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給本少主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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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晷的星宿繼位便在數月之後,屆時天下之爭必起,我裴門勢必將卷入其中……阿嬈身為裴門少主,必然免不了一場惡戰……”裴忌不知又想起些什麽,輕輕歎氣。
“我本不願你卷入,奈何卻由不得這道枷鎖桎梏,你亦是不讓人省心。”
裴嬈不由失笑。
“這句又算是大哥的意思,還是門主的?”
裴忌不疑有它,隻是執了方浸蘸了墨漬的筆,給離他咫尺容顏,因刨根問底顯得有些傻逼的裴嬈綴圈了一點眉間砂。
“大哥,你是在心虛嗎?”
“……”手動微笑。
“大哥,你當我傻嗎?”
“……”手動嗬嗬。
裴嬈緊接盯著裴忌半晌:
“大哥,你啞了嗎?”
“你說呢?”
……
方被半哄半騙地出了邢台殿,裴嬈算是見識到自己這個所謂的大哥轉移注意力跟高深的語言內功,深不可測呐。
裴嬈也並未氣餒這一趟下來她什麽實在的東西都沒打聽到,不過一些浮在平靜之下的驚濤駭浪卻是髣髴可見其萌芽。
比如原本被她低估的裴門的野心,比如這看似尋常王輔繼位的綬典,比如這一番拉鋸子的語言交鋒,
顯然裴忌並不像個在乎妹妹的兄長。
裴嬈思前想後,甚是覺得雒若這把帶著倒刺的刀還是可以試著在某些方麵用用。
雒若的茶藝,不簡單呐。
殊不知裴嬈有此般想法之後,很長一段時日之內,裴門皆知少主的一大癖好便是喝茶,雒若則成了裴門少主的專屬茶藝侍女,當然那是後話了。
裴嬈第一次方知道長天囂並不如其名上的含義一般,健康向上。相反,它是一門詭邪功法,九境心法招式,須得引怨靈來渡,方得入境。
而怨靈,謂怨,有情怨、貪怨、癡怨、仇怨,若以情之怨靈為引渡,則須絕情愛,若以貪之怨靈為引渡,則須絕貪婪,若以癡之怨靈為引渡,則須絕嗔癡,若以仇之怨靈為引渡,則須絕仇恨。
而當年為裴嬈引渡的怨靈,剛好,是情怨。
裴嬈想到此,不免釋懷,她不願意再重蹈前生的覆轍,當年一句一生最愛的空頭支票,已經將她的所擁之一切徹底透支,倒是那個她一直擱置在心裏,如何也渡化不去的遺憾,
月夜時分,恰是孤寂淒冷,不免仰首見月,她該學會放下罷。
諸般,也好。
斂了心思,裴嬈收入氣脈,這幾個月的修煉,已是入了‘長天囂’的第二境,想起當時引靈,不如,可說為灌靈,直直地衝破氣脈匯穴入頂的滋味,已然並非常人可忍受。
元時替她引靈之時,曾說練此陰邪功法,死在引怨靈渡體,這道堪比生死大劫上的人不在少數。重情,重貪,重癡者,引所符合的怨靈來渡,自然可避開灌體過度致死的下場,然而能引靈來渡體的人,世間又是寥寥,除開此間裴門門主元時會引靈之術,隻有四百年前出自於穹生境的國師天焉,與傳說天道所降化於世中輪回的天樞,即大魏顧長公主之子行雲,僅此三人竟執握得各中辛秘,幾百年來多少人欲探尋其法,皆不得終。
而長天囂,甚至於星宿繼位綬典的源由,卻正恰出於四百年前的穹生境和那個難窺真顏,世稱行雲大人的天樞。世人不知,長天囂僅是當年行雲大人所執練修行的天機秘術中冰山一角,而當年那場血雨腥風,堪稱逆轉天地時命,象征無上神權遭受挑釁與摧毀的征戰,震潰未盡。
好比齊天大聖與佛祖之間的爭鬥,不同的是,齊天大聖慘遭佛祖虐渣,而行雲大人霸氣地摧毀了穹生境的無上神權。堪比史詩般的戰鬥,裴嬈不免對長天囂的戰鬥力產生了一絲期待。
然而長天囂的陰邪之力厚重,昏省時分交匯陰陽,此般修練辰時,難免入境混沌,凶險坷折,雖是功力增長的機時,若遭惡祟邪靈侵蝕,則會入魘不醒,就此沉眠。
好在裴門身處滅亡的會稽王朝神祭腹地,淨粹祛穢,裴嬈在此竟得機遇,迅速踏入了長天囂第二境。
九境,一境入魂,二境沉骸,三境破鎮,四境歸俯,五境殺心,六境忘息,七境通天,八境禦穹,九境裂湮。
四百年前的天樞行雲,也不過入了第八境禦穹,竟已能顛覆無上神權,無人得知若能執九境之危,又當如何?
謂是裂湮,即阻絕湮滅生死。然世人三千,眾生雲雲,卻不得窺孰竟可顛覆生死。
裴嬈隻當是笑話。
門中事物尚算清閑,裴嬈除了平日與雒若互探深淺,去邢台殿與大哥裴忌唱唱戲台話本試問你愛我有多深能不能給彼此間一個信任,和客薑談談那些年門主見證過的我的成長。四重殿之中,竟有意無意將她這個少主排斥其外。
而唯一她可利用,無生息地將這道鑄壁打破的,
隻有,傀士。
前夜的午光微媚明溢,她準備動用底牌,
命機推演。
在毫無破綻狹隙可借以突破的境地,命機推演毫無疑問可以打破僵局。
裴嬈演算好了校準時辰,為申時一刻。
裴門每日均有劫殺懸賞,近日恰是多事之秋,星宿綬典在即,而傀士,向來是由她的三師弟單南風和四師弟方桓共掌領管。
而傀士,卻並非全以用來執行刺殺行命,方桓所掌的,乃諜傀,長期以各種接觸性身份深潛目標人物身側,單南風則負責‘刺傀’,以一擊斃命的疾殺為主,而今,單南風與方桓均不在裴門,顯然適宜動手。
“客薑。”
首領客薑依舊薄青長衣,兀然,徑直立於裴嬈身後。
“屬下在此,請主上吩咐。”客薑請抬頭,望了一眼裴嬈的側影,沉沉道:
“門主下令,若是少主有朝一日啟用我們屬下四人,從那一刻開始,屬下,便是獨由少主一人掌控的傀士。”
傀士。
裴嬈並不意外客薑的此番話,她從元時那裏順走的悶青舌中,有一壇內,便是南存殿的陰令。
陽令則在元時的手上。
客薑隻見眼前的少女眼色晦暗不明,語聲幽幽,帶著她看不清的笑意:
“南存殿的陰令,不知首領可否給本少主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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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裴嬈:“大哥,你這假哥哥裝得不累嗎?”
‘裴忌’:“不裝怎麽借機會撩你呢?”
裴嬈:“大雲!還不快把假仁假義的嘴臉給本少主撕了!”
大雲:“【係統回複】你的好友已猥瑣遁走。”
裴嬈:“靠!”
‘裴忌’:“媳婦莫氣,爺替你揍她。”
裴嬈:“滾!大雲你給大爺出來!”
大雲:“…我睡著了!”
裴嬈:“……”
‘裴忌’:“你還沒給爺換回來!這張醜臉我頂著難受!老子還要追媳婦呐!”
裴忌:“你有種再說一遍。”
並不無辜躺槍的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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