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神侯生和番茄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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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澤。

    越苼毫不意外的轉頭再次看向小少年,眼中有些許探究與較真之色。

    眼前的這個小少年,雖說隻是幻影,但也與狄厲所描述的那個罪大惡極的“父親”,有很大的出入。

    但再聯想到“變態都是被逼出來的”,越苼也就有些見慣不慣了——誰生來即是惡呢?

    誰又生來就不擇手段、泯滅人性呢?

    好端端的,誰又會閑的蛋疼,親手將至親推入火坑,甚至是全然當作棋子籌碼呢。

    誰都不會有。

    越苼有些感觸,心頭是莫名的哀慟,也不知是為了誰。

    接下來,兩人又目睹了許多發生在小少年身上的曾經往事。

    警.方第一時間出麵來安慰“烈士”的家眷,十分套路的說了一番漂亮話與許多錢財算作補償,同時,委婉的勸說二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防止報複行為。

    辦了葬禮後,母子二人便依言,匆匆“逃離”這個傷心之地,小少年的母親卻仍是終日以淚洗麵,終於一病不起,賠償的錢財全數做了醫藥費,都還不夠用的。

    心裏是一腔陰暗,身體是疲憊倦累,身外是負債累累,生活是諸般苦難。

    恨。

    恨叫人發狂,叫人失了理智,化身成沒有思想的瘋子。

    少年終於走上了那條路,欠下高利貸,收買起一幫子灰色、黑色地帶的人物,通過父親曾說過的隻言片語,一路殺向了殺父仇人。

    隻是,臨時招募的小囉囉,怎能比過如日中天的黑幫劫匪呢。

    當少年被綁著扔到黑幫老大麵前時,當感到太陽穴被冷硬的事物抵住時,終於,他眼中所有的憤滿與掙紮,悉數化為了死灰與解脫。

    也好,橫豎也還不清債務,更對不起對自己抱有深切希望的父親——幹脆見了閻王,判官一筆,死橋一過,興許,還能見到早幾步走的父親。

    至於在病院昏迷不醒的母親,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隻是不曾想到……竟是連最後的解脫,也會被剝奪。

    當被摁倒在地,當衣服被撕扯破碎,當身體被人破開——越澤從未有過一刻,如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這一張臉。

    熱淚合著血水咽下,入了喉腔,竟是冷到了心底。

    那個男人,那個冷血到了極點,比畜生還不如一般的男人——

    “啊……狄丘州,你不得好死……”從唇齒間擠出的字眼,無力而又狠絕,似是來自九幽地府的詛咒,如疽附骨。

    男人卻根本不以為意,螻蟻一般的存在,再是陰冷的詛咒,也永遠別無他用。強者,總是有支配弱者的權利。

    而弱者之所以是弱者,是因為他們不懂得化虛為實,收斂鋒芒。

    一味的叫囂怒火,隻會換的引火自焚。

    少年起初掙紮的厲害,到後來卻是漸漸任由擺布,完全如同一隻人偶,眼睛裏是一片空茫茫的,仿佛靈魂已飄去了世界盡頭。

    越苼與狄厲所在的位置,恰好是越澤與狄丘州的身後,此時兩人都默默移開眼,非禮勿視也好,心有不忍也罷,反正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切。

    兩人都沉默著。越苼是在想這些“回憶殺”安排在這裏有什麽用,思考不出來就偷了個懶開始發呆,而狄厲則是想到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些別的東西。

    突然,他道:“對不起。”

    越苼隻當他是在為狄丘州道歉,回過神後說道:“這跟你沒關係,不必自責。”

    狄厲卻仍是麵容有些拘謹,斟酌了一下用詞,才繼續無奈道:“我是說……在神域裏的事。”

    結合著那邊上演的戲碼,越苼微微挑眉——這是觸景生情,想到之前霸王硬上樹的事了?

    其實講真的,他並沒有很在意。

    倒不如說,反而是安慰。

    一路下來,變態保護了自己,自己也給了他所想要的,就算是禮尚往來,也是再公平不過。

    而且看樣子神和神使是綁定的,這個樣子的話,接下來無論自己要做什麽,狄厲應該都會在一旁,既然如此,各持所需。

    莫說是上一次了,就是兩次、三次,他都不會像係統擔心的那樣,要死要活。

    若是狄厲當真無欲無求,什麽都不要,那越苼才真的要害怕了——因為一般“無欲無求”,卻總是處處對你很是關照的人,不是要成佛普度眾生的和尚,就是有一個巨大的坑等著你去跳。

    拿人手短,你還不得不洗幹淨脖子往裏“信仰一躍”,再乖乖在坑裏站好,接受那人的指示。

    而越苼這棵可憐的堅果牆,已經被坑怕了。

    萬幸,狄厲沒有和尚胸懷,也沒有刨坑作禮。

    反正哪裏疼不是疼,又何必獨獨在意那一處呢,又不是大家閨秀,反倒是矯情的很。

    所以越苼隻是更加隨意道:“無事,不必放在心上。”過了會兒,又補充了一句:“隻要你滿意。”

    狄厲聞言一愣,再看向身邊麵不改色的少年,頓時明白了後者的想法,頓時怒不可遏起來。

    自己的真心實意,竟被當作是一場交易;自己的情至深處難自禁,他竟隻是個無心無情的身外人!

