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色很美。

    柳曼兒從來沒覺得在自家樓下看月亮，是這樣浪漫的事，也從未這樣心動。

    現在呢，她連呼吸都是曖昧的甜。

    心髒已經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腔，大腦能思考的空隙越來越少，已經被酒精，和宗澤這個撩人精填滿，開始忍不住說胡話。

    他真好看。

    柳曼兒用小鹿似的軟糯眼神看著他。

    他平時就好看，現在更好看，好看到讓人想要親吻擁抱的那種。

    他今天沒穿西裝外套，而是白襯衫，和灰黑色馬甲，越發像舊時望族的少爺，無比紳士斯文，黑色領帶別在裏頭，隻露了一小截，貼在白襯衣緊扣的領口上，勾人攝魄，視線往下，長腿窄腰，再看下去會讓她忍不住犯|罪。

    柳曼兒的目光勾勾纏纏，還是回到宗澤臉上。

    為什麽覺得今天晚上的他格外好看呢？

    下頷的弧度優美，高挺鼻梁上一架金絲邊眼鏡，遮住那雙深邃冷靜的眼眸——這雙眼睛，總是平靜地讓人捉摸不透，像一個謎。

    而無數少女前赴後繼，想要揭開謎底。

    柳曼兒也不例外。

    剛剛在會所的時候，她就已經心跳快地受不住了，大腦發出警告，告訴她，得回去，不能再待了。

    可是……

    卻是他送她回來。

    “你自己能上去嗎？”宗澤垂斂眼眸問，似乎比往日多了些溫柔。

    “嗯。”柳曼兒怔怔地點頭，儼然還醉著，甚至忘記收斂自己過於直白的眼神，袒露著對他的貪婪。

    宗澤忽然勾起唇角，緩慢地，無聲輕笑。

    “那，再見。”他低頷，對她說，聲音低沉撩人。

    “嗯……再見。”

    柳曼兒點點頭，反應有些慢，但是她卻發現，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再近一點，她都能觸摸到他深邃的輪廓，數清他眼睛上的睫毛，斯文眼鏡後真實眼神，隻要……再近一點。

    “那我走了。”他又這樣說著，卻絲毫不動。

    什麽都不言說，卻時刻都在誘惑她。

    夜晚的路燈那樣曖昧昏黃，甚至讓她產生了奇異的錯覺，時間停止了，小蟲藏在草叢間嗡嗡嗡地叫，而她腦海中反複回旋著同樣的念頭。酒精和這個念頭揮發到她身體四肢每個角落，發出行動——

    她按下他的肩膀，吻了他。

    好甜。

    以及，她恍惚想到，他終於用了款適合自己的香水。

    雪鬆，木質的煙草香。

    斯文敗類。

    這個吻從溫柔的咬，變得越來越激烈。

    宗澤終於放棄了那種無謂的自我桎梏，手貼上她纖細的腰肢，指腹隔著薄薄一層，微壓進皮膚裏，柔軟的裙子被揉捏出褶痕，他沒想過今天晚上要發生什麽，但是事已至此……他並不想拒絕。

    而且，很高興。

    夜晚催生放縱。

    什麽時候停的呢，不知道……

    柳曼兒輕喘著氣看他，臉頰更熱，接吻後的氣溫似乎升地更高，已到達沸點，需要釋放。

    他問要不要送她上樓，她糯糯地點頭說好。

    晚上的風又輕又涼，她恍惚看到有流螢，像隱約在腦海裏炸開的一簇簇小煙火，某種戀愛的味道。

    而他們心照不宣。

    “叮——”

    兩人進了電梯，並排站著，柳曼兒完全下意識地，過一會兒就要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看他一眼，像在看自己最喜歡的那隻毛絨兔子，雖然宗澤不是兔子，但也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為什麽自己會用很喜歡這個詞？

    她的眼睛裏裝滿春夏的雨水，夏天的花朵，所有柔和美好的東西。

    也望著，她所喜歡的人。

    宗澤斂唇笑，看她像個可愛的小迷糊。

    他忽然低頭湊近，鼻尖碰到她的鼻尖，幾乎已經不再掩飾的笑和挑逗：“為什麽看我？”

    “好看。”她說，理直氣壯。

    宗澤勾唇，被她給逗笑了，好像這會兒誰說他不好看就是跟她作對似的。

    電梯到了。

    柳曼兒轉過頭，反射性地就要往外走，才邁出幾步，突然發現，宗澤牽著自己的手。她看看兩人牽著的手，又抬頭看看宗澤，歪了歪頭，眼底轉悠過一瞬間的困惑：“你……”

    不等她自己說明白，反應過來，宗澤就直接走近攬她往外走，無比自然地問：“你家是哪間，往哪邊？”

    “這邊……”柳曼兒往左指。

    兩人走到最裏麵那間，宗澤抬眼，記下門牌號，站在她身後，靠得極近，一低頭，就能吻到她的臉頰，他按住她的左肩，伏在她耳邊，眼睫垂斂，黑沉明亮：“密碼？”

    唇瓣擦過她的耳垂。

    她的呼吸，如她的心跳般混亂。

    顫栗，未知的歡愉。

    他輕握著她的手腕，肌膚相貼，而她，先被自己蠱惑，才甘心被他誘惑，徹底越界過邊緣。

    “哢——”

    密碼鎖開了。

    進門，合上門板，宗澤幾乎沒費什麽力，便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在門上，一手撐著旁邊的牆麵，直勾勾地看她，聲音裏都是呼吸：“喜歡我？”

    她怔了一下：“喜歡呀。”露出甜甜地笑，明亮朝氣。

    宗澤一手探出，摩挲著她的腰肢，指尖有意無意地挑|逗。他知道她還醉著，但是如果不醉，他恐怕也聽不到她這樣大膽的話。所以……他還是更喜歡現在。

    宗澤湊地更近，挑眉，漫不經心地問：“喜歡我什麽？”

    柳曼兒：“好看。”

    宗澤：“……”

    “臉好看，身材也好……”她嘟噥著，眼神從上往下慢吞吞地落，又突然蹙起眉，像小孩子撒嬌似地，“就是總噴不合適的香水，大吉嶺茶……太溫柔了。”

    宗澤眉梢一抖，不滿地抿了下唇：“以後不用那個了。”

    他還不是因為她才……

    柳曼兒繼續委屈地嘟噥，輕歪著頭：“今天的總算對了，但是……太撩了，你總撩我，太難受了……我忍地好辛苦，還讓我打領帶……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宗澤勾唇，眉眼間都是揚起的笑意，連聲音都放柔：

    “這麽喜歡我？”

    柳曼兒頓了一下，忽然沉入自己認真思考的瞬間，好一會兒，才回答：“其實，還好。”

    “……”宗澤瞬間抿平唇，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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