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得救與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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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珠子飛出去,意外的打在扶桑臉頰上。

    扶桑像是被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燙了一下,不自覺的偏了偏頭。手指緩緩的擦過臉上水痕,放在鼻間輕嗅。

    心頭像是有什麽在往外冒。他按住胸口,疑惑不已。

    不舒服,他不喜歡黃泥人眼裏流的水。

    手一揮,天空看不見的線發出“嘣”的一聲,瞬間繃斷。

    所有的白繭都像斷了線的風箏飄飄蕩蕩落到地上。

    接著扶桑伸手再一抓,藏在空中雲層裏一個半大女童掉在地上。

    “啊!疼!”白衣女童趴在地上開始嚶嚶嚶。

    蘇跡被他親自提溜下來,伸手胡亂抹了把他的臉,濕漉漉的感覺讓他不住的皺眉。

    “你幹嘛!”蘇跡的聲音帶著不自然的哽咽。

    “不要流水,我不喜歡。”扶桑強調。

    什麽水不水的,蘇跡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麽,看著一地的白繭想笑,更想哭,過於激蕩的情緒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走到一個白繭旁邊,他動手就要幫忙撕開口子,可這個東西就像一個光溜溜的冰蛋,無處下手。

    “對他們有好處,稍後自會溶解。”扶桑難得解釋一句。

    蘇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也沒繼續動作,就那麽盯著眼前的白繭。

    所有的白繭都在緩緩消融,不少繭子已經開始慢慢掙紮。

    沒用多長時間,族人全都醒了,他們像是睡了長長的一覺,伸一個大大的懶腰,身上說不出的舒坦。

    黑毛呢?怎麽沒有看到?

    蘇跡四處尋找。

    在一棵大樹下,他看到了閉著眼睛的黑毛。

    手輕輕的推推它:“黑毛,黑毛,聽得見嗎?”

    黑毛沒有動,沒有說話,靜靜地趴著,很少能見到他這麽安靜的時候,如果不是還能聽到它的呼吸聲,他都以為它死了。

    它是傷口沒有再流血,可斷掉的獠牙卻述說了它到底經曆了多大的痛楚。

    “沒事,死不了。”扶桑不是安慰的安慰一聲。

    這是替我受的。蘇跡沒有吭聲,大步來到白衣女童麵前,一把拎到黑毛麵前:“它好,你活,它傷,你死。”

    女童嚶嚶嚶變成哇哇哇,哭聲像尖利的聲波攻擊,刺的蘇跡腦仁生疼,手不由的鬆開。

    扶桑嫌她聒噪,伸指一點,女童驚恐的發現自己半點音都露不出來。

    “救他。”蘇跡再次把女童按在黑毛麵前。

    女童揮舞著雙手,想要表達什麽。

    扶桑意念微動,解了對她的口舌封印。

    “我不會。”女童委屈的說。

    “會害人不會救人?”蘇跡冷冷的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女童仰著臉,“我就是跟你們玩耍呀,什麽是死?我不要死。”邊說邊後退,本能的使出法力要跑,可是怎麽也飛不起來,法力突然間全消失了。

    女童不可置信的大聲嚷嚷:“我不回飛了,我的法力沒了,你還我,還我!”

    “聒噪。”扶桑絲絲威壓散發。

    女童立刻閉嘴,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快救它。”蘇跡不耐煩的催促。

    女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瑟瑟嗦嗦的把手放上去,噘著嘴努力使勁了半天勁,黑毛卻沒有一點變化,哭著說,“我真不會啊,怎麽救?你教教我?”

    蘇跡氣的腦仁生疼,恨不得幹脆揍她一頓解解氣再說。

    扶桑看不上這磨磨唧唧的發展,在女童身上一點,她源源不斷的妖力輸入黑毛身上,眼見黑毛傷口愈合,獠牙一寸寸長長,直到渾身毛發油亮煥發咄咄生機,這才住手。

    女童癱軟在地上,不大的功夫就損失了大幾十年的法力,哭都不敢哭,揚起花貓似的臉,小聲問,“我,我能走了嗎?”

    走?想得美。

    “我們差點兒死在你手上,你覺得能這麽算了?”蘇跡根本沒拿她當個孩子,這麽厲害的妖怪還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呢!

    “我就是找你們玩兒啊,你們來了我的獵場不是陪我玩兒的嗎?”女童歪著頭,一臉的疑惑。

    “獵場?”

    “這裏就是我的獵場,那個山窩窩就是我弄的呀。”雪女一派天真的說。

    “你做了陷阱往死裏玩?”想跑都跑不了,真是好地方!蘇跡氣的想捏死她。

    “會死嗎?這樣玩兒很舒服啊,身體熱熱的,為什麽你們不喜歡?”女童想了想,“以前玩完了有的動,有的不動,那是死了?那我以後不玩兒了,就不會死。”

    蘇跡發現女童是真的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一近乎荒繆的無力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不要死,我不要死,你說的,它好我就活。”女童天真的說。

    “想活可以,你是誰,打哪來,誰教你的法力,會什麽,通通說。”蘇跡說。

    女童眨巴眨巴眼,“我是雪女,一直都在這兒,沒人教我,我生來就會玩,把會動的裹起來就會有暖暖的東西流進來,很舒服,我是雪啊,會下雪,會刮風,還會裹起來。”她說的語無倫次,嫩嫩的童音帶著無邪的殘酷。

