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神侯生和番茄醬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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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

    係統說:“我們的任務是阻止目標靈魂自殺,並使她站到應有的位置,鳳詩本來就是這個世界內定的神,現在她已過了最難的關卡,之後或許會有下一輪神選,但於我們已經無關了。”

    應有的位置、本來就是這個世界內定的神。

    ……不知怎的,心裏除了些許歡喜解脫之感,更多的,卻是惆悵與鬱結。

    因為鳳詩本就是是內定之人,所以別人的努力都不過是在神的棋盤上蹦躂嗎?

    狄厲、林妹妹、應雨欣……又怎麽算呢?

    那他越苼的存在,到底又是為了什麽呢。

    係統似猜出越苼所想,勸解道;“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這個世界既然選擇的是鳳詩,自然也是有理由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世界能穩定的繼續下去,這一次,你做得很好。”

    “那其他人呢。”越苼問道,“除了鳳詩以外的人……會如何?”

    這個戇憨憨的變態……會如何?

    “不如何。”係統漸漸認真起來,“越苼你要記住,我們隻是過客,可以在別人的生命裏留下淺色匆忙一筆,卻必定不能是濃墨重彩的難分難舍。”

    “我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長了,好好珍惜吧。”說到最後,係統也頗有種負罪感。

    看著身邊青年男子執拗的臉龐,越苼無奈的歎了口氣。

    ……小變態誒,別再追著我問喜不喜歡這種問題了,雖然我不懂你對我的感情,但我不能去弄懂的,你明白麽?

    不要再對我太好了啊,我不會喜歡的。

    正這麽亂七八糟的想著,周圍的環境又是一變,這次,少年越澤的身影沒了,變成了青年版本。

    青年越澤的氣質看起來與之前發了瘋的少年版完全不同——溫文爾雅,頗有君子如風之感。

    與人交談,對方往往都不會太拘謹,說是如沐春風也不為過。

    他有了自己的資產,甚至成了慈善大家。

    然而他們都不會知曉,當年那個雙目赤紅的少年,是怎麽把血與恨一起往肚子裏咽,才會變成現在這個風度翩翩的青年。

    也不會知曉……青年的資產是從哪裏來的,青年在人後的動作有多狠辣,青年這雙幹淨修長的手有多麽肮髒。

    而不屬於這個場景中人的越苼與狄厲,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他收斂鋒芒低眉順目,看他阿諛諂媚委曲求全,看他娶妻生子人前風光,看他冷心冷清妻離子散……

    百般算計,千般取舍,不擇手段。

    直到最後達成目的,親手葬送了狄丘州,也葬送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那個天真陽光的話嘮小屁孩,或許死在了目睹父親頭顱的瞬間,或許葬在了黑暗肮髒的血與槍裏,總之,早已不複存在。

    直到最後的最後,越苼看到了狄厲。

    一槍穿心而過,不偏不倚。

    越澤在生命的最後仍是笑著的——不是解脫的笑,而是狠辣到極致、血腥到殘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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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槍抵住心髒的時候他說:“怪我輕敵,到現在才想起弄死你——”卻已經晚了。

    少年狄厲臉上血水還在淌,卻是顫抖著問道:“連親人都可以不要……越澤,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越夫人,兩個親生兒子,竟是一點都不能動搖這個男人的心,簡直是禽獸不如。

    “親人?”男人似想到了什麽,將目光投向了遠方,語氣嘲諷道,“親人就是累贅,除了會拖累人,還有什麽用?!”

    “狄厲,今時是你贏了,如果不是,我偏要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說完,他竟是哈哈大笑,眼中滿是癲狂之色,

    砰——

    一聲槍響,一命終結。

    場景到這裏停止了,與此同時,一把槍無聲的落在了坐著的越苼身側。

    越苼輕輕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嚐試著動了動麻木到無知覺的手腳,狄厲有些惆悵的開口道:“沒想到……當年越澤說的‘這種滋味’,竟是這種滋味。”

    若不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神選,恐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懂得在自己眼裏,越澤的重重喪心病狂的行為。

    念為因,行為果,無因亦無過,有因當有果。

    因果因果,從來不會分開。

    那麽這句話,這些場景,放在這“成神之念”裏,又是什麽意思呢?

