朱漆大門走去。
    門口守衛的府兵將手一攔:“衙門公府,閑人免進!”
    高順不為難他:“訴訟告狀!”
    “訴訟告狀,訴訟告狀!”百姓們在底下紛紛振臂高呼。
    堂上跑出幾個人,當中一人厲聲道:“是哪個在縣府喧嘩!”
    高順看向那人:“你就是榆次縣令?”
    “你什麽你?真沒規矩!”旁邊一個官吏嗬斥道。
    高順懶得理他,直接問向領頭的人:“你是榆次縣令?府門外現有百姓申冤,請速速受訟審案!”
    “你們是誰?”縣令凝眉,對於高順的態度極為不滿。
    張遼冷哼一聲:“百姓申冤,應先受訟,你管我是何人。”
    縣令沒動,他想自己好歹也是一縣之長,如何能受兩個闖入者的擺布,誰知道這兩人是什麽背景,萬一是坑蒙拐騙、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呢。
    高順見他遲遲不動,冷笑連連:“好,你不受,我受!”
    他一把推開縣令,朝正堂款步而走。
    “大膽,公府衙門你也敢闖?”縣令大叫道,想叫人攆他們出去,誰知還沒動手,就從街道的四麵八方湧來一列士兵,這些士兵手持鋼刀,軍容正肅,身軀凜凜,將府衙胃得水泄不通。
    “參見二位將軍!”領頭的百夫長朝高順和張遼深深一拜。
    高順和張遼點點頭,健步走進衙門,縣令這時才明白,這哪是什麽江洋大盜,肯定是上麵派來的人,想到此間,縣令急忙趨步跟上。
    堂內,高順已高坐案堂,手持案上令箭一拍:“來啊,傳告狀的百姓!”
    這一聲清亮的呼喝,驚散了縣令的魂魄,他已是隱隱感覺到了來人的顯赫身份,雙腿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候在府門外的鄉民湧進來,馮老代表鄉民遞上訟狀,其餘人等都在院子裏留等。
    高順將訟狀往前一推:“縣令,你且來看看!”
    “哦、哦,好好……”縣令再不敢置疑,捧了訟狀膽戰心驚地看,字都是飄忽模糊的,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訟狀看完,驚得低喊道,“這個……”
    高順正聲道:“縣令,榆次百姓狀告本縣望族竇樟,可即刻捕係被告上堂,問狀對質,以定鞠讞!”
    縣令滿頭大汗,遲疑道:“這個……”
    高順微一沉臉:“為何不拿人?”
    縣令湊近了幾步,壓低聲音道:“竇樟不好拿!”
    “有何不好拿!”高順提高了聲音。
    縣令像是被忽然揭穿了私密一樣,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沒想到高順這麽不給他留存體麵,好似將他當眾拔光了衣服,赤身裸體地鞭笞以徇。
    高順冷笑連連:“你不拿,好,不勞你動手!”
    他望向張遼,“文遠,煩你親去拿了竇樟來過堂!”
    “沒問題!”張遼響亮地答應,颶風漫崗似的帶著一眾甲士奔出了縣府。
    諸般情景猶如戲台上曲折跌宕,堂上堂下的百姓都低低地議論起來:“這黑黑的矮冬瓜原來真是大官呢!”
    有人悄悄地去問馮生:“他是誰呢?”
    馮生也是迷茫:“我也不知道,他說他是新州牧派下來的……”
    那縣令卻如熱鍋螞蟻般煩亂,他很想問問高順的真實身份,又怕問話不當,萬一高順真是顯赫名貴的人物,豈非是自尋死路?
    可若不問,遭了蒙騙,還得罪了竇樟,也是掉腦袋的事兒,問還是不問,讓他腦子裏亂麻般撕扯不清。
    縣令的腦子正在掙紮,院子已經是一派嘈雜,幾個親兵押著竇樟走進來,張遼率先踏入正堂,朗聲道:“竇樟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