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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孝很確定，這艘船有古怪，但很明顯，古怪隻是古怪，並非實實在在的怪異。

    所以雖然這船一開始他就覺得有古怪，但他上船之後也沒有想著要離開，反而漸漸放下心來。

    因為他看到這船上的一切都顯得很正常，無論是來往的船員，還是其他的一些工作人員，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船本身也看不到什麽異樣異常的地方。

    不過從某一個時刻，或者說一段時間開始，古怪的感覺侵入現實，這艘船真正變得不正常了。

    張孝仔細回憶，從他上船起開始回憶，最後確定，真正發現古怪的時候，是在他意識到船上空無一人的時候。

    那似乎是突然發生的，又似乎是在某一個特殊的時刻之後，但總之，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張孝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不是注意到了那個特殊的時間，但他能夠肯定的是，這艘船真正發生古怪是在他離開宴會廳之後。

    在那之後，船上的人就都不見了，逐漸的聲音也完全消失，就仿佛這個滿是人的大船上變成了死域一樣。

    “那時候發生過什麽嗎？”

    張孝有些回憶不起來了，這不是他的記憶出了什麽問題，而是當時發生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沒有什麽異常，所以就算此時他能事無巨細的回憶起來，也無法確定真正有問題的是什麽。

    “要說真的有什麽異常，似乎也就是起航的時候……”

    張孝自言自語道，可是仔細回憶也還是無法確定那時候真的有什麽異常。

    難道眼花了一下就是異常嗎？

    甚至他那還不是眼花，很可能隻是被岸上的白色燈光閃了一下眼睛。

    可是除此之外，張孝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還有什麽值得一提的怪事。

    張孝索性甩甩頭，不去糾結這些，暫時看起來，這些事情對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

    張孝轉轉頭，看了看教堂裏的情況，和他當時離開相比，現在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或者說除了多了些浮塵以外，沒有任何的改變。

    張孝沒有猶豫，直接走向教堂後方懺悔室的方向。

    雖然哈裏老神父消失不見，但是張孝仍然對這個人有些在意，並不是哈裏老神父本身有什麽特別的，張孝能看出來，這位老神父身上毫無超自然力量的痕跡，但，老神父似乎也並不是那麽普通。

    因為，張孝覺得他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回想起來，雖然張孝和哈裏老神父是第一次見麵，但老神父對於張孝的到來卻並沒有意外的樣子。

    不是他料到了張孝這個人會來到這裏，而是他早已經知道有特別的人會到這艘船上來。

    現在想想，老神父表現的太淡定了，船上莫名其妙多出一個神父，他竟然沒有一點驚奇，更不要說他還發現了張孝這個神父不但是個假神父，還是個小偷。

    一開始老神父在麵前，張孝沒有在意這些，現在老神父突然消失不見，張孝卻是有時間有精力仔細思考。

    有了懷疑之後，張孝再去回憶自然就發現了更多老神父身上異樣。

    他的態度、他的神情、他的言語，有太多太多粗看沒有什麽問題，但細細品味卻恍然不妥的地方。

    現在，張孝要再一次去老神父在船上住的地方好好看看，看看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看看是不是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

    張孝走進懺悔室，這裏和他之前來過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除了他拿走的那些，其他東西都放在原來的位置，並且和外麵的教堂一樣，也有一層浮塵附在所有東西的表麵。

    不過除此之外，看起來並沒有其他的不同了，就連老神父的那些黑色長袍也都掛在原來的地方。

    他伸手摸了摸那些衣服的袖子，果然摸到了和他身上一樣的圖案，這讓他確定這些長袍的主人就是老神父哈裏。

    張孝數了數，確實除了他拿走的那一件以外，其他的長袍都還在這裏，一櫃子的衣架就隻有一個空著……等等！

    張孝又一次數了一遍，沒錯，這裏的衣服數量和他當時帶走那一件長袍後剩下的一模一樣，衣架的數量也一一對應著每一件衣物。

    張孝眯了眯眼睛，又轉身走到了盥洗室裏。

    這盥洗室並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除了普通的洗手池、洗臉池以外，還有一個不大的淋浴間，當然，現在這裏和外麵一樣，所有東西的上麵都被一層浮塵籠罩著。

    不過張孝要看的可不是這個，他直接走到淋浴間邊上，低頭看向淋浴間外的一個髒衣簍。

    裏麵空無一物。

    “嗬……”張孝低低的笑了一聲，眼睛裏卻沒有什麽笑意。

    因為他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而且這一次，這件怪事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那位老神父，他身上穿的那件長袍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看看衣櫥裏那些長袍，看看那隻有一個的空衣架，如果這裏的衣架數量正好，一個衣架對應一件衣服，那這一切可就太奇怪了。

    如果這裏的長袍數量就是他拿走時的那樣，沒有變化——根據衣架的數量確實沒有；那麽老神父身上穿的那一件又是哪裏來的？

    雖然也有可能老神父一直穿著那一身，沒有換洗過，但是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因為西方人和東方人不一樣，他們的食譜多牛肉、牛奶、雞肉、雞蛋，烹飪方法也多油炸、煎烤，這種高蛋白、高熱量的飲食方式，注定了他們的身體比東方人更健壯，但也導致西方人的毛孔、汗腺也比東方人發達。

    說的通俗一點，就是西方人的更容易出汗、體味更重，所以西方人無論男女，大多都會使用各種香水來遮蓋體味，但是一旦靠的近、並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夠很明顯的察覺到那無法掩蓋的異味。

    老神父是個西方人，看他那除了頭頂沿著臉長了一圈的胡須，就知道他當然也有毛發旺盛、汗腺發達的問題，但和大多西方人不同，老神父並不使用各種香水，他的身上隻有一些沐浴露的味道。

    然而剛才張孝和他一路同行，卻並沒有問道什麽明顯的汗臭味，這當然不是因為他不出汗，而是因為他還沒有出汗。

    結合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以及之前哈梅斯二副的話，不難得出老神父為了參加宴會，剛洗過澡的結論。

    那麽洗過澡的人，在有幹淨衣服的情況下，怎麽可能穿上一身髒衣服呢？

    更不要說這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並且會在參加宴會前沐浴的人。

    不是沒有可能性，但那種可能性實在太少了。

    “嗬，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張孝走回懺悔室，看著眼前這些衣服，看著這一屋子和之前毫無變化的房間。

    “那就讓這些變得更有趣吧！”

    說著，張孝從長袍裏拿出消防斧，狠狠的劈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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