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求個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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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虞看到紅玫瑰,就拉上了簾子,不知她後續怎麽處理了。
李壽在這邊抱著案卷,嘖嘖兩聲搖搖頭,拍拍沈期:“哎,你說這花誰送的?會不會是狗宣兒?”
沈期瞟了走廊一眼。
“我看未必。”
他們目送紀虞抱著玫瑰花下了樓,沒過幾分鍾,薛宣就回來了。
好幾個人在辦公室裏窸窸窣窣,薛宣覺得奇怪:“幹嘛呢你們?”
李壽這小子賊精,很清楚薛宣狗性深重,要知道肥肉給人盯上了,肯定得炸毛。
他神神秘秘拍著薛宣肩膀,“宣兒,咱們紀大美女讀書的時候是不是挺多人追的?”
李壽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薛宣皺眉,狗耳朵已經豎起來了:“你想問啥?”
“我感覺,你倆應該早就認識吧?還挺熟的那種?”
薛宣瞟他:“怎麽?”
別人能猜出他倆早就認識也不奇怪,紀虞在他麵前沒有絲毫新人的別扭。
要說一個過肩摔就喜歡人家,那也太玄幻了。
李壽蒼蠅搓手狀,臉上彌漫著八卦的熱情。
“嗯,挺早就認識,她小學三年級那年搬到p市來,就住我家樓下。”
李壽驚奇臉:“喲宣兒,你倆青梅竹馬啊?真看不出來。”
薛宣斜他一眼,“你啥意思?”
沈期咳了兩聲,“就感覺吧,你小時候應該特別熊,特難對付,人家紀美女跟你青梅竹馬,豈不是挺遭罪的?”
薛宣呸他,“你知道個屁。”
這丫頭小時候都是他罩著的。以前他挨了揍,紀虞還會給他帶零食表示安慰。
沈期哦一聲,意味深長臉。
“現在說到人家紀美女還這麽凶?難怪人家收了老大一束玫瑰花就往外走了。”
李壽偷偷朝他比了個手勢。
高,實在是高。
有文化懟人就是不一樣。
薛宣還在懵逼呢,“玫瑰花?啥玩意兒?玫……等會兒,我剛上樓看見垃圾桶裏一大束花,誰給她的,是不是你倆給的,是不是?!”
李壽趴在沈期後背,笑成一副猴樣。再定神一看,薛宣已經一溜煙跑了。
薛宣的叫聲還在走廊回蕩:“繼續追案子,要不等老子回來錘你——”
李壽笑到抽搐。
薛宣把玫瑰花和紀虞聯係起來時,第一個就想到了宋師兄。
他和紀虞在大門口擦肩而過。他惦記著自己剛做過的傻事,不敢上去搭訕,哪知道來了這麽一出。
他恨得牙癢癢,連忙開車追上去。
到公交站一看,紀虞還真的就在等車。
薛宣嚇出一身冷汗。
差點讓那破師兄鑽了空子。
他一邊默念冷靜,一邊搖下車窗,麵色平靜地對紀虞招招手。
越野車綠得跟千年王八似的,裏頭還坐著個傻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狗。
紀虞眯眼,又低下頭,給宋申時發消息,問他現在有沒有空。
這招不行就換一招,薛宣做了個口型:案子。
紀虞一怔,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薛宣鬼點子多,紀虞是清楚的。如果薛宣跟她扯別的,下次別想讓她上來。
他似乎知道紀虞的心理活動,開口就是盈盈的案子:“我上午去了趟未來學校。”
聽他說了上午情況,紀虞把盈盈家的情況也說了一遍。
薛宣:“現在嫌疑比較大的是武老師,不過我覺得可以加上個石校長。可以從武老師入手,先做他的dna比對。”
這個節骨眼上玩失蹤,嫌疑真的非常大。
他認真得就像無事發生。
紀虞多看他兩眼,給宋師兄發了條含蓄的消息,希望他不要再做出格的舉動。
從薛宣的角度,隻看到她和宋師兄發消息,至於內容是什麽,薛宣不敢明目張膽地湊去看,心裏暗暗發急。
如果紀虞真的讓人搶走了,他會恨死自己的。
正是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打電話給他。
“是薛警官嗎?我是石校長。你上午不是找武老師嗎?他一天都沒見人,剛剛回來了,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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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突然,薛宣趕回隊裏,逮了個鑒證科的人就上了車,一路狂奔到未來學校。
臨近下午放學時間,校門外全是等孩子放學的家長。
薛宣特意把車停遠了,又拿件破衣服讓鑒證科同事包住工具箱。
“咱們低調點,別鬧到人家學校最後課都上不了。”
不知道校長跟門衛大爺說了什麽,薛宣剛出現,門衛大爺半句話都沒說,就把人放進去了。
教室裏秩序井然,隱約有點放學前的躁動。剛走到辦公室窗邊,薛宣就聽見裏麵傳出爭吵聲。
“……你這算曠課你知道嗎……”
“知道啊,怎麽了,我辭職還不行了?”
