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兒怔怔望著他，心跳如擂鼓。

    他已經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思，步步都在向她宣告他的欲/望，她在他眼底心裏，份量極重。揭開兄妹關係的表象，他還是仍然那麽在乎她。

    “哥哥別再說了……”

    “可是我想告訴你。”殷深一字一句緩緩道，“我理解你想要一個人冷靜，你離開這件事仍然影響到了我，雖然並不想讓你苦惱，但是我不可能放棄。你不在的時候，我也不那麽想回家了，會覺得難受，會想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柳曼兒聽著心裏也難受。

    殷深卻說：“你不用回答我什麽，我隻是想告訴你，至少讓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

    “嗯。”然後輪到曼兒聽了覺得愧疚又心疼。

    她不想傷害他，也舍不得傷害他，麵臨著這一選擇，她也許會同意孔真的提議。或許可以把雙方的關係掰回來，不再是兄妹，而是男人和女人，似乎也不是那麽難接受。

    她怎麽可能不喜歡殷深呢？

    隻是之前積累的感情，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愛情。

    比起殷深對她，她對殷深的感情其實更複雜些。

    兩人沒再說話，都在想著各自心事，晚上這頓家宴，也未必如往常一般順順利利。

    到殷宅了。

    殷家夫妻倆照舊熱情地待兩孩子，殷深還好，他平時就沒什麽表情，現在隻是看著消瘦疲憊了些，讓人看著怪心疼的，隻以為他最近工作比較忙。曼兒呢，麵對爸媽，她還是擺出了笑容，眼底卻心事重重，好像擔了重擔似的。

    飯桌上，飯桌下，殷深仍然很照顧她。

    那種無微不至，眼裏隻有她的照顧，她眼神動動，他就知道她想吃什麽，口渴了還是想吃水果了。

    柳玉看著倆兄妹關係這麽好，還高興地說：“你看阿深對曼曼多好啊，以後曼曼找男朋友我看也得找個像你哥哥這樣的，不然你自己都不習慣。”

    柳曼兒愣了下，點點頭，也不正麵回答，權當是靦腆的模樣……

    要怎麽跟爸媽提這件事呢。

    殷深聽這話卻是不順心的，皺了皺眉頭，反常地不不接話不吭聲。

    不需要別的什麽男朋友，既然他好，她就該得到最好的，他把自己給曼曼做男朋友不就行了。

    柳玉這平常的一句。

    一時間竟沒有人接話，尤其是兄妹倆，好像在回避什麽，氣氛瞬間變得奇怪起來，沒人感覺不到。

    殷深就是故意的。

    殷父看出不對來了，本來奇怪的氛圍就讓人起疑猜測，再仔細一瞧倆孩子的神色——自己兒子是有點不高興的，而且注意力全放在曼曼身上，曼曼呢，眼神似乎掩藏什麽，心事很重，也有點魂不守舍。這倆孩子是鬧矛盾了？看起來又不像是鬧別扭啊。

    但飯桌上的氣氛還是要挽回來的，殷父忙說：“曼曼年紀還小，這事不急，可以慢慢挑，我看孩子現在工作忙，心思還在事業上，其他的不著急，慢慢挑慢慢看。”

    “曼曼前陣子不是進劇組了嗎，感覺怎麽樣？”

    殷父轉了話題，給所有人一個台階下，飯桌上的氣氛也很快恢複正常。

    但飯後，殷父單獨把殷深叫到書房說話。

    “你和曼曼怎麽回事，鬧矛盾了？”

    “沒有。”

    殷父剛放下心一點，就聽見殷深下一句說：“我喜歡曼曼。”

    兒子這大喘氣地讓殷父差點沒遭住：“……你什麽意思，哪種喜歡？”

    殷深無比平靜道：“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似乎是他很早就已經深思熟慮過的事情，隻不過現在才有機會說出來。

    殷父愣住，饒是他，都覺得這事情，讓他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他的親兒子喜歡他的妹妹，雖然兩人沒有血緣關係，隻是繼妹，但是這已經足夠讓他頭疼。

    “你是認真的，還是一時興起？”

    殷深挑眉：“爸你覺得我是那種一時興起的人嗎？我是認真的，從早幾年就開始了，我打算跟曼曼結婚。”

    “你這……”殷父歎氣，“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這事你一個人說沒用，曼曼同意嗎，她媽媽同意嗎。”

    “我正在追求，隻要你和媽同意，曼曼也就沒有心理負擔了。所以我希望你們同意。”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他也會找其他辦法獨占她，隻要曼曼喜歡他就行了，他會讓她遠離其他任何阻礙的。

    “你這口氣倒是大。”殷父有點無奈。

    他又不能罵兒子你看上誰不好，偏要看上自己妹妹，給他們家裏內部製造矛盾，但有什麽辦法，倆孩子看著明顯互相是有點意思的，他們這樣自己經曆過離婚，又找到真愛的父母，也不忍心棒打鴛鴦……尤其曼曼那性格，非要搞破壞，指不定給她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殷父想了下：“就算我們同意，你們也得受得住外麵的流言蜚語啊。”

    “這個不是問題。”就算有，他也不會讓他們敢在他們麵前說的，至於聽不到，也就不在乎了。

    “……誒，你啊，我知道反正我也拿你沒辦法。不過這事，我得跟曼曼她媽談下，你光跟我一個人說沒用。就算我們也同意了，你能追到曼曼嗎，你追不到，什麽都白搭。”

    “不會的。”殷深完全不在意他爸說什麽，他覺得自己今天在曼曼麵前賣可憐賣地挺成功的。

    “行行行……但先說好，你既然決定了，就不能辜負曼曼。仔細想清楚了。”

    “我已經想了好幾年了。”

    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讓她無法離開他，隻能同他在一起。

    永不分別。

    殷父看兒子這堅定的樣子，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他已經老了，兒子現在才是說一不二的掌權者，他決定的事情，他們阻攔根本沒用，除非曼曼自己不答應，他說不定還會放棄——但也可能采取別的策略，從來不乏耐心。

    離開書房的時候，殷深同他說：“晚上我和曼曼會回去。”

    免得她媽媽夜裏知道了這事，直接來找他聊天，還是有點時間先冷靜一下比較好。

    殷父吹胡子瞪眼，很無奈，兒子這一走，壓力不全在他身上了？

    他還得想怎麽跟老婆說……

    我兒子看上了咱們小仙女似的閨女，沒錯，就是他妹妹。

    已經喜歡好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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