    因為狄丘州殺了越澤的父親,所以越澤會墮入黑暗;因為越澤不自量力找上了狄丘州,所以才會一步步的徹底淪落;因為這一步步的淪落,才會造就越榛、越夫人、乃至許多人的悲劇;因為狄丘州是罪魁禍首,所以越澤與狄厲想盡辦法對付他;因為越澤洗不淨的罪孽,甚至妄圖殺了知情者,所以才被狄厲反將一軍……

    因為狄厲殺了越澤,所以……

    越苼舉起手中的槍,瞳孔微縮。

    “看來,我們隻能活一個啊。”狄厲輕飄飄的開口,仿佛隻是平日裏隨口的玩笑,“而且,還是跟那時候一樣,一報還一報。”

    將少年拿著槍托的手調整了一下姿勢,手指放入扳機扣,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把槍,青年男人有些沙啞道:“還是當年我用的那把。”那把殺了你父親的槍。

    “唉,天要亡我啊!”狄厲假假哀嚎一聲,然後抖著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胸口,那裏麵是跳動的越來越慢的心髒,“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殺我嗎,我現在答應你啦。”

    越苼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青年,這人此時連抬個手都不利索了,怎麽還能話這麽多呢。

    ……不裝逼會死麽?

    “念為因,行為果。”越苼看著他,“我既無殺你之念,自然不會殺……”話說到這裏,他突然住了嘴。

    有的。

    很久很久以前,他拿著美工刀一路尾隨著狄厲——那個時候,他確實動過殺念。

    雖然可能隻是一小絲,但那個時候自己心態還沒有調整過來,甚至時常會出現自己的世界的幻覺,也因此,極有可能產生一些極端的想法——比如殺了那個辣雞一了百了之類。

    雖然後來隻是跟係統開玩笑,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個時候,說不定,這個想法是真實存在的。

    如此說來,這個禍根,竟是從那時候便已經埋下了麽?

    狄厲苦笑:“越大少,你還不明白嗎?‘念為因,行為果,無因亦無過,有因當有果’。這個關卡說簡單很簡單,說難很難。我們早已種下了因,現在隻能走‘有因當有果’這條路了啊。”

    “這些有關於越澤的情景,大概,也是為了堅定你的決心吧。”狄厲艱難的抬頭,“所以說,是天要亡我啊。”

    越苼臉色發青,果然,他應該聽係統的。

    如果……他能控製住自己,不曾動過殺念,是不是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

    若是……他沒有成為狄厲的神使,是不是就不會一起被綁定進入這裏?

    隻是,從來都沒有如果啊。

    突然,狄厲悶哼一聲,嘴唇都被咬的見了血。緊接著,一口近乎紫色的血液從嘴裏吐出,將白色的襯衣都染成了深色。

    “快點兒越大少,你的神大人的血條快見底了……”青年咬字都有些不清晰,卻仍是帶著熟悉的調子,“我說過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快來一發。”

    “……”

    越苼一臉死相,然而心念百轉間,卻已是做出了決定。

    他對係統說:“外掛。”

    係統會心一笑:“準了。”

    越苼便仰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槍轉向自己,那槍,便霎時間變成了一把匕首。

    見狀,少年卻毫不驚訝,反而早料到般,毫不猶豫的劃開胸口衣衫,沉穩又堅定的將那利刃送入了自己的皮肉!

    血花綻放在胸口,染紅了邊角衣衫。

    麵對麵的兩人本皆是白衣,此刻卻是被血水暈的一紅一紫,看起來倒是姹紫嫣紅。

    狄厲愣住了,然後是拚盡全力的想抬手,打開那把匕首!