    這人……到底有沒有心?

    自己一直以為少年隻是不喜歡自己,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並非是不愛別人,根本是連自己都不會愛,仿佛隻是個會計算的木偶,而非有血有肉的活人。

    再聯想到之前少年與人搏鬥的打法——沒有遲疑,承受更小的傷害,造成最大的打擊,幾乎是拳拳到肉,從不浪費一點體力。

    便是自己親身上陣,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這種不顧己身,幾乎是不要命的打法,贏得過這似被千錘百煉過的戰鬥意識。

    那麽,這些本不該出現在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少爺身上的東西,又是從哪裏得來的呢?

    還是說……這個小少爺,根本不是想他所想像的那樣,一直生活在陽光下呢。

    念及此,狄厲的心裏除了怒火,還多出了幾分疼意。

    當然,如果越苼知道了他想的東西,估計隻會說一句大兄弟,你想多了,這個世界我真的從小懶到大,沒經曆過你想象的那麽多破事。

    苦澀的搖了搖頭,青年繼續嚐試表白自己的心意,他猛地抓住少年的肩膀,雙手似是鷹爪般攥著,一字一字吼道:“越苼,我對你好,純粹是因為我喜歡你——喜歡你懂嗎,就是隻想跟你一個過日子,隻想跟你一個滾床單的喜歡!”

    喉嚨冒火的吼完,還沒得到回應,自己先氣喘如牛。

    越苼有些被嚇到了——倒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被狄厲的言語,而是青年此時的臉色。

    臉上白得嚇死人,卻還透著詭異的紅,若是披個長發在前,活脫脫一隻鬼。

    透過薄薄的一層布料,肩上的皮膚甚至能感受到那倆搭在上麵的手的溫度,冷的跟快冰沒兩樣,再一摸額頭,乖乖隆立冬,燙的能煮蛋。

    這又冷又熱的症狀,委實有些嚇人。

    當下,也不管他說什麽了,越苼直接在“鷹爪”的桎梏下抽身而出,然後不顧那邊失望的神色,扶著前者坐下。

    同樣是無言汗流,那邊的活春.宮還在繼續,這邊卻已經冷汗如注。

    越苼低頭,不顧狄厲的反對,仔細看向後者的左腿,卻發現除了一些陳年舊疤,沒有什麽新的咬痕抓痕,不是根本沒被咬過,就是已經愈合了。

    但前者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隻剩下“愈合了”這一個選項。

    越苼突然想起之前鳳詩說過,神力能加速愈合傷口。

    也就是說……

    “別看了,看不出來什麽的。”狄厲把身邊的人拉過來,摟在了懷裏,“看來,我終究還是……”話說到這裏就停了,青年的聲音漸漸低了去。

    越苼本來斜靠在前者肩上靜靜聽著,在耳邊的聲音突然沒了,嚇得趕緊轉頭。

    熟料,青年一掌拍上少年狗頭,虛虛笑了出來:“還是破不了死亡flag啊!”

    越苼:“……”可以的,這很變態,你跟鳳詩沒兩樣了。

    隻是那玩笑的聲音終究還是不如往常,透著一股子虛弱與氣喘。

    “算了,繼續往下看吧……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說不定這第三個神選會有轉機呢。”狄厲反倒很是灑脫,甚至還將右手放在了少年的側腰上,狠狠捏了一把道,“狄老鬼這點倒是說得對,就不該對你們抱什麽希望……要是能活下來,老子他媽第一件事就是幹翻你。”

    越苼歎了口氣:“活下來再說吧。”

    突然,係統的聲音在越苼腦海裏響起,還帶著興奮:“鳳詩過關了——開心啊,咱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完成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當空一個餡餅砸得越苼有些暈:“什麽?”

    係統就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滿是欣喜與欣慰。

    越苼勉強保持了理智:“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狄厲:你混蛋!

    越苼:???

    狄厲:我們關係都這麽親了,你竟然理解成朋友交易!

    越苼:大胸弟,我是一棵樹啊,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嚶嚶嚶抱一抱麽麽噠?

    狄厲:我不管,你必須喜歡我!

    越苼:我去外掛了,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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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這個世界完結!~

    先打一根預防針:堅果牆畢竟是過客,不可能見識到這個世界的真諦,所以最終的離開也一定會是匆忙qwq以後可能會以番外的形式再出現這個世界!

    再打一波預告:下個世界是花魁太夫的qaq

    不是古代小倌的辣種花魁,是會花魁步走花魁道中的那個太夫!

    說不定開個車放的bgm就是極樂淨土了呢(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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