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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孝腳步微頓，但幾乎立刻他又邁起腳步繼續行走，同時嘴裏貌似疑惑的問道：“您在說什麽，哈裏神父？我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才對，您為什麽會說我偷了您的東西呢？”

    張孝不知道老神父是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麽，但他可不會自己承認，一瞬間他已經想好了應對。

    那一瞬間的停頓就仿佛錯覺，普通人根本注意不到這一點變化，再加上張孝如此自然的應對，實在是無懈可擊。

    老神父自然也是個普通人，他一樣沒有注意到張孝瞬間的停頓，但他卻根本沒有一點懷疑自己的判斷，頭也不回地繼續說道：“哦，孩子，我也許老了，但是記性沒有任何問題，你說的沒錯，我們今天確實是第一次見麵，但……”

    隻聽老神父說到這，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調接著說道：“……你身上穿的那件長袍我卻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說著，他還微微甩了甩袖子，似乎是在提示張孝。

    張孝心中一沉，現在他有些相信對方是真的發現了什麽了，不然麵對他的表現，不可能沒有任何疑惑。

    看到老神父的動作，張孝雖然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但眼睛卻已經看向自己的袖子。

    黑色的長袍看不出什麽特別的，衣服也很幹淨，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對！

    張孝眯了眯眼睛，之前沒注意，但現在仔細看，確實隱約好像能看到袖口的外側有什麽東西！

    隻不過那東西也是黑色的，而且並不大，隻有指甲蓋大小，又是完全貼合在袖口的布料上，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現。

    張孝就算現在看到了這上麵有東西，但不抬起手湊近了看，也完全看不清楚，所以也不怪他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這衣服上還留有主人的“記號”。

    張孝隻好伸出手，用手指去觸摸那處的微微凸起的地方，指腹傳來的觸感讓他確定這應該是繡上去的圖案。

    “……豎橫豎……這是h還是z……然後中間是……點？”

    摸起來，那是連著的兩個h，中間還有個點。

    張孝看看身前的哈裏神父，心中一動，立刻明白過來，這應該是眼前老人的名字首字母縮寫。

    把名字縮寫繡在服飾上，這在西方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因為這個東西，哈裏神父確定了張孝是偷了他的衣服的小偷也就不足為奇了。

    張孝雖然一開始沒有注意，但想來哈裏神父看到他這身衣服就有所猜測，畢竟就算是神父的長袍，但衣服款式一模一樣、大小也一模一樣，這樣的情況也不多。

    在這種前提下，對方隻要特地去尋找這處記號，想來很容易就能發現端倪——哈裏神父甚至不需要看得一清二楚，隻要看到那裏繡有文字就能確定。

    真是百密一疏，張孝可沒想到自己偷得衣服竟然還有記號，現在被對方抓了現行，真是一點狡辯的餘地也沒有。

    微微心中暗歎，但張孝並不慌亂，神父應該在剛見麵的時候就發現了事實，可對方並沒有在哈梅斯二副麵前揭穿他，想來也是另有目的。

    “那不知道神父您為什麽沒有揭穿我呢？”

    張孝很坦然的反問道，半點也沒有被揭穿的恐懼、局促。

    “哦，孩子，應該是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神父腳步不停，聲音也沒有停下，“混上船、偷了我的衣服，卻又主動想要和我見麵，你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麽呢？”

    “……”

    張孝抿了抿嘴，就要開口說出另一個謊言。

    他不可能坦白，而且就算坦白，眼前這位上帝的信徒恐怕也不會相信他的“胡言亂語”。

    不過就在這時候，身前的老神父卻突然停下腳步，張孝抬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他們已經到了教堂。

    船上的教堂距離監控室雖然不太近，但也算不上很遠，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目的地。

    “進去再說吧，我可不想聽一個臨時編的、錯漏百出的故事。”

    神父說完，也沒等張孝回應，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張孝沉默地看著老神父的背影，撇了撇嘴也就跟著走了進去。

    隻是很詭異的，當張孝一步跨入教堂大門的時候，明明就在他眼前的老神父突然消失不見！

    “什麽？！”

    張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況。

    一個大活人就在他眼前消失了，沒有一點征兆，也沒有一點痕跡，就仿佛這個人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人呢？他明明就走在我身前！”

    張孝伸出手摸了摸身前，但什麽也摸不到，那隻有空氣，沒有隱藏的空間，沒有其他的障眼法、結界。

    踩了踩地麵也沒有什麽異常，沒有暗格，也沒有陷阱。

    其實張孝也知道不可能是有什麽隱藏的通道，畢竟剛才老神父是突然消失不見的，而不是掉到什麽地方或是被什麽隱藏起來了。

    他也沒有聽到聲音，眼睛也沒有眨過，可詭異的就是張孝一跨進門就仿佛走到了另一個房間一樣，早先走進去的老神父根本就不在裏麵。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詭異，張孝臉色變得很難看，下意識的就要退出大門。

    不過就在這時候，張孝突然想起了什麽，停下了腳步。

    “……門？”

    張孝回想起第一次發生詭異的事，那是在他離開宴會大廳之後發生的，整個郵輪仿佛變成了死域，一個人影也沒有，但當他進入監控室之後，一切仿佛又回歸了正常，來來往往的人都顯得很正常，仿佛之前的死寂空曠隻是張孝的錯覺；而現在他離開監控室，進入教堂大門，似乎也和那時候的情形一樣，隻不過倒了倒而已。

    這一切，似乎都和門有關——門，就是那個“變化”的鑰匙。

    想到這，張孝不再想著離開，反而向教堂裏麵走了兩步。

    這時候，他也稍稍冷靜下來，發現眼前這教堂又和他剛上傳第一次見到時有些不一樣。

    還記得第一次進入這教堂的時候，這裏雖然也沒有人，但窗明幾淨，幹淨的仿佛一塵不染。

    可眼前的教堂雖然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地方還是有些不一樣。

    張孝一邊向裏走去，一邊伸出手指摸了摸過道兩側的長椅，果然，那上麵已經有一層並不多也不顯眼的灰塵。

    就仿佛，這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沒有人打掃過了。

    但怎麽可能，他今天下午的時候（其實是昨天，現在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還在這裏，那時候還有人來打掃過，怎麽現在就變成這樣？

    “等等……說起來我原先也進過教堂，也離開過這裏，但那時候為什麽就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

    張孝眯起眼睛仔細思考，漸漸地，張孝想到了什麽。

    張孝發現自己忽視了一件事，一件很關鍵的事情。

    這一切的變化，除了“門”這個鑰匙以外，還有另一個關鍵點，那就是——時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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