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那我們先回去了。”殷深從沙發上起來說。

    柳玉疑惑，柳曼兒也一臉懵。

    “你們晚上不住這兒啦？”柳玉問。

    “嗯。”殷深順手拉起柳曼兒的手，“曼兒還有點工作資料拉家裏，要趕回去做。”

    “誒呀，那行吧。”柳玉起來送他們，“曼曼你最近還真是忙，休息都休息不好，這些水果你帶回去晚上餓了吃。”

    柳曼兒還有點糊塗，她根本沒工作要做啊，但哥哥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直接戳穿他，接過媽媽給的水果，跟在殷深身後出去，上車了。

    然後就走了。

    “哥哥……”柳曼兒想到晚上要跟他回去，稍微有點不安，想讓他送自己回孔真家。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殷深按住她的手，曲指握住，扭頭注視著她，目光隱含期盼：“晚上跟我回去好嗎？”他的目光裏揉雜著夜色，疲憊的，疼痛的，期盼的，不願分離……好像她如果拒絕他，就像紮了一把劍在他心口，讓他碎裂。

    “好……”曼兒還是心軟。

    回到家，進門，一片漆黑。

    柳曼兒突然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大手緊緊箍住她，她感覺到他的指尖微微撩開她耳邊的發哦，溫熱的呼吸就在她耳邊輕吹，像遙遠的咒語，讓她陷入某種心悸。

    “別動，讓我抱一下。”殷深在她耳邊說，聲音低啞，“最近太累了……”

    當他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她便乖乖地無法再拒絕，他那樣強悍的人，突然展示自己的軟弱時，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無往不利的武器，擊中他人的心。

    “回來好不好？”他好像放低了身段，問她。

    柳曼兒猶豫著。

    “再繼續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他閉上眼，低語呢喃，唇瓣就貼在她的耳廓上，輕輕摩擦，激地曼兒一陣輕顫，“所以，回來好嗎？你不討厭我對不對，你可以喜歡我，愛我，不是哥哥，而是你的男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不好嗎？”

    “我已經跟爸爸談過了，他並不反對，也會跟你媽媽溝通的，你不需要擔心什麽。”

    “我會給你時間，但是不要逃避我，可以嗎？”他的嗓音沙啞地誘人。

    這已經是殷深最後的讓步，沒有讓她承認她喜歡他，而是讓她給他一個機會，去追求他，轉彎他們的關係。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就有信心。

    柳曼兒沉默許久，也許，就像她現在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裏，不管腦海裏怎樣想著這樣不對，應該拒絕，但她的身心還是忍不住靠近，去依偎，這讓她覺得可怕的懷抱。

    她想跟他分開嗎？不。

    她想失去他的親昵嗎？並不想。

    和殷深在一起，也完全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除非她不喜歡他。

    答案當然是……不。

    她怎麽可能會不喜歡他呢，他那麽好，她那樣喜歡同他待在一塊。

    最終，她開口：“好。”

    昏暗裏，柳曼兒看不到殷深臉上的情緒，隻感覺到他鬆開她，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簡簡單單，從未有過的吻，卻讓她心口忽地燙了一下，大腦似乎都被這個吻弄地暈乎乎地，喪失了平衡感。

    “如果燈永遠不會亮就好了。”殷深說。

    但下一秒，他還是打開了開關，否則，再繼續沉浸在這樣曖昧的黑暗裏，他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來，至少——他其實一點兒不滿足這個額頭吻。

    現在他隻能得到這一點兒。

    以後可以的話，他更想多吻些別的地方。

    柳曼兒根本不知道衣冠禽獸的哥哥心裏的小九九，她睜開眼，隻看到他黝黑的眼瞳裏泛著點點笑意，神情饜足，先前的疲憊倦意倒是消失地無影無蹤，她不知道自己紅了臉，大腦當機地忘了現在該去做什麽。

    殷深拎下她的包，收起羊絨大衣，牽她的手去她房間，站在房門外叮囑她：“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嗯。”她呆呆地點頭。

    殷深看到她這模樣，微彎起唇，心中又忍不住想吻她，但還是按捺下去，溫和道：“不要再鬧消失了。我已經不想再經曆了。”

    柳曼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

    得到她的保證，殷深才輕輕推她進房間：“去休息吧。”

    “哥哥晚安。”

    “晚安。”他突然又傾身過來，吻她的額頭，然後舔了下下嘴唇，滿足地轉身。

    依舊姿態一本正經，好像根本沒幹什麽偷香的事。

    愣在原地的柳曼兒：“……”哥哥好像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呢。

    也許是忍耐太久。

    他現在做的，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這麽幾年下來，喜歡了那麽久，都沒有什麽親密的肢體接觸，忍到現在也的確很不容易了。

    此時，殷宅。

    倆兄妹離開後，睡前，殷老爸跟老婆說了倆孩子的事。

    柳玉乍一聽也嚇到了：“這，這怎麽行……”

    “可是我看倆孩子彼此都是有感情的。小深就不用說了，他認定的事情，我都沒法管他。他是真的喜歡曼曼，以後還想跟她結婚。我說他怎麽對曼曼這麽好呢，本來半路兄妹，他性子也不是誰都能接納的，偏偏對曼曼這麽好，原來是看上曼曼了。”

    “可是外邊人肯定要說的啊，他們遭得住嗎？曼兒受得了嗎？”柳玉擔心道。

    殷老爸想到自己兒子，歎氣道：“你知道我這兒子的性格，比我還狠，他會在乎那些？誰敢說他就拿誰開刀，沒人會不長眼捅到他們跟前的。”

    “撇開別的不說，阿深對曼曼確實好的，他要是當我女婿，我也沒什麽可挑剔的。”

    柳玉頭疼，想想說：“確實沒什麽可挑剔的。”

    她自己還老經常說要比照著殷深給曼曼找男朋友呢，可見他條件有多好，隻是沒想到人家壓根自己就像毛遂自薦給曼曼當男朋友。

    “孩子之間都已經說開了，反正吧，這事不成，以後他們兩個都尷尬，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兄妹關係了。所以我看，就讓他們自己發展吧，現在主要還是看曼曼的態度。”

    柳玉能怎麽辦呢，好像也不能怎麽辦，她也不在乎什麽自己的名聲了，自己過得幸福快樂，哪管人家怎麽說她。她也希望自己閨女真的過得開心，既然孩子們彼此有意思，他們也就不當棒打鴛鴦的父母了。

    “行吧……誒，回頭我得找曼曼談談，她到底什麽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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