石校長似乎被噎住了,“……你這麽大年紀,出去幹嘛去?能有這兒好?”
薛宣推門進去,裏麵倏地一靜。
石校長和李老師上午見過他,知道他的來意。其他老師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來了什麽人。
薛宣一出現,石校長就懶得客氣了,直接叫他:“薛警官,這邊。”
其他老師都是一驚,紛紛看向校長。
薛宣輕皺眉頭。
別人碰到這種事,都恨不得用最低調的方式處理。石校長卻直接張揚開,深怕別人不知道。
這校長真有意思。
在石校長更高調之前,薛宣發話了:“石校長和武老師跟我過來一趟,請其他人配合我們工作,半小時內不要離開辦公室,也不要把今天的事宣揚出去,謝謝各位。”
下課鈴正好敲響,石校長避開放學的人潮,帶他們去了二樓的音樂教室。
鑒證人員例行取證,棉簽在兩人嘴裏都刮了一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石校長一開始還有點抗拒:“為什麽連我都要取樣?我能對個小姑娘幹什麽?”
薛宣隻說工作需要,其他的沒有解釋。
石校長悻悻閉嘴。
相比之下,武老師要安靜得多。
由於暫時沒有證據,薛宣隻能做簡單要求:“在結果出來前,請兩位不要離開本市。否則對你們很不利,你們應該清楚。”
石校長感覺自己被當成了嫌疑人,臉色不太好看,沒說什麽。
薛宣再看向武老師:“清楚了嗎?”
武老師輕輕點頭。
未來學校的學生不多,學生們十幾分鍾就走得精光,隻留下個別值日生。
樓下辦公室裏還燈火通明,薛宣進去再次強調了幾點,尤其要求他們不能亂說,否則學校聲譽受損,他們也是被害者。
鑒證人員是個年輕小夥子,和紀虞年紀差不多,提著工具箱,忍不住在外頭嘟嚷幾句:“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
紀虞歎氣:“那也比不做要求好得多。”
小夥子巴巴地看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殺氣。
抬頭一看,薛宣剛剛出來,露出了和善的眼神。
暗地裏刀光劍影不過半秒鍾,以某人的勝利告終。
薛宣先給他下任務:“這案子給我加急,我最看不慣對孩子下手的傻缺。”
小夥子乖乖地應了一聲。
三人步行回去,上車前,薛宣特意看了一圈,沒找到貼條,非常滿意。
今天應該比較順利。
已經入秋了,天黑得特別快,沒多久就一片昏沉沉的。
薛宣閃了車燈,似乎看到車邊一條黑影閃過。
他一愣,有人已經敲響了車窗。
是武老師。
薛宣感覺受到了驚嚇。
這人怎麽鬼鬼祟祟的。
他搖下車窗,臉色不太好看:“還有事嗎?”
武老師頂著張圓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你們能把我拷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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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宣見過不少犯人。逮捕的時候,更是一幅精彩的眾生相。
逃跑的,流淚的,嚇呆的,還有尿褲子的。
像武老師這樣主動要求拷回去的人真沒見過。
要說他心理素質差,人家敢對小姑娘下手,還敢失蹤了又回學校來。說他心理素質好,薛宣就取個證,就把人嚇唬得自己投案了。
保險起見,薛宣讓紀虞開車,自己和鑒證科的坐後麵守著他。
武老師全程低著頭,一言不發,直到被薛宣丟進了小黑屋,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李壽被他的效率驚住了。
瘦猴兒張口結舌:“我說狗宣兒,你這就把人逮回來了?太快了吧你?”
薛宣打發走鑒證科小夥子,難得地點了根煙,斜眼他:“怎麽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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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壽連連點頭,“服服服。”對他比了個讚,繼續查自己的案子。
這文物案還真難跟。去進州的人現在還沒回來。
薛宣吹了一波,冷靜下來,也覺得速度太快了。紀虞調來的資料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門衛大爺的八卦基本屬實,武老師年逾四十,至今未婚,工作經曆稀鬆平常,確實在未來學校待了二十年,而且期間從未接到過任何投訴,也從來沒牽涉進褻童案裏。
換句話說,這是個老實人。
薛宣不和老實人拐彎抹角,用對付慣犯的方法對待武老師,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他直接問:“今天為什麽曠工?做什麽虧心事了?”
武老師冷冷地看他一眼,和昨天辦公室裏那個匆匆的眼神如出一轍。
薛宣眯起眼睛。
他覺得這武老師有故事。
說不定是個潛藏多年的慣犯?
武老師冷笑:“我說了,你就會信?”
薛宣嘶一聲兒,覺得很有意思。
老實人變壞的時候真的很有個性。
“我信不信沒關係,這兩件事,你得給我解釋一下。”薛宣掰著指頭跟他算,“第一,你到底禽獸到什麽程度,才會對個小丫頭下手?第二,你為什麽要主動被我拷這兒來?你當刑偵是吃夜宵的地兒啊?”
武老師反而更不耐煩了。
“警官,其實你已經不信我了。實話告訴您,我來這兒,就求個心安。別把我沒做過的事栽我頭上。”
薛宣冷笑著嗬斥他一臉:“來這兒心安?放你的屁!”
來刑偵隊求心安,跟睡墳頭求風水有什麽區別。
武老師皺眉:“警察同誌,我一向很尊重你們,這一次真的萬不得已了。如果不是覺得個人安全受到威脅,我不會找你們幫忙。要不然,你讓我睡哪兒去?睡學校?我真怕你明早就見不到我了。”
薛宣眉頭皺得更厲害:“一個小姑娘能威脅你?人家自閉症,話都不愛說。你是怕人檢舉揭發你吧?”
武老師目瞪口呆:“警官,我們校長不是女的吧,他是個大男人啊!”
薛宣更一頭霧水:“你到底什麽意思?”
武老師沉默一陣,“你們不是石校長找來的麽?你們收了他多少錢?”
薛宣炸毛了。一拍桌子:“你少跟我裝傻充愣,猥褻兒童你知道判多少年嗎?!”
武老師緩慢搖頭。
“我沒有做過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我以為你們是石校長找來的。”
他話裏有話,薛宣瞬間冷靜下來。
“我以為石校長知道我在觀察他,找你們過來誣陷我。我不敢再住學校,才出去隨便對付一宿。”
武老師疲憊地笑了笑。
“這一晚上我就沒合過眼,我是想通了,我跟他鬥什麽呢?我好好的教書不行麽,非得把自己搞成這樣。”
薛宣沉默一會兒。
“到底怎麽回事,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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