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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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要準備,但王叔卻準備了三天還沒準備好,其實甄昊心裏也明白,這件事無非是王叔用來試探他的態度,說是要親自去請,其實難得很,一旦他要出王城,光是警備和準備儀式就得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他實在不想折騰,他還沒完全康複呢,而且現在正是非常時候,想要他項上人頭的人還真不少。
但甄昊也沒得閑,這幾天他已經備下了貴重的禮品和親自寫了書信,聲勢浩大地送出去了,相信整個王都都能看到他的誠意,不過東西還好,金銀財寶身外物,他也不心疼,可為了寫幾封書信,簡直耗盡了他的腦力,前世他可沒犯過什麽大錯,而且原主的劣跡,他能想起來的也不多,所以要寫這檢討書真是太痛苦了。
甄昊看著桌案上的公文,手上握著虎符,金屬製的質地,摸起來冰涼無比,符的身上刻有嵌金銘文幾十字,虎符內部中空,早被一剖為二,右半在他的手上,左半則在大將軍手中,這東西雖然小小的,製作卻極為精巧。
他握著虎符,腦中想著前線的戰事,心中又忍不住想罵人,這原主不僅不好好幹活,還好大喜功,以前逼著大將軍出擊,明明眉城易守難攻,大將軍也是老將了,聽說性子又急,是個不能受氣的主,這人怎麽就不聽別人的意見呢,弄的他趕緊把以前用來監督大將軍的人,全數撤了回來。
正呆著,突然一位宮人雙手端著一個玉盤上來了,那玉盤上麵沒有別的,隻是一件衣服,甄昊說:“打開,”即刻有三位宮人上來,一起將衣服展開。
這是一件彩衣,華美精致,放眼這整個這宮中,衣服的顏色大多以黑紅兩色為主,不單大臣如此,宮中的其他裝飾也多是這兩種顏色,倒是宮人的衣服還能看到點其他的顏色,所以乍一看這衣服,甄昊還真是眼前一亮。
“呈上來,”甄昊擺擺手,宮人即刻將衣服呈上,近一看,又摸了摸,甄昊更是驚奇,不說這些顏色十分鮮豔繽紛,看起來和孔雀翎毛一樣漂亮,摸起來也是十分的柔軟舒適,且細細一看,其織工精巧,令人驚歎叫奇。
甄昊看的,連連稱讚,卻一下回神過來,不對,怎麽好端端的突然送衣服過來了,還這樣鮮亮的衣服,要說給薑贏穿倒是剛剛好,可這樣式分明是男子的衣服,還特地拿玉盤子呈上來給他過目。
甄昊看了宮人一眼,那宮人趕忙答:“稟大王,這是華陽夫人特地遣人送來的。”
“華陽夫人?”甄昊有些驚詫,“夫人可還說了什麽?”
宮人繼續答:“夫人還說她三天後就能到,請大王不必舟車勞頓。”
甄昊突然有點感動,這與他設想的有點不一樣啊,本來按他的計劃,別的也就罷了,隻有這華陽夫人,他是絕對要親自去請,因為她不單單是自己的姨母,更重要的是華陽夫人代表了後黨的勢力。
而對於這位養育了自己,比先太後更加像親媽的華陽夫人,原主展現了他唯一的一份溫情,雖然是借著還政給王後的理由逼迫華陽夫人離開了王宮,但當時還算是十分客氣的將華陽夫人送走的。
所以甄昊推算,或許二人的關係,應該還不算僵,而活著的人,總是因著利益而行動的,如今國難當頭,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沒有人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按照他的設想,拉攏後黨與華國勢力應該也是可行的,況且他的身上本就流著兩國王族的血脈,要借著華陽夫人來拉攏華國的貴族勢力,收納後黨的勢力,應該也行得通吧,而照這樣來看,或許阻礙不會太大?