    “這種東西太邪惡,殺了她。”站在不遠處的蘇林多開口。

    “殺了她。殺了她!”其他的族人附和。他們早就清醒,自覺的聚集到不遠處安靜的看著他們的恩人,這個恩人不僅僅是扶桑,更是蘇跡。扶桑在所有人都沒敢上前,對於這個神秘男人,他們打心眼裏敬畏。可這個雪女,他們恨的牙根癢癢,忍不住發聲討伐。

    雪女根本不把那些人看在眼裏,一個勁兒的盯著蘇跡,本能的知道,他可以定她的生死。“不要死,我不要死。”

    蘇跡看看活蹦亂跳的族人,睡得香甜的黑毛,再看看哭成小可憐的女童,雖然這個妖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可心還不由的軟了一下,至少她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殺了又過不去自己心裏的坎。

    “殺或留,你定。”扶桑沒有任何意見。

    蘇跡拎著雪女來到義憤填膺的族人麵前,“這個雪女傷了大家,差點兒把我們弄死,她很可惡,大家的意見是殺了她對嗎?”

    “對,殺了她!妖怪!”眾人紛紛開口。

    “那大家看看自己傷了哪裏,公平起見,她傷了你哪裏,就在她身上同樣的位置還給她,如何?”

    “好!公平。”

    蘇林多第一個上前,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因為身上根本沒有傷口,連風雪中的擦傷都不見了,身體內部的陳年舊疾似乎也消失了。

    這怎麽回事?蘇林多不知道,但他遵守約定退了回去。

    再沒有人上前,因為所有人情況都一樣。

    眾人麵麵相覷,又意外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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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也看到了,除了受到驚嚇,什麽傷害也沒有,這樣還要殺了她嗎?”蘇跡問。

    “這……不殺,可也不能這麽算了。”畢竟沒有人救他們,他們真的會死,雖然現在因禍得福。

    “好,不殺,也不放。”蘇跡最後定下基調。可怎麽個不殺也不放卻還需要細細思量,畢竟這隻妖很厲害。

    扶桑不喜他們磨磨唧唧,幹脆好人做到底,在女童身上攝出一屢白色的微光,團巴團巴往蘇跡胸口一拍,“好了。”

    “主人。”雪女甜甜叫了一聲,帶著隱隱的親近。

    蘇跡看了看扶桑,手摸向胸口,感覺心裏好像多了一點什麽,一種臣服的和順的東西盤踞在某一個地方,他本能的就知道,自己能掌控女童的生死。

    “雪女,你現在認我為主,那就要聽我的,明白?”蘇跡正色道。

    “我聽你的,我喜歡你。”雪女兩眼亮晶晶。

    蘇跡不明白她怎麽這麽個狀態,生死被人掌控還喜歡那個人?裝的?不像,這不會是個弱智吧。

    雪女才不管他想什麽,本來她是非常害怕,可元氣鏈接告訴她的感覺是喜歡,非常喜歡,不由自主的想親近。

    收歸手,可怎麽處置呢?總不能帶回家吧,蘇跡有點兒苦惱的想,突然,他想到一個絕好的主意,“罰你看守鹽洞,服嗎?”

    “主人也在嗎?”雪女問。

    “不在。”

    “那我想主人了怎麽辦?”雪女依戀的問。

    扶桑突然非常看她不順眼,黏糊糊的幹什麽!一揮手把雪女丟到天邊。

    蘇跡正被問的不知道怎麽好,扶桑這一下正中下懷。

    蘇跡看著他的盛世美顏,被晃了一下眼,才滿是赫然的說,“對不起,不該衝你發脾氣,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不守約。”扶桑舊事重提。

    蘇跡啞口無言。他的確忘了,說好十天就回的。可是他的重點是不是放錯了地方?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蘇跡認打認罰,態度絕對好。

    “做飯。”扶桑要求簡單明了。

    蘇跡點頭,可一看,身邊什麽也沒有,做什麽?

    扶桑不看也知道他在找什麽,一把拎起人就要遁走,蘇跡連忙喊停,“等等,我交代一句。”

    蘇跡衝著族人大聲說:“告訴黑毛,就說我讓他帶大家回去,他知道路。”

    剛說完,蘇跡已經被拎到天上。

    腳不著地,好可怕!蘇跡緊緊的抱住身邊的大個子美人。

    扶桑垂眼看了看,任他抱著。

    結果,就這沒幾分鍾,蘇跡靠著他,睡著了。

    落下雲端,扶桑乍著手不知道該抱還是該推開。要是以往肯定一把推開沒商量,可現在他突然猶豫了,黃泥人身上暖暖的,靠在身上有種安心的感覺,好像這十多天的不舒服一下子消失了。

    就是有點太髒,不順眼。

    輕輕一拂,蘇跡又變成了那個幹幹淨淨的少年郎。

    他記得黃泥人不喜歡澆冷水。

    抱著輕飄飄的他一起躺進自動變寬的藤蔓吊床,蘇跡一個翻身翻進他懷裏,手扯著他的衣領,沉沉的睡去。

    扶桑睜著眼,看著趴在自己懷裏的暖暖生物,不知不覺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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