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菲爾！我可憐的女兒啊！”眾人手忙腳亂地將坎貝爾夫人救醒，她一睜眼，見到賽菲爾站在她的麵前，便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地抱著她哭叫。

    賽菲爾被她嚇了一大跳，哇哇地大叫起來，拚命掙紮。

    坎貝爾老爺看著麵前的亂象，既悲痛又覺得丟人，直罵道：“客人麵前，像什麽話！快把小姐和夫人帶進去！”

    幾個仆人連抱帶拉，把坎貝爾夫人和賽菲爾帶走了。

    坎貝爾老爺這才緩了緩臉色，對霍爾先生說：“閣下，請到裏麵說話。”

    霍爾先生同他朝會客室走去，連眷正想走開，被霍爾先生輕輕拽住手腕，他回頭，見到霍爾先生看著他，便說：“我去同以前的朋友說說話，您要是好了，到廚房來找我吧。”

    霍爾先生這才鬆開手，放他去了。

    連眷熟門熟路地來到廚房，見到廚娘和幾個他以前相熟的仆人，果然都湊在這兒躲懶說閑，一見到他，幾個人都笑開了：

    “連眷少爺！”

    連眷的心裏便軟了一塊似的，麵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臉，“好久不見了！你們還好嗎？”

    “過得去！”廚娘給他搬了張凳子，讓他在桌邊坐下了。

    “和以前一樣，不就是這麽過來的嗎？”女仆說道，“您在荒涼山莊過得怎麽樣？”

    “真是沒眼力呀，看看連眷少爺的服飾，可不就知道他過得不錯嗎？”另一個人笑著應聲。

    連眷自己對衣飾沒有什麽要求，霍爾先生過慣了貴族的生活，卻不會容許他穿原本粗糙的衣服，特地給他置辦了塞滿衣櫃的服飾。

    連眷笑了笑，說：“是過得不錯，霍爾先生是個很和善的人。”

    “那現在賽菲爾小姐回來了，你也要回來了嗎？”女仆壓低了聲音問，語帶可惜，“難得過了段好日子呢。”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又能每天見麵啦。”

    “你走了這些日子，我們都怪想你的呢。”

    女仆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連眷猶豫了一瞬，才說道：“不，我還會留在荒涼山莊。”

    “欸？”大家都顯得十分驚訝。

    “霍爾先生挺喜歡我的，他想要我繼續留在他身邊。”連眷說，眼眸微微垂下去，“以後應該也很難見到了。”

    荒涼山莊的人都幾乎不與外麵的人打交道，他們都是知道的。

    幾個人麵麵相覷，沒有料到這樣的發展。

    場麵頓時沉默了，一股乍重見又將離別的氣氛悄悄地籠罩著，給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層陰霾。

    最終還是廚娘勉強笑道：“這有什麽關係？我們都該為你高興的呀，你到荒涼山莊去，是謀更好的出路呢！霍爾先生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呀，坎貝爾山莊哪裏比的了？”

    “是呀，連眷少爺，說不定下次見到，你就是一位體麵的先生了呢。”陸陸續續地，其他的人也這麽說了起來，既是寬慰連眷，也是寬慰自己。

    “可一定要帶著漂亮的太太呀。”

    女仆促狹地笑著說，氣氛總算回暖了幾分，連眷意味不明地應了聲“好”，眾人便又聊了聊，也不過是些坎貝爾山莊的近況，或者好奇一下荒涼山莊之類的家常之話而已。

    不一會兒，霍爾先生就與坎貝爾老爺從會客室出來了，坎貝爾老爺的神色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似乎已經與霍爾先生就賽菲爾的事情談妥了。

    “以後，花園就拜托給你們照看啦。”這是連眷離開前，對他的朋友們說的最後一句話，也將是此後的最後一句。

    霍爾先生許給了坎貝爾山莊一大筆錢財和諸多生意上的便利，要求坎貝爾山莊封口賽菲爾的事情，以及讓連眷待在他的身邊。

    回到荒涼山莊以後，沒有了賽菲爾，連眷也已經知道了霍爾先生的真實身份，霍爾先生就完全地放開了他的吸血鬼習性。

    他終於能夠要求連眷改變作息，和他一樣日伏夜行，雖然起初來說，這於連眷是十分辛苦的事情。

    連眷也終於能在一覺睡醒以後仍然待在霍爾先生的懷裏，但有時霍爾先生睡著覺會不自覺地放出蝠翼，把連眷裹在懷抱裏，這常常讓連眷感到透不過氣來。

    最後，他們的地點從連眷的房間（已經某種意義上成為了他與霍爾先生兩個人的房間），擴大到了整個宅邸。幸好那些蝙蝠仆人們，都十分自覺且聽力良好，遇見這種情況時知道自覺回避，否則連眷是絕對不會同意霍爾先生亂來的。

    事實上，在與霍爾先生屬於吸血鬼的一麵相處過了之後，連眷意識到霍爾先生的年紀雖然必定要比他大上許多，但在吸血鬼的族群裏，大約也還很輕，因為他精力旺盛，執拗，興之所至不顧後果——完全符合年輕人的標準。

    雖然霍爾先生並不承認這一點就是了。

    “那是吸血鬼的天性，寶貝兒，和年紀無關。”霍爾先生如此說的時候，他正和連眷躺在他的玫瑰花叢裏。

    連眷仰躺著，眼睛所見之處是一片深藍色的天幕、閃爍的星辰與搖曳的玫瑰花。

    濃鬱的花香、緊緊貼合的冰冷皮膚令連眷的意識有微微的麻痹之感，他常常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仍然是一個人類，還是已經變成了一個吸血鬼。

    緊接著霍爾先生放出他的蝠翼，將連眷裹在他的蝠翼裏，這令連眷感到戰栗的窒息，但卻讓霍爾先生更加興奮。

    他們壓壞了一大片玫瑰花，這讓連眷非常不高興，他試圖對霍爾先生生氣，但失敗了——連眷生病了。

    他躺在被子裏，眼睛裏波光粼粼，如月色下的湖泊，霍爾先生坐在床邊看著他，沉默半晌，最終湊到他身旁親了親他的嘴角，低聲歎息：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美。”

    病態的風情也實在很對霍爾先生的胃口。

    隨後連眷的病加重了，埃琳娜夫人的臉色黑了又黑，也不知道是克製住了多大的氣才保持了仆人的恭敬，對霍爾先生說：“您不該這麽做。”

    “是的，我知道了。”霍爾先生對人類的脆弱又多了一層認識。

    那之後他不眠不休、事必躬親地照顧著連眷恢複起來，保證絕對不再對他的那些花兒做壞事，也保證事後絕對親自為他做清理，終於得到了埃琳娜夫人和連眷的原諒。

    事實上，沒有人提醒他對連眷是否太上心了——

    他本來不應該，以他的身份，他不該太喜歡一個人類。

    但因為他在荒涼山莊——威特郡，遠離賽斯勒克他的那些同胞們的地方，他沒有克製住自己的愛火，以至於之後釀成大錯以後，心如死灰。

    總之，此時此刻，炎熱的夏天到來了，他要帶著連眷回到賽斯勒克避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要雙更就雙更【驕傲地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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