想到這裏,甄昊忍不住埋怨,前主這家夥,簡直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現在呢,就留下一地爛攤子給他來收拾。
說實話,先太後要痛罵原主是逆子,那還真說的沒錯,先王在世時有二十多位公子,好幾位都曾率兵隨父作戰過,而原主年紀小更沒有什麽驚人的事跡,自然並不突出,要問為什麽選立他為繼承人,還不是因為他是先太後的獨子,別人是母憑子貴,他是子憑母貴。
要說這先太後,那可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先太後世稱華太後,華陽夫人與她的親姊妹,華陽是複姓,她們二人都是是華國的王族,是華國的公主,而華太後更是嫡親的長女。
而要說這華國,到如今已經不複存在了,薑國與華國已經合為一國,至今已有四五十年了。
追祖溯源,華國與薑國皆是發源於薑水,兩國本是同根,最初也本是一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隻是三百年前分裂為兩國,但兩國比鄰,自然亦有戰事,也有很多紛爭矛盾。
兩國勢力相衡需要休養生息之時,王族就常常通婚,而兩國四地也多有來往,包括兩國邊境和各地的子民也常常互通往來,互許婚姻,華國尚紅,薑國喜黑,兩族文化相互影響。
百年來薑、華兩國的勢力是此消彼長,而到了先王時期,薑國恃強,更是以兩國本為一源為由,舉國之力攻打華國,同時也不停地派使節交涉,最終,華太後以華國最尊貴大公主身份,舉國下嫁給先王,至此兩國再次合流,所以如今薑國王族的服飾,多是以黑紅兩色為主。
或許是長期的征戰,消耗了這位勇猛的君王的生命力,先王十五歲即位,在位不過二十年就撒手人寰,先王逝世的早,但先王的好幾位公子卻正值壯年,他們的身後亦有各自的勢力。
但同樣年輕的,還有先王迎娶的新後,她本就是華國公主,而華國在於薑國合並後,同樣有一部分人進入了薑國的政治心髒,華太後憑借家族龐大的勢力,名正言順的接手了薑國,接替她的丈夫,攜幼子執政,君臨天下。
華太後野心勃勃,堪稱女君,對內她安撫華國的貴族,平息華國與薑國殘留的內部矛盾,對外,她解決了丈夫尚未完成的遺願,擊敗收服了許多小部落,她在位五年後,包括收服的各部,再加上華國的國土,故此薑國的領土遠超其他四國,而至此,薑國總算是平息了戰爭。
甄昊實在想不出來,怎麽這樣彪悍的一對夫妻會養出個這樣的兒子來,不過要是沒有先王與華太後的努力,原主可能也沒資本折騰。
外戰雖然消失,內部的鬥爭卻永遠不會停止,直到華太後自己的兒子長大,迎娶新婦,羽翼漸豐,而薑國的公族和以華太後為首的後族勢力,那些日益增多的矛盾,也顯現到表麵上來。
說到底一切都是一場政治博弈,當年怎麽樣,現在還是一個樣,當初外政被把握在華太後手中,而後宮則由華陽夫人執掌,為了薑國,公族與後黨還算能和平共處,但隨著新君的長大,後黨勢力的日益增長,公族自然不會滿意,而原主自然也要拿回手中的權柄,他自然倚靠父親這邊的公族。
甄昊偶爾會想,要是華太後他們還在,薑國或許還不至於這麽難堪,想到這裏,他就來氣,這原主非但不好好幹活,還天天瞎折騰,當然原主太年輕,所以他的執政能力,遠不及先王與先太後,可扯後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總之新君親政,名正言順,但誰也沒能想到新君的性格遠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他不僅將親媽給拱了下來,並且將她關到了北河,放眼四海,其實這種例子倒是也有。
據甄昊目前的了解,這個時代民風開放,華太後執政的時候,也曾豢養了男寵,時下的女貴族亦是如此,而且各國太後把持政務也是偶有發生,按照以前的例子,或許幾年後,新君就會將母親給迎回來,當然這是正常推測,結合原主的般般劣跡,甄昊覺得,決不能把原主當正常人來猜想。
或許是這位權傾朝野的華太後,太過心高氣傲,畢竟她從少女時代開始就是高貴的公主,嫁人後,是尊貴的王後,再之後她是尊榮無比的太後,哪成想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反咬自己一口,換誰也得氣吐血,反正華太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如今,華太後正躺在陵墓裏與先王共眠,可後黨的勢力仍在,而當年以王叔安為首的公族,意在輔佐原主,以正君威,卻不成想原主一坐穩王位,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般,撒開蹄子,往昏君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甄昊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王叔看著這樣的新君,心裏有沒有後悔過。
不過光憑王叔要自己把華陽夫人請回來,他就明白,王叔是做出來很大的退步,對從前的政敵服輸,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他猜測叔父對薑贏不滿久矣,肯定會要華陽夫人再接手後宮的一切政務,甄昊心中猜測,王叔難道是擔憂有薑贏在身側,自己會再次重蹈覆轍?
想到這裏,甄昊心中不由苦笑,薑贏真是一塊好磚,哪裏需要,哪裏搬,有事就要罵她,而原主想幹什麽,也打著她的名號,比如當年借著將後權還給王後的理由,逼走了華陽夫人,從當初到現在,無非都是權利之下的鬥爭罷了。
甄昊拿著衣服,陷入了思考,或許這位姨母是真心的關愛著他?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的多了,他突然想起墨醫師也是華國人,甄昊決定去請問一下他的意見,而且好不容易身體好多了,天天悶在大殿裏也沒意思,他也想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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