    他怎麽忘了——“念為因”!

    槍是落給越苼的,隻要越苼起了念頭,那槍的形態就會有所改變——他怎麽能忘了!

    可是……即使想起來又能如何呢,自己現在的身體,甚至是連將那把匕首打落都做不到了啊。

    “何苦呢……這樣我們都活不了了啊!”有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留下來,青年卻不管不顧,氣急攻心之下,竟是又噴出一口近黑的熱血,“為什麽……”

    少年不答,又一鼓作氣將那插入心髒的匕首拔出,神力破體而出將二人包裹在內,在他的神力牽引下,青年的神力也盛放起來,最終匯合在一起,成了結契時那般的大圓球。

    自胸口噴湧出的鮮血竟是未曾順著重力落地,而是悉數融進了那個大光球裏。

    狄厲瞬間明白了越苼想要做什麽。

    記憶裏,那狗屁“神”的傳承,清楚說明了一些東西。

    ——神使是什麽?

    ——神使從屬於神,一心奉神為尊。

    ——神使有何用?

    ——神使的一切都屬於神,生侍死殉。若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有性命之憂,當獻祭以候。

    眉間血、舌尖血、心頭血。

    原來……都是因果。

    因為他強自將他變成自己的神使,所以他要獻祭還他所有一切。

    都注定了,無法逃脫。

    獻祭……這麽多神與神使之間的技能,他竟隻學會這這一個。

    有一股暖流不斷順著神力通道流入身體,驅散那攝命的陰寒,狄厲顫抖著伸出手,將少年染血的身子擁入了懷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將之嵌入體內。

    越苼用盡全力抬起染血的右手,將指尖放在狄厲的眉心。

    瞬間,青年眉心的樹葉紋樣光芒大盛!

    “這樣……我便將所有都給你了……這因果,也該結束了……”少年的聲音微弱到了極致,仿佛下一刻便要隨風飄散。

    他垂落下來的右手被青年死死握住,有溫熱的液體砸在上麵,暈開了許多鮮紅。

    曼珠一般的豔。

    “你不會死!越苼你不許死,聽到沒有!”

    青年赤紅了眼,無數神力倒灌入懷中人的身體,卻又以更快的速度漏了出來,此時少年的身體便宛如一個倒置的漏鬥,灌得多,漏的更多。

    越苼卻已經什麽都感覺不到了,耳邊似有一個急切的聲音在吼著什麽,卻聽不真切,眼前也似是霧裏看花,一片模糊。

    死了太多次,他甚至已經不再有痛徹心扉的感覺。

    想了想,越苼還是斷斷續續的說道:“好好……活下去……”

    ——傻子誒,即使早已內定,我還是希望你能走下去啊。

    那聲音終究是低下了去,再也不會響起。

    少年半垂著頭,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寧靜,仿佛隻是平時課間的小憩,輕輕推搡他就會醒來。

    可他卻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

    “懶狗……你說你把所有都給我了,”他兀自喃喃道,“可我最想要的另一顆心,你卻從來沒給過我啊……”

    “懶狗,你怎麽能懶到這種地步?”

    青年死死抱住懷裏漸漸冷卻的軀體,清澈的淚水融入自己吐出的黑血裏,霎時間便沒了蹤影。

    “越大少……你醒醒好不好……”

    嘴裏是自欺欺人的瞞騙,心下卻有一個殘酷的聲音不停地揭露現實——他的少年,再也不會醒來。

    此生此世,因果已了結;生死大業,一夕已生滅。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麽第一個世界到這裏就完結拉~

    可能以後會有關於鳳詩他們的番外,但畢竟是以堅果牆的視角,所以這個世界到這裏就結束了。

    下個世界,他們還會再遇到的啦,所以,

    給我冒個泡啊魂淡!

    然後可以猜猜下個世界,會出來堅果牆的哪個熟人呢qwq?

    哈哈哈哈哈哈哈tan90°!你們猜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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