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複社大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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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陳淵這首詩一成,立馬使陳子龍與方以智當場驚顎。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此真乃千古之絕句啊!”

    陳淵卻沒有這種感受,他怎麽覺得此詩好像是別人所作,自己是抄的?

    “不對不對,這詩應該是前人作的吧,我怎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陳方兩人思索了一會兒,確定並無前人作過這首詩。

    方以智回:“我與臥子閱覓詩篇無數,還真沒有見過哪位前人作過此絕句,大人不必懷疑,定是您原作無疑了。”

    陳子龍也說:“杜甫曾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大人寫詩與杜甫他老人家有同樣的感受,說明您也有詩聖之才啊!”

    “是嗎?”陳淵聽了他們二人的話,當真以為自己有與杜甫並駕齊驅的才能,不禁飄飄然起來了。

    接著,方以智又提議說:“既是如此,大人因當多做幾首才是,我們將大人的詩篇整理成稿集,發在《國表社集》上,等到了虎丘,傳與眾社員觀看,也好讓大家領略領略大人的文采。”

    文人士子,最好名聲,陳淵作為傳統儒家思想框下的弟子,也是不例外。如果真按方以智那般說的做,那他可真是要在士子們間出名了。

    他激動不已,連忙找來紙筆又作了起來,可是連著好幾首都平庸的不行,再也沒有剛才的感覺了,於是便隻好作罷。

    十月,陳淵一幹人乘遊舟到達了虎丘,準備先去拜複社創始人張溥。

    張溥這些年混的可謂是混得風生水起,在創辦複社後,大改以往仕途不濟的狀況,在崇禎三年時中得舉人,又在第二年中進士,及殿試,張溥被授庶吉士之職,一時名聲大噪。

    至此之後,江南學子們已經不敢直呼張溥其名,隻稱他為天如先生,或是西張先生。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張溥得到萬人景仰和畏懼的同時,他身邊的人也開始享受他們應有的殊榮,有人甚至學著孔廟裏的格局,把幾位社裏的骨幹前輩稱作“四配”,把張溥的一些得意弟子稱作“十哲”。太倉張天如,儼然一位當代的聖人夫子。

    所以,在去歲張溥歸鄉葬父之後,其庭堂一直訪客不停,就算他移至虎丘住持複社大會,眾人也是如影隨行,天天絡繹不絕地出入他的門楣。

    陳淵他們想見一見張溥,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沒辦法,他們隻能老老實實地先寫了拜名帖,然後等著張溥接見了。

    十日之後,張溥是終於得了空閑,陳淵等人於是轉至其宅,拜會他去。

    “西張先生,南張先生!”

    陳子龍與方以智雖大才名貫江南,但他們見到張溥與複社的另一位大佬張采時仍是畢恭畢敬,抱拳行禮道。

    “嗯!”兩人點頭,算是回禮,然後目光轉向立在原地挺直身板的陳淵。

    “這位就是最近攪動整個南北官場的陳淵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陳大人吧?”

    見陳淵不行禮,張溥張采也高傲的很,端坐在椅子上昂頭問話道。

    “不敢當,本官能取得成績,全賴複社眾友幫助。這次來到虎丘,一是受邀來觀看複社大會,二便是想到先生處親自道謝。”

    聽到陳淵如此說道,張溥張采兩人的虛榮心一下子就得到了滿足,忙召乎陳淵:“陳大人也別站著了,快快請入坐吧,臥子,密之,你們也坐吧!”

    “謝先生。”陳子龍與方以智齊聲拜,然後都跟著陳淵入了座。

    眾人都坐畢後,張溥向陳淵攀談道:“我在去年初時,就聞說過大人的威名,僅憑以新編之軍就擊敗了西北大賊神一魁,可真是難得啊!可惜的是當時洽逢家父去世,我要回鄉丁憂,否則還可見識一下大人在金鑾殿新政獻策的雄姿的。”

    陳淵謙遜地說:“某一平庸之身,哪來什麽威名與雄姿啊,先生可別說笑了,神一魁能平,新政能有所成效,那全是陛下的隆恩所至,我可不敢貪半點功勞。”

    “不然,陛下隆恩至你,卻不至別人,說明大人還是有過人之處的,我主聖聰,絕不會看走眼。”

    陳淵苦笑,這些複社的人還真是辯才了得,這還隻是開頭之語,想不到他已敗下陣來。

    張采又繼續道:“前段時間我還聽北來好友說皇上有意想讓大人入閣,可最近又沒了消息,我正想問問大人呢,這其中是怎麽個故事?”

    陳淵入閣這事當時是鬧得整個北京滿城皆知,可到最後他到底還是沒入閣。陳淵曾多次麵見過崇禎,也沒聽過其透露過半點信息,想來可能隻是訛傳罷了。

    “這隻不過市井間以訛傳訛的小道消息而已,先生怎可信以為真。想我年經輕事,也斷擔不了閣相的大任,所以這事跟本毫無可信度可言。”

    張溥並不讚同陳淵的觀點,說:“年齡並不代表才能,古之甘羅亦可十二歲為相,陳大人為何不可?豈可因此而自賤,自縛了手腳。”

    “可本朝有規製,非內閣不出翰林,我外臣出身,也是不可入閣的。如果陛下真有心選新人入閣,也是先考慮張先生這樣的,身負盛名,擁天下之才的能臣才是,何故論上我呢!”

    “哈哈哈……”

    張溥仰天大笑,陳淵這話是恭維,也是某種暗示。

    陳淵沒有翰林院的身份,可張溥有,如果兩家聯合,他要助張溥拜閣入相,還真是未可知。

    “那我與陳大人當共勉才是啊。”張溥也同樣說了句充滿暗示的話語。

    此次會麵,成果斐然。在陳淵與張溥你來我往的相互吹噓中,運用高超的政治智慧,相互套取對方的合作條件,終於在一眾人的見證之下,他們達成了某種口頭協議。

    陳淵與複社的聯盟算是暫時達成了。

    但另一方麵,崇禎通過各種渠道也大致知曉了陳淵與複社的關係。

    陳淵在危險邊緣的瘋狂試探,正一點點地消耗著崇禎對他的完全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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