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澤淵冷笑幾聲：“你們這麽熟？”完全是嘲諷不爽的語氣。

    他搗鼓完，就把手機往外一甩，扔回給施杭。

    “哎呀！這我手機，你別亂扔啊，扔壞了怎麽辦？”施杭不滿地嘀咕，重新滑開手機屏幕，點出相冊。

    過了一會兒——

    “廖澤淵！我照片呢！我照片哪去了？！”

    廖澤淵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方向盤，舌尖頂了下腮幫，不以為意：“你照片不都好好在那嘛。”

    “我說的是妹子的！”

    “刪了。”廖澤淵無比漠然道，“偷拍是不對的。”

    施杭：“……”

    他無比幽怨地盯著自己兄弟，差點就想上手掐死他。

    你丫……你丫自己清心寡欲，管我幹嘛？！

    我不就存點妹子的美照嗎？就當幫人家拍照留念一下啊！人家妹子本人都同意了，你竟然給我刪了！刪了？！

    還有沒有兄弟愛了？

    施杭氣地要吐血，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過，他還能把姓廖的怎麽樣？隻能找妹子聊聊天，安撫一下他受傷的小心靈……

    心痛。

    施杭完全不知道，廖澤淵是抱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從他手機裏刪了柳曼兒的照片。

    但他刪之前……

    鬼使神差地，通過施杭的賬號，把照片都發到自己手機上。

    然後，當天時不時抽空拿出來看看，越看越覺得，越看越覺得……自己不對勁。

    明明之前還是討厭的相親對象，後來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麽討厭，但對方也對自己沒意思，他卻忍不住把這個人給記在心裏了。而且她還總時不時冒出來擾亂他的心緒，比如現在。

    真是見鬼了。

    中午在研究所食堂吃飯的時候，廖澤淵的心思還有點飄，不過旁人習慣了廖總設計師深沉思考的模樣，看不出人家其實是在想妹子。

    “廖前輩？”那天在公交車站搭訕柳曼兒的新人打了飯坐過來。

    廖澤淵抬眼皮睨他一眼，眼神沉黑，無聲示意他“有話快說”，沒事就滾一邊兒去。

    新人略帶幾分不好意思地開口：“前輩，那天那個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嗎？”

    廖澤淵：“……”

    廖澤淵不動筷了，定定看著他，無比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不是。”

    斯文清秀的年輕新人瞬間露出欣喜的神情，臉色微微潮紅，低聲打著商量的語氣：“那……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嗎？我很喜歡她。”

    “……”廖澤淵一聲不吭，小子膽很肥嘛。

    “不可以。”

    “啊？！”年輕人瞬間喪了臉，“為，為什麽？”

    廖澤淵：“沒有為什麽。”

    他垂眼動筷夾菜，擺出的架勢儼然是不想繼續跟這小子廢話，問那麽多廢話做什麽，不行就是不行，難道你還要我這個總設計師大前輩給你介紹女朋友還一條龍服務？想得美。

    嘖，今天這牛腩吃著怎麽沒滋沒味的？

    廖澤淵沉默地吃飯，完全把新人當空氣，而對方在他強大的氣場下，隻能瑟瑟發抖地敗退。

    不行就不行，怎麽還這麽凶？

    難道廖總設計師其實還在追對方，那自己……剛剛的行為不等於虎口拔毛？

    小年輕邊瑟瑟地端著飯走遠，邊打了個哆嗦，但想到那天那個一見鍾情的女孩子，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夭折的初戀挽了一把辛酸淚。

    廖澤淵淡睨他的背影，從鼻腔裏發出輕微的“哼”聲。

    他吃著飯菜越覺得沒甚滋味，忍不住手癢去拿放在左手邊的手機，滑開屏幕，點開相冊，掃了幾眼那幾張私傳來的照片，抿著唇角，情緒看不出喜怒。

    她沒事長那麽好看做什麽？

    還老讓他從別人那裏聽到關於她的事情，求拉紅線都求到他麵前來了，他想不注意她都不行。

    晚上忙完工作，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廖澤淵勾出車鑰匙，打算開車回老宅。

    距離上次，他好像有半個月沒回去了。

    深夜零點。繁忙的城市終於有了幾分倦意，馬路漸近空曠，星子綴灑在銀藍夜空中，輕輕眨著眼，悄悄私語，安靜的廖家老宅裏突然響起隱約的腳步聲，接著是開門聲。

    這會兒所有人都睡了，廖澤淵回來時看到的隻有一片黑暗。

    不過他早就習慣這樣的場景。

    他經常工作到很晚，廢寢忘食，回老宅也幾乎是深夜才到，明早其他人才能見到他。

    “啪嗒。”開關聲響起，客廳的燈忽然亮了。

    廖澤淵抬頭就看到柳曼兒站在樓梯上，略顯詫異地看著他。

    空氣裏一團安靜。

    “我下來倒點水。”柳曼兒說，“你剛回來？”

    “嗯，剛回來。家裏還有吃的嗎？”屋裏的供暖很熱，他迅速脫了外套搭在沙發上，自然問道。

    柳曼兒愣了一下，邊走下樓梯說：“應該還有。你吃晚飯了嗎？”以她的觀察和推測來瞧，能這個點才從研究所下班回來睡覺的人，恐怕飲食也不會怎麽規律。

    廖澤淵稍微有點心虛地頓了一下，才回答：“嗯，吃了。一個麵包。”

    柳曼兒：“……”果然。

    她走近廚房，伸手將廚房的燈也打開：“你稍微等會兒，我幫你把飯菜熱一下。”

    “嗯，謝謝。”廖澤淵從善如流地應下，剛在飯廳坐下，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起身走過去說，“你告訴我，我自己來就可以。”

    “不用，很快的。”柳曼兒搖搖手，溫言拒絕。

    廖澤淵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會兒，沒再繼續說下去，退回到餐桌邊坐下。

    他看到她在廚房忙碌，剛開始還會注意那些讓他饑腸轆轆的飯菜、食材，但漸漸地，他視線全都被她給吸引過去了——屋裏熱，她隻穿了一件長長的吊帶平口睡裙，淺粉色，肩上是兩條打著蝴蝶結的絲帶，裙擺綴著蕾絲，隨著她的腳步走動，輕輕搖曳，偶爾勾貼在纖細白膩的小腿肚上。

    廖澤淵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那一小段露出的肌膚，仿佛有奇怪的魔力。

    “好了。”她含著笑的低柔聲音響起。

    廖澤淵這才回過神，聞見飯菜熱騰騰的香氣，將他剛剛暫時忽略下去的饑餓感，重新鉤了出來，並且更加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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