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舜乖乖地把柳曼兒送回家。

    看她下車的時候，他在想，她會不會問他“要不要上去坐坐”——但是她並沒有問出這句話，好像之前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韓舜有些氣餒地揮揮手，同她道別。

    為什麽，他就是無法鼓起勇氣問一句呢，是害怕得到她否認的答案嗎？

    隻是喝醉了……如果她這樣說。

    韓舜坐在車裏歎了口氣，開車回家。踩亮樓梯間的電燈，回到家，他的心情依然不平靜，好不容易睡著，做夢的時候又夢到她出現，親口說喜歡他，吻了他。

    然後忽然醒了……

    韓舜坐起來，揉揉頭發，半睜著眼睛，看到窗簾外依舊是一片漆黑。

    “竟然醒了……”他喃喃吐槽，要是能一直做下去就好了。自己果然越陷越深了，但是，她也要負一大半的責任吧。韓舜隻敢在心裏這麽想。

    倒頭睡去，又是輾轉反側。

    韓舜的小說已經寫到男女主兩個人意外接吻了，但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現實裏也是如此，電影殺青後，柳曼兒就接著忙發行的事，韓舜繼續寫自己的新作品，心裏又藏著事，說又不能說，隻能在自己的作品中發泄。

    這陣子柳曼兒也沒有約她出去吃飯，電影發行的流程似乎比電視劇繁重多了，電影是一次定生死，如果院線成績不好，那之前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所以柳曼兒特別忙。

    要準備發布會，準備首映禮，還要去各地路演，安排導演演員上各種節目宣傳。而有天，她突然給韓舜打了個電話，問他要不要跟劇組一塊參加一檔綜藝節目。

    韓舜：“上節目？”

    柳曼兒：“恩，是的，是《星秀百分百》，如果你不想露麵的話也沒事。我覺得我過去就夠了。你要是真覺得不習慣上節目，不用勉強，就跟你說一聲。”

    韓舜想了會兒，《星秀百分百》是全國知名的老牌綜藝節目，收視率很好，劇組能拿到這個上節目的機會一定很不容易。韓舜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電視節目上露臉，但是……

    “為什麽你也要上？”韓舜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果柳曼兒上節目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關注她。但是她本身不是這種愛出風頭的性格，並不那麽喜歡別人先注意她的長相。

    柳曼兒輕笑了下：“全劇組一起上，才能體現我們的重視嘛，也能討個好彩頭。”

    “不是……”韓舜直接否定了她的話。

    柳曼兒靜了會兒，歎氣：“真是瞞不過你，大作家。我們好不容易製作出這部電影，我不想有任何閃失，所以任何曝光的機會我都會去爭取。以前我總抱著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想法，但是現在覺得，這種清高很沒必要，上了現實的牌桌，有什麽牌，就盡管拿上去，隻要不是路子歪的，想辦法展示自己的作品，錦上添花，沒什麽錯。”

    “那我也去。”

    “不用了。”柳曼兒很冷靜地說，“我在就行了。”

    韓舜越聽越不舒服，她為了這部電影付出了這麽多心血，甚至放下她以前的堅持，從幕後走到台前，被人關注，犧牲自己的某些隱私，他又怎麽可以在背後袖手旁觀。

    “我可以的。那節目不是錄播嗎，就算哪裏做得不好也可以剪輯掉，我是個情商智商都正常的成年人，不至於適應不了這種場合。何況那麽多人，也未必有我多少說話的份。”韓舜，“你不同意的話，我直接打電話給小茂，到時候我直接飛過去跟節目組談。”

    “它們肯定願意讓我上。”

    柳曼兒拿著手機，臉上說不清是什麽表情，無奈，也妥協了：“你現在膽子可真是太大了。”

    “你給的。”韓舜小聲說。

    “什麽？”柳曼兒沒聽清。

    “沒什麽……”

    柳曼兒也沒再糾結這個：“好吧，我會跟把你報上去的，做好準備啊。你要上鏡了，大作家。”

    “要做什麽準備？”

    “其實也沒什麽準備，我給你買的那幾套衣服收拾出來，還有錄製前少吃油膩的免得長痘上鏡粉底都蓋不住，其他也沒什麽……到時候我再跟你說。”

    “好。”

    韓舜現在就想趕過去見她，但是知道她忙。

    他隻能老老實實窩在家裏寫自己的小說，希望她看了也能喜歡……才怪吧。就他目前寫的這本，柳曼兒肯定會懷疑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一切都在小說裏顯露地太明顯。

    但現在還沒出版，暫時沒事。

    韓舜掛掉手機，走到衛生間，看著鏡子，摸摸自己的臉：皮膚很好，沒有痘痘，上鏡應該沒問題。不過戴黑框眼鏡好像不夠帥，他到時候是要低調一點呢，還是高調一點……

    這些用不著他來操心，到時候柳曼兒都會幫他安排好的。

    十月。

    柳曼兒讓韓舜坐飛機到錄製節目的城市，幫他開了酒店房間，同劇組一幹人一塊兒住。在正式錄製之前，它們還要彩排，熟悉台本，這回來的除了四個主要演員，就是導演，柳曼兒，還有韓舜。加起來人挺多的，主持人有時候沒發所有人都q到，剪輯出來肯定要減掉一些人的鏡頭。

    導播覺得這期可能會很精彩，雖然是名不見經傳的電影，熱度一般般，但來的這批人，倒還挺有亮點的。拋開主演，製片人和原作者意外地養眼，就是原作者顯然不太適應鏡頭，經常找不著鏡頭……在節目裏就有種脫離感。

    沒辦法，隻能刪點了。

    正式錄製開始。

    台後，柳曼兒檢查每個人的服化和麥。

    韓舜穿了身淺灰休閑西服，裏麵是白襯衣，牛仔褲，平底白球鞋，宅味很濃的黑框眼鏡被摘下來了，換成了隱型眼鏡，還顯得他眼睛挺好看的，有種濃眉星目的端正感，眼神裏有堅定，也有裹藏的柔軟，很有深度……

    柳曼兒走到近前，看來看去，覺得不太對。

    “把西服脫掉吧。”柳曼兒說。

    “啊？好的。”韓舜乖乖脫掉了休閑西服。

    柳曼兒抱臂又上下仔細端倪了一下，韓舜不知道她在看哪兒，隻覺得被她眼神掃到的地方，肌肉都緊張繃緊，渾身不自在，還很在意。

    “紐扣。”她忽然說，傾身湊近，手指觸上他襯衣的紐扣，“還是別扣這麽緊了，怪怪的。”

    “恩……”

    韓舜耳根通紅，一顆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他低頭就看到她平靜的眼眸，長睫，白皙的手指在解他的扣子，做著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他的腦海裏卻炸出一朵朵煙花，幻想如果此時是別的場景……

    “你對別人也會這麽做嗎？”他忍不住問出口。

    “什麽？”柳曼兒抬頭。

    兩人湊地極近。

    －－－－－－題外話－－－－－－

    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世界